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
大会议室内，手写屏幕上不断切换着制作花哨的ppt，公司高管们各个背脊挺直，双双眼睛正看着q1的复盘总结大会的。
“《桃花劫》在二季度新增用户环比上一季度要下降百分之六，主要原因在于没有做出更多的吸引新客的方式，一直沿用了老版本的新手礼包……”
“那为什么不做啊……”坐在桌子尽头的男人打了个哈欠。
正在做报告的经理马上道：“因、因为您之前说前期投入成本太高，主要还是要把精力放在用户留存上……”
“那七日留存率有什么起色吗？”男人趴到桌上，掏掏耳朵，声音慵懒道，“盘活了吗？”
“有的！”经理似乎就等着这句话，马上切换了ppt道，“相较于上季度，我们的次留率和七日留存率都有提升，这是主要的对比数据。然后这边说一下用户忠诚的问题……”
男人双眼细长慵懒的倒置眼，身着西装却敞开着领口，两条锁骨明晃晃地露着。小臂结实紧实，那张脸蛋却能称得上帅气或是漂亮。
很少有人能正眼看谢韫五秒，因为他外露的张扬霸气，永远像只公孔雀那样搔首弄姿，让你很难正眼直视他。
之后，在澄鲤互娱的q1复盘会上，谢韵终于听完了前面4个多小时一长串的报告后，长指轮换着在桌上点着道：“行吧，集团q3大会议上有资方和合作品牌，各自要说什么不要说什么不用我教，这些再提炼提炼。”
“好的！”所有人回答道。
谢韫垂眼欣赏手指，笑笑道：
“毕竟《桃花劫ol》现在的数据摆到台面上来，就是告诉我们的资方两个字。”
谢韫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微微一笑道：“摆、烂。”
这句话一出，谁都知道他多少还是有些生气，气氛紧张得所有人开始战术性喝水。
“谢总……其实，我们也可以着重说《圣祭ol》的数据，这不是合作项目吗？”有人提议道，“去年的数据已经创造了业内奇迹，这也是证明我们的美术在业内首屈一指的证据啊。”
“不许说。”谢韫眼神骤然下沉，浑身刺儿都起来了，“一笔带过就可以了。”
其他人马上眼神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不要没事在谢总的雷区蹦迪。
“那我们可以对比鸿翼游戏的其他项目数据，这种横向对比是可取的啊！”又有人提议。
谢韫脸上总算露出些满意，点头道：“这不错，能拿到他们上个季度《逢魔》的运营数据吗。”
“应该可以。”经理道。
谢韫打了个响指，他站起来，双手扶着桌面，那张帅气的脸瞬间布满了杀气。
“给我往死里对比。”
他咬牙切齿说。
……
“和鸿翼公司不是因为我们联合制作游戏，已经和解了吗……怎么谢总还是这么……”
项目两位主美术付琼和安妮从会议室走出来，两人咬着耳朵，此时的谢韫就走在他们前面。
付琼看着他，一身修长西装走路带风，头发梳得凌乱有型，从来不系领带还喜欢骚里骚气解开领口俩纽扣，走路的时候虽然没有扭动，但莫名给人感觉他浑身都不消停。
不过谢韫一双眼尾挑起的倒置眼加挺翘鼻，不说话时候眼神慵懒随意，感觉不正经又像在勾人，对了，他嘴角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谢总的心思你别猜。”安妮叹气道，“他和鸿翼……啊不是，余晚时的过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们还和鸿翼的一起开了年会。”付琼无语道，“谢总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安妮的声音更低了一些：“据我所知啊……”
“安——妮——”
“哎！！”安妮马上直起身子，“谢总！”
“和付主美针对《圣祭ol》的事情让你们项目组去小会议室开个短会。”谢韫道。
“好！好的！”安妮说。
等谢韫走后，付琼笑道：“谢总还是在意的嘛。”
“我不觉得……”安妮瑟瑟发抖说，“以我对他的了解……”
“什么？”付琼问。
十分钟后，项目组的人挤满了小会议室。谢韫端着他的咖啡杯进来，咖啡杯是个平平无奇的白瓷杯子，看起来和他的气质完全不搭。
他端着坐下后翘起了腿，道：“坐坐坐坐。”
“《圣祭ol》最近的运营怎么样啊。”谢韫说，“前天我看见又上热搜了呢。”
他看着主美付琼道：“原画抄袭的事情是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报告呢？”
“那件事我们已经查明过了。”安妮率先和谢韫回答道，“那张公布的图并不是我们官网的原画，有人混淆视听对我们的插画师进行攻击，我们进行了澄清，现在已经解决了。”
“哦？”谢韫应了一声。
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众人的目光聚拢在那普通白瓷杯的杯底，发现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朕知道了”
他喝完一口，舔舔嘴角的奶泡，看在场的所有人都在面部抽搐，一脸迷茫道：“继续啊？”
“继……就，解决了啊。”安妮回过神道。
“完了？”谢韫说，“你们刚才也听见了，《桃花劫》摆烂了，其他游戏我们也拿不出手，剩下唯一一个运营得相对不错的，就是《圣祭ol》了。”
接着他沉默了良久。
期间，安妮用只有他和付琼听得见的声音道：“来了来了，他开始蓄力了。”
谢韫把杯子一放，语速都提快了一些：“这种攻击我们美术的无头案，想想都知道是谁干的啊！我们在这里出的就是美术技术，这种外包项目上他们不搞得我们有问题就没办法承托出他们的没问题。我现在在搜索栏一搜，全是‘美术翻车’，‘美术抄袭’，你们觉得这有没有问题！？”
“我们现在靠着这个项目赚钱，就是靠着你们赚钱。我们自己没有核心技术吗，当然有，和鸿翼去谈啊？”谢韫说，“不拿核心技术不拿到主导权，这种合作项目都是他们赚大头，你看看余晚时！人家坐个私人飞机都能上热搜……”
谢韫瞳孔一缩，咬牙切齿道：“哈？私人飞机？”
“他为什么能买得起私人飞机？”
“哈？”
“把自己说生气了呢。”安妮又低声和付琼道。
付琼小心翼翼点了点头。
“余晚时……平时一套西装穿三年，手表也戴普通的智能运动表，处处立个节俭清高人设，开辆七八十万的日产车，怎么买架私人飞机就上热搜还要秀给我们看啊。”谢韫站起来走来走去，“看来这个项目真的让他赚了很多……有空在这里搞这些，要不要把他的《逢魔》新版本更新后的各种bug优化一下！”
“他好关心好在意啊……”安妮低声道。
“谁在说话！”谢韫忽然喊道。
安妮马上住了嘴。
谢韫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没有再计较，只是道：“还记得我给你们立的目标吧！”
“安妮。”谢韫说，“你说！”
“是……”安妮吞了口口水，道，“是把美术做到行业第一，争取多做私域用户……然后……”
“错错错！！！”谢韫指着付琼，“你说。”
付琼道：“是……给您，年底，换新车……”
谢韫眉头舒展，灿然一笑：“付主美，还是你记得我说的话。”
他道：“很好，大家有目标才有动力，现在开始我要更改目标，年底我要买私人飞机。”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倒吸一口冷气。
谢韫道：“到时候我们全公司包私人飞机去马尔代夫旅游，馋不死他丫的。”
所有人敷衍道：“好的……”
谢韫当然也不是只表达一下“自己也想要私人飞机”这样的愿望，他还是给他的项目团队制定了下一季度的目标。接着他拿着他的普通白瓷杯晃出了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全景落地玻璃窗大办公室内。
门外，等候已久的美女秘书戴熙进了房间，抱着她的平板电脑，单手撑着办公桌的边沿，撩动她一头大波浪卷长发：“您的车已经洗好开会地下室了，晚上的聚会也已经推掉了。”
“嗯。”谢韫低着头在手机扒拉着网页，道，“其实我现在买一架也是可以的……”
“哦～”戴熙翻翻白眼，“听说您在刚才的会议上要求员工给您在年底赚出一架私人飞机，恕我直言这种要求真的很无礼。”
“我就想要架飞机怎么了。”谢韫蹙眉扔了手机，道，“余晚时能打/飞/机如打的，我也要。”
说完觉得哪里不对劲。
“您是想要飞机还是因为余晚时有你没有啊。”戴熙道，“前年余晚时换了新车，您也跟着换车。去年余晚时投资开餐厅，你也跟着开了一家。”
戴熙玩着发尾，啧啧道：“今年余晚时就要和未婚妻订婚了，你是不是现在也要赶紧找个未婚妻啊。”
“找。”谢韫沉迷看飞机，想也不想道。
说完他猛然抬头：“什么？他要结婚了？”
“嗯……女方自己说的呢。”戴熙道，“不过余总还没有回应，坊间都在猜是不是女方有孩子了。”
“……”谢韫脸上风云变幻，最后放下手机拍手道，“余晚时的新人设，终于他妈变成渣男了。”
还不忘总结：“看吧，有钱让男人变坏。”
戴熙已经习惯了他的胡说八道并且并不想理会道：“咖啡还要吗，我再给您送一杯。”
“不要。”谢韫说，“还要二十分钟下班了，喝什么咖啡。”
“忘了，您今天要早走。”戴熙道，“怎么，约会吗。”
“少管你老板的事。”谢韫说。
戴熙红唇一瞥，转身道：“那我走了，周五快乐。”
她走到了门口，看见新来的实习助理正过来给她送资料签字。戴熙轻腰一扭，观察着小白兔一样的漂亮蘑菇头女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女孩道：“还、还可以，同事们都很友善。”
“哦～”戴熙笑笑，签完字还给她，“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都可以找我，加个你微信吧。”
女孩赶紧掏出手机：“好，好的！”
“我在这里四年了，我们老板人不坏，对员工也都不错，当然也不可能那么面面俱到就是了。”
“还有，他雷点很多，你记着不要乱踩，最大的雷点就是——”
她凑过去，女孩闻到她身上浓郁甜腻的香水味，正被弄得头晕目眩时看见她微微一笑：
“余、晚、时，这三个字，记住，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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