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五章
上了青城山，姜承觉得些疲惫没用晚膳便去休息了，可躺在床榻上又觉得思绪混乱无法入睡。
“邱前辈竟死而复生？殷珣说的秘密就是这个吗？虞家被诅咒的秘密又要从哪里下手呢？兄长见到留书大概会恼我竟一人离山吧！兄长……”
一觉醒来，姜承恍惚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身处青城山。清晨的山麓云雾缭绕，美不胜收。只是现在已是初冬时分，清晨的寒意袭来，让走到屋外的姜承眉头蹙了蹙。
虞惊雷邀请他到山脚的小镇吃早茶，一路上景色优美不逊南山。镇上的人个个喜气盈门的样子，比南山更多了一些烟火气。“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姜承意识到这小镇也许就是虞了凡长大的地方，心里不禁又生出了些惆怅。
镇上的人见到虞惊雷都乐呵呵地跟他打招呼，吃早茶的钱更是全免。姜承不禁心道：“兄长虽然也颇受人尊敬，但是竟与这种不同。”
“现在作何打算？总不至于真要闯魔界吧？”虞惊雷一面喝茶汤一面看向姜承道。
“邱前辈的出现实在令人费解，难道李元皓的咒术已可以做到死而复生了？三清山门人尽数消失又会去了哪里呢？”姜承蹙了蹙眉，“如果门人消失与殷珣无关的话，难道又是幻境？”姜承的眼睛一亮。
“你是说我们昨天看到的是幻境？”
“嗯，那些门人在幻境里，所以我们才看不到他们。”
“那可与平山上的幻境相同？”
“恐怕不同，这幻境不像妖力所为，倒像咒术。”
“又是咒术！这些被禁的咒术到底是从何处重现的呢？”虞惊雷难得叹了口气。
“嗯，而且施咒的人真身恐怕不在幻境里，这么强大的咒术应该需要持久的维持，施咒的人大概一刻不停地在保持咒术生效。”
“那你说这个施咒的人离三清山有多远？”
“很难说。只要他法力高深，千里之外也可以下咒。”姜承显得十分忧心，“如果兄长在，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咒术。”
姜承有点后悔自己未曾潜心研读南山的全部藏书，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恐怕我们还得再去一次三清山，看能不能找到幻境的入口。”
“你说，殷珣会不会还在三清山等我们？”虞惊雷眯着眼睛别有意味地说道。
两人再次来到三清山，与昨日相同，山上一片静谧。两人刚来到正殿前，殷珣的声音就出现了：“这么快就回来找我了吗？”
“这里的幻境是何人下的咒术？”姜承直截了当地问道。
“只隔了一天便知道了这么多？”殷珣眯着眼睛笑嘻嘻地看着姜承，像一只狡黠的玉面狐狸。
“明明和兄长是一样的脸庞，看起来却分明是两个人！”姜承心道。
“真想知道的话，随我去魔界一游不就行了！”殷珣见两人不说话，继续道，“不答应我，那我只好亲自动手请你们去了。”殷珣似胸有成竹。
一个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那人五官棱角分明，冠发束起，一袭青色长袍，眼眸一片鲜红，只是面色稍暗。那人手上握着的宝剑正是闪烁着红光的净清。
“邱前辈！”姜承不可置信地喊出了声。
且不说邱易去世时已约摸五十多岁，眼前的这位邱易年纪看上去顶多只有三十来岁。
虞惊雷心道：“待会儿打起来，你先跑，别管我，我自能脱身。”姜承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还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弟弟！”
只见邱易机械式地转向殷珣，拱手行了一礼道：“少主。”
“邱前辈，你……”姜承瞪大了眼睛，不甘心地想走上前去一问究竟，虞惊雷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无数的暗影现身了，一场大战既然难免，虞惊雷决定率先出手。
只见虞惊雷拔出惊云召唤了闪电劈碎了正欲袭来的暗影，邱易也已闪身到了他的面前，挥舞着手上的净清向他迎面刺去，虞惊雷用惊云抵挡了这一剑迅速退到一边，但净清上神木的枝叶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张牙舞爪地向他缠绕过去。虞惊雷再次召唤闪电劈开枝叶，但被闪电击中的枝叶刚枯萎掉就又迅速生长出来，一个躲闪不及，枝叶就缠绕到了他的手臂上，并向全身蔓延，虞惊雷显得有些束手无策了。
那边，姜承聚集的灵力让暗影不敢靠近。殷珣似看戏一般，远远释放魔火向两人烧去，自己却并不近前。姜承闪身到虞惊雷身边，用灵力织起屏障阻挡了魔火。他握住虞惊雷被枝叶缠绕的臂膀，灵力流动之处枝叶尽数消失。虞惊雷心道：“那神木枝叶着了魔似地砍了又生，怎么破？”
正说着，净清一剑刺来，屏障碎裂，虞惊雷拉起姜承跳出了净清的攻击范围。净清伸展的枝叶像网一样向两人罩去，虞惊雷留下惊云破网，自己和姜承飞身上了屋檐。虞惊雷心说：“再这么被动下去，怕是真的要去魔界一游了。”姜承急急低声说道：“引走邱凯风。”
虞惊雷收回惊云，召唤了一道闪电如同白色利剑般向殷珣袭去。他算好殷珣躲闪的位置，用惊云做斩击式向殷珣头上砍去，邱易立刻控制净清向虞惊雷缠绕，虞惊雷一边不停斩断枝叶，一边召唤闪电干扰邱易。
姜承在双手掌心汇聚了灵力，只见银色光芒向净清包围过去。殷珣则立刻聚集魔火烧向姜承，姜承一面用灵力熄灭了魔火，一面用灵力净化着净清。净清上红光顿失，枝叶也不再伸展，直直地摔落在地上。邱易也不去管它，他飞身到空中念起了口诀，只见周围飞沙走石，地面如同地震般崩裂出无数裂口，虞惊雷心道：“糟了！”
一瞬间，周围的土地、巨石、大树和屋顶尽数被掀到空中向两人砸来，虞惊雷用惊云劈开一条通路，向姜承大喊：“快走！”
“兄长！”姜承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姜熠护在怀里，忘归也由上至下劈开了通路，虞惊雷就势冲了出来，御剑到了半空。
姜熠对殷珣喝道：“停手。”殷珣自知现在已占不到上风，他示意邱易停手，邱易收了法术回到殷珣身边，而不再受姜承灵力压制的净清也瞬间回到了他的手中，依然通体红光。
姜承急切地大声问道：“邱前辈，你如何复活？又为何入魔？你怎甘心与殷珣为伍？”
邱易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成鬼成魔也好，成仙成神也好，又有何区别？”他看了姜承一眼，“你可有想好到底是成魔还是成神？”
“与我为伍哪里不好？一统六界指日可待！”殷珣高声说道，“哥哥，你下次可要看好你这个弟弟，免得他再跟着别人乱跑。”
姜熠一脸愠色，发怒般将手一挥，无数水剑向殷珣袭去，净清为他尽数挡下了。
殷珣脸色一沉，说道：“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这山上的弟子就快死光了，你们再找不到解救之法，遭殃的可就不只是这些弟子了。”说罢便和邱易一起消失了。
姜承知道姜熠这时是真的有些恼怒了，虞惊雷却不知好歹地说了一句：“你看看，我说三天，这三天还不到，你哥就追来了。姜绍煜你果然是特别宝贝你这个弟弟啊！”姜承赶忙示意让他别乱说话。姜熠却应道：“是！”
姜承的脸瞬时红了，心道：“兄长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姜熠接着说道：“舍弟将来必定是金光阁的继承人，我答应过父亲，也答应过师父，这一生都会护他周全。”
一时间姜承心里五味杂陈，他觉得他并不想要这个答案。
虞惊雷见姜熠如此严肃也不好再开玩笑，略显尴尬地说道：“不要这么严肃嘛！我就是知道他很重要才一路跟着啊！要是我半路扔下他，他真有个什么闪失，你知道了岂不是更要怪罪于我！”
姜熠对虞惊雷一拱手，冷冷道：“多谢虚云君对舍弟这几日的照拂。”说罢便欲带着姜承御剑而去。
“诶诶诶，好歹我也拼命保护你弟啦，你就这态度？再说啦，是我带着姜承找到线索的，半路把我甩了，不仁义吧！”
“兄长，虚云兄刚才一直护着我还受了伤，先让我为他疗伤。”姜承偷偷瞥了姜熠一眼，见他脸上愠色未减反而好像更恼怒了。他想着还是稍晚点再跟姜熠好好解释，于是对虞惊雷说道：“快把袖子掀起来，刚才净清枝叶缠绕的地方好像不太对劲。”
激战中虞惊雷也没在意，姜承这么一说，才觉得手臂确实有些异样，掀开一看，皮肉竟然都开始腐烂了。姜熠见了脸色更加凝重了，“这是嗜血咒，快随我回南山找阁主解咒，迟了性命难保。”
三人匆匆御剑回了南山就直奔太初宫正殿，大致说了事情的经过，阁主便让姜熠和姜承先退下，留下了虞惊雷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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