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骆寒看着自己脚背上两个黑乎乎的泥印子,觉得好笑,再看她高高挽起的袖子,和绑起来的裙角和裤脚,一脚的泥巴显得露出来的小腿尤其的莹白,眉头微微一皱,“你回去,我来。”

这次轮到骆曦不满了,“哥,你偏心,怎么就不让我回去呢?”

骆嫣道:“我不回去,我还要教弟弟妹妹和四小只怎么插秧呢?”

“你会?”骆寒有些不相信。

“就没什么是嫣姐我不会的。”说着就要去育秧地里铲一块秧苗示范给他们看。

结果力度没控制好,铲得太厚了,不好掰,就显得动作很笨拙。

四小只都笑了起来,“姑姑姑姑,你到底会不会的?你看人家周大婶,好溜溜溜啊。”溜溜溜还是姑姑教他们的呢。

“一回生,二回熟嘛。”姐可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反正今日我不插满这一块地我不姓骆。”

这话惹得旁边的周大婶一家,和李家村那十个帮佣也都笑了起来。

这一家大大小小的,肤白貌美的,哪里像是到地里干活的庄稼人。

特别是那四个小团子。

由于骆嫣忘了关闸,放进田里的水有点多了,还没来得及排出去。

所以四个小团子站在田里,泥浆和水快把他们的小短腿给淹没了,偏偏他们还觉得很好玩,踩一踩,扭一扭,身上都是点点的泥浆水。

连小脸儿也脏兮兮的。

再弯下腰去插秧,那远远看去像四个移动的小土墩。

秧苗被他们插得乱七八糟的,不是躺着就是趴着的,反正就没一棵能看。

大家实在看不过眼,纷纷走过去,给指导了一下。

“哎呀,骆寒兄弟,你这秧苗不是这样铲起来的。要这样……”

“哎呀,骆渊你这样插秧,秧苗都散了,像我这样秧苗放左手,右手这样往下掰,不是往上……”

“哎哟,骆嫣啊,你这站着往田里扔秧苗,是闹着玩的吗?”

骆嫣道:“我这叫抛秧,新的种法。”没错,下次让哥搞点小格子,这样抛秧更快。

周大婶道:“这样是不行的,你看我,屁股朝天脸朝田……”

“还有骆曦,你看你,插成什么样了?你这没戳到泥里,水一冲就跑了。”

周大婶这边才教会了骆曦,那边看见骆嫣刚插下去的秧苗,脸皮都跳了,“你这秧苗是要埋在泥里还是怎么的?都看不到苗了。”

骆嫣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用力过猛了。”

周大婶觉得自己尽力了。

骆嫣抬头看见骆寒正在有模有样的铲着秧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赶紧跑过去,“哥,我们秧苗里好像忘记放粪了。”

骆寒把帽子的黑纱挂起来,微瞪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让我来放——粪?”

骆嫣同样回他一个瞪眼,“不然呢?”

这时,刚好林大花挑来了粪,也就是上次他们在菜园子堆的有机肥。

“大侄子,你自己来哈,我还要去挑呢。”说完放下粪就走了。

两兄妹同时看了那两簸箕粪一眼,又面面相觑了一下,都不说话。

骆寒扭了一下腰,“我好像觉得旧疾复发了,不适宜干这么重的——”

话还没说完,一簸箕粪已经放他面前了。

骆寒如临大敌般提了起来,闻一下,扭过头,简直痛不欲生,“可以不放吗?”

“不行啊,没有肥会长得不好的。”骆嫣严肃认真地说,“谁让你自己跑过来插秧的,做就做到底呗!你还想半途而废啊?”

骆寒说不过她。

他屏住呼吸,洁白如玉骨感纤长的手颤巍巍地往黑不溜秋的粪抓去,李家村李老头实在看不下去了,抢了过来,“骆家兄弟,我来吧。”

骆寒如蒙大赦,转过头来看见骆嫣正在偷笑,他眼眉就是一挑,深邃的眼眸也闪过一点笑意,又板着脸道:“不准笑。”

“不笑就不笑。”

她倒是憋住了,但其他几只没憋住,四小只和骆渊骆曦都哈哈大笑起来。

骆伊伸出一根肉乎乎的手指,“爹,你袍子上有屎。”

“哈哈,真的是。”骆渊也附和道,“哥真的粘到屎了,哈哈哈。”

骆嫣瞟了他一眼,“有你这么笑哥的吗?你还是亲弟弟吗你?”

“切,我本来就——”骆渊住了嘴,有些讪讪地看了骆寒一眼。

骆嫣没忽略他的神态,搞不好骆渊也知道?就她被蒙在鼓里?

骆寒一看自己灰色的衣袍左边腰间的位置,果然是有一小块粪,估计是刚提起簸箕的时候弄到的,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骆嫣云淡风轻道:“哥,没事,不就粪吗?不过是些牛粪,猪粪,鸡粪,和人粪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骆寒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简直快扭曲了。

骆嫣痛苦地憋着笑,掏出一块手帕,“好啦好啦,快擦掉吧。”

骆嫣向他走过去,谁知铲过秧苗的地那么滑,跟泥鳅似的,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仰,而关键时刻,她矫枉过正,反而整个人扑向了骆寒。

骆寒脸色一变,立即接住她,骆嫣为了稳住自己抓住他腰间的衣物,手刚好就按在那块屎上——

从他怀里出来,骆嫣一脸生无可恋地举起她的爪子,“哥,你看,不用擦了,在我手上呢。”

骆寒眸光闪烁,唇角不住地往上勾起,“如此甚好,臭味相投了。”

“我才不要。”骆嫣飞快地跑到田边的沟渠洗手。

此时,沟渠另一边的是李桂芬家的田,她正带着女儿儿子儿媳妇一共四个人在插秧。

周小月怔怔地看着骆寒,天啊,光一个侧脸就让人神魂颠倒了。

李桂芬不满地扯了她一下,“干嘛呢?”

周小月弯下腰来,“娘,你看,人家腿都好了。要是当时我们努力一下,说不定我已经嫁给他了。”

周小月那是万分的悔恨。

如今,娘还把地卖给陆老爷,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李桂芬哪里想到残成这样也能好,天下没有后悔药吃,“只能说这是命,你就别想了,赶紧干活,不然我掐死你。”

周小月抽抽搭搭的,眼泪一串一串掉在田里。

李桂芬受不了了,大声说:“好看有什么用,你看,手无缚鸡之力,秧苗都铲不好,不会耕田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这女人声音太洪亮,周围的人都听见了,自然也包括骆嫣和骆寒他们。

骆嫣手上的水就甩了过去,“你说谁不会耕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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