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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


早知道就等下一班公交了。

        这是林烟跟迎面而来的汽车相撞时闪过的念头。

        疼,是她恢复意识后第一个感觉。

        脑子里嗡嗡一片,还伴随着一阵恶心眩晕。

        林烟试着动了一下胳膊,发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绑着。

        刺目的日光晃得她眯了眯眼,这才看清正对着她的是个木质窗棂,窗台上摆了一盆花,娇艳的红色花瓣在日光下静静舒展。

        林烟似乎脑子还不太灵光,盯着那盆花愣了半晌,认出这是太阳花,俗称‘死不了’,她在公园草地里见过,不是什么名贵的花。

        视线一转,落入眼帘的是裸|露的屋顶房梁,几经修补的泥草墙壁,缺角短腿的桌椅家具,以及没有柜门、仅挂了块破布作遮挡的衣柜。

        林烟盯着衣柜门帘上绣的莲花鸳鸯图案,脑袋里突兀地冒出一个念头:这房间虽然简陋,主人倒是个有心的。

        未等她天马行空的神思转出更多念头,便听吱呀一声,两个古装打扮的布衣妇人推门走了进来。

        “可算是醒了,要再晕着可就耽误叶府迎亲的吉时了。”

        说话的妇人看上去年过花甲,手里拄一根不知什么树木做的拐杖,头发花白,两颊消瘦,颧骨高耸,目光从狭长的眼角斜睨过来,其中的厌恶鄙夷毫不掩饰,莫名让林烟心里打了个突。

        “什么迎亲?迎谁的亲?”林烟瞧着这眼生的两人,心里忽然生出不安。

        “自然是迎你的亲啊!”答话的是另一位妇人,约莫四十来岁,臊眉耷眼,看着有些委屈,怀里抱着喜服,转头对花甲老妇嗫嚅道,“怎么瞧着人不如以往机灵了,可别是大郎下手太重给打坏了脑袋。”

        “打坏了也没什么要紧,正好这小蹄子没法再跑了。”许是年纪大了,眼珠斜久了累,老妇终于正眼看了林烟,“桃姐儿,你嫁给大地主叶老爷做四房冲喜这事是已经定好了的,咱们聘礼都收了,你硬要反抗,一点也不为家里考虑,可怪不得祖母和你娘心狠了。”

        到这时,林烟隐约明白了,她这是穿越成给人冲喜的苦命女了,那什么叶老爷要老牛吃嫩草,这家人贪财就答应卖女儿了。

        这万恶的封建旧社会!

        决不能向封建恶势力低头!

        打定了主意,林烟一边偷偷环顾四周,一边放缓声音乖巧说道:“祖母,娘,我知道错了,是我不懂事。吉时快到了,快给我解开绳子吧,我的喜服还没穿呢,要是怠慢了叶老爷就不好了。”

        中年妇人闻言看向老妇,见老妇点了头,这才松了口气,把怀里的喜服放在榻上,顺手捋平褶皱,上前给林烟解开了绳子。

        林烟活动了一下四肢,好奇似的拿过喜服里外端详了一番,随即红着脸说道:“这喜服可真是贵气又好看,祖母,娘,要不你们先回屋歇着,喝杯水吃点东西,我且得穿一会儿呢!”

        “不必,我们就在这陪着你,阿芸,你帮着她穿。”老妇说完,便拄着拐哒哒哒走到桌边,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房间正中央,竟是要不错眼地看着林烟换衣服。

        还真是条难缠的老狐狸。

        林烟听着那椅子被她坐得吱扭扭响,邪恶地在心里祈祷:坐吧坐吧,最好把这瘸腿椅子坐扁了,摔你个四脚朝天,姑娘我好趁机跑走。

        奈何原主是个爱惜东西又心灵手巧的,瘸腿椅子被她修修补补,竟是撑住了一直没塌!

        眼看喜服就快穿完了,林烟心一横,打量了一下窗子的位置和距离,把逃跑路线在心里过了一遍,瞅着中年妇人低头去拿绣鞋,当即拎起外套,兜头罩在中年妇人头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窗子,几乎拿出了当年百米冲刺的劲儿,硬是拖着繁复的嫁衣爬上窗子,想也不想地破窗跳了出去。

        暴怒的吼声震雷一般在身后响起:“李春桃!”

        林烟充耳不闻,落地便往外跑,刚跑出两步,便感到身后一股大力拉扯,差点把她仰面拽个跟头,回头一看,才发现是裙摆挂在窗棂木刺上了。

        裙子再好,也没有小命重要不是,林烟大力一扯,只听“嗤”的一声,灵动精美的凤凰从正中撕裂,金线脱落,转眼成了秃毛凤凰。

        林烟心里咯噔一下,全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仿佛每个毛孔都在大喊不好。

        这倒不是因为嫁衣坏了,而是与此同时,她听到身后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温柔和缓,隐约还带着笑意:“啧!小妹真是长大了,越来越有出息了。”

        李家大郎,那个敲了她一棒子的大哥,林烟虽然还没看见他的脸,却已经凭着原主的身体本能反应过来了,看来原主以往没少受他欺负。

        就像现在,林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个帕子捂住了口鼻,瞬间卸去了全身力气,软软倒在李大郎怀里,然后才慢半拍地想道:什么鬼东西,这么刺鼻,味道还有点甜。

        李老太拄着拐杖追出来,看见林烟就两眼直冒火,一把甩开扶着她的儿媳,疾步冲过来,看那架势,拐杖都快跟不上她的步伐了。

        走得这么好,根本不需要柱个拐嘛!

        不过很快,林烟就知道这拐杖另外的用途了。

        李老太气急败坏地奔将过来,照着林烟的肩膀就是一拐杖:“你这不知好歹的混账蹄子,这是要害死我,害死李家嘛!”

        “娘!”中年妇人忙上前拦住李老太,语气中隐隐透着不忍,“别打了,叶家人就快来了。”

        李大郎也笑盈盈劝道:“祖母,别费力气了,这是我跟隔壁虎蛋要的‘闷倒驴’,现在你就算打死她,她也觉不出疼来。”

        闷倒驴?

        林烟一口气噎在胸口,差点憋出心肌梗塞,在心里狠狠划了个圈。

        隔壁虎蛋是吧,姐姐记住你了!

        托了隔壁虎蛋的福,林烟后面的安排分外顺利。

        顺利地换了备用嫁衣,顺利地化了嫁娘红妆,顺利地披了盖头帕,安安静静坐在榻上,等着叶家人来接她去做第四房姨娘。

        没多久,院子里便传来迎亲队伍吹打乐器的声音,李家众人顿时情绪高涨起来。

        林烟不为所动,一边在心里问候着虎蛋及他一众亲朋好友,一边盘算着叶府逃跑计划,忽听近旁传来一声轻叹。

        “桃姐儿,你嫁过去,定要安分守己,明年为叶老爷添个丁,那么李家全家就有了保障,你就算不念着我们这些老东西,也总要想着几个哥哥的前程。”

        林烟知道,古代人讲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入了别家门,从此便是两家人。冷心冷情如李老太,临别之际,也终于有了长辈送嫁的感怀么?

        她的话林烟未见得认同,但此时面对这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却也说不出反驳嘲讽的话,便只好把自己当作闷倒的驴,以沉默回应。

        叶府来的人不少,一阵熙熙攘攘。

        林烟不知道谁是谁,也并不关心谁是谁,她被母亲扶着,心不在焉地走流程,直到坐进花轿,这安静了一路的亲娘才终于跟她说了句话。

        她哽咽地说道:“桃姐儿,你……你要好好的。”

        盖头遮挡了视线,林烟只能看见她扒在花轿上的右手,粗糙、暗黄、青筋突起、覆着厚厚的茧子和大小疤痕,一点也不像一个女人的手。

        “娘。”林烟略微有些不适应这个古代称谓,“你才要好好的,好好照顾自己。”

        迎亲队伍行了一路,林烟就盘算了一路。

        不能大闹华堂,虽说闷倒驴的药劲消了大半,但她在李家尚不能当众逃走,大地主叶家只会更难。

        如今她须得谋定后动,先稳住叶家人,等寻得合适时机,悄然遁走,隐姓埋名,消失在茫茫人海,让叶家和李家都找不到,从此天高海阔任她飞,岂不妙哉!

        花轿停在了叶府门前,林烟不用看也知道,叶府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到处都是贺喜和凑热闹的人。

        “姑娘,进了叶府的门,往后就是叶府的人了,来跨个火盆,今后日子兴旺、人丁兴隆!”喜婆扶她下了花轿,喜气洋洋地说道。

        林烟应了一声,一抬头却蓦地感到后颈一凉,仿佛有道视线在盯着自己,不是那种好奇看一眼的盯,而是凝视审视的盯。

        林烟向侧旁看了一眼,隔着盖头,只看见了无数双腿和绫罗绸缎的衣摆,不知怎的,她莫名想起了中年妇人那双常年操劳的右手,一时竟有了几分心酸,忙收回视线,摒除杂念,跟着喜婆进了叶府。

        两侧人群熙攘,乐声人声交杂,吵得林烟有些头脑发昏,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时有时无,一时也说不好到底是不是她的错觉,亦或是闷倒驴有致幻的副作用?

        回头还是找个大夫看看才稳妥。

        “诸位。”一个平缓凝练的声音打断了林烟的思绪,只听正堂上方的人说道,“今日叶家四房入门,承蒙各位亲友前来捧场,本该由老爷亲自致礼,但老爷身有不便,只好由妾身代劳,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话毕,便听司仪高声道:“仪式起,新人跪。”

        原本林烟还有些不安,但此刻站在堂中,反倒放松了下来,反正她到底是要跑的,什么仪式都不作数,她又不是李春桃,没必要在意这些虚礼,当即提起裙摆跪了下去,正要磕头,忽听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叫道:“我要看新娘子!”

        电光火石间,一个巨大的锦球滚过来,林烟眼前一花,跟那球撞了个满怀,直撞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而球就扑在她怀里,瞪着铜铃似的大眼睛跟她面面相觑。

        场间一时十分安静,似乎空气都凝住了。

        “小祖宗哎!你怎么跑这来了!”一个圆脸女人慌忙奔过来,扛起那大眼娃娃就走,一边走还一边絮絮念叨,“到处乱跑,祖宗你闯祸了!”

        大眼娃娃对闯祸毫无概念,小爪子里攥着盖头帕,伏在女人肩上兀自哼哼唧唧:“新娘子……新娘子好看!”

        好看的新娘子跌坐在地上,假装看不见全场那万箭归一似的视线,闷头盯着裙摆上的金绣凤凰,愣愣地想,她是该把这裙摆撕下来蒙头上当盖头呢,还是就这样裸着脸继续磕头呢?

        还没等她想出个章程,一声惊呼打破了场间尴尬。

        “老爷!”

        林烟循声望去,只见右上座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群人,霎时间喊老爷的、喊夫人的、喊下人的、喊大夫的、看热闹的,七嘴八舌混作一团,好不热闹!

        林烟猛地惊醒,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当即爬起身来,混在人群中就往外跑,刚出正堂,忽见门边闪出一个颀长身影,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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