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果是以前，吕大布铁定扯高气昂，绝不像现在这样，被人把东西摔在面前，还惨然一笑，蹲下身去捡起。
        他把散落在地的衣裤被褥等物品能装进旅行箱就装进，不能装就放塑料袋，收拾完低头走出寝室，由始至终没看佳怡一眼。
        直到吕大布走出寝室，佳怡才反应过来抓起李璇的手臂跟上。
        “大布，别跑，等等我们。”追着吕大布跑了一路，李璇受不过佳怡央求，出声喊他。
        吕大布听到喊声停下脚步，却没勇气回头，日夜期待的老婆出现在面前，却感到没脸相见，如果当时忍住，说不定不会发生这么丢人的事，这让他怎么面对他老婆。
        李璇拉着佳怡走到低着头的吕大布面前，看着他说：“大布，我们找个地方聊聊，这是佳怡的意思。”说着用手肘撞了撞佳怡：“是吧。”佳怡撇开脸没回应。
        三人来到家酒店，进到一间包房，服务员递上菜单，李璇把菜单递给佳怡，佳怡点好还给服务员，见吕大布还低着头，心中无来由生愤怒，脸上却是嫣然一笑，问道：“老公，搞的爽吗？”李璇闻出佳怡话里火药味，怕她俩吵起来，用筷子敲桌上瓷盘说：“大布，你脸上的伤还疼吗？”
        “还好，其实...”听李璇打开话匣，吕大布想对她们解释和赵娟娟中午的事，但空口无凭，现在说自己被引诱，不是有推脱之嫌，让佳怡更瞧不起吗，那就继续闭嘴不言。
        服务员端菜上桌，只有李璇动筷，佳怡和吕大布偶尔夹下菜，最后搞的李璇也没兴趣吃和说话，气氛异常压抑。佳怡看李璇把筷子放下，喊来服务员付账后说：“我们去我家开的KTV唱歌吧，大布，你也来。”
        佳怡喊他去，吕大布有些意外，刚想说他有事，听李璇说：“大布，去吧，。”便朝盯他看的佳怡点了点头。
        三人出了酒店，佳怡打电话给她妈的助理周瑶，让她派来辆车，载他们前往她家旗下一家会所级KTV。车到地点停下，吕大布把行李在KTV前台存放好，和李璇在佳怡带领下往一处包间走去。
        李璇进到包间，表情夸张着说道：“佳怡，这就是总统套间吗，好漂亮，好大。”佳怡看着吕大布笑道：“没事，我家开的，你以后想来，给我打电话就行。”
        这话是故意激他还是什么意思，吕大布不敢妄加揣测，佳怡现在是他人生低谷最重要的稻草，只要她在身边，重新过上以往日子不会太远。所以，他对佳怡笑了笑，坐在门边沙发上。
        李璇唱罢四首歌，见佳怡一个人把茶几上二十多瓶酒喝去大半，吕大布在旁劝不住，遂放下话筒，坐在她身边劝她别再喝。可佳怡喝了吐，吐了喝，完全没理两人。在她实在喝不下去，才靠在沙发上放声大哭。
        哭的吕大布也很难过，但又找不到话开解她。他见佳怡哭了好一会，突然站起，把桌上酒瓶全砸地上说：“吕大布，原来你还知道心疼你老婆啊。”说着哈哈大笑，笑声凄厉，把他吓得怔住。佳怡发怒发到失态，从恋爱到结婚，他从没见过。而他对不起佳怡的事又太多，实在不知佳怡为何这样，只能干坐着，要是乱说话弄巧成拙，把关系弄僵，对他可是大大不利。
        佳怡还在哭，吕大布见到柳欣不知何时从外走进抱着她女儿安慰道：“女儿，别哭了，别哭，妈妈在这，是不是吕大布欺负你，是的话，告诉妈妈，妈妈帮你。”吕大布刚想喊一声妈妈，听到这话，知道她气还没消，把嘴闭上，心想自己真是个混蛋。
        佳怡推开抱她安慰的妈妈说：“没事，你出去忙你的，我有事自然会叫你。”说着坐回沙发上。
        柳欣看女儿这样，知道她再站这里，女儿怕是会生气，瞪了吕大布眼往外走去。在她出去没一会，两名KTV服务生进来把地打扫干净。端来三份果盘后关上包间的门。
        包间有安静下来，没人作声，佳怡在沙发上躺了会对李璇说：“你和我跳会舞吧。”李璇啊了一声说：“我不会跳舞。”佳怡说：“就是那种乱蹦乱跳的，你就和我跳会嘛，好不好。”李璇见佳怡对她卖萌，点头问道：“你老公呢。”佳怡笑道：“我们两个先跳，他出去买酒，买不到酒就不许回来。”
        听她不像开玩笑，吕大布走到包房门边，回望闪灯下摇晃身体，扭动的佳怡与李璇一眼，走出去将门关上。这家会所级KTV，他和佳怡来过，曾经他在这里邀朋结伴挥金如土，再看如今自己处境，长吁一口气走向吧台。
        挑了十二瓶红酒，才意识到自己钱不多，要是把手里钱花光，以后自己日子可怎么过，佳怡怎么想的，自己又捉摸不透，还是别太过献媚，闹得最后适得其反就不好了，于是尴尬着对吧台服务员说：“我在总统套间003，你们送来再结账。”说着转身疾走，这感觉太丢人。进到包间见佳怡和李璇乱蹦正欢，他局促不安走到佳怡身边说：“佳怡，我没带那么多钱。”
        “我说老公你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低声下气，是不是发现离不开你老婆我了啊。”佳怡说完哈哈笑着又拉起李璇晃动手臂、摆动身体。等到服务员拎来酒，她才关掉歌声对服务员说：“这酒喝不醉人换掉，最好能把我老公灌醉的酒。”
        说完见服务员一动不动看着吕大布，佳怡拿过自己包包，从里面摸出十张百元大钞，扔在服务员面前说：“这里我做主，去吧。”佳怡丢钱的动作是吕大布以前惯用的，他见到佳怡这样，有点恼火，佳怡是故意气他吗，还是怎的。
        就在吕大布想离开这里时，佳怡又抱住他柔声说道“老公，你不要生气嘛，就让老婆潇洒一回，老公你以前不是也这样做，这样说的吗？”他听佳怡这么说，打消想走的念头，嗅着佳怡身体散发的香味，她胸脯又紧贴着自己，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却没像以前那般用手环抱住她。
        两位服务员，一位端来个大杯子，一位提来六瓶酒，吕大布看得出他们往大杯里倒的六瓶酒，浓度都很高，要是佳怡让自己把那大杯里的酒全喝光，今晚搞不好要死在这里。
        “老公，你以前不是最爱喝酒的吗，喝吧，李璇你也来喝。”佳怡说着倒了杯酒递给吕大布说：“喝吧，这酒很醉人的。”吕大布见佳怡边说边微笑看着他，接过一饮而尽，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也活够了。不用佳怡说，他很自觉的又去倒酒，一杯接一杯，才六杯就感觉头木木的，但人还能保持清醒。
        佳怡待吕大布要喝第七杯时，夺过他手中杯子说道：”看你这么乖的份上，不为难你了，我们跳舞吧。”说着把李璇喝一口就喝不下去的酒杯拿过放在茶几上，打开音乐，三人手拉手一齐舞动。
        吕大布弄不清佳怡要什么，他承认以他的情商可以看穿一般女人的想法，而佳怡，他很少能捉摸透。不过，此时的他不再去想.
        休息到体力勉强恢复，三人才一起从后门走出。此时，吕大布的酒劲也已消，出了后门，他见佳怡妈妈柳欣的助理周瑶站在后门边，遂打量起她，见她年纪差不多三十出头，皮肤保养的不错，人也挺富态，如果再年轻一点，说不定是他的菜，但他现在对兴趣实在不大，便没再盯她看。
        看到周瑶，吕大布同时想到她既等在这里，就是说她知道刚才他在KTV包间做的事，或者柳欣知道他今晚在包间里做的事。今晚的事对他到底是福是祸，他无暇细想，因为佳怡和李璇同他坐进周瑶驾驶的轿车，就一左一右搂他睡着，他也只好把手搭在她们肩上进入梦乡。
        车在佳怡所住小区停下，吕大布下车眺望治安岗亭处小区的名字，知道这里是富人群居的小区，心情复杂。跟着佳怡进到她家，见她妈，也就是他岳母柳欣端坐客厅，脸色阴晴不定。吕大布正要提心跳蛋，柳欣的脸转瞬之间又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那笑容仿佛笑了很久，他进门见到的那些表情是他产生的幻觉。
        “你们回来啦，佳怡，你身体没康复，先去休息吧，我想和女婿好好聊聊，李璇你陪佳怡进房吧。”柳欣说着推了李璇一把。李璇看了眼佳怡，又回望吕大布一眼，同佳怡进到她的卧房。
        佳怡把她卧房门关上，柳欣坐到了客厅餐桌旁椅子上。吕大布看着穿睡衣的岳母，脑中浮现他后妈黄茜的面容，心中想到：真是个阴盛阳衰的年代，站在这两个女人面前，他没任何招架的能力。
        “不错嘛，挺有本事，把我女儿迷得晕头转向。”吕大布听柳欣话里隐含怨恨，笑而不答。柳欣又说：“挺能耐的。”
        不想辩解的吕大布，赔笑脸说：“当时我虽，可中间有点误会。”他是忽然想到这问题最好还是解释一下，反正在她眼里他就是乱的人，也不怕再添上几条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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