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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她的晚餐


【第十一章】

        豆大的雨点重重地砸在雨伞的边缘,从黑夜的墨云中倾泻而下。

        在明亮的路灯下,可以清晰可见雨点滴落的透明晶珠。

        崭新的柏油马路上堆积的雨水,已经开始埋没过鞋底,沿着马路边缘一路向西,流向路边的方格黑铁下水道拦。

        好在昂贵的牛皮靴防水,一步一步地在水坑里走着,鞋上只是淌了些脏水,水坑里泛起了混合着雨滴形成的密密麻麻的小涟漪。

        还有几步路,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

        那边的华丽高大的房子,透过玻璃窗,还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明亮的灯光从里面照射,再加上旁边防水路灯的加持,将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清晰。

        千奕的脚步顿在水坑中,若有所思的盯着不远处的拿着伞站在那儿的熟悉身影。

        丝毫没察觉雨点被风吹得有些偏斜,凉凉的雨丝落在她的脸上,顺带着沾了一些在耳旁的发丝。

        她不在意地笑了一下,迈开脚步朝前方走去。

        “哟?让我意外啊,竟然还知道出来迎接我。”

        她停在那扇铁门前,用略带戏谑的口吻跟站在门前等候许久的人调笑道。

        容姨一动不动的屹立在门前,看到来人,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神情。

        连忙迎了上去。

        “今天你倒是很自觉。”

        千奕看着眼前的人,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本来今天几点回来的时间没有早点告诉容姨,千奕想着,如果她现在没在门口见到这个女人的话,那她一定会是怨气冲天地踹开这扇门。

        容姨听了这话,心里虽然有点不舒服,但也只是抿了抿嘴,还是很自然地接过千奕递过来的,沉甸甸的装满学习资料的书包。

        “怎么不继续招待他们呢?”

        千奕走进大门后,平淡地说着话,然后不动声色地余光往二楼撇了一眼。

        嗯,没看到那两个烦人的东西。

        心情舒畅了不少。

        容姨听出千奕语气中的嘲讽,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千奕的书包放在客厅上。

        “小姐这是哪的话。”

        她有些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知道千奕在介怀什么。

        今天千诚忠发话,吩咐她让司机带着他们母子二人去买点日常的衣物与生活用品,所以才不在的。

        要不然,回来肯定得上演一场闹剧,然后以一屋的杂乱收尾。

        早上就收拾客厅的狼藉收拾了好久。

        容姨虽然思想有些古板,但也不是傻子。

        她知道千诚忠表面上是为母子二人的日常生活操心,实则上,也是有私心的。

        不然以千奕这位大小姐兼亲生女儿的身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亲生儿子一见面就来个下马威。

        这不仅涉及到家风的问题,同时也是当众打他这个当父亲的脸。

        正常人看到这副景象,肯定是第一时间就把人拉到房间好好教育一番,然后再回头劝慰心灵受伤的那个孩子。

        可直到千奕被送去上学之后,千诚忠也只是简单地跟母子两个吃了个早餐,在餐桌上一直也没有说什么话。

        甚至也没有对小儿子千椷做过什么劝慰工作。

        容姨想到这松了口气,看向千奕,嘴角扬起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那个陈佼即使有儿子作为把柄又能怎么样。

        她这完全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在以利益为主的状况下,一切外在因素都是不可靠的。

        千诚忠的心中的位置是在千奕出生起就是明确了的。

        千奕是永远的大小姐。千家永远的明珠。

        在今天千奕上学后,母子二人就开始整理那只凌乱不堪的行李箱中所有的物品。

        千诚忠就在旁边看着,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

        她不忍心,就叫了两个女佣上去帮他们。

        容姨不是没有看到,在陈佼拿出那把用得破旧的桃木梳与微微发黄的风干洗脸巾之后,千诚忠眼底的嫌恶与不屑。

        “我帮您把这些东西都扔掉吧,房间里都必备新的了。”

        考虑到千诚忠的情绪,容姨在旁边跟陈佼说道。

        陈佼也知道自己的东西下档次,只能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千椷当时在折他的一条被陈佼缝补过的不知穿了多少年的黑色运动裤。

        千诚忠当场就忍不住了,走过去用两根手指夹过他那条裤子,扔在了之前容姨准备的垃圾箱中。

        皱着眉对陈佼道:“他当年是怎么跟你活下来的?”

        话里话外之意,无不有嘲讽陈佼的意思。

        陈佼再怎么低声下气,心底还是有一丝尊严的,被千诚忠这么冷嘲热讽,脸一下子就白了。

        “千先生——我——”

        但也是结巴着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因为她心底也有愧。

        她一直以来都愧对千椷,可她没办法,也没钱给他更好的生活。

        千椷在一旁没有出声,也没有去捡那条被遗弃的裤子。

        他不是傻子,千诚忠从始至终并没有用什么温柔的态度对待他过,明显是对他没什么感情的。

        到底是因为血缘起源,那一层薄得不能再薄的亲情在作祟。

        才让命运开玩笑般,将千诚忠跟他们母子重新聚集在一起。

        千诚忠看了一眼千椷,也许觉得刚才的话语是伤到眼前的孩子,语气放缓了一点,揽过他的肩膀,对着容姨说道:“你安排一下,下午有时间让司机带他们出去买点衣服跟日用品。”

        “那小姐——”

        她担心千奕没人去接,不然按照千奕的性格来说,回来不把她磨掉一层皮就是对她最大的赏赐了。

        “会有人送她回来。”千诚忠道,然后有些不耐烦了,对着一旁的佣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们先下去,然后整理了一下西装,便也没再多看陈佼母子,也跟着走了下楼。

        “对了。”千诚忠在楼梯上停顿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个卡包,掏出一张黑卡递给容姨。

        “随便买点好的生活用品跟衣服给他们。”

        没办法,她只能先应承下来,接过千诚忠给她的那张卡。

        但她是没想到,陈佼会在千诚忠走后,亲自找她来要那张卡,说是自己带着孩子去购置那些东西。

        她没拒绝,把卡交给随她去了,毕竟她一个外人,也不能掺和什么或者给出什么意见。

        说实话,她能感觉到千诚忠跟这个陈佼的关系很尴尬,准确的来说,她是能察觉到千诚忠对陈佼的厌恶与憎恨的。

        他甚至都不会特意地去看陈佼,从进门到现在说起话来总共不超过十句。

        仅有的互动也只是在有关于孩子的话题上。

        厨房中弥漫出一股玫瑰花瓣的清香,飘散在大厅中,激起了人腹中的食欲。

        长方形的雕花古木茶几上,赫然放置着一盘用玻璃碗放置的鲜花饼。

        是才加热不久的,金黄酥脆的饼皮,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千奕淡淡地撇了一眼,看似没什么兴趣,换上了拖鞋之后,就接过容姨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雨水。

        “小姐饿的话要不要先吃点?”

        容姨在一旁战战兢兢地问道。

        这还是千诚忠亲口吩咐她做的,上次千诚忠带千奕去参加过一个会议,桌上时不时会端来茶点,其中就有一位云南师傅手工制作的鲜花饼,千奕吃了一个随口夸了句好吃,没想到千诚忠就记下这句话了。

        千奕皱了皱眉,用手指漫不经心的捏起一块饼咬了一口,酥脆的饼皮混合着甜甜的花瓣在口腔中绽放,产生极致的味道,只不过饼皮会飘散得到处都是,弄得地毯也洒上了一些,沾在衣服上极难清理。

        这千奕大小姐是非常容忍不了的,咬了一小口之后,就将饼像烫手山芋似的扔在茶几上。

        “难吃死了。”

        她脱下沾满饼皮碎屑的外套扔在容姨怀中。

        没好气道:“谁告诉你我喜欢吃这东西了?”

        料到千奕会是这反应,容姨站在那儿没有说话。

        她更不敢告诉千奕,是千诚忠让她做的。

        没办法,只得自己一边冒冷汗,一边收拾,然后还得提防着千奕的下一步暴走。

        千诚忠就是太笃定了,笃定到她也信了。

        “你到现在这个点都还没准备晚餐吗?”千奕眉头蹙得老高,凉飕飕地望着一干二净只有一盘鲜花饼的茶几。

        “就只准备了这个?”

        她现在心里不知为什么,就自从早上屋子里多了那两个莫名其妙的气息之后,待在这儿一秒都觉得恼火。

        “少爷的母亲今天去逛街,说晚饭她会来准备。”

        容姨收拾着桌上的残渣,越说越低声。

        她真的怕再多说就会惹出什么事情。

        “哈!”

        只听千奕嘲讽地笑了一声,之后也没有说什么话。

        她也没有什么动作了,只得等千奕做出回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容姨神情凝固了,转过身,只见千奕站在原地,用手捂住脸嘴里发出猖獗的笑声。

        千奕笑了一会儿便累了,圆溜溜的眼睛因为用力过度冒出晶莹的泪花,用手指擦去之后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我爸——他有没有叮嘱过你怎样称呼她?”

        “倒也没有。”容姨摇摇头。

        她也问过千诚忠自己应该称呼陈佼什么。

        千诚忠只是这样对她说:“千椷可以喊少爷,陈佼不必称呼她为夫人。”

        跟她说这话的时候,千诚忠几乎不带一丝感情。

        所以容姨把这段话再次陈述给千奕听的时候,千奕脸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看似怜悯,但也不是那么单纯的怜悯。

        可她的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自以为是的女人啊,真是可怜。”

        千奕心情欢快地哼着小曲拿过沙发上的书包。

        “不仅可怜,还可恨。”

        在上楼之前,容姨叫住了她。

        “小姐,要不我做好您的给您送上来。”

        “你是聋了吗?”千奕不爽地直视着容姨。

        “人亲自要准备哪有拒绝的道理。”

        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不能推拒啊,显得她多不近人情似的。

        她最喜欢看她厌恶的人碰壁了。

        最好那个女人能明白,故作聪明,是会得到怎样的结果。

        千奕想到这,心情又好了一大半。

        不过她还是危险地眯起双眼看向容姨。

        “但这也不是你能成为聋子的理由。”细白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在铜制的楼梯扶手上。

        稚气的少女用着她可爱的脸恶趣味地看着站在对面脸色苍白的中年妇女。

        “容姨这么害怕干嘛呀,我开玩笑的。”

        她歪了歪头,意味深长地安慰道。

        “前两次,我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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