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告密者
陆徒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头顶是大大的三个字《守密人》，但并不是像夏建城那样金黄色的字体，而是一种暗淡的狰狞的血红的字体。陆徒盯着它，似乎这些字随时会从镜子里面跳出来一样，仿佛如深渊中的怪物隐藏在黑暗当中，一整片的未知将陆徒蒙蔽。
这到底是什么？守密人，什么秘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是我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这个世界。
陆徒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脸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点，眼睛死死盯着镜子。
“陆徒，你没事吧。”新招的美工王心凌路过时看到了颤抖的陆徒，摇了摇他问到。
那三个字仿佛是黑洞一般吸引了陆徒的全部精力，以至于连身边人的话语都听不见。
王心凌被陆徒的样子吓坏了，跑去叫来了夏建城。
“你没事吧？”摇了摇陆徒，“陆徒！”夏建城还是头一次看到陆徒这个样子，他抚了抚陆徒的背，“是昨天喝酒喝太多了吗，哪里不舒服，没事吧。”
陆徒听到耳边嗡嗡的声音，眼前似乎看到些什么，有一种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回旋，陆徒并不能理解那种声音代表什么含义，他努力想弄清楚自己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陆～*#～徒！”
但可惜一些都是徒劳，愈发的想要弄清楚这一些事物所代表的含义，便愈发被吸引，仿佛整个人都要被融入这镜子中的世界。
“陆～徒！”夏建城使劲摇了摇陆徒。
在清醒前的片刻，陆徒听到：
“审～判～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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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徒没有办法将那些疯狂的事项描述出来，刚说出“末日”俩字后便觉得不妥，只是谎称自己喝酒伤了胃，可能是急性胃炎犯了。于是被夏建城放了假，让他去医院看看，晚上直接去参加庆功会。
走在路上，陆徒时不时还是会注意人们的头顶。虽然热闹的大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但再没有看到头顶有字的人了，让人不禁怀疑之前看到的到底是真实存在的景象还是幻觉。
不知不觉，便已经走回了家。窝在沙发上，沉浸在包裹感之中，渐渐的内心也平息了下来。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哪怕就是头上多个字又能怎样，摸不着又碰不到，又能有什么影响，可能是宿醉的大脑过于脆弱了。
陆徒打开了电视，胡乱的翻找着节目，在嘈杂的呲呲声中睡了过去。
急促的电话铃声把陆徒吵醒了，拿起手机，是夏建城打来的，看了一眼时间，竟然一觉睡了六个小时已经到了下午五点。
“喂，陆徒，我定了桂花园的聚贤庄，你直接过来就好，我们也正准备出发。”
陆徒应付了几句，空荡荡的胃敲击着空荡荡腹腔，但陆徒还是一点胃口没有。桂花园酒店离家也不远，陆徒打算还是走着去。
五点多是这个城市夜生活开始的时候，路边逐渐搭起来小摊。街边各色小吃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个色香味也扑鼻而来，陆徒的胃也紧跟着活跃了起来。
桂花园酒店的地三鲜可真是一绝，陆徒想到禁不住流出了口水，别看地三鲜这道菜看起来简单，但里面门道可大，三样菜三种口味，三个火候，炒熟简单，炒的好吃可一点都不容易。陆徒加快了脚步，没注意迎面撞上一人。
那人蓬头垢面，衣服却很新，不像是乞讨为生的人，最里面念叨着些什么。
“抱歉，你没事吧。”陆徒说着，却愣了一下。他看到这个人头上竟然有字。《泄密者》，这不是刚好和我的字相反吗，他泄了什么秘密。陆徒想要抓住那人问一问，哪知道那人反应强烈，一下挣脱了陆徒的手，高喊道：“末日将至，汝等终将接受审判。”
陆徒吓了一跳，也没有抓住，让那人跑走了。紧跟着过来了俩警察，询问陆徒有没有受伤。
“那人是什么情况？”陆徒问道。
“不清楚，只知道他原本是个写小说的，最近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脑子出了问题。”另一个警察打断插了一嘴“是得了精神疾病。”
“反正一个意思么，总之你没事就好。”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手机，回了一句知道便又挂了。“抓到了。”他对另一个警察说到，又扭过头来继续对陆徒说：“那个小说家啊，写小说写魔怔了，非要说什么世界末日马上就到了，谁都不相信他，结果情绪特别激动，从家里跑出来逢人便讲，愣是跑了百来公里，嘿，也是个能人，他家属是在没办法，打电话报的警，估计是要送到精神病院去了。”说完摇摇头走了，又飘来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啧。”
陆徒觉得那个小说家不是疯子，应该不是，应该不会有两个人换同样的病症。可是又有谁会相信末日的到来呢？2012年的末日也早已成为人们的笑谈。
酒宴上陆徒还是喝了酒，尽管夏建城还在劝他不要喝，可是陆徒还是喝了酒，也许是觉的酒壮怂人胆，也许是借酒消愁。但最后也没有把话说出口，只是讲路上遇到一个逢人便喊末日将至的疯子，大家笑，陆徒也跟着笑，紧跟着又将酒一饮而下。
散席后，辞退了夏建城送行的车，回到家里窝在沙发上的陆徒还是忍不住给母亲打了视频电话。
“喂，妈。”
“又喝酒啦，说着让你别喝，你又喝酒。”陆徒妈的口气有些严厉，但眉目舒展并不像真的生气。
“没喝多少，我们公司最近业绩很好庆功酒，不好推脱。”陆徒觉得有东西堵在的嗓子眼，不觉有些哽咽。
“好好，做出成绩来就好，哭啥，小夏没给你放个假，啥时候回家看看。”
陆徒强忍住了眼泪，强迫嘴角微微上扬，“没有，现在公司也才刚有起色，我们都脱不开身。”他顿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妈，我听专家说未来，嗯，天气情况不是很好，可能会影响到秋收，今年的雪下的也会特别厚，家里面茶米油盐都还够吧，没事都买一点。”
“嗐，瞎操心，家里面面还有两袋子呢，菜囤多了也会坏还不好吃，你就别操这心啦，操心操心你自己，啥时候能找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啊？”
陆徒也不好再说，只能敷衍道：“还早。”
“不早啦，行啦，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我也睡去啦。”
“行，那，再见，妈。”
“再见，儿子。”
陆徒挂断了电话，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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