第4章 生命尽头
难以想象这样紧窄的衣柜里还可以装下一个这样大的人,她蜷缩着,不知死活。
罗苏有点害怕她是什么不知名的东西,久久没有接近,在经历了长久的斗争后,她终于迈出了第一步,奇怪的是这个看似是个女人的人却一直乖乖的呆在那里,没有动弹。
夜,静悄悄的,只有那令人厌烦的留声机还不知疲倦的发出声音。
“你醒醒。”罗苏摇晃着那人的身子,肩膀很粗,不像是一个女人,接下来的一切也证明着,这的确不是一个女人。
他站了起来,以一种压倒式的身高优势站到了罗苏的面前,发出是那种见了鬼的大叫。
“我都没叫你叫什么?”罗苏有一点点不解,她逼近着这个陌生的男人,男人笨拙的躲避着罗苏的触碰。
他一点点的后退,不知不觉的隐藏的越来越深。
直到那个搞笑诡异的穿裙子的胡茬大汉已经缩到了柜子的深处,罗苏才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不!
不要过来——
死——,不死!
不是我!!!
胡茬大汉粗粗的嗓子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喊叫,好像是惊恐到了极致一样。
那个男人的眼白刚好有一束光射了进去,可他却没有那种本能性的收缩,仔细一看他的眼睛有着那种不自然的灰白色,他是个瞎子。
黑暗给那个奇异装束的男人无限的恐惧,那个男人止不住的颤抖着,鼻涕和眼泪混杂在一起,泛出一种恶心的光泽。
罗苏确信这个男人此时是及其不体面的,可他的相貌却刀削斧凿一般,是那种憔悴惊恐与疲惫完全无法遮挡的美貌,这样的一个男人如果健康起来无疑是很让女人心动的。
可这假设不成立。
也许他知道些什么。
罗苏的视线自由的飘动着,不自觉的飘到那个男人身上。
他的灰白色眼睛仍然睁得很圆,好像这样就可以吓退外面的不轨分子,真是天真的可怕。
罗苏用她好听的好像海妖歌唱的嗓音循循的诱导着这个惊恐的男人,手也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不可相信的是,那个男人居然真的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也许是佣人也经常这样来安抚他吧。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罗苏用一种温柔的不可思议的声音问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安抚,这个有点傻的男人像是一只疲惫的小鸟找到了归巢一样的钻进罗苏的怀里。
不自觉的罗苏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张开双手保护自己的是否也有这样的心情,这样一种保护幼鸟的油然而生的自豪又无畏的感觉,可是她已经失去了雄鹰的庇护。
幼鸟也要学会成长了。
经过了很久的一段时间,久到罗苏都以为那个男人不会回答的时候,那个男人用一种独特的嗓音说起了话。
那声音微哑,带着些许勾人的意味,将人的心思完全吸引到话的内容上。
“那个姐姐,就在我的面前,倒下了,有烛火,有一些的石块,是父亲,掏走了那个姐姐的心脏,对——
是父亲!!!
当时我怎么没想到——
为什么?
为什么?
粉粉的裙子在狭窄的柜子里团出一个圈,那个男人就躲在那个圈子里,像一个鸵鸟一样将自己深深的埋在巨大的裙摆里。
罗苏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她该离开了,守夜的仆人也要发觉她了,她不知道这个怪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她不得不去相信,她太过于孤立无援,没有谁会帮她,她可以依赖的只有自己。
什么地方可以有许多的巨大的石块,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有明亮的烛火,还在离安尼瓦尔议员的住处很近。
她感觉自己应该离这个地方很近,却怎么也想不到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个城堡虽然大,可是房间都没有大到可以放下陈年古阵的地步,那到底是那里呢?
在数十年前安尼瓦尔议员就开始布局了,根据镇上人的说法,安尼瓦尔议员虽然有钱可是多年来就只有一个住处,就是这个城堡。
屋外的黑影阵阵掠过可是罗苏却没有心思去害怕什么虚无的鬼了。
这鬼再可怕还能有恶人可怕吗?
她遭受的这些苦楚难道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鬼造成的不成,还是那些心生出了邪念的魔鬼更可怕一些。
躺在床上,表哥忧郁的碧兰色眼睛和那柄粘上了血的斧子也出现在了罗苏的梦里,可是罗苏是个认死理的人,她没错她就不会怕,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和懦弱的人才又怕恶鬼又怕恶人的,可罗苏打心眼里认为艾伦坡就是该死,只是可惜了那个姑娘,年纪还那么轻就被奸人给害死了。
安尼瓦尔议员的房间里没有人,那今天他说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仅仅只是想让自己紧张一下吗?
罗苏不明白,只能回到房间里。
又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长长的饭桌上安尼瓦尔议员并没有来吃饭,昨天的那个粗壮的佣人倒还在这里,只是看起来老实了很多,在餐桌旁安静的等待着,仿佛罗苏真的是什么正正经经的主人家一样。
可罗苏并不是,这里的人并不能很好的掩饰他们不经意带出来的轻蔑与同情,还有就是对罗苏自由的过度限制。
只有那个粗壮的女佣人真正的令人感觉到一点的尊重,也只是在谈起一些有意思的八卦时。
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令罗苏连这个尊重的点也失去了,现在这里是一个彻底的牢笼了,一座断绝了社交的孤岛。
可罗苏也没有太多的担心,这样平和的日子她也过不了多久了,马上就要有人忍不住了。
今天的天没有来的时候那么蓝了,灰扑扑的好像要下雨了,空气也是粘滞的不行,好像呼吸的是什么液体,让人窒息,巡视的猎犬仿佛也感受到了人的情绪,吐着舌头,表情却警惕。
果然这样的日子就过了两个星期,安尼瓦尔议员的通知就下来了,要在午饭里加入一种草药,罗苏认得那种草药,是强心的,但是安尼瓦尔议员的耐心却是出乎罗苏意料的。
这天下午,就在罗苏的房间里飘来了一种奇妙的香味,罗苏心下一惊,就是现在。
一声闷响,罗苏眯缝的眼睛里是安尼瓦尔议员那矮小肥胖的身影。
他费力的拖动着罗苏的身体,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马上他就要拥有永恒的生命,最后一个满是恶意的少女心脏才可以召唤来恶魔,与恶魔做交易,最后吃下那个最后献祭少女的骨灰就可以获得永生。
他熟练的解开一道又一道的防锁。
罗苏的心里一惊,竟然会是地下室,果然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像宫殿一样的地宫。
罗苏被小心的放在地上,安尼瓦尔议员嘴里念叨着不知名的咒语,一边念,一边有灯光亮起,好像真有什么恶灵降临一般。
罗苏趁着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微微的张开了眼睛,烛火摆放成圆圈,中间的暗红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画的连她小的时候都不如,看来他是真的相信了那个荒诞的传说了,可能还真的为了那个不知所谓的阵法平白的造了不少杀孽。
罗苏也是知道这个阵法的,是在母亲从娘家带来的一本书上,上面详细的介绍了这个阵法,就是人工的制造八个堪称人间惨剧的少女,让她们失去存活意志时活到成年,再掏出她们鲜活的心脏,放入八个阵眼。
只有这最后一个比较特殊,连骨灰都得进了一个碧蓝的通道才能算是仪式成功。
看着安尼瓦尔议员那止不住的狂喜,罗苏明白了自己可能就是这倒霉催的最后一个。
罗苏小心的将粉末藏在指尖,她虽然也没了求生的意志可也有使命在支撑着她。
她的呼吸有些紧促,她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她静静的等待着那个时候的到来。
安尼瓦尔议员像是有些不安的看向罗苏这边,将铁制的尖爪一个一个的套在他短粗的指头上,他兴奋的直发抖,套了好久。
终于套完了铁甲,他的眼睛已经通红,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
一步两步,奋斗半生终于赢来了这一刻,可谨慎的性格却不允许他把这样的一件大事与活人分享,一直压抑的情绪在这时爆发了。
他的老婆被他杀了,唯一的儿子也疯疯傻傻的,他的眼泪成滴的落下,前面的景象他也已经看不清了,但是掏心是一个精细的活计,他的心很快就硬了起来。
原来,他的同情不过是鳄鱼的眼泪而已,他自己也笑了起来,他也不清楚自己在笑些什么。
罗苏并不明白安尼瓦尔议员为什么又哭又笑,但她知道这是一个好时机,她猛地冲上去,将足量的粉末伸进了安尼瓦尔议员的喉咙,安尼瓦尔议员也猛地用铁爪刺破了罗苏的胸膛,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罗苏金色的头发在空中飘舞,意识失去之前好像看到了眼前浮起了一阵夺目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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