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祸起
师父从山下带回来了个小师妹,小师妹俩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乍一看和师父像了个七八分,师门众人均好奇的看向师母,师母摇头一摊手:别看我,不是我生的,我生不出来
于是众人怒瞪师父,向来特别喜欢师母的小师弟,十分气愤,指着师父:“才成亲三年,师父你就因为师母生不出崽下山偷腥了?竟还把偷腥的罪证带回到山上来?”
师父把小师妹手往师母手中一塞,“恣儿,此次下山回程途中见一魔修欲残害此女童,我见她与我有几分相似颇觉有缘,便收下此女童为我关门弟子,往后就由你照顾她罢。”
寥寥几句撇清与女童关系,可众人仍旧不信,实在是女童面貌像极了师父。
只见女童怯生生的缩进师母怀中“师娘,阿月很乖的,师娘不要不喜欢阿月。”
小师弟翻了个白眼,就会装可怜。
阿尤莫名其妙,小师弟这怕是因为师母即将被抢心里不平衡了吧。
师父眼神扫了一圈众人道“为师将闭关几月,师门众事务就辛苦恣儿管理了,阿尤和阿靖在旁协助,可千万别累着你们师母。若无他事,就且散了吧。”说罢就召出凌风前往碧观峰,留下一众弟子八卦中。
小师弟见师父飞走,又仗着年纪小,嘟起嘴作恶也不十分讨人嫌,气鼓鼓从师母怀中拉出阿月,恶狠狠说:“快说,你和师父什么关系,师父为什么要把你收上峰来?”
阿月睁大了一双肖似师父的眸子,越发深的往师母怀里钻,边怯生生的看着众人说:“阿月什么都不记得了。”
师母看小师弟如此愤愤对阿月,阿月又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自己,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
众人惊呆,师母怕不是气坏脑袋了,师父从外面领回个酷似自己的小女孩,师母喜当娘啊。
“好啦,我与你们师父相识二十载,他何曾骗过我,他说这是路遇救下的,那便就是了。”师娘捂着嘴笑,“你们看,这像不像穿上了裙子的相公?”边说边捏了捏女童脸颊,引起女童不满,嘟起了嘴巴瞪圆了眼睛。
“哈哈哈哈太好玩啦,你们要不要也来捏一捏?”
小师弟愤愤道:“师母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这么玩闹!等哪天山下那个女人找上门来阿尤你干什么?”
“好了,师父都说了这女童来历,小师弟你就别揪紧不放了。”阿尤拉过气愤的小师弟,避免他再口出惊人。
“师母,小师妹是我带着去安排住处还是您来?”
“我来罢,这么可爱的小囡囡,你们几个可没办法照料妥帖,还是由我来照顾的好。”
“那我们便先散了。”阿尤边说边遣散了众人,又将还在气鼓鼓中的小师弟拉走。
“乖囡囡,你师父去闭关了,以后呀你就跟着师母,有什么缺了,和师母说,师母给你安排。
以后就当这儿是你的家罢。”吕茆恣摸了摸女童的头,温柔的扯开嘴角道:“我们都会是你的家人。”
……
几月后,山门之下闹市中,一个背着柴刀的老头被众人围着,正滔滔不绝的讲着这几天发生在邶泮峰的大事,“这几日,我上山去砍柴,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老头一句话不全部讲完,脸上做出恐惧的表情,吊着众人胃口,店小二把抹布往肩上一甩,做出个赶客人的动作,啐道:“好你个砍柴老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快讲!”
“莫不是这首席夫人趁着首席闭关,找了个情郎?”一人八卦道。
“就你心思龌龊,当年那事情你没听说?”又一人反驳道。
“要知道当年是当年,当年爱的死去活来的什么都可以放弃,过个几年谁知道呢?谁不知道人心易变,尤其这修行的人啊,活的久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一书生感慨,“想当年,我和苑娘,那可是金玉为盟,可到头来不还是一拍两散,苑娘不还是跟着那大老爷走了!唉可见真情可悲,真爱可叹啊!”
“臭书生,你就光记得苑娘离你而去了,这事你都说了百八十遍了啊!”众人捂住耳朵,表示不想听这穷酸书生唠嗑他的陈年旧事。
“不是所有人都是你那薄幸的苑娘!那青苓仙也不是你这酸腐书生能比的!”一大娘剥下白菜外面的烂叶子骂道。
可怜书生先被戏子无情抛弃,如今又被大伙集体嘲笑嫌弃。
小二哥在这闹市中不知道当了多少年的跑堂,对于八卦之类的尤其感兴趣,此时见围观几人要争执起来,忙扯回话题,指指老头道:“别掰扯了,大家听老头讲,老头你快讲!到底看见了什么?可把我急的不行。”
“小二哥莫急,且听我讲来,话说那一日,我上山去砍柴,平日里我都只能在山门外砍些来卖,可那日,我走着走着,发现自己竟然走进了山门中!”老头顿了顿,“要知道,那山门可从不为我等凡夫俗子打开的,能进去的都是有缘人啊!我心里想,这怕不是上天察觉到我这老头儿也有修行的天赋?打算让我小老儿也去体验一把这神仙日子啊!”老头咳了咳,小二递上一碗水,果真是惯会跑堂的,人精儿似的,小二见老头一咳嗽就知道这家伙不来口水是不会继续往下说了。
老头给小二使了个赞赏的眼色,咽下口温吞吞的水,继续道:“我沿着山门中的小道一直往里走,老头砍了大半辈子的柴啊,就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地方,那花五颜六色的,一朵有一只碗那么大!”老头怕众人不知道到底有多大,比了个像碗大的手势继续往下说,“那草竟然也都有颜色,有的甚至还在发光!偶尔还有一些肥的不得了的兔子跳来跳去,看的我老头儿可馋了,口水都差点流下来。这大白兔子还不算啥,我继续往里走,看见里面一片红光,云雾翻腾,老头以前哪里见过这样的神奇景象!于是老头儿我小跑着去看,眼前太多花花草草挡了我眼睛,我拨开来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啊!”老头歇了会儿,喘了口气继续道:“我以为修行的人过的那都是神仙日子,可不曾想,我看见的是——一地的尸体啊,血流的哪儿哪儿都是,这边好些人在打打杀杀,那边好几个衣服看着差不多的人在提剑斗法,老头儿哪儿见过这样的场面,当时就懵了,倒坐在原地都不知道动弹,只剩眼睛还能转悠,远远的我看不真切,一个仙女似的人物倒在中间,她前面站着个女童,女童手里正提起刀,欻一下就往仙女的胸口还是小腹插去,生生的剖出来一颗亮闪闪的东西,仙女被硬生生剖出来这颗东西后,晕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不像活人,血流了一地把那仙女的红衣染的更加红了。那景象,我这辈子不想再见第二回,虽然很美,但也太惨烈了!”
众人听老头这么说,都感到吃惊,心下也都有隐隐的可惜,尤其是素来爱怜惜女子的书生,甚至发出了感慨,“这仙女似的人做错了什么,竟然被这样对待。”书生见众人看向他,便抖擞了下自己读过的书,“我读过一些杂书,书里说,修行的人体内都有一种叫做什么丹的东西,这丹也是金光闪闪的,一旦被取出体外,这修行之人怕是就此废了啊!“书生惋惜道,又开始心疼起这被残忍对待的女子,“那这仙女后面怎么样了?女童又为何要剖出这仙女体内的东西?“众人也十分好奇,都看向老头,卖菜大娘甚至都问出了声。
老头凄惨一笑“见过杀猪么?我平日里也是去村口帮忙杀过猪的,猪流了那么多血是没救了的,你们说,人呢,若是人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有救吗?“言下之意便是这仙女已无力回天了。“至于为什么,我就更加不清楚了。”众人感慨非常,好像自己都亲眼见了这女子死状似的。
“老头儿,你见着人家打打杀杀,后面怎么回来的?“一人疑惑,往常遇见这种场面,凡人大多是逃不了被灭口的命运,这老头,见了人家剧烈打斗,竟还能活着回来,也算是奇闻一桩。
老头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回来的,当时我见那仙女似的人物就这么没了,心下不禁叹息,也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叹出了声音,当时还在中间打斗的其中一人就警惕喝道,谁!他们发现了我的所在,其中一人抽身出来欲杀我灭口,我这时大概缓过来了,竟然又能动了,于是我拔腿就跑,见着有一片山林便跑了进去,也不知道自己跑去了哪里,总归是到处乱窜,可没曾想,那人还是很快找到了我,就在锤子即将落到我头上的时候,我心想我命休矣,打算等死,可没想到,一把绛青色的剑横空出现,震开了这个大铁锤,我也被剑风刮过,倒在了地上,瞬间半晕了过去,依稀之间只听到了后面又来了个人,说了句什么二师兄,收手吧,之后我就完全晕过去了,等老头我醒来,就在山脚下了。“老头感慨,”若不是那把剑,怕是我真的要死在邶泮山上了啊!“
“老头儿你福大命大,遭遇了这些还能活命,可见阎王也不收你哈哈哈哈。“小二开玩笑拍了拍老头肩膀道。忽而一阵风吹过,众人耳边响起铜铃清脆叮当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人一身紫衣,长纱覆面,眉眼精致,单从外形上看辨不出男女,此时正缓步走入店中,一举一动都十分赏心悦目,小二忙迎上去,边将人迎到桌子上,边将桌子擦的更加光亮,问道:“客官,看看要来点什么?小店野味可是一绝!”
“一壶热好的香杏酒,一只烤兔,再把那个老头给我叫过来。”紫衣人眼神一瞥小二,指向老头,在桌上放下一颗金珠。小二一看见金珠就双眼放光,赶忙收起,脸上堆起了更加灿烂的笑,将抹布往肩上一甩,点头哈腰的去了。
老头被紫衣人点到,又见小二不过是准备了几样寻常食物便得了紫衣人一颗金珠,心下猜测,这紫衣人怕不是也要听我这奇事,我可得好好讲讲,也混颗金珠耍耍。老头快步走向紫衣人,问道:“贵人有何事?”
紫衣人笑答:“来时见这儿甚是热闹,不知是何事?”
老头将此前与众人所说又再添油加醋说了一遍,直说的紫衣人皱眉敛目,低声笑道:“他可向来是好心肠的活菩萨!”
老头见紫衣人听见此事反应,心下猜测,此人应该是知道救自己的是何人,于是老头笑着对紫衣人道:“敢问这位贵人可是知道,在那邶泮山中救下小老儿的是何人?还望贵人告知,小老儿若有幸得见必定报答救命之恩。”
“哦,你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紫衣人嗤笑道:“凡夫俗子也妄想与修行之人有所牵绊,既如此,我便代我那好师弟来了结罢,喝下这杯杏酒,你与他的因果便一笔勾销了!”语毕,紫衣人倒了一杯小二刚热好端上来的杏酒给老头,酒香芬芳,杯上白雾袅袅。
老头不疑有他,以为是修行之人不欲与凡夫俗子扯上关系,将酒饮下,就当是斩断与修行之人的因果,酒刚入口,香味扑鼻,饮之青杏香扑面而来,老头儿仿佛身处杏园,周遭杏花扑簌簌开放,杏花香让人醉倒,老头也随之倒地不起,七窍流血,四肢抽搐,脸上却诡异的带着满足的笑。
“这杯酒饮下,拿走你命,这因果可不就还清了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紫衣人放声大笑,众人见这变故陡然发生,原先还在同他们说笑的老头转眼就变成一具尸体,远来贵人眨眼间变成夺命凶徒,众人均被惊吓的四下逃窜,紫衣人手提铃铛,慢慢摇响,随着铃声渐起,迷蒙白雾从铃铛中冒出,众人均慢慢被控制住身体无法移动,只剩眼能看,耳能听,口能言,鼻能呼气。
只听得紫衣人道:“吾乃邶泮山尊者座下紫铃仙,尔等凡人也妄图评判修者是非,若再使吾耳闻有关这邶泮山风言风语,汝等众人,下场皆如此樵夫。尔等可听明白了?“话落,紫玲仙施法将一只紫铃铛悬于空中,以作监视之用途,随即摇铃解除众人身中之术法,等众人逃窜毕,再摇铃施法,将樵夫尸体摇起,口中念道:”此去邶泮山,告知三师弟,此前一战他能得胜,能稳坐首席之位,不过是得其妻子茆恣拼死相搏之故,茆恣已亡,下回再战,等着他的,便是死期。“语毕,樵夫尸体慢悠悠站立起来,除了七窍仍有血迹,面目苍白,双眼紧闭,与活着无甚大区别,只见樵夫摇摇晃晃慢悠悠的走向邶泮山,仿若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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