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池外公被转到了重症监护病房，池聿在里面照看着，顾鸢三人都在外面坐着。
陆放双手揪着头发，神色凝重，“要是连国外都做不了手术，那该怎么办啊！”
贺琨双手相扣，抿着唇，“我再去问问我爸，看看能不能转院。”
说着，贺琨就起身去联系父亲。
只是很快就挂断电话回来了。
一看他回来，陆凡就起身问道：“怎么样？”
贺琨摇头，“现在虽然能托关系转院，但是因为癌细胞扩散太快，估计对外公的病情更加不利，我爸给的建议是就在这里继续治疗，他去联系几个肿瘤专家过来再做几次检查，但希望不大。”
“专家都来过多少回了，不还是什么用都没有！”陆放把头发都抓成了鸡窝。
顾鸢听着两人的话，缓缓从书包里取出来一个草稿本和一支笔。
两人都以为顾鸢是在做题，就问道：“顾同学，你是不是今天要去冬令营？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学校？
让一个小女生跟着他们熬一整晚，白天还得前往夏令营，两人都觉得自己很没人性。
可顾鸢没回话，依旧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陆放凑过去看了一眼，“六味地黄丸？”
“嗯？”贺琨听到这，愣了一下，不是做数学题吗？怎么扯到六味地黄丸上了？
他也凑过去看，却发现本子上写的根本不是数学题，而是药方。
“外公肝肾阴虚，胃气上逆，属于正虚邪实，虚实并见证，六味地黄丸健脾益气，和胃降逆，正好对症。”顾鸢乖软地说道。
陆放、贺琨：“？”
“你不是数学天才吗？”陆放傻眼了，一个数学天才满口他们听不懂的中医学，怎么这么魔幻！
顾鸢歪了歪脑袋，“我不是天才。”
陆放：“……”
重点难道是这个吗？！
见两人都很感兴趣，顾鸢就把那一页草稿纸撕了下来，递给两人，“用水煎服，每日一剂，可以消癌散结。”
两人脑袋凑一块，看着纸上写的蒲公英、鸭胆子、斑（ban）蝥等等名称，总觉得这是什么毒药。
“这真的可以吗？”陆放犹豫。
顾鸢睫羽轻动，视线落在病房门口，歪着一点脑袋，好像在认真思索陆放的话。
过了一会儿，她才点了点头，“嗯，可以。”
陆放和贺琨总觉得不靠谱。
贺琨想了想，说道：“要不我还是去问问我爸吧，要是能喝的话，我让人每天来送。”
“顾同学，不是怀疑你的意思，我就是……”贺琨怕顾鸢多想，还连忙解释。
“没关系的。”顾鸢笑了笑，笑起来的时候，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很可爱。
病房门被打开。
池聿从里面走出来，把外套扔在顾鸢身上，看向贺琨，“送她回学校。”
视线被外套挡住，顾鸢抬手把外套扯下来，控诉地看向池聿。
池聿正要往病房去，就感觉到衣摆被捏住了。
他扭头，看到一只白嫩嫩的手捏着他的衣摆，眉头微微蹙着，制止他继续往前的脚步。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顾鸢声音甜丝丝，很软很软。
池聿就这么看着她，没说话。
顾鸢有些不满，微微挑眉，踮起了脚尖，想要努力和他的视线平齐。
“你不是要参加化竞冬令营吗？”
这是顾鸢才从周老师口中知道的。
她的嗓音确实听着不高兴了。
又大又水灵的眸子微微垂下来，生气的表情也很灵动。
池聿对她知道自己参加化竞的事情并不意外。
“我抽不开身。”池聿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来，淡淡的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顾鸢看了一眼病房的位置，眸子垂下来，小表情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拽着他衣服的手。
然后抿了抿唇，开口：“好吧。”
池聿正要跟贺琨再交代把女孩安全送回学校的事情，就听见她乖软的嗓音响起。
“如果外公的病好了，你是不是就会和我一起上华清了？”
池聿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还惦记着上次在图书馆说的话。
见他一直不说话，顾鸢有些不满地去拽他的领子。
看着那只扯着衣领的手，池聿眼底划过一道暗光，然后抬手捂住顾鸢的手，拉下来。
在池聿要松开手的时候，顾鸢握住他的手指，歪歪脑袋，就这么看着他。
无声追问。
“嗯。”池聿微微抿着唇瓣，低头看了一眼顾鸢握住自己手指的手。
自然而然的，没有丝毫生疏感。
“你答应了！不能反悔！”顾鸢本来还有些不满的脸就笑开了。
然后松开他的手，抱着衣服退后两步走到贺琨身边。
池聿看了贺琨一眼，贺琨点了点头，然后带着顾鸢离开。
过了门卫大爷的审问，贺琨把顾鸢送到宿舍楼下，这才要离开。
顾鸢喊住他，“记得药方。”
贺琨愣了一下，点点头。
顾鸢回宿舍只睡了两个小时，就得起床洗澡换上干净的校服。
周老师来接顾鸢，看到她睡眼惺忪的模样，问道：“昨晚没有休息好？”
顾鸢点了点头，上车之后就靠着一边睡着过去。
到了郑市的机场，周老师就把顾鸢喊起来，然后带着她去见其他省队的学生。
带队老师正是之前顾鸢见过的楚领队。
“今年我们省奥数挺进国赛的学生比往年都多，加上你的话，就有四个。生物学四个，物理全军覆没，化竞一个。”周老师轻声跟顾鸢介绍了两句，然后楚领队等人打招呼。
站在楚领队身旁的几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打量着顾鸢。
对于这位把他们其中一个成员的名额挤下去的人，众人都十分好奇。
楚领队一看到顾鸢，便是满脸激动。
周氏猜想的验证虽然还没完全结束，但是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论证过程没有问题。
面对这样一个逆天的学生，楚领队没有办法不激动。
可楚领队的激动在其他三个学生看来却有些不太爽。
毕竟楚领队在带他们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四门竞赛一共九个学生，和带队老师们一同登机。
顾鸢也是在飞机上才知道另外三个奥数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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