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是这样的, 镜子被我老爸留下来了，我被我老爸赶回去上课了。
何必呢何必呢何必呢！
明明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下课了，何必再把我赶回去上课呢！
居然还让阿尔弗雷德守在书房里看着我上课！
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臭老爸！
——好吧没错我就是，文学类哲学课真的很无聊。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 我立马飞过去老爸的卧室去找他, 结果扑了个空。
我又去客厅瞅了一眼, 也没人, 然后我来到了我老爸的私人书房。
我站到了书房门口，抬起手准备敲门, 还没碰到门呢，书房的门就被我老爸从里面打开了。
“嗨老爸~”我举起来敲门的手尴尬地在空中握了一下，然后换成了打招呼的姿势，“你跟爷爷奶奶聊完了吗？”
“露易丝，我想跟你谈一谈。”我老爸此时拿着镜子，用一种非常严肃，非常正式的语气跟我说，“关于你明知道这个镜子可能有危险但是还是拿出来玩。”
我：！！！
我老爸露出了这个表情，就意味着，事情对他来说非常严重。
上一次见到这个表情还是在上一次, 好像是迪克干了什么，当天晚上吃完晚饭后，我就看见我老爸用这个表情把迪克叫去了书房，说是要谈一谈。
反正他们那时候吵了一架, 主要是迪克单方面和我老爸吵，然后他们冷战了将近一周。
他让开了位置, 让我进到书房。
我和我老爸相对而坐, 镜子被他放到了一旁。
“上一次出现的玛丽·肖就让你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 你脑袋上的伤口现在都还没好，是什么让你有勇气再次拿出了这面镜子？”我老爸的语气相当平和，但是说的话却相当尖锐。
“因为我胆儿肥……？”我理直气壮的语气在他的视线下逐渐弱了下去，但是我还是非常头铁地试图为自己解释，“我做好了防护工作的。”
“易露丝。”我老爸很平静地叫我大名，“你应该要懂得保护自己。”
看得出来我老爸很生气，叫我大名了都。
“可是我不是把自己保护地挺好的？”我弱弱地说，“来到哥谭一天经历好几次诡异事件也不太能怪我吧……”
“我觉得露易丝说得对。”被我老爸放到桌子上的镜子里传来了我爷爷的声音。
“可是布鲁斯说的也没错啊。”这是我美丽温柔的玛莎奶奶。
“可是布鲁斯这样说会不会太凶了点？”我爷爷弱弱地说。
“这把镜子这么诡异，随随便便就能让人见鬼，万一露易丝看见的是个恶鬼怎么办？万一这次不是我们呢？”
我奶奶据理力争，我爷爷节节败退，这场由我老爸引起的谈话最终也因为我老爸引起的父母吵架而结束。
我老爸完全拿我爷爷奶奶没办法。
镜子被我老爸用支架立了起来，我爷爷奶奶就在镜子里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更多的目光是落在我老爸身上。
我老爸被他的爸爸妈妈盯得浑身僵硬，我看着这个场景偷笑，我爷爷奶奶跟着我笑。
“对了，爷爷奶奶。”我突然想起来我之前拿圣水威胁他们的事情，“之前拿圣水威胁你们，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我能理解。”我奶奶非常温柔地体谅了我，“不管什么时候，保护自己最重要。”
“你看嘛玛莎，我就说露易丝很有警惕性。”我爷爷说，“你还支持布鲁斯来训斥她。”
被自己老爸指责训斥我的布鲁西宝贝眨了眨眼睛，非常无辜地望了过来。
“对了老爸。”我想起来我还没跟我老爸讲过这个镜子的来历。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我把齐尔巴哈告诉我的镜子的来历挑挑拣拣地给他们讲了一遍。
“如果镜子真的可以让爷爷奶奶从里面出来的话，或许可以试试？”我歪了一下脑袋，“就是不知道出来之后还能不能看得到他们。”
“我试一下？”我爷爷迟疑地往前探过身子，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我老爸的书房里。
他扶住了椅子的靠背，干呕了一下：“我感觉我像是进了滚筒洗衣机里。”
“我也觉得……”我奶奶也出现在了书房里，她扶住了我爷爷。
看起来我奶奶的体质比我爷爷好多了。
镜子里的场景已经消失了，再次照出来的是书房里的景象和人，除了我。
甚至于我老爸也在里面能够被照出来！？为什么我不可以？
我老爸定定地看着我爷爷奶奶，他肯定不知道，他现在看起来非常不知所措。
我注意到了我老爸悄悄握紧的拳头和紧紧抿起的嘴唇。
噢！我爷爷奶奶站到了我老爸面前，我老爸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他居然比我爷爷还高一点耶！
奶奶抱住了我老爸，爷爷抱住了奶奶和我老爸，他们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我老爸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一个房间四个人，三个抱在了一起，我不过去一起抱抱岂不是很像一千瓦的电灯泡？
于是我冲了过去，这下子是四个人抱作一团了。
现在的场面就像是世界名画《三只树袋熊和树》，画作作者是伟大的露易丝·韦恩。
特别说明，树是我老爸。
在门口传来一声轻咳，阿尔弗雷德含笑站在书房门口，他手里端的是我们的早茶和小点心。
鬼能吃饭吗？
我不知道，国内的鬼可以用香烛上供，外国的鬼不知道能不能用这个方法。
但是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在外国想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拿到香烛，即使是哥谭首富也是有一点困难的，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一碗米饭和一双筷子，筷子立正插在米饭的正中央，红茶和小点心放在米饭前面，在我鼓励的目光之中，我爷爷奶奶犹豫地拿起了红茶喝了一口。
看到他们喝完茶之后的表情我就已经知道成功了。
果然迷信有时候不一定是迷信。
愉快的早茶时间过去了，那接下来就要来讲一些严肃的正事了。
“老爸，我之前跟你说过，鬼魂的产生主要是因为执念。”我斟酌再三，决定从这里讲起，“执念多种多样，有的是因为死得冤，或者心中有恨，这样的鬼的执念多数是报仇，就像是玛丽·肖。”
“而还有一些是因为心中还有遗憾，或者还有什么人或者事在心中惦挂，从而产生了执念，爷爷奶奶他们应该就是后一种。”
“鬼魂的话，最好不要因为执念停留在人间太长时间。”我觉得我现在就像是拆散相爱的人的恶毒女配一样，“不然要么变成厉鬼，要么变得浑浑噩噩，忘记生前的一切消散在人间。”
啊啊啊啊啊啊可恶！为什么这种话要让我来说啊！爷爷奶奶眼里的失落快要把我淹死了！我老爸看上去好像都要哭了(没有不是)！
听说好像专业人士有让鬼只付出小小的代价留在人间一段时间的方法——为什么我当初不是学的灵异类！为什么我没有灵异类天赋！
“所以，执念要怎么消除。”我老爸开口问道。
我老爸看上去好像很平淡的样子，但是对他熟悉一点的人都知道，他现在很不开心。
我为什么要这么早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我开始后悔了。
“完成愿望。”开口的是我爷爷，他看上去已经收拾好情绪了，“完成愿望是最简单的途径。”
的确，消除之间不就是投其所好嘛，有遗憾的弥补遗憾，有惦念的人或者物的放弃惦念，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只要心中那个变成执念的东西消失了，执念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了。
“我们想看到布鲁斯幸福。”没等我们问他们的愿望是什么，我奶奶已经说了出来。
“布鲁斯。”我奶奶走到了我老爸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两鬓斑白的我老爸现在看上去已经比我爷爷奶奶年纪还要大了。
“爸爸妈妈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真的很庆幸，也很难过。我们不敢想象你要怎么面对失去我们的现实，但是庆幸的是阿尔弗雷德代替我们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见不到你的日子里我们会想，我们的宝贝有没有好好吃饭，还挑不挑食，是不是又长高了不少？我们很难过没有办法陪伴你长大，但是幸运的是我们能够再次见到你。”我奶奶声音非常温柔，她的眼睛里泛着水光。
在这一刻，她面对的不是已经长大成人的布鲁斯·韦恩，而是那个会害怕蝙蝠的八岁的孩子。
“我们的宝贝会幸福吗？”这是一个早早离开自己孩子的妈妈在询问已经长大成人了的孩子。
我老爸他就坐在那里，我看到他喉结好几次在滚动，张了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最后，他涩声说了句“会的”。
我决定做点什么，让这个气氛不要变得那么糟糕。
“那么，我们来举行家庭聚餐吧！”我高声呼喊，“既然奶奶想看看老爸幸不幸福，那就浅浅地展示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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