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拒绝


千代试着抬起小腿,硬是半点都动弹不得。

        震惊地瞪大眼睛,千代看着妓夫太郎低下头,双目却直直望着自己。

        妓夫太郎缓缓张开嘴,鲜红的舌尖从参差的尖牙内伸出,缓慢滑过千代紧绷的膝盖,只留下一道泛光的水痕。

        目光在千代的脸上流连许久后,妓夫太郎转而向千代的头顶上望去。

        他认真地望了片刻,突然伸出双手,去摘千代发间堆金叠玉的珠翠。

        “你今天戴了好多簪子,不摘下来,待会儿会划伤你自己的……”喉结又滚了几滚,喑哑的嗓音又低又沉。

        千代身子僵直,一动也不敢动,只有肩膀紧张地一抖一抖。

        妓夫太郎认真细致地侍弄着千代盘起的乌发,生怕碰掉一根发丝,长着黑色指甲的手指将华贵的发簪一根根抽/离剥落,然后弃如敝履地扔在地上。

        “这样好多了。”身居上弦之六的恶鬼满意地勾起嘴角,然后急不可耐地接着去解千代的腰带。

        “这家伙疯了!”千代暗暗腹诽着。

        “啊,对了,你好像,不喜欢我这张脸。”妓夫太郎突然停了下来,一只手托着腮,手指在腮帮子处若有所思般地点了点,然后向着微敞的窗户招了招手。

        一根柔韧的玫红色缎带仿佛有生命般地从窗外飞了进来,在绕着妓夫太郎的身体飞了两圈之后,似乎得到了什么指示,转头向千代的脸上飞去,缠住千代的双眼,遮挡了视线。

        千代顿时心中一紧,手胡乱地摸索了两下,似乎摸到了妓夫太郎的手掌。

        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反手牢牢抓住了妓夫太郎的两根手指,千代左右轻轻摇晃了两下,被缎带遮盖得只露出下颌的脸上,涂着粉色唇脂的小嘴微微撅着,像小孩子撒娇般轻声说道。

        “我不喜欢这样,可以停下来吗,哥哥……”

        声音绵软沙哑,像一只刚刚断了奶的小奶猫。

        听到“哥哥”这两个字,一直在千代身上不安分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良久的沉默后,缠绕在自己眼睛上的缎带突然一松,千代眼前又恢复了光亮。

        千代坐起身,微微喘着气,双手快速地整理好凌乱的和服,甚至还将本来就偏低的花魁和服的后领又向上提了提。

        她看到妓夫太郎就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阴影里,身上那股子疯劲儿收敛了不少,乌黑葱绿夹杂的长发下,隐匿在阴影里的脸还莫名带了丝委屈。

        他凭什么委屈?明明刚刚差点被吃干抹净的是自己好嘛!

        千代不敢妄动,她静静地观察了妓夫太郎许久,直到确定鬼化后的妓夫太郎暂时对自己没有攻击的意图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今晚原本要来的客人……真的被你杀死了?”

        却见那张阴沉的脸没好气地别过去:“你自己去门口看吧。”

        千代看了妓夫太郎两眼,在断定这句话就是字面意思之后,连忙站起身朝门口奔去。

        跑到门口,千代见地上横躺着一个昏死过去的男人,眉毛紧皱,脸上布满细汗,正是信彦。

        “喂!醒醒!你还好吗?”千代抱着信彦的身体左摇右摇,又在信彦的脸上“啪啪”拍了好几下,可信彦却仍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他这是怎么了?千代愁眉深锁,却见妓夫太郎不紧不慢地从里屋踱步到二人身边。

        “中了我镰刀上的毒。”妓夫太郎慢悠悠地说道。

        千代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吧。”千代看到妓夫太郎迈着步子朝自己走过来,嘴角还噙着阴沉沉的笑,“怎么说也是鬼杀队的队员,不是吗?”

        千代心中一惊。信彦为了隐藏身份,今晚连日轮刀都没带在身上,怎么就被妓夫太郎识破了?

        可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救信彦的命。

        反正也被识破了,千代索性走到妓夫太郎身边,将小手朝他的眼皮子底下一伸。

        “干什么?”

        “解药。”千代直直地望着妓夫太郎那张明知故问的脸。

        却见那双阴沉的眸子微眯,喉咙深处轻哼了一声:“什么代价都没付出,就想白白得到解药吗?”

        妓夫太郎直起身,一步步向千代靠去,将千代逼得连连后退,直到最后,千代的后背靠在了一堵墙上。

        千代咬嘴唇楚楚可怜地仰望妓夫太郎,用手指着地上的信彦:“这不太好吧……”

        妓夫太郎却无所谓地又往前靠了靠:“他醒不过来。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把毒药再加大些剂量。”

        不了不了。千代在心中苦笑,又开始找别的理由:“这件和服很贵,真丝的,还得用手洗……”

        “洗不干净还要赔钱……”

        妓夫太郎皱了皱眉:“产屋敷家赔不起么?”

        “产屋敷家赔得起,可我现在的身份是个花魁,还是个没了男人欠了一堆债的花魁,要是这件和服坏了,我就只能自己赔!”千代楚楚可怜地眨着眼睛。

        “如果被人识破我是个冒牌货,我就要回鬼杀队了,你也……不想吧……”

        妓夫太郎的双眸渐渐升腾起怒意,身体里的鲜血都快要变成薄刃爆体而出了,却见一只白嫩绵软的小手攀上了自己的手臂,小手的主人垂下臊得通红的脸颊,低声说道:“里屋的浴桶里,水是干净的……要不……你……去洗个澡……”冷静冷静吧。

        那只小手轻轻推了推妓夫太郎窄得骇人的腰身,努了努嘴示意妓夫太郎快去,“现在去……水应该还没凉。”

        妓夫太郎站在原地许久,看着那个一脸无辜却一点亏都不吃的千代,幽幽叹了口气,迈着艰难的步子朝里屋走去。

        千代如获大赦,暗暗松了口气,刚想喝口紫藤花茶压压惊,里屋却传来了一声呼喊:“你过来。”

        千代脚步顿住。

        “让你走了吗?”

        怎么还没完啊!千代懊恼地跺了两下脚,却也只能认命地朝里屋走去。

        里屋是花魁专用的沐浴室,潮湿的水汽氤氲在室内狭窄的空间里。

        微卷的葱绿色发稍被水汽沾湿,湿答答地垂在额角,露出一双疲惫又潮湿的眼睛。

        好在妓夫太郎什么也让她做,只让千代背对着浴桶站在原地。

        千代惶恐不安地听着身后的声响,直到听到妓夫太郎起身时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她才敢迈动双腿,逃命似的离开了沐浴室。

        老天保佑,她日夜挂念的妓夫太郎,这两年来,没被鬼杀队砍死,没被无惨虐待死,但是好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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