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请假后的被迫修仙
“今天是周三啦,下午的读书会你还去不去了暄暄”
乔暄的室友阿瑾抱着一摞书进宿舍后的第一句让乔暄感觉床上仿佛长出了无数根尖刺,让乔暄刚醒来后舒适的慵懒感迅速硬化成了让大脑一片空白的呆滞。
然后她的脑海里迅速走马灯了一遍乔暄不足200字的读书笔记和导师凶神恶煞的脸。
“我不听我不听啊啊啊啊啊”乔暄此刻恨死了这个在八月份明媚午后给她带来阴霾的恶毒女人,抱头惨叫,14个小时的睡眠让她口干舌燥,惨叫声如同枯树上的老鸦。
乔暄的人生回想起来平平无奇,本科时调剂到某男女比例9:1的机械专业,挂科无数后靠着她爹拎着大包小包来学校四处拜访换来了n+1次清考机会顺利毕业。
毕业后在家摆烂一年,在爹妈的白眼狼警告与生孩子警告下无奈填了一个离家近的重点大学考研,不出意外又喜迎调剂。
乔暄导师算是这个学校里比较勤奋的一位教授,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很卷。
他不但要求每个人毕业前要发表三篇以上的论文,每周还要定期开读书会,让每一个像乔暄这样的半吊子接受他的批评指正(怒吼与阴阳怪气)和同门的评议(游街)。
开学后第一周的读书会,乔暄拿着东拼西凑的材料和狗屁不通的评述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在语言的狂风暴雨中,乔暄迅速完成了从入学的好奇萌新到摆烂抠脚大汉的转换。
这是真的没办法,入学两年内,不少同门的大作纷纷见刊,更有人白天和对象办公室内刻苦学习,晚上去商业街胡吃海塞,事业爱情两不耽误。而乔暄呢,还是不提了,除了遇见过一两个渣男外再无新事。
“姨妈、脚崴了、感冒、失恋了、姑姑家的二大姨的侄子的表姑丈死了我得回家看看。”乔暄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着不去读书会的理由,最终艰难地把目光转向了阿瑾。
“阿瑾”乔暄尽可能轻声细语呼唤她“你是不是生病了呀?是不是特别需要乔暄陪你去校医院呢?”
阿瑾警觉地回头瞟了乔暄一眼,嘴一撇,轻轻说了一声:“滚”
“哎呀我好惨啊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平时积德行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乔暄在床上翻来覆去甩动四肢哀求着阿瑾能够可怜可怜她。但是这种情形阿瑾已经见识过太多次了,她不动声色准备戴上耳机。
“一顿火锅”乔暄开始报价。阿瑾不为所动戴上了左边耳机。
“两顿”乔暄咬咬牙,掐死了下个月升级护肤品的想法。阿瑾慢慢举起右手打算戴上另外一个耳机。
“两顿火锅加一顿烧烤”乔暄字字泣血,音量逐渐增大。阿瑾迟疑后开始慢慢加重呼吸。
“再加一瓶眼霜”乔暄握紧床边的栏杆有气无力。阿瑾迅速转过头,眉头微皱,对乔暄说:“我牙疼的厉害,陪我去医院打个消炎针”,然后迅速起身顺走了乔暄桌上的一个包装盒。
八月明媚的日光会让一切都看起来懒洋洋的,但是这个女人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在阿瑾和负责考勤的师姐甜言蜜语一番后,乔暄又获得了“接下来一周不必提心吊胆可以无忧无虑”的状态加持,在轻松的心情下又刷了一会手机后,乔暄拉上床帘,沉沉睡去。
梦里,乔暄隐隐约约发现自己踩在一柄剑上飞行,风把乔暄的衣服吹地猎猎作响,但却感受不到风刺痛脸颊的感觉。脚下是云雾缭绕的山峰,景色随着乔暄御剑向前而迅速后退,而远方是一片依山而建的连绵建筑群。
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乔暄大奇,一座金碧辉煌的拱门矗立在山脚下的广场上,正随着乔暄的前进而逐渐放大。
然后乔暄撞上了宗门法阵,从飞剑上倒飞出去摔了个不省人事。
当乔暄清醒过来,真真切切感受到大门冰冷的金属触感和长时间使用法力飞行的虚脱感时,她是崩溃的。
“果然出了问题”一个女声出现在了乔暄的脑海里。
“你是谁啊??我变成这个样子是你搞的鬼??”乔暄吓了一跳
“嗯”
“嗯个屁啊,你快给我换回来啊”
“这是我第一次用古籍上的借运诀,没想到对文字一知半解果然出了问题”
“你在说什么?你给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原本的躯体已经溃散了,现在只有一丝灵识尚存”那女声无奈地说
乔暄沉默了
“姐们,我跟你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吧,我在那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你给我负责一点啊”
脑海里那个女声没有回应,半晌,声音又响起来了:“我不知道”
乔暄又沉默了。
“好姐姐,我听你的,怎么才能让我回去啊”
“这个,似乎得再去逐月阁查一查,看是否有灵药或者法术可救”
乔暄的大脑此刻高速运转,神经电流疯狂刺激脑细胞来消化这些陌生的名词和她的处境。
“姐姐,你彷佛在逗我笑,你搞了这么一个烂摊子留给我,还有你的这些什么逐月阁什么念咒,我平时虽然会看一些修仙文但是我此刻是很难接受现状的”
“现在只能如此,实在抱歉,我灵识很虚弱,我先输送一部分灵识记忆给你”
“喂喂?”
脑内再无声音,乔暄傻了。
随后,一股记忆涌进了她的脑海里,那女声的个人信息也在其中:阿智,溪国门派掩星宗弟子,宗内排名黄阶第一百八十九名。
掩星宗下设二十六宫,不设亲传弟子、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而以天地玄黄四阶对门内弟子进行排名,天阶仅有七个名额,其实力和特权已不下于普通长老。
地阶弟子设置三十人,玄阶设置五十人,地阶与玄阶弟子可得各宫宫主和长老们的师承教习,是各宫的中坚力量。
黄阶弟子二百余人,基本上是看守和杂役的代名词。弟子可凭借一年一度的宗门比试提升排名来获得修炼资源,这等于是鼓励弟子们积极贡献和提升修为,但是又不至于将精力用于无谓的拼斗和惹是生非上。
阿智虽幼年时身具灵根而被纳入宗门,但其并无大家族为倚仗,因此入门后除了被例行赐下的低阶功法和飞剑外,连一件像样的法器都没有,在黄阶弟子中也是吊车尾的存在。
这是自然,能得门内修为强横之士纳为徒弟亲自指点,要么是世家大族打点关系,要么是天赋异禀,比如天阶第六的叶宇虽出身不甚显赫,但是怀抱麒麟玉佩降世,百毒不侵,他出生后即被父母送至门派由掌门亲自抚养。
如果不是阿智小时候跟随爷爷学习了一点晦涩的古代文字,在逐月阁谋到了整理古籍换取微薄贡献来修炼的机会,恐怕阿智的排名还会更低。
但也因为学艺不精的缘故,突发奇想用了古籍上记载可以提升运气的借运诀,不但把另一个时空的乔暄拉了过来,还把自己的躯体毁掉了,可谓是麻绳偏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了解完这些,乔暄一时无话可说,她环绕四周,步行进进出出的修士们无人在意她这个刚刚撞上禁制的小透明,靠着记忆慢慢踱回了这个世界属于她的屋子,就在逐月阁侧边的独栋竹屋。
逐月阁是掩星宗专门收集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古籍之处,作为溪国传承极久远的门派,藏书不可谓不丰厚,更是有传说一些古籍记载了上古修士的功法和咒术,但是由于古籍来源广泛,所使用的文字千奇百怪,且绝大部分文字都不见学习之法,读者观之犹如睁眼瞎。
这个世界所使用的文字乔暄也不认识,但由于继承了阿智记忆的原因,也能熟知通用文字。
曾经一任掌门广集门派内通晓古文者,花费百年细细整理研读逐月阁的古籍,但最终成果寥寥,研究出来的法术和炼器之法也平庸至极,入不敷出。
逐月阁便逐渐成为了最不受重视的破败地方。虽然每年都有少数碰运气和自命不凡者来此地探宝,想在古籍中窥得焚山煮海之能,但无一例外败兴而归。
名声传出去,大部分时间逐月阁是门可罗雀。再加之逐月阁所处灵气稀薄之地,负责看守此处的长老也不愿耽误修行,直接使唤了粗通古代文字的阿智来此看守接待,留下传音符后吩咐阿智平日不可轻易惊扰。
这由不得阿智拒绝,她这类排名黄阶段倒数,没有修士师父庇佑的人,大多是做着看守、洒扫之类的苦差,浑浑噩噩度日。
乔暄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桌椅门窗都是凡物,哪有一丝所谓的仙人居所之感,不由感叹自己在考上研究生后,被亲朋好友夸赞是高学历高层次人才,其实大部分时候的处境和阿智是差不多的,只不过自己能够在毕业后换一个打工环境接受新的压榨。
而阿智则只能被困在这逐月阁做个看守,如果没有天大的造化和机缘,恐怕就要就于此郁郁而终了。
这也难怪阿智在古籍上看到了略为熟悉的文字就如获至宝,不顾其修为低下和一知半解就强行运转这劳什子借运诀,差点身死道消,可以理解,可悲可叹!
作为一个穿越者,乔暄很快适应了自己身体里具有微薄法力的设定,她先是饶有兴趣的调动法力,将一些杯盏隔空抛来抛去,然后念了几个阿智习得的轻身咒等,在屋子里跳来跳去或者将魂魄离体飞行一会儿,半天下来就倦了。
门派内禁止低阶弟子御剑飞行,因此那把被撞得有些弯曲的低阶法器只能挂在壁上,乔暄静静坐在床边,任夕阳洒在侧脸上,沉默不语。
时间来到了晚上,一轮圆月悬于夜空,掩月宗几座山峰上连绵的宫殿逐个点亮了灯火,由法力催动的各种奇形怪状的照明灯缓缓升空,巡夜的修士们三五成行而出,御剑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微微亮的剑痕。
萃华宫离逐月阁很近,宫殿主人红袖师姑最喜奢华,一声钟鸣,其麾下的弟子将殿前广场的十二根异兽柱点亮,放入灵石催动护殿法阵。
异兽柱顶渐渐晕开一丝光华,如同河流缓缓汇聚,最终将萃华宫笼罩在一片淡金色的光幕之中。似乎受到了萃华宫的启发,远处的诸宫殿也此起彼伏隐隐约约传来了丝竹乐声。
一夜鱼龙舞。
竹楼顶上,少女背对一轮圆月,赤足盘腿而坐,手托腮呆呆望着远处的宫殿群。静谧的竹林在皎洁的月光下似乎凝固了,随着偶尔风掠过,飘落的竹叶、悉悉索索的虫鸣和小兽的轻微脚步都不能打扰她的思绪。
少女抬头,璀璨的星河并没有被月光所遮蔽,这样的星空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了,乔暄想起了自己从小就会背的一首词: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倚枕钗横鬓乱。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洞仙歌?乔暄暗嘲,如今自己守在这寂静偏僻之所,倒是真有一番隐世仙人的风骨,不过真正的仙人们却在一片盛世华图里不亦乐乎,所谓的云淡风轻和不问世事,只不过是凡人们的粗浅揣测罢了。
“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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