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与少女
在昏黄微弱的灯光下,那个漂亮的女人身上仿佛带着一种令人眩晕的夺目的光彩,令人忍不住心醉。
“你是什么人。”刘思学不敢相信这样温柔的声音会出自她的嗓子,可是在那时她确实是这样的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那个女人。
也许任何人在这里都会变的像她一样吧,刘思学忍不住的想到。
“我是罗苏。”罗苏这样的回答她,声音是天生的空灵圣洁。
这样冷淡的声音也让刘思学的理智回笼了,刘思学开始思考。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突然来到她的房间里。
原谅一个经受了十多年唯物主义教育的未成年,匮乏的想象力吧。
刘思学想了很久也就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听班里同学说,有的人会在孤独的时候幻想一个朋友来陪伴自己,可能罗苏就是她幻想的朋友吧!
就这样,幼小的人类幼崽很快就给突然降临的神灵安排好了她认为合理的身份,并且以一种成年人难以企及的速度接受了这位突然降临的神灵。
“我是刘思学。”她看着女人微微红色的唇,和冷淡的眼睛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希望给这个新认识的朋友提供一个好印象。
一分钟过去了,迟迟没有回应。
稻草一样枯黄的头发在微凉的风中颤抖着,好像承受不住狂风的摧残一般。
刘思学的心也慢慢的冷却了下来。
就算在幻想里她也不配拥有这样美好的人吗?
刘思学自嘲的笑笑,将头埋在书桌里,黑暗与深夜突如其来的情绪风暴交织在一起,摧毁着刘思学本就不强大的心理防线。
所以,像她这样的人其实是什么都不配拥有的吧。
不要再做梦了。
不要再做梦了。
刘思学,醒醒。
“你是冷吗?”罗苏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情绪变化都这么快,看着刘思学被狂热的风吹的七零八落的头发,突然这么问道。
“也许是吧!”刘思学正在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不要自己欺骗自己了。
罗苏用神力将窗户关上。
碧蓝色的神力好像水波一样袭向窗户,将夜的狂风阻挡在房子的外面,小屋瞬间变得温暖又闭塞起来。
刘思学继续将头低着,好像正确的认识自己真的那么重要,就算让自己的自尊自信全部都打的粉碎也在所不惜。
刘思学太小了,让人很容易的升起一种保护的欲望。
罗苏本体也是恶神,虽然封印了大部分的记忆使她那些恶的本性没有充分的发挥出来,可是容易堕落与极端也是这一类型的神经常要面对的问题。
可是罗苏升起了要保护刘思学的愿望,这对罗苏来说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她想要这种情绪留存的再久一点。
可能就是她现在活下来的意义吧!
想到这里罗苏金黄的眼睛流露出几分温柔的光彩,看着刘思学的眼神也越发柔和。
她们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期盼着对方,也许她们是真正的伙伴,朋友。
她需要一个活着的意义,不再为经受没有休止的恶意而艰难的坚持本心;她需要一个永远的陪伴,不再为孤独而打碎真正的自己。
在刘思学回头的那一刻,两人都坚定了她们的想法,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那一刻,没有风的房间里好像又有了风,吹的两个人的心湖微微荡漾。
第二天一早,微微的阳光照亮了大地,早晨是很清爽的。
洒水车经过孤儿院的门口,将欢快的歌声就着水撒向地面,地面好像也随着这歌声变得快活了起来。
和以往一样,刘思学在路上走着,路上遇见了骑着小电动的班长。
“刘思学,要我载你吗?”班长像往常一样发出要请。
照着刘思学以往的性格,她肯定是要拒绝班长的,一是,她没什么可报答班长的这样老占他的便宜她的心里会过意不去,二是,她不太好意思和喜欢的男生坐在同一辆电动车上。
可是,现在她实在没有搭公交的钱了,今天早上又忘记了这件事没有早起。
她红着脸答应了班长,可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她一个过意不去就容易说错话。
“班长,你每天开这么快,不会出车祸吧。”刘思学只是想说些话缓解一下尴尬,她现在将手撑在那个电动车的后坐上,尽量减少和班长的身体接触。
“哦,这个呀,那我开慢点。”班长有着这个年纪男生少有的清爽,说话做事都是那样的温柔,半点骄躁的气息都没有。
可能每个女生整理怀春时候的记忆时,总会出现的那个清爽的白衬衫男孩吧!
刘思学,一路都没有再说话,班长也没和刘思学说什么,他们本就不怎么说话。
道别时刘思学小声的说了声谢谢,也不管班长有没有听见就走了。
班长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果然,她还是那样可爱。
刘思学!你是个傻子吧!难怪班长都不想和你说话了!
瞧瞧你这说的叫什么话,人家好心载你,你咒人家出车祸,恩将仇报也不是这么个报法吧!
呜呜,我再也不会拥有爱情了!
内心戏很多的刘同学正在一本正经的写作业,连某心上人的出现也不能让她回过神来。
“刘同学,你的班费明天记得带来。”
刘思学知道这是班长在给她留面子。
可是这一切本身就是不可解开的死结,刘思学不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爱情对于刘思学来说是奢侈品。
毕竟刘思学连面包也要失去了。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吧,刘思学在放学的小路上发现了一个很好的招工启示,不需要成年,还包吃住,工资还高,就是累点,还不包来回车费。
她拿出了放在她房间柜子里的休学申请书,带好了路上需要的行李,准备出发前往异国缅甸。
那里有她想要的一切,只要去那里干上两年,继续读下去的学费与生活费就都有着落了。
刘思学的重担马上就要没有了,她马上就要自由了!
年纪尚小的她并不明白人心的险恶,她只看到了光明的前途与令人期待的未来,而往后她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现在的她仍什么也不知道。
她将那份申请书递给了老师。
“你的监护人呢?”老师拿着那份申请书看了又看。
“我父母不知道是谁,从小就在孤儿院。”
“你有院长的号码吗?我需要和他谈谈。”
刘思学指了指申请书上的一行。
她不怕这个,没有人比院长更希望能甩掉这个不能带来收入的累赘,尽管她不想这样称呼自己,可这就是事实,无法改变的事实。
老师打出电话后,先是听了一下直直的点了半天的头,然后又出去了几分钟,回来时什么也没说,从钱包里掏了两百块给了刘思学,没说什么话。
刘思学知道这已经是老师能做到的极限了,也知道自己也的确需要这钱。
可手却怎么也抓不住这钱,眼泪也不争气的直往下掉,她好像是一个走到了荒漠的盲人那样茫然无措。
老师在旁边翻动着申请书一页页的签着字,刘思学知道自己离离开学校的时间越来越近。
刘思学有些不舍。
她来到这个学校才一年不到就要走了。
班花那个加大号的镜子,学霸一天一枝的便宜的笔,还有那个清爽的男孩,一切的过往都要再见了。
可能这就是离开的感觉吧。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却没有人来送别这个即将远行的少女。
很多年以后,罗苏在那间房子里出现,那里荒草从生,屋顶破了一个大洞却没有人来修补,曾经的女孩也没有了踪迹,唯一熟悉的可能只有那碎玻璃上的小木窗了。
“殊边,怎么会这样”罗苏看着这仿若沧海桑田一样的景色,有些呆滞,这位初生的神灵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主人,您是不能回世界意识里休息的,那样世界意识会不自觉的加快世界运行的速度。”
“还有这事。”
“是的,主人。”
“那刘思学现在怎么样了。”
“刘思学辍学后去了缅甸打工,被人骗的吸了毒,现在正在一家会所里工作。”水球没有一丝情感波动的诉说着刘思学,近些年来的经历。
好像这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就像吃饭喝水那样的正常,可是这其中的艰辛也只会有刘思学一人知晓。
通过水球的指引,罗苏找到了刘思学。
枯黄的头发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脸上再也没有当年的那种笑容,眼睛里也没有对未来的那种光了。
也许,她也想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自己已经是一个没有希望的人了,才急切的关闭上眼睛里的那盏灯,就像当年为了认清现实打碎尊严一样。
很奇怪,过去这么久,罗苏好像还是能一眼看透这个人,可能就是她那一刻对罗苏的毫无保留使罗苏能够感受到她的真实。
罗苏上次见到她就在昨天,可对她来说显然不是这样。
昏黄的灯光下,远处的刘思学虚虚的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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