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牛奶
宋鹤立的声音似流水，一点点沁入舒眠的耳畔。
正在低头看书的舒眠，像极了上课开小差被老师发现后点名批评的样子，有些愣神。
“英语演讲稿。”
宋鹤立见她发愣，十分耐心的又说了一遍。
“哦。”
舒眠兴趣不高的应了一声，在书包里翻出她写的演讲稿，放在宋鹤立面前，眼睛还不自主的偷偷往边上瞟了一眼。
那张纸条被他扔到了一旁。
舒眠又转过去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子，满脸的失望，正眼巴巴的看着宋鹤立。
舒眠心里说不出来的窃喜。
“我先看一下，如果有一些用词不当的地方，我就直接帮你改了。”
宋鹤立怕打扰到周边的人，就一直压低自己的声音，用着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低音和舒眠说。
舒眠点点头，感觉像是在说悄悄话。
舒眠双手拖在下巴处，目不转睛地盯着宋鹤立，见他拿着笔在自己的演讲稿上面涂改，动作行云如水，下笔如有神。
果然，认真起来的男生最帅了。
“搞定了，整体写得还不错，没什么大问题，一些细节已经帮你改了。”
不到十分钟，宋鹤立将修完的演讲稿还给舒眠。
舒眠一开始听到他说只改了一点的时候，还暗自窃喜，原来自己水平还挺高的，结果拿到演讲稿的那一刻，就“啪啪”打脸了。
几乎改了三分之一。
“这哪是改了一点啊！”舒眠语气虽然埋怨着，但是宋鹤立修改后的稿子确实更加好。
她知道宋鹤立的成绩好，理科一等一，但没有想到英语同样这么顶尖。
说是学神一点也不过分。
舒眠拿起笔认真的将演讲稿重新誊写一遍，原先的那一份太乱了，看着很不舒服。
遇到陌生单词时，舒眠就有些不理解了，拿着笔纸圈出来，准备请教宋鹤立，结果便看到了宋鹤立在做他的试卷。
“你在写什么作业呀？”舒眠微微起身，睁大眼睛想着看看他的作业。
宋鹤立示意她坐回去，直接自己把试卷放在她的面前。
试卷最顶头一行，放大加粗的黑体字：各高校数学竞赛模拟试题。
舒眠惊讶，原来宋鹤立要参加数学竞赛。
舒眠刚准备开口，想到图书馆说太多话对周围的同学有太多影响，就慢慢闭起了嘴巴，从本子撕下一张空白的纸，在上面认认真真的写字。
【那你什么时候去比赛呀？】
问号后面还画了一个小笑脸。
舒眠将纸条放在宋鹤立面前，轻轻敲了敲。
宋鹤立看到小纸条，差点笑出声。
传纸条这事儿，是他初中常干的，因为上课讲话老是被老师逮着站在门外，所以他就传纸条。
高中就没传过了，因为他很多时间都在睡觉。
老师看他成绩好，自然不会管。
宋鹤立拿着笔在纸条上写下回复的话，再次递给舒眠。
宋鹤立：【对，明天就参加。】
舒眠：【明天！这么快呀！】
宋鹤立：【准备挺久的了，明天去参加竞赛，七号才回来。】
宋鹤立那天看到舒眠的信息时，其实是有点犹豫的。
放假七天，他有五天是需要出去参加竞赛的，不在家，还有两天空闲时间，他需要把剩下的两套数学试卷研究结束。
本来想着拒绝的，后来一想，算了吧，带去图书馆一起学习吧。
舒眠看到那些内容，心里挺后悔的，明天都要去比赛了，自己还拉着他出来给自己看演讲稿，显的自己很不懂事。
要是自己知道他要参加比赛，绝对不会约他去图书馆。
舒眠：【那你怎么不和我说呀？早知道就不打扰你了。】
宋鹤立：【在家和在图书馆都是一样的学习。】
舒眠看到最后你一句话，心里更多的其实是愧疚。
自己已经麻烦他好多次了，不管自己的本意是什么，她现在都觉得自己很不懂事，一点也不在乎宋鹤立的想法。
舒眠心底暗自伤神，双手却把纸条折叠好偷偷放进了书包里。
其实她很享受这种传纸条的过程，还是和宋鹤立。
舒眠一直觉得，传纸条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更是专属于青春的独一无二的心动。
舒眠慢慢坐正身子，一只手平放在桌面上，一只手轻轻搭着下巴，目光于书本和宋鹤立之间来回转移。
看课外书是光明正大，神情自若的。
看宋鹤立是小心翼翼，神色慌张的。
而宋鹤立始终如一的将自己的注意力停留在试卷上，丝毫没有在意到其他一点外界因素。
他只要认真做一件事，就真的不受任何的外界干扰。
舒眠从书包里翻出她的素描本和铅笔，这些东西她都是一直放在书包里的。
因为她很喜欢画画，更喜欢画自己身边一切美好的存在。
舒眠又偷偷瞄了一眼宋鹤立，将自己面前的书稍微立了一点起来，把素描纸压在书本下面。
她要确保宋鹤立看不清自己纸上的内容。
舒眠拿着铅笔在纸上画着，笔尖划动纸面所发出“沙沙”的声音，在舒眠听起来竟有些难得的悦耳。
可能是因为她正在画宋鹤立。
当然了，宋鹤立并不这么觉得。
声音持续传到他的耳边，他还是抬头看了一眼舒眠。
小姑娘正专心致志的画着，虽然她也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画什么这么认真？”
宋鹤立声音不大，但还是吓到舒眠了。
舒眠下意识的就要去挡住自己的画，双手死死压住，结结巴巴的说道：“没什么？就学着书上的东西在画。”
宋鹤立笑了：“给我看看？”
“不行！”
“画着玩的，不好看，很丑。”小姑娘反应很强烈，依旧死死的护住，不留任何一边。
宋鹤立自然不强求，继续做他的试卷。
舒眠心里有些慌张，她害怕被宋鹤立发现这个秘密。
舒眠加快自己的速度，尽量把一个大概画出来，其他的细节先不管。
两人都认真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宋鹤立专注于他的竞赛试卷
舒眠专注于她画中的那个少年。
舒眠差不多画了一个小时，终于把大概画出来了。
舒眠很满意的拿着画和宋鹤立比对一下。
还不错，挺像的。
下一秒就收到了书包里，内心祈祷，千万不能被宋鹤立看到。
舒眠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这下就清闲了。翻翻书写写作业，时不时的偷看几眼宋鹤立。
她还蛮佩服宋鹤立的，认真的时候周真的很认真，头都不抬一下，手里的笔更是不停的写着，思路就没有停滞过。
舒眠虽然有些无聊，但也不能去打扰他。本来端正的坐姿逐渐懒散，最后就趴在桌子上了，眼睛也睁不动了，眼皮子直打架，哪怕在不断提醒着自己不能睡，可还是抵挡不住倦意的来袭。
宋鹤立是写完那套试卷，才抬起头看了眼舒眠。
然而，舒眠睡着了。
小姑娘静静的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压在手臂上，头发有些凌乱的遮住链接，长长睫毛微翘着，嘴巴粉嫩嘟嘟的。
很乖很可爱。
宋鹤立露出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笑容，伸了一个懒腰，随手拿起舒眠重新誊写好的文英语演讲稿看了看。
小姑娘的字迹一向清楚，誊写的更是整整齐齐。
除了……
几个单词圈了出来，还打上了问号。
宋鹤立顿时就明白了，拿出笔在草稿纸上给她一一注明出来。
单词的意思和运用的，写的很清楚。
也不知道舒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惊醒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眼宋鹤立。
“醒了？”宋鹤立笔没停，余光瞄了眼。
舒眠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你还没写好吗？”舒眠看到宋鹤立还在动着笔。
宋鹤立没说话，把刚写好的草稿纸和演讲稿一起递给舒眠。
舒眠不明所以的接过，但是在看到那张草稿纸上的英语单词和解释的时候，眼睛有些酸涩。
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向宋鹤立感谢，卡了半天，也只是一句：“谢谢。”
宋鹤立一直都是挺无所谓的，本来答应舒眠出来，就是为了帮助她修改演讲稿。
自己答应了别人的事情，那肯定是要完成的。
“现在回去？”
“不早了。”
宋鹤立看了一眼手机时间，马上快五点了，出来的时间也挺久的。
最重要的是舒眠该回去了。
舒眠后知后觉，她跟她妈妈说了去借书，结果这么久了还没回去，待会儿回去又是一阵絮叨。
舒眠点了点头，将书放进书包里，而看到书包里那张素描画时，动作微怔，嘴角上扬，露出甜甜的笑。
或许，她该挑个好时机，亲自送给当事人了。
两人并肩走到图书馆门口，宋鹤立给舒眠拦了车，然后打开后座的门，一只手还抵在门框顶上。
“上去吧。”
舒眠乖乖上车，把车门关上，然后摇下车窗，和宋鹤立招了招手。
“宋鹤立，考试加油。”
“我相信你，等你的好消息。”
宋鹤立插着兜，回了她一个笑脸，少年感满满。
“小舒眠，回去好好和你妈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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