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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离京城


热意下移,  紧紧贴在若梨白嫩的脸颊,齿关微张,轻咬住片刻,  裴屿舟方才坐直身,放过她。

        泪盈盈的小姑娘委屈地捂住被他啃过的,  又麻又烫的面颊,咬着粉嫩的唇瓣,  半天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直到门口传来孙姨尴尬的咳嗽声,厨房里暧昧的,渐渐变烈的气氛才被打断。

        “孙姨……”

        若梨羞怯地唤了她一声,一时慌乱,便又埋头啃红薯,  白皙的脸红彤彤的,像个可爱的,刚熟透的小苹果。

        孙岚刚忙完地里的活回来,  怀中抱着装得满满的菜篓,手腕上挎着大块新鲜的肉,准备进来烧晚饭的。

        将兔子又揣回怀里,  裴屿舟压着燥意,  弯腰把荷包捡起来挂在若梨腰间,  而后一手攥红薯,另一只手牵起她,将人带起来,给孙姨腾地方。

        二人即将与她擦肩时,妇人到底是没忍住,  便轻声问:“阿梨,  你刚刚可是提到了扬州城的叶大夫?”

        家里不大,  再加上厨房门窗都开着,他们的对话声进院子便能听到。

        但孙岚比较在意的,还是若梨最初那句。

        “是的,孙姨你认识他吗?”

        他们几乎同时停下脚步看向厨房门口的妇人,一个眼眸无神,温柔好奇,另一个眼神却颇为犀利,气势夺人,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睛将她要说的话提前看透。

        尽管对方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但孙岚仍旧感到压抑,她不由得移开视线:“叶大夫他是叶神医唯一的关门弟子。”

        相比于若梨的惊愕,裴屿舟却平静许多:“那为何成名的是叶大夫,而非叶老神医?”

        闻言,孙岚轻叹口气,看向天空中已有轮廓的新月:“叶神医一直隐姓埋名,居无定所,七八年前才在我们村安定下来。”

        “叶大夫他也是个好人,但他尚年轻,胸中有抱负,是不可能安于此处的。”

        三年前不满十八岁的叶景昱执意离村,神医被他气得抱病在床,但老人痊愈以后,他还是背着包袱离开了。

        不出一年叶景昱便在江南名声大噪,开了家医馆,名为锦和堂,不少外地的达官显贵都会特意前来请他看诊。

        如今他也算名利双收。

        若有所思地颔首,裴屿舟同孙姨道了谢,而后便牵着若梨回房。

        先把人扶到炕上坐下,他又将门窗关上。

        听到声音,若梨的心莫名悬了起来,空着的小手不由得揪起布裙,坐立难安。

        回头瞧见她这副神情,裴屿舟笑得颇有深意。

        他把热腾腾的红薯随意搁到不远处的陈旧木桌上,在盆里一早打好的清水里洗了下手,接着便来到若梨身旁坐下。

        声音不大,但也不轻,有几分刻意。

        “还吃不吃?”

        余光扫过她手里啃了一半,已经没什么热气,颇为碍眼的红薯,裴屿舟边问,边将兔子捞出来摸两下。

        那神态和动作,好像此刻被托在掌心,任由他揉捏,甚至宰割的是若梨……

        下意识要摇头,但想到他或许会做什么,少女便又垂首,打算继续啃,只是下一刻她细嫩的手腕就被握住。

        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撼动不了半分,只能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穿过清透,又好似有些酥热的虚空,探向未知的地方……

        当她的指尖触到那团温热而舒服的绒毛时,若梨几乎是本能地缩了回去,美眸中晕开层层清浅的,让人怜惜的波澜。

        裴屿舟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黑眸中起了风浪,最后又归于一片无奈的沉静。

        经历了这么多,她仍是胆怯,对他的防备也还在,但他舍不得说她了。

        还得再徐徐图之。

        “你再摸摸。”

        裴屿舟的手舒展开,解除了束缚。

        长睫颤了颤,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过激,若梨想解释却无从开口,便索性抿上唇瓣,依照他的话乖乖探出手,摸了摸他掌心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

        半晌,她露出甜软的笑容,语气很是喜悦:“是小兔子吗?”

        “嗯,今天打猎抓到的。”

        说着,裴屿舟将兔子放进她摊开的掌心,在她欢喜地摸它时,他更为粗粝,也有力的手包住了她白皙的小脸,少女茫然抬首之际,他的指腹探出,摩挲着她唇角犹存的丝许甜美弧度,轻柔,却又强势。

        他的声音沉得让人心悸:“程若梨,是不是无论谁送你兔子,你都会这般开心?”

        纤细的小手停了下来,若梨的笑意散开,她垂下眼帘,不知该从何作答。

        即使心跳已经给了她最准确的答案。

        见她又是如此逃避的模样,裴屿舟轻笑一声,放下了覆在她脸上的手,没逼她,甚至很平静。

        至少她也笑着接受了,没再像以前那样躲避,抗拒他给的所有东西。

        “梨梨,别想着嫁给其他男人,这天下找不出几个能护住你的。”

        将她手上凉透了的红薯拿开,裴屿舟拿出帕子,握住她的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仔细擦着。

        似乎是猜到她会说什么,他头也没抬,便接着道:“就算能护,也别指望他们像我一样只要你一个。”

        听着他这番话,感受着他的温热与细致的若梨心口颤动,傻傻地愣了片刻。

        他是真的对她有意,还是怀柔之计?

        想让她心软,先从了他,以后再做别的打算……

        但这些猜测很快便被某些回忆打断,若梨柔软的唇瓣抿成条直线,在裴屿舟准备给她擦另一只手时猛地抱着兔子站起身。

        “骗子。”

        这两个字带着浓浓的恼意,不等裴屿舟反应过来,少女便单手在空中探着,慢吞吞地往外走。

        一时没想明白的裴屿舟丢下巾帕,三两步追上前去,单臂圈着她的纤腰就要将人抱回,和她好好掰扯清楚。

        两人正纠缠时,屋门被叩响,李月儿清脆的声音传来:“阿梨,隔壁王婶家买了架好漂亮的琴,我们去听一听吧!”

        话音未落,门便被推开,若梨惊得忘记了挣扎,而裴屿舟的手依旧牢牢扣在她腰间。

        凤眸微眯,他瞧着李月儿的目光让她头皮发麻,忍不住咽了咽喉咙,但心里又很是不服,索性叉起腰大声道:“看我做什么!你一定是又关起门来欺负阿梨了!”

        原本若梨的脸便有些红,李月儿这么一说,那娇艳的颜色直接蔓延到耳根,饶是如此,她依旧努力回过脸,凶裴屿舟:“你不许凶月儿!”

        “放开我!”

        说完,少女还不忘将兔子塞回他怀里。

        喉头一梗,裴屿舟垂眸瞪她,末了他松开手,搂住毛茸茸的小家伙,凤眸中危险的怒意散开,甚至漫不经心地笑了声,由着她们两个从眼前跑开,携手走进夜幕。

        程若梨,回头再找你。

        -

        王婶家算是村里比较富裕的,男人在镇上开了家打铁铺,生意稳定,家里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嫁了秀才,儿子如今在县城书院读书,最小的女儿也已经十岁,她便想着让她学点东西,总好过整日闲在家无所事事。

        “王婶,这琴可真好看,云云她会弹吗?我们想听一曲。”

        李月儿牵着若梨来到王婶家,又带着她绕着那架琴打转,眼里都是兴奋,还有些羡慕。

        他们家别说是琴,便是字都没人识得几个,弟弟李永诚还有一年才满七岁,可以送去书院念书。

        而她这姐姐到时也能学上一二了。

        闻言王婶无奈地摇头,常年干活,爬满褶皱和茧子的手小心地碰了碰琴弦,听着那动人的声音,心下越发不是滋味。

        东西是买回来了,但是老师他们请不起。

        “一月二两银子?这也太贵了。”

        听完王婶的话,李月儿的眼睛瞪得老大,错愕之余,心下又有些难受。

        娘说的没错,琴棋书画都是千金小姐才能学的,而他们有心无力。

        小屋内的气氛变得低沉,站在一旁默默不言的若梨往前挪了两步,纤细的小手摸索片刻,便触到了琴弦。

        一根根轻轻拂过,清柔悦耳的声音打破了这片静谧。

        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少女柔柔地笑了起来:“或许我可以教的,但我目盲,也不知能教多久,还望你们莫要介意。”

        赶忙摇头,喜出望外的王婶又忍不住轻声问:“姑娘,那这学费要如何算?”

        “不收学费的。”若梨说完,便又继续抚弄这架七弦琴。

        她会弹,但如今看不见,自然要难上几分,首先得重新熟悉琴。

        听她说不要,王婶也急了,重复了两遍“不收就不学”,最后若梨拗不过,便向她要了一石米。

        虽然先前剩下的银子都给了孙姨,但她和裴屿舟这一个多月都在他们家住着,蹭着饭食,如今他打猎挣的钱他们也不肯收,若梨心里始终过意不去。

        能挣些最实用的米回来,她感到满足又开心。

        商量好授课时间后,若梨和李月儿一起抱着琴回家。

        她今晚需得练好明日要教的曲,毕竟应下了这件事,哪怕只有一日,都要认真负责的。

        用完晚膳,洗漱过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唯独若梨还坐在堂屋里练着琴。

        毕竟有底子在,没一会儿她的指法便渐渐娴熟,指尖流淌出的琴音也从开始的断续变得流畅悦耳。

        只穿着里衣的裴屿舟进来时,若梨的长睫已然半垂,小脸上倦意沉浮,葱白的指尖近乎本能地在琴弦之间游走。

        靠在门边看了会,最后他实在忍不下去,径直走上前,二话不说就将人横抱起来,往外走。

        “你是觉得除了你没人能听见琴声?”

        单手将人托在臂弯,裴屿舟另一只手轻轻捂住她柔软的唇,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在这静谧又寒凉的夜里更显清晰炙热。

        怔愣间,唇瓣张开却说不出话的若梨便已被他抱进房,耳畔同时响起突兀的,木门合上的“咯吱”声。

        “能教就教,不能教就算,还怕我养不了你?”将人抱到床上坐着,裴屿舟单膝跪地,托起她的脚便要给她脱鞋袜。

        一石米就乐了,晚上还这么辛苦,真当他跟她一样没心没肺?

        虽然无用,但若梨还是拼命扭动着被他扣在掌心的脚踝,神色羞恼。

        “你做什么呀,快放开我,我不弹了,我要回月儿那里睡觉。”

        无视了她的挣扎,裴屿舟将她白皙柔软的玉足包在掌心,轻轻捏了捏,眸色微暗,嗓音磁哑:“这时辰她旁边还有你的地?”

        “今晚跟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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