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久思娘亲至
第五章
难道是我那个不是亲生的爹亲至？
不能够啊！老子跟他关系可没那么好
再说他也不可能做马车啊！那会是谁呢？
不等他这边细想，那边的马车已经停好，车帘打开，先是下来两个侍女，那水灵的脸蛋，拧着腰肢，胸前一颤一颤的，后臀一摆一摆的
看的蒙雲是气血直线飙升，眨眼间就已经面红耳赤的了，过了今年他就年满十八了。
正是青春泛滥的年纪呢，如今在这地广人稀，渺无人烟的云中草原上看见这么两个花枝招展的大姑娘，他没像雄性牲口似的瞬间发丨情已经说明定力很高了。
“咳，咳”赫连钦礼只得干咳了两声，跟周诚互换了一个你懂的表情，都是男人，很正常
蒙雲也是满脸的尴尬，压下心中的邪火讪讪的挠了挠头，可下一刻瞬间定住了蒙雲手上的动作
“娘～”那出现在视野内的娇倩身影瞬间让他湿红了眼眶，蒙雲嘴唇颤抖的开始不住低声喃喃着：“娘娘娘”
多么刻骨铭心的字眼啊!
曾无数次只在梦中惊现的身影，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让蒙雲感觉犹如踩在云端里，是那么的不真实，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喃喃自语。
是质疑、是反问、是那么的不确定
蒙雲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渐渐的响彻了整个云霄。
奔着那思念日久的人儿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嘴上还纵情的哭喊着：“娘～”
“雲儿”千言万语只汇集成了这两个字，其他的话卡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年近四十的她同样是瞬间的满脸泪花，那已经不在细润的双手颤抖着抬起，又放下。
想要去抓，却又怕抓住的如同梦中泡影一般，僵立在那，不知所措
蒙雲一把扑在了娘亲的怀里，死死的抓着娘亲的手，按在自己那已经棱角分明的脸上，不断的吸取着上面的温度，嘴上则如同疯魔一般，只一遍又一遍的哭叫着娘
是的，他需要宣泄，他需要娘亲的怀抱来宣泄自己这些年所遭受的委屈，忍受的孤独
所以他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娘，因为那是他的避风港，可以躲避任何风雨的避风港！
他更需要发泄，他需要娘亲的怀抱来发泄自己这些年所经历的苦罪，挨过的磨难
所以他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娘，因为这个字是他的依靠，可以为他抚平所有的伤痛，让他坚强！
“雲儿快起来，快起来”
“雲儿受苦了，长大了”
“雲儿不哭了，娘来了”
“娘～雲儿不起来，雲儿怕一起来娘就不见了，呜呜”
“娘～雲儿不苦，娘才受苦了，都是儿子的错，让娘为我担心，是雲儿的错，儿子不孝”
“娘，雲儿不哭了，娘也不哭了，儿子这是高兴，见着娘高兴，娘你打我一巴掌，让儿子知道这不是在做梦。”
娘俩在那语无伦次的哭作一团，抱头痛哭了好半晌才止住。
如果眼泪是咸的，那么此刻这块地方应该叫做“死海”。
可以这么说，从小到大蒙雲就没怎么哭过，这一回是把过去十几年的眼泪全补上了
蒙雲的母亲看着已经比她高了快两个头的儿子，脸颊也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浑身散发着一股雄性的阳刚之气，欣慰的笑道：“我儿高了，也壮实了。”
“一路颠簸，娘也是累了吧？”蒙雲殷勤的搀扶着娘亲下了马车，漫步在松软的草地上，身旁除了随行的两个婢女外，其他闲杂人等统统被甩的远远的。
就连小五都被他嫌弃的丢在了后边，一点眼力没有的家伙，少爷我刚才哭的那么凶，这厮连个象征性的眼泪都不舍的流一滴
要是让小五知道了肯定得冤枉死，少爷你这么说可就太没有良心了吧？
那是我哭的时候你没看着啊！那场面不比你小多少的
当时眼泪都流干了的，谁让咱早就知道夫人一道而来了呢。
这会儿你在让咱挤眼泪，那不是难为人嘛？
总不能次次干嚎吧？
“雲儿真的长大了，知道关心娘了。”
蒙雲的母亲姓沈，芳名单字莲。
是他爹出辽东那会结识的，也不知怎么就瞧上他那个不是亲生的爹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蒙万淳给耽误了，成了他的母亲。
据娘所说她跟父亲两人也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情情爱爱，就这么平平淡淡的相识，简简单单的成亲，普普通通的生活在一起。
如今已经执手相伴的过了二十几个春秋，反正在蒙雲看来，以母亲的条件就应该万万瞧不上他爹那个莽汉才对
可他就不想想，他娘要是瞧不上他爹还能有他？
唉，这脑回路真不是一般的跳脱。
“娘还好，一路上都是坐在马车上，倒也不觉着累。”沈莲看着蒙雲那略有些沧桑的面庞温声细语的道。
“倒是你赫连钦礼和周诚两位爷爷鞍马劳顿的，他们俩毕竟年岁大了，还有那些将士们，一路上都是人不卸甲，马不下鞍的。”
蒙雲哪里听不出母亲话里的意思？这是让俺去关心他们呢。
什么叫收买人心？这就是收买人心。
眼珠转了转，知道娘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呢，不管怎么说两位老爷子都是长辈。
更何况对自己还有那师徒之谊，刚刚当着那么多人驳了两人的面子，虽然不会说什么，可也不能让其心里存有芥蒂。
“娘亲放心，雲儿知道该怎么做的，这就去给二老磕头认错去。”
沈莲看着那略显黑瘦的身影，毫不拖泥带水的奔着赫连钦礼与周诚二人面前行去，颇有些雷厉风行的架势。
那欣慰的泪花又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心疼的自责着：“这些年雲儿得经历了多少的苦楚，才蜕变成现在这般脱胎换骨。”
自己从小对其百般宠溺，虽不像其他世族子般颐指气使，可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如此。
也许他爹是对的，虽说对雲儿残忍了点，可不破不立。
若当初真顺着自己，如今雲儿可能真就成为废物了吧？
那她这个母亲可就成罪人了，是她亲手毁了自己的孩子！
“小子给二老赔罪了。”
“赫连爷爷，周爷爷小子在这给您赔不是了，刚刚小子对您二老多有冲撞，您两位老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跟小子我一般见识。”
蒙雲也是洒脱，这回倒是真的颇有些纯爷们的样子，行到二人面前“咣当”一下，直接就是双膝着地，一个头磕了下去。
好在是草地，松松软软的也不是很疼。
那周诚二人正在后边闷头跟着往前走呢，也没注意蒙雲的动静。
冷不丁的一个黑影出现在面前，吓了赫连老爷子一跳，手一抖好悬没一鞭子甩过去，待看清那黑影一下矮了半截才稳住阵脚。
周诚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爽朗笑道：“公子言重了，您是主咱是仆，哪有主人给仆人赔罪的道理？”
说罢就欲伸手将蒙雲给搀扶起来。
那赫连钦礼闻言却是嗤之以鼻，早干嘛去了？净扯那马后炮。
哪知蒙雲又是一个头磕了下去。
“周爷爷万不可如此说，于公你们是国家的柱石，更是如今北疆这偌大基业的奠基人。”
“于私你们是我的前辈，更是我爷爷的兄弟，蒙家的亲人。”
“于情你们对我蒙家多有照拂，对我更是有授业之恩。”
“于公于私于情您二老都谈不上仆之一字，晚辈给长辈磕头赔罪乃是礼法所在，若两位爷爷仍以仆自居，那就真是让小子不得好死了。”
这下赫连钦礼可坐不住了，这话可算是重重的敲到了他的心坎上。
周诚也不淡定了，连那副常年挂在脸上云淡风轻，于是安然的表情都变的肃穆正色了起来。
不待二人答话，接着蒙雲又是一拜磕了下去。
这第一拜是给二老赔罪，第二拜算是给二老见礼。
这第三拜么应该是感恩：“感谢两位爷爷不辞辛劳的护送我娘亲远来，您二老一路操持小子感激不尽。”
“这么多年小子给两位爷爷也惹了不少气，闯了不少祸。”
“承蒙两位爷爷的多年教诲，小子从今往后定当知错就改，无则加勉。”
蒙雲这连续三个头磕下来，直接把赫连钦礼磕傻了，张着嘴巴，瞪着眼睛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暗自嘀咕道：“他刚刚说了什么礼法？这小子还知道礼法？他不应该是不通法礼，目无尊长的蒙小子嘛？他娘的老子不会找错人了吧？”
“这是唱的哪一出？洗心革面呐？重新做人了？”
周诚也是一副比他好不到哪去的表情，显然他也有些手足无措。
这礼太大了，帽子也太重了些，还是沈莲接着说道：“二位先生于国有定邦安民之功，于蒙家更有多年庇护之恩，于雲儿还有师徒之名，于我也有护送之情。
“我儿说的不错，于公于私于情，两位先生都当受此礼，当得此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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