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暗棋（6200大章）
哐嚓，哐嚓！
全副武装的西境大军排着长蛇般的队列，正在奔流城不远处的河间大道上大摇大摆的行军。
这些西境士兵身上还背负着几口行军锅，一走动起来便发出响亮的碰撞声，无比的引人注意。
“布林登大人，刚才收到侦察兵的回报。这批由达冯·兰尼斯特率领的西境大军，人数在两万左右。从他们前进的方向看来，应该是想去支援金牙城。”
奔流城西面城墙上，泰陀斯伯爵探身对正观察着敌军的布林登低声说道。
“西境大军就这样散漫的从我们眼前经过，看来，他们非常确定我们奔流城没有出城作战的实力。
支援金牙城……罗柏陛下那边有消息吗？还有，其他三座城池有什么消息吗？”
布林登依然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只是他眼中满是思索之色。略微沉吟一番后，他转头询问起泰陀斯伯爵。
“罗柏陛下那边目前没有任何消息，鸦树城来信汇报一切正常，戴瑞城侦查了十字路口，仍有一万西境大军驻守。
至于石篱城……仍然没有消息。”
泰陀斯伯爵听到询问便直接开口回答，只是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渐渐变弱，似乎猜测到石篱城的情况不是很好。
第二轮战争开始前，在北境情报组织的运作下，信息流通倒是比较及时，全面。可真正开始战争后，各种信息的延迟，不对称都会对战局起到至关重要的影响。
“一直没有詹姆·兰尼斯特所带领的那两万大军的消息，他们应该就在围困石篱城。
不过，石篱城有六千多守城士兵，还能坚守很长的时间。
现在的战局，就是看哪一方能更快的打开局面，占据主动权！”
布林登根据已知信息推测了下石篱城的情况，最后直接一句话总结了北境与西境战场的关键。
……
艾德慕带着近一万一千名的大军来到了石篱城，此刻的石篱城跟他记忆中的完全不同，早已变成一堆焦黑的废墟。
石篱城的城墙大面积垮塌，原本泥红色的外墙此刻一片焦黑，一些墙砖竟然呈融化状态。
随着胯下战马进入石篱城曾经的校场。在这里的废墟中心，大片的焦尸让人触目惊心。
这些被烈火灼烧的焦尸早已面目全非，无法辨认身份。大多数焦尸都是僵直的姿态，少数焦尸则呈蜷缩姿态。
其实说来有些残酷，僵直状态的焦尸说明他们是死后被烈火焚烧。而那些由于高温而本能摆出蜷缩收屈姿态的，则是被活活烧死的。
唉！
看着校场内仍散发异味的众多焦尸，艾德慕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呜哇！麦尔，保罗，队长……”
他身后的士兵队伍中，一名年轻的士兵看着眼前的焦尸，伤心欲绝的大声哭喊起来。
“艾德慕大人，我们杀出石篱城时，詹姆·兰尼斯特已经受伤昏迷。既然他们没有在这里驻扎修养，那就应该是已经返回赫伦堡了。
而且，我们原本是准备前往奔流城。可谁知道遇到由凯冯·兰尼斯特率领的西境大军，他们的士兵数量极多，从行进的方向来看，他们很可能是去进攻奔流城。”
在艾德慕身后的队伍中，深穴城的林斯伯爵策马上前对他说道。
艾德慕万人大军中多出的近一千人，正是趁着詹姆昏迷，从石篱城带着部分北境士兵逃离的林斯伯爵。
他们在前往奔流城的途中，被凯冯的两万西境大军堵住去路。西面被堵，北面是石篱城，东面则是依然屯兵的十字路口。
最后在一名北境千夫长的建议下，林斯伯爵带着他们南下，前往橡果厅与艾德慕大军汇合。
但他们并未走到橡果厅，在路途中便遇到收到石篱城被围的信息，前来支援的艾德慕大军。
其实，艾德慕在看到他们那‘棕绿相间的白獾’旗帜时，直接就想发起攻击。还好被跟随在旁的派崔克出言拦下。
当初在赫伦堡，林斯伯爵确实向派崔克表达自己想投靠北境之王的善意。而且他的胃口不小，向罗柏索要的是未来西境守护的位置。
后来，罗柏通过北境情报组织给派崔克的密信同意了。毕竟是第一个投诚的西境贵族，就当是千金买马骨。
而且对于林斯伯爵来说，他所遭受的风险与所得利益是成正比的。
在战争中场休息的时间里，林斯伯爵不断通过北境情报组织，给罗柏送来西境大军的动向及具体情报。
罗柏当然不会直接信任林斯伯爵，但随着北境情报组织不断的进行探查验证，确认这些情报都是真实有效的。
所以，第二轮战争开始时，罗柏便针对性的发起对西境的战略布局。不过，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泰温对于北境大军的动向也掌握得非常清楚。
“艾德慕大人，我相信林斯伯爵的判断，我们得赶紧回援奔流城啊！”
派崔克驱马前行一步，对正在思考的艾德慕建议道。
“派崔克说得没错，应该回援奔流城。不过，艾德慕大人。请还是让我带着骑兵部队先行一步，为您清楚打探具体消息。”
马柯爵士同样支持回援奔流城，同时，他主动开口朝艾德慕请缨先行侦查。
艾德慕沉吟一番，再抬头看了看石篱城的惨状，毅然开口说道：“我决定了，回援奔流城！我决不允许奔流城成为石篱城的这幅惨状！
敌方大军有两万人。我们这一万一千人出其不意从后方进攻，到时候奔流城的六千守军肯定会出兵夹击。
两面同时被攻击，敌方肯定军心大乱，我们的胜率会非常高！
马柯爵士，你率领一千名骑兵先行侦查。我们回援奔流城！”
“是！”
……
奔流城，达冯大军过境的第三天。
“传令全军扎营，按预先安排布置防御工事，后勤人员开始制作攻城梯。”
带着五千西境先锋部队一抵达奔流城，史威佛伯爵就向传令兵下达自己的命令。
这些西境士兵接到命令，便立刻紧锣密鼓的开始安营扎寨，制作攻城器械。完全没将奔流城上正紧盯着他们的守城士兵放在眼里。
“布林登大人，前几天那两万人的西境大军应该是故意装作前往金牙城，实际上隐藏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所以，这五千人应该是钓我们出城的诱饵！”
奔流城城墙上，泰陀斯伯爵右手轻轻摩挲着剑柄，对旁边的布林登说道。
“哼，不用管他们是不是诱饵！反正在未接到罗柏陛下的命令前，我们绝对不会主动出城作战。
之前泰温带着几万人都没能攻下奔流城，现在，我们还需要怕这几千人吗？”
布林登闻言，直接发出一声冷哼。说完这句话后，他便转身从奔流城城墙离开。
随后两天，布林登等人在奔流城正常作息，完全不把城外的几千名西境士兵当回事。而这些西境士兵当然也不可能攻城，双方就这样平静的对峙着。
咚咚咚！
第五天正午，正在午睡的布林登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迅速穿上自己的鱼鳞铠甲，然后打开了房门。
“呼，布林登大人，泰陀斯大人让我给您汇报，艾德慕大人的部队正在与城外的西境大军战斗。”
一名气喘吁吁的传令兵见布林登打开房门，直接一口气将叫醒他的原因讲了出来。
“走！”
布林登闻言，直接带着传令兵快步朝奔流城西面城墙而去。
“杀啊！”
“挡住他们！”
“呜哇！”
布林登刚迈步走上城墙，迎面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喊杀声，然后便看到奔流城外的西境大军营地，正在进行的惨烈厮杀。
艾德慕的近万人部队正疯狂的冲击着西境大军营地。得益于西境大军这两天全力制作的防御工事，艾德慕的部队并不能全部铺开，同时发起进攻。
双方仅正面接触的数百人在展开贴身战斗，其余的士兵们有拉弓射击的，也有投枪掷矛的。反正看着场面非常激烈血腥。
“确定是艾德慕的部队？”
历来就比较谨慎的布林登在扫视一圈前方的战斗后，几步走到正全神贯注观看的泰陀斯伯爵身边，开口询问道。
“是的！我看到了艾德慕大人，他没有亲自参战，正在后方指挥战斗。您看，那匹熟悉的白马背上就是他。”
泰陀斯伯爵听到布林登的询问，转过头来非常肯定的回答道。
“嗯。通过这段时间能看得出来，艾德慕的侦查骑兵挺能干的。所以，他在知道西境大军朝奔流城而来后，带兵回援完全符合情理。
不过，在我看来艾德慕的回援行为太过鲁莽，甚至有些愚蠢。
达冯的那两万人埋伏在附近的话，现在应该是最佳的进场时机。可以一举吃掉艾德慕的这只万人部队。”
顺着泰陀斯伯爵指的方向，布林登也看到了远处骑在白马身上的熟悉身影。然后他一边扫视战场左右，一边开口说道。
泰陀斯伯爵听到布林登的分析，也面色严峻的左右观望起来。
奔流城城墙上的人在观望，而奔流城城下激烈的战斗开始白热化。
虽然突袭的艾德慕部队人数比西境士兵多了一倍。但战争的胜负从来光是数字就能决定的。
城墙下的战局风云变幻。被突袭的西境士兵们都是战场老兵，他们度过前期突袭后渐渐稳住阵势，开始有了向营地外敌人反攻的趋势。
“不行，艾德慕大人的部队大多数都是新兵。这场突袭如果顺利让敌人阵型崩溃还好。可现在陷入僵局后，他们士气直线下降，伤亡率明显比敌人更高。”
战场经验丰富的泰陀斯伯爵一眼就看到问题所在，他有些焦急的对布林登开口请缨，
“布林登大人，让我率领奔流城士兵冲杀出去吧！敌军对我们这边毫无防备，两面夹击之下，他们必败无疑。”
“看来，达冯的两万人部队并没有在附近埋伏。那这五千西境士兵真只是为了吓唬我们，不让我们出城？
现在，对方又对我们毫无防备，我们只需要出城袭击，他们必定失败。
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布林登并未答应泰陀斯伯爵的出战请求，反而陷入沉思中。
“布林登大人，您是担心艾德慕大人背叛我们，在与西境士兵演戏？
可双方战斗惨烈，确实是在以命相搏啊！”
泰陀斯伯爵听出布林登话中的意思，他转头看了一眼满是尸体和鲜血的战场，开口回答道。
“不，艾德慕确实不够聪明，又非常的自大。但他还没有愚蠢到投靠泰温，这对他没有任何利益。
算了，城下战局紧张，再耽搁的话艾德慕的部队真有可能全线崩溃。泰陀斯伯爵，由你带领三千人守护奔流城，我带三千人出城夹击。”
布林登没有再继续思考下去，直接对泰陀斯伯爵下达自己的命令。
“是！”
哗啦啦啦！
嘭！
奔流城城门上的铁链发出一连串响声，厚重的铁皮橡木门迅速掉落下来。
“杀啊！”
大门刚一打开，布林登便手持长剑，身先士卒的朝着正前方的敌人冲去。
由于奔流城的所有战马都在前几个月被艾德慕葬送，所以布林登这三千人只能步行发起冲锋。
呜！~~
布林登带着奔流城士兵们刚冲锋到西境大军营地前方，一声响亮的号角声从西境大军营地中响起。
在号角声响起的瞬间，布林登心中顿时一跳，他看了看身后还未完全从奔流城里出来的奔流城士兵们，立马高声喊道：“快关门，快关上城门！”
哒哒哒！
仍在进行战斗的战场最后方，一千多名隶属于艾德慕的骑兵部队，不再关注西境大军营地中的敌人。
他们迅速分成两列绕开西境大军营地，从之前攻城战时被填平的护城河左右侧，直奔布林登部队而来。
“敌人骑兵，快列防御阵型保护城门！”
随着布林登的大声命令，奔流城城门处差不多两千人的奔流城士兵们，一阵骚动之后，勉强在城门左右两侧战列成两个防御方阵。
如果光是一千多名骑兵，布林登部队肯定能将他们拖住，让奔流城城门顺利关闭。可上千名西境大军返身朝着他们发起冲锋。
咻，咻，咻！
西境大军营地中的弓箭手们，也不再将目标放在艾德慕的部队上，而是开始朝着布林登的部队拉弓齐射。
啊！
城门左右两侧战列的奔流城士兵们，不断有人中箭倒地。让战列得本来就比较勉强的防御方阵不断出现漏洞。
嘭，嘭，嘭！
两轮齐射之后，从护城河左右两侧冲来的各六百多名敌方骑兵，直接冲进漏洞百出的奔流城士兵方阵，瞬间将阵型凿穿。
呲啦！
布林登猛的蹲下躲开一记敌方骑兵的劈砍，顺势将他的马后腿一剑砍掉。
咴儿！
那名敌方骑兵顿时从悲鸣的战马上摔落在地，他都未来得及起身，便被一名河间地士兵直接补刀捅穿喉咙。
哗啦啦啦！
在已经不能成为防御方阵的河间地士兵背后，奔流城的铁皮橡木门正不断被锁链吊起。
撕拉！
一大群西境士兵加入奔流城城门处的乱战，本来就勉强在敌方骑兵面前坚持的奔流城士兵们瞬间陷入劣势，被他们的攻势压制得不断后退。
啪嗒！
一些砍翻面前敌人的西境士兵，看到正在不断往上关闭的吊门，非常干脆的猛然一跳，趴伏在吊门的边缘，想要以自己的重量阻止它关闭。
哗啦啦啦！
这些西境士兵的行为并不是白费，增加了这些重量之后。吊门关闭的速度明显下降，吊门锁链发出的声响也越来越大。
呲啦！
嘭！
布林登返身一剑刺入一名趴伏在吊门上的西境士兵后背，然后使劲将他扯了下来。
他看了眼吊门周围越来越多的敌人，然后抬头朝城墙上看了一眼。
正巧，布林登的视线与奔流城城墙上一脸焦急的泰陀斯伯爵相对。然后，布林登露出一个微笑，并对他点了点头。
呼！
城墙上的泰陀斯伯爵瞬间明白了布林登的意思，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语气决绝的对身边士兵命令道：“目标城门处敌人，放箭，扔礌石！”
咻，咻，咻！
嗙，嗙，嗙！
大量箭雨和脑袋大小的石块从天而降，奔流城城门处的双方士兵顿时伤亡惨重。那些趴伏在吊门上的西境士兵更是重点打击对象。
哗啦啦啦！
嘭！
在奔流城城墙上的攻击掩护下，吊门顺利被铁链拉得竖起九十度，重重的关闭上。
同时，见到城们顺利关闭的泰陀斯伯爵，立马叫停了城墙上的攻击。
梭梭！
奔流城城墙下的尸体堆中，左肩插着一只箭矢的布林登用右手扒拉开压在身上的尸体，努力挣扎起身。
可他刚刚站起身来，便被几名顶着盾牌的西境士兵擒获，并粗暴的往西境大军营地方向拽去。
这些西境士兵们见奔流城城墙上不再攻击，将所有受伤的友军扛回了西境大军营地，也将所有幸存的河间地士兵俘虏了回去。
“‘黑鱼’布林登·徒利！”
西境大军营地中，史威佛伯爵一眼就认出了非常出名的布林登。这次虽然未能直接拿下奔流城，可抓住敌方知名大将也是一件大功劳。
“呸！”
布林登根本都未正眼瞧一瞧史威佛伯爵，直接朝旁边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嗒嗒嗒！
西境大军营地早已停止战斗的另一侧，艾德慕双手背着背后，带着马柯爵士，派柏伯爵等人慢慢走到了布林登的面前。
看着似乎以胜利者姿态走来的艾德慕，布林登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背叛君主，背叛家族的蠢货，畜生。我们当初就不该答应交换俘虏，救你回来！
当初我问你泰温给你说了什么，你不愿意说！果然，早在赫伦堡你就背叛我们了，对吧？”
“泰温当时说，‘我不会劝你背叛自己的家族，将奔流城献给我。你又不是没脑子的蠢货。但我会同意这次交换俘虏让你回去。而且，你之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听到布林登的骂声，艾德慕脸上露出一脸哀色，他先将当初泰温对他说的话讲了出来，然后点点头继续说道，
“叔父，你骂得对！我确实是蠢货，你已经提醒过我这段时间的胜利有问题。可我却被那些荣誉，声望迷住了眼睛，没有看清楚身边的人。
但是，我绝对不会背叛你们！”
艾德慕话一说完，便直接转过身体，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展现在布林登的面前。
只见，他的双手被一根粗绳紧紧捆绑住，同时，左手缠着一层层染血的纱布，除了拇指和食指还在，其余三根手指齐根消失。
“哈哈，布林登，艾德慕。当初，你们俩剥夺我的荣誉，将我关入地牢之中。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告诉你们吧！你们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就是我一手策划的！”
艾德慕身后的派柏伯爵大笑着走了出来。看到布林登两人现在的惨状，他脸上露出一种复仇成功的表情开口说道，
“当初，我儿子听说我的事后，回到奔流城地牢看望我，我就让他投靠了泰温大人，成为泰温大人的暗棋！
艾德慕，你真觉得自己是军事天才，连战连胜？哼，那还不是泰温大人通过我儿子送你的战功！
而我们细心谨慎的布林登大人，果然因为这些事情质疑你，你们俩就这样产生隔阂。
然后，你艾德慕只能来咨询我或者我儿子，顺着我们的思路一步步前行。”
听到派柏伯爵讲述的这番话，布林登和艾德慕对视一眼，似乎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愧疚。
确实，如果他们俩叔侄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沟通，将当中的隔阂消除，就不会这么傻傻的落入人家的算计之中。
“好了，父亲。多说无益，今天没有及时拿下奔流城就已经失误了。在泰温大人到来之前，我们先将奔流城攻下再说。”
一直安静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马克爵士。似乎也有些看不惯自己父亲的嘴脸，直接开口打断他的话，然后转头对史威佛伯爵说道，
“史威佛大人，泰温大人觉得我更熟悉奔流城。所以，让我担任此次攻城的总指挥官，您没有什么意见吧？”
“当然，一切听从马柯大人的吩咐。”
“那好，让那些新兵俘虏充当炮灰先行攻城……”
就在西境大军营地中，马柯爵士开始安排进攻奔流城时。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树林中，脸上还有着干涸血渍的派崔克，以及北境新兵托马德悄悄观察着情况。
“糟糕，派崔克大人，我们还是来晚了。怎么办？”
“去金牙城，罗柏陛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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