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等着黎明到来
“艾尔莎……”车子里沉寂了半天蒋世锦突然开口了。
“啊？”戚冉的目光迟疑了一下从窗外收回移向蒋世锦。
这会儿的蒋世锦闭着眼睛靠着座椅一脸疲倦的样子。
“想不想听听我跟她的过去？”
戚冉“……”
听吗？应该表现得很好奇才对吧。
“你要是想说我不介意做个听众。”戚冉刻意将语气放的很轻松心里紧张的却攥紧了手机。
那些你所谓的过去在我看来就是一场噩梦，现在你要再现一遍，是想表现你的深情还是想让我感受你的长情？
不管戚冉怎么想，蒋世锦似乎决心要说一般，睁开眼没有去瞅她趴在方向盘上自言自语起来。
“我是在我大姐结婚后才出生的，那个时候我父亲已经承诺让大姐夫赵博涛来继承家业了，于是我的出生就成了他继承蒋氏的最大阻碍。
我成了大姐两口子的眼中钉，从记事起我就经历着一次次莫名其妙的危机，没死掉是我命大吧。
后来我母亲意外车祸导致心脏病发去世了。
去世的时候，我母亲拼着一口气告诉我小心赵博涛，这是我五岁时候发生的事情，可我从那时候起就知道防备和忍耐了……
二十多年过去，我即便怀疑母亲的车祸是赵博涛捣的鬼却也没有找到什么证据，我回了蒋氏上班明里暗里的跟赵博涛不可避免的开始了相互争斗。
这个时候我知道了赵博涛在外面还有一个连他都不知道的私生女，于是我就去给她带了回来……
就像你说的那样，一些感情是你意想不到的情况下产生的。
我爱上了她，我爱上了赵博涛的女儿，她是我长这么大唯一爱过的，估计也是这辈子都要一直爱下去的人了。
为了她我不想跟赵博涛争了，为了她我宁愿相信母亲的车祸就是一场意外。
为了能够给她一个家，我甚至算计了大姐让她跟赵博涛离婚，让赵博涛跟蒋家彻底脱离了关系。
我正准备着要如何说服家里接受她，筹备着等她大学毕业后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突然翻转，意想不到的翻转让我那么措手不及。
我拿到了赵博涛导致我母亲去世的证据，不容我怀疑的证据。
我陷入了痛苦纠结里，明明知道这跟她毫无关系，可我却把对赵博涛的恨首先加注在了她身上。
拿到了证据，我就要找到赵博涛，于是我有意的透漏了一些消息给她，我想她还是担心赵博涛的，会去想办法联系上赵博涛，我就派人悄悄跟着她。
可是我没想到我赶去见到赵博涛的时候，赵博涛竟然要伤害她，而我大姐也得知了我母亲去世的真相，情绪激动的将赵博涛撞下了楼……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大姐受伤随后精神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醒来就有些疯癫了，而她也亲眼目睹了赵博涛的死晕倒在现场被送去了医院。
那个时候我真的有点儿焦头烂额了。
就这么还没腾出时间好好地跟她解释，安抚她让她知道我并没有在意她是谁，我依旧很爱很爱她。
还没来得及跟她说我知道自己错了，还没来得及跟她道歉，她就知道了所有真相执意要离开……
我不能没有她，看着她决然的眼神我慌了。
慌得不知所措慌得无力辩驳也丧失了理智，我就那么一甩手……我只是赌气想放手让她离开的，因为我看不得她那么绝望。
可是谁知道她就那么退了两步摔下了楼梯。
等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就静静的躺在楼下，身下缓缓的流出来了鲜血，那么红，那么多，我疯了一样的冲下去抱起她喊着医生救命……
就这样，一个无声无息到来的小生命没有了，被我亲手扼沙了，那是我向往已久的孩子，是我们俩的孩子，我的亲生骨肉！
就那么被我一甩，连同她一起……
我再也没有勇气面对她向她忏悔求她原谅，我逃一样的离开了医院，她也就这么被赶来的亲生母亲带走了。”
蒋世锦一口气说完，就跟失去了所有力气般靠回了座椅，闭着眼睛缓神，戚冉木然的看着前面，似乎听得入了神又似乎根本什么没听见般只是在想自己的事情。
车子里没有开灯，车窗开着，西落的月光撒进来照的她的脸色很白，白的就连唇都没有了血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戚冉就跟木偶一样扭脸看向蒋世锦。
月光也同样照在蒋世锦的脸上，闭着眼睛的他似乎睡着了，戚冉晃了晃眸子随后目光便定格在了蒋世锦的下巴上。
那里，有一颗滑下的泪珠，借着月色晶莹剔透的闪疼了戚冉的眼睛……
“对不起小冉，对不起对不起！”蒋世锦闭着眼睛突然说话了，就像梦呓般声音很轻，却像是惊雷一样在戚冉心上炸响着。
惊的她抖了一下赶紧撤回了目光，紧紧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只是别向一边的脸上，眼角却积蓄着一点晶莹，越来越大，最后化成了一行泪无声的滴落进了她的脖颈里……
黎明前总会有段时间是黑暗的，即便月亮再留恋也不得不不甘的沉入了海面。
蒋世锦缓缓睁开眼睛，扭头看了看副驾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的艾尔莎，轻轻坐起来给她盖上了衣服，然后下车关好车门，靠着车头摸出了一支烟点着。
这一晚蒋世锦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累，累到恨不得马上死掉算了。
狠狠吸了口烟，吐出一片青雾后回头看了看车子。
不管是不是像自己猜测的那样戚冉已经回来了，不管是不是跟她说得一样，接下来她要报复自己，他都会无条件的接受这个自己害怕却不敢不面对的现实。
这是他欠她的，不能让她消除对自己的恨意，他们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他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强制的挽留戚冉陪在自己身边，那种自私只会更深的伤害她。
不管她要给与他怎样的惩罚，他只能心甘情愿的接受，不然他还有什么办法？爱了出不来了，只能卑微的承受着，默默地守护着，像现在一样等到黎明来临的那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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