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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御哥儿,  你…你这是想逼死玉姐儿,她到底是你的妹妹。”

        “有病治病,何来逼死一说?”

        “你明知对于女子而言,  名声比性命更重要。”

        “隐瞒疯病,若是伤及无辜该当如何?”

        温夫人悲伤落泪,  极其难过地看着温御。温御不为所动,  神情冷漠如故,  眼神更是没有半点温度。

        “御哥儿,  你这么做,将你大伯置于何地?”

        这是说服不了,  就抬出温国公来压人。

        可惜她错了,  温御若是在意温国公,  在意温国公府的名声,此前就不会带张太医过来。他是何等身份,  又是何等脾气,岂是行而有悔之人。

        叶娉道:“大伯娘,  说来说去你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女儿。如玉妹妹得的是疯病,  即便是好了,谁能保证不会再犯。这样的女子若是嫁人,  岂不是害人。人说好女旺三代,恶女祸三代。你是想让如玉妹妹害了别人一家,祸及三代吗?”

        “娉娘,我说了玉姐儿不是疯病,  她很快就会好的。”

        “大伯娘又不是大夫,  怎么可能说什么就是什么。郡王好心好意请了太医上门,  你万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  害人又害己。”

        温夫人掐着掌心,  问温御,“不知请的是哪位太医?”

        太医已经上门,眼下说什么都没用了。唯有见到太医本人,若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或许还有转寰的余地。

        “张文远。”

        一听这个名字,温夫人瞳孔缩了缩。

        竟然是张文远!

        这位张太医六十好几,从先帝还在世时就已进了太医院,如今已任职四十余载。然而尽管他资历长,但在太医院并不受重视。

        原因无它,只因他最是擅长治疯病。

        当年先帝在位时,冷宫妃子众多,不时有人发疯发狂。张太医那时资质浅,又不是圆滑世故之人,便被同僚排挤领了这份差事。也是他医术不错,又善钻研,竟然被治好了几位发疯的妃子,一时声名大噪。

        今上继位之后,鲜少有被贬入冷宫的妃子。随着原本那些冷宫太妃们逐渐去世,张太医也渐渐淡出世人的视线。宫里的妃子皆有忌讳,从不会请他看诊。尽管他医术不错,但在太医院的处境却颇为尴尬。

        此次他被温御请到国公府,即使什么消息也没有透露出去,所有人都会猜国公府到底哪位主子发了疯。随后温如玉被送出京,答案不言而喻。

        叶娉都能想到这点,何况是温夫人。

        “御哥儿,你这是…这是想要我的命!”

        “大伯娘言重了。”

        温夫人隐晦地看了他们一眼,那目光似有说不出来的伤心难过。她再也不敢耽搁下去,急匆匆往温如玉的院子而去。

        叶娉望着她的背影,目光复杂。

        “要不我们跟过去看一看?”

        痛打落水狗的事,叶娉不想错过。

        温御眉梢霜化,眼底隐约多了一丝暖色。

        “张太医是我请来的,做人当有始有终。”

        叶娉莞尔,就喜欢这种一本正经看笑话的腔调。

        国公府极大,庭院深深园林雅致。沿途不拘是一树还是一亭,皆可自成一景。景中生雅,雅中又蕴含着百年的底气。

        两人始终并排而行,翠蓝的绣花鞋和黑色的官靴几乎左右同步。一蓝一黑踩在青石路上,竟是分外的有默契。

        “怪不得书里说雪娘快成亲时祖母大病,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合着都是那对母女搞的鬼。要不是沈世子当机立断,恐怕他们的婚事真会延期三年。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她们搅黄这门亲事,也足够她们谋人姻缘害人性命。你也不喜欢她,对吗?”

        这个她,是指温夫人。

        温御微垂着眼皮,长睫似钩子一样勾着人心。

        叶娉咽了一下口水,压下心里的悸动。原来所谓的美色乱人心,并非是美色本身,而在于人心易乱。

        “我一早便觉得她假得很,哪怕世人再是夸她,她表现得再是完美,我却是不信。时至今日,她一应表现依然没有破绽,但我总觉得她不简单。庆阳公主那事之后,她还像现在这么风光吗?”

        “深居简出。”

        “她贤名在外,女儿和儿子却接连闹出丑闻,谁听了都觉得打脸。”

        叶娉如是说着,突然轻笑出声。

        天下夫妻,或是青梅竹马或是父母之命,又有几人能像他们这样,一个重生一个穿越,竟像是上天注定的姻缘。

        他们话说前世,探讨今生,当真是绝无仅有。

        此时阳光正好,天气明媚。那些光怪陆离的前世今生,那些穿越重生的异世相逢,在这一刻似乎沉淀出别样的岁月静好。

        叶娉恍惚想起祖母的话,他们这样的长相,不多生几个孩子岂不是浪费基因。从嫁过来到现在,不到一月之期。她的想法竟是拖着不生孩子,变成了突然想生孩子。

        所以让她改变想法的不是岁月,也不是经历,而是美色。

        ……

        温如玉的院子极大,水榭楼台小池流水。无论是花圃里的名品花卉,还是那屋子前的金玉双树,处处都彰显着这位国公府大姑娘的地位与受宠。

        台阶之下,站着一位清瘦有须的老者。老者身着太医院的官服,背着一只藤制药箱,正在和温夫人说话。

        温夫人好话说了一堆,又是博同情又是塞银子,无奈张太医口头上表示同情,却不肯收那些银子。

        温如玉有没有病,温夫人知道,温如玉自己也知道。

        她喊着不见太医,声嘶力竭。

        “我没有病,让他滚!”

        “如玉妹妹,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太医是郡王好心好意为你请来的,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岂能如此失礼。”

        屋内的温如玉一听叶娉的声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个贱人,居然来看她的笑话!区区八品太医,她还不看在眼里。得罪了又如何,谁敢说她!她可是一品国公府的嫡长女。

        温夫人生怕自己的女儿又出什么惊人之举,忙道:“玉姐儿,你二哥也是一片好心。他不知情由,还当你真的生了病。”

        尔后又对张太医道:“张大人辛苦,我家玉姐儿原也没什么事,只是郡王疼爱自己的妹妹,着急罢了。”

        “大伯娘,郡王确实是好心,也确实担心如玉妹妹的病情。但郡王更忧心的是祖母的身体,为了避免如玉妹妹再发疯打祖母…”

        “娉娘!”温夫人声音忽地拔高,她向来是端庄知礼的,是温婉大方的,从未有人见过她与人争执,也从未见过她这么大声说话。

        温御就站在叶娉身后,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态度。

        温夫人的表现无懈可击,她心中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外人能看到的只是一个爱女心切的母亲。

        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与人红脸合情合理。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百般遮掩也是人之常情。

        张太医年近七十,这个年纪在平均寿命不长的古代已算是高龄。他像是被温夫人的高声量给吓了一跳,抚着胡须皱眉。

        “温夫人,下官听你说话似乎肝火太旺,待会下官给你开个方子,你喝上几天就好了。”

        叶娉没忍住,笑出了声。

        温夫人脸色僵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地道谢。

        这份镇定,这份城府,着实让人佩服。

        张太医摸着胡子摇头晃脑,“方才下官听温大姑娘言语,伊然有了狂躁之相。若不加以调整遏止,恐会耽误病情。”

        “张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温夫人是不信下官的医术?”张太医沉了脸,他当年治好了两位冷宫疯妃的病,很是风光了一段时日。纵然这些年默默无闻,但他最骄傲的便是自己的医术。

        温大姑娘所言所语,不论是何原因,确实称得上狂躁。若是肝火太盛,开些宁神静心之药即可。若是旁的原因,还须诊断过后以症下药。

        这般拦着不让他看诊,分明是不信任他的医术。

        “郡王爷,温夫人不信任下官,还请郡王爷另请高明。”

        “既如此,张太医请。”

        明明是温御开的口,没让张太医进去。但温夫人知道,张太医进出了国公府,有没有看诊都一样。

        温如玉若不知道温御也在,早就冲出来怒斥叶娉了。这个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她,她绝对不会轻饶。

        她还不知道自己将被送出京的事,还当自己蛰伏几日之后便是风平浪静。等到温夫人进来后告诉她,让她去京外小住一段日子时,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娘,我不走!”

        “玉姐儿,你听话出去住些时日,到时候娘亲自去接你回京。叶娉变了许多,眼下连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你留在京中万一再与她对上,娘怕你吃亏。”

        “她算个什么东西!”温如玉恨极。“一个出身低贱的贱人,她凭什么骑到我们头上!娘,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娘知道,娘都知道。娘说过,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哪怕历经曲折也终会是你的。你要等得起,要耐得住性子,更要在时机到来时紧紧抓住。你出京之后好好想想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或许会悟出些什么。”

        温如玉知道,如果母亲都没有办法,那就是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温如沁那个贱人风风光光嫁进侯府时,她却要避出京外。

        贱人!

        都是贱人!

        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

        张太医受宠若惊,他没想到温郡王和郡王妃夫妇会亲自送他出府。

        当年他资历浅,根基也浅,这才被当时的院正派去给冷宫妃子看病。后来他侥幸有了些名气,也风光过一段时日。但时过境迁,那些风光早已是昨日黄花。冷宫里的太妃越来越少,他又不被宫里的妃嫔们待见,是以这些年在太医院越发被人排挤。

        分别之际,他朝夫妇二人行了一个大礼。

        叶娉知道,他这是在感谢温御。

        这些权利游戏,温御游刃有余。

        ……

        不到半天的功夫,有关温如玉得了疯病的事就传得沸沸扬扬。好好的国公府嫡长女发了疯,怎能不叫人震惊。消息传到沈夫人耳朵里,惊讶庆幸自是不必说,听说还让人去寺庙里烧了香。

        温如沁听说之后,好半天回不神。

        大堂姐疯了?

        这怎么可能!

        “姑娘,昨日郡王妃去了国公府,后来郡王也去了。”红桑悄声说道。

        温如沁眼神滞了滞,莫名发酸。

        是因为她吗?

        她心情激动地出了雪园,迎面遇到来找自己的叶娉。当下眼眶红得吓人,眼泪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二嫂…”

        “都知道了。”

        “是,大堂姐她…她真的疯了?”

        “约摸是真的吧。”叶娉将说了上次温如玉打温老夫人的事,又说了这次咒温老夫人去死的事。“若不是疯了,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只字未提自己,温如沁却是不傻。一定是二嫂怕大堂姐坏她的亲事,所以才会出此下策,二嫂为了她,实在是用心良苦。

        大堂姐不是发疯,而是本性如此。很小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大堂姐根本不是外人看到的那般端庄宽容。

        一次次的刁难,一次次的陷害。

        她忍了又忍,直到那次落水。

        哪怕是软柿子,也没道理被人捏成泥。她生平第一次反抗,却意外得知二嫂的苦衷。也正是因为那次,她和二嫂有了来往。

        二嫂敞开心扉之后,开始处处向着她。

        除了她,二嫂也深知大堂姐的为人。

        大堂姐那样的人,绝不可能吃亏。

        “二嫂,你……有没有事?”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叶娉朝她眨眼。“有你二哥在,谁敢欺负我。我曾经发过誓,无论是谁都不能阻碍你嫁进宣平侯府。”

        温如玉哽咽出声,“二嫂。”

        她想过来抱叶娉,叶娉轻轻躲开。

        “都要嫁人了,可不兴像个孩子似的撒娇,若是被旁人看到了,传到沈世子耳朵里,还当你是个没长大的奶娃娃。”

        其实叶娉哪里是怕沈世子看到,她怕的是温御那个老天鹅。老天鹅爱翻醋坛子,老醋坛子的酸爽她不想再尝试。

        温如玉不疑有它,破涕为笑。

        不远处,晴姨娘看着亲密的两人,眼中不知不觉有了泪意。泪眼朦胧,仿佛又看到那个高贵英气的女子。

        “晴晴,你笑起来真好看,你要一直这么笑。”

        “晴晴,你以后一定要先生个女儿,一定要长得像你,可千万别像温华。”

        “晴晴,我走之后,你和温华要好好的。”

        “晴晴,这块令牌你收好。若是国公府那边为难你,你就拿出来。”

        “晴晴……”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长公主那样对她好,哪怕是公子也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这些年月月日日,再也没有人叫她晴晴。

        她喃喃着,“她可真像长公主。”

        这个她,是指叶娉。

        明明是不一样的人,长公主那般高贵之人,与郡王妃的出身天差地别,晴姨娘也不知为何生出这样的错觉。

        说来也怪,她竟是觉得两人的气质很像。

        她身边的婆子默然,姨娘这是又想长公主了。长公主在世时,很是喜欢姨娘,也总爱逗着姨娘玩,但却最是护着姨娘,正如郡王妃对姑娘一样。

        姨娘是个有福的,姑娘也是个有福的。

        她们主仆默默的来,又默默的走。

        天色一寸寸暗下来,叶娉和温如沁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到雪园外面的灯笼亮起,她才告辞离开。

        因为心情大好,她一路哼着小曲儿。

        曲不成调,胡编乱造。

        远远看到古桐树下站着的人,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

        “很开心?”温御问她。

        她笑了一下,“开心。温如玉有了疯病之名,以后再想回京怕是没那么容易了。便是回来了,也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想想都痛快。”

        话一说完,隐约有些后悔。温如玉可是他妹妹,自己是不是太过得意忘形了?她连忙收敛表情,认真道:“这等世俗之乐,唯我等俗人才能体会。郡王乃高洁之士,莫要与我等俗人一般见识。”

        “何谓世俗之乐?”

        “那可多了去,郡王可曾为什么事开心过?”

        “以前没有。”

        他说的是前世。

        不论是审清错案冤案,让沉冤得已昭雪,将恶人绳之以法。还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都不曾欢喜过。

        但现在有了。

        叶娉内心里压根不想同情他,他生来就高人一等,亲舅舅还是皇帝。这样的人活得不开心,全是自找的。

        如果换成是她,一出生就站在比别人终点还高出许多的位置上,怕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世间之大,美食美景美人。有钱任性有权随性,想想都开心。

        哼。

        矫情。

        难得两人一起用晚膳,菜色极为丰富。当真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她心里直道有钱的日子太爽,怎么可能不快乐。

        临睡前,她打开床头的柜子,取出一只玉色青瓷瓶。瓶塞揭开之后,倒出一枚褐色的药丸,这是古大夫特制的避子丸。

        除了她和温御,谁也不知道他们避孕。

        包括三喜。

        她告诉三喜,这药是温御所用,三喜自然不会有疑。

        生吗?

        可不可以就这样顺其自然,任由未来充满期待和不确定性?

        温御沐浴出来,便看到她对着那瓶避子丸发呆。

        橘黄的灯柔和了她艳丽的五官,无双的美貌凭添几许悠远。仿佛是昏黑夜色中模糊火光,忽远又忽近,让人琢磨不透。

        对于子嗣他看得极淡,若不然前世也不会无妻无子。

        叶娉正出着神,突然一只大手将她手中的瓷瓶拿走。“无需纠结,我并不在意。”

        “我知道。”

        如果他在意,他上辈就会儿女成群。

        俗世中的快乐,这个男人恐怕从未体会过。

        “你知不知道世俗中最让人又爱又恨的快乐是什么?”她问,眼底似有星光闪烁。

        温御就势将她的手包在掌中,“是什么?”

        她抛了一个媚眼,“是为人父母。”

        不等温御再问,她踮起脚凑近,如兰的气息近在咫尺。“郡王想不想体会这世间最为让人又爱又恨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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