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目标是当太子
萧景辰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他这位皇帝老爹赶走了所有人，独留下他一个，却又只顾喝茶，不跟他说话，茶都已经喝了三盏了，话却一句也没说。
“……”两人同时抬头，四目相对，萧兴晏盯着萧景辰的眼睛，一瞬间失神。
萧景辰轻唤了一声：“父皇。”
萧兴晏终于深吸一口气，开始说话：“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不必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原来又是来试探自己的，萧景辰心里冷哼一声，忖度着这皇帝是个既狠心又多疑的人，千万不能让他抓住把柄。
见萧景辰不说话，萧兴晏又恶狠狠地补充：“不要以为你洞悉了朕的弱点，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走近萧景辰，恫吓道：“朕可以随时把你这双眼珠子挖出来！”
萧景辰吓得一哆嗦，心想这是造了几辈子孽，才喜提这么个渣爹！
他心一横，把眼睛一闭：“请父皇高抬贵手！儿臣把眼珠子收起来就是了！”
萧兴晏一愣，这真的还是从前那个不苟言笑的老五吗？他还是不太相信。
“老五，你是不是见过吕怀谷了？”
萧景辰心里松了一口气，幸亏最近打听过平西侯吕怀谷的事，他故作着急状，想了许久才心虚地回答。
“见过见过。”
“一表人才吧？”
“是啊是啊……”
萧兴晏难以置信，又问他：“那日在街市上是平西侯救了你吧？”
“是的，父皇！”
“这平西侯可是你的旧相识了。”
“是啊，他虽其貌不扬，却有一身好本领！”
萧兴晏满眼疑惑，并没有太为难他，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没出什么事。
荣庆殿，萧兴晏听吕怀谷汇报完军务，特意问了句：“那日你救了靖王，他是何表现？”
“王爷他似乎不认得微臣了，但又怕人看出来，推辞说头疼。”
平西侯吕怀谷，为人刚直不阿，是昊帝难得信任的人之一。
萧兴晏叹道：“看来他真的病得不轻，却还故意掩饰。”
昊帝今晚还是宿在昭华宫，言谈间把今日之事跟黎贵妃说了。
贵妃进言道：“这也不见得靖王就是真病了，也许是他算计好的。”
“他都不记得平西侯就是吕怀谷了，还百般掩饰，他跟平西侯分明没有来往，他却说有，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有这么算计的么？”
黎贵妃一时也想不通，连忙娇笑着岔开话题：“臣妾不过随口一说，皇上还是早些安置吧，明日有大朝会，您还得早起。”
萧兴晏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知道身旁的女人也醒着。
“多找些太医给他瞧瞧吧，终究是朕对不起他们母子……”
此时，他们不像君王和妃嫔，更像寻常人家的两口子。
“皇上，他若真的失忆了不是更好吗？您还希望他记得从前种种么……”
“朕看他不止是失忆，更像是失心疯，朕百年之后，总要有人继承大统……”
黎贵妃颇感吃惊：“您打算立他为储？”
“到时候再说吧，至少不能让他现在就出局，皇子们之间有竞争也好彼此制衡。”
贵妃心道真是君心难测，只可惜自己唯一的孩子说没就没了，不然老了还有个依靠。
“要是我们的老十三还在……”
“睡吧，朕乏了。”萧兴晏转过身去，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昊帝萧兴晏一共生育了三十六名子女，死一半剩一半，更可悲的是这剩下的孩子里面只有四个皇子，到目前为止，仅有两个成年的--萧景琰和萧景辰。
萧景辰心中惴惴难安，他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不是被这些人玩死，就是被他们吓死！
于是，他自己和戚晓岚一边处处留心打听着从前的事，一边要洛凡以局外人的身份替他们了解和靖王有关的情况，毕竟穿越这件事只有他们三个人知晓，也不好拜托别人。
三个人互相交换信息，又分析一番，不得了！感觉没法活了！
“如果命中注定要穿越的话，还不如穿到平民百姓家，粗茶淡饭和乐融融，却少了多少烦心事！”戚晓岚不禁感慨。
萧景辰正在给他的白色肥猫挠痒痒。
“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是古代，平民百姓命如蝼蚁，每天为了吃饭都累得半死，还要被统治阶级剥削欺凌，战争时期更是易子而食，怎一个惨字了得！”
他抬头瞟了戚晓岚一眼：“像你这样的小女子，不是给人家做小老婆，就是被卖到窑子里去了！”
洛凡忍俊不禁：“人家现在不就是你小老婆吗？”
“呃……”萧景辰尴尬地摸摸鼻子，又切入正题：“府里有内鬼，朝堂上有政敌，宫里还有一对渣爹后娘，这日子没法过了！”
“说不定还有外敌入侵呢！我听说北边胡族蠢蠢欲动！”洛凡添油加醋道。
戚晓岚眼神坚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大难不死，我就不信迈不过这些坎！”
“可是别人给我们的坎，是迈不完的，一直这么被动就只能任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萧景辰那只撸猫的手停了下来，他怀里白胖的毛团笨拙地一跳，扭着滚圆的屁股“颠颠”跑了。
洛凡眼里燃起热烈的光芒：“王爷若真有此意，那洛某想要的也就有指望了！”
萧景辰猜着他心中所想：“你有鸿鹄之志，我也愿做这股东风，带你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只是我得先入主东宫，不然怎么刮得起这股风呢？”
“洛凡愿与王爷相互成全！为王爷效力，万死不辞！”洛凡内心激动不已。
戚晓岚见他俩眉来眼去、你一言我一语，好像完全忽略掉了自己，心里有点吃醋。
“有目标是好事，怕就怕好高骛远、眼高手低。”这话一股子酸味。
萧景辰不理她，而是望着洛凡：“洛先生觉得我如何？”
“王爷奇货可居！”洛凡回答得一本正经。
萧景辰哈哈一笑：“先生又何尝不是一样呢？用我们那个时代的话来说，你我这叫合作共赢。”
洛凡抿唇一笑，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某人不高兴了。
萧景辰这才直面眼前的小女人：“你我之间只谈合作，不谈感情，若要谈感情，请出门左拐！”
见戚晓岚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他赶紧制止。
“眼泪是个好东西，有时候比武器还管用，你还是省着点吧，以后有的是地方用得着！”
戚晓岚挺无奈，心想为了你，我就只配做一只忍者神龟！
“爪爪，别乱跑！小心被人逮住炖了你！”戚晓岚故意喊了一嗓子。
萧景辰眯眼瞅着自己那上蹿下跳的宠物猫，它正在扑戚晓岚的灰纹珍珠雀，动作笨拙迟缓。
那玩意儿也胖，远远看着就像一团长着红嘴红爪的蓬松毛球，它费力地扑棱起两只小翅膀，没飞几下就往下掉。
一只跑不利索的猫，追捕一只飞不起来的鸟，这场景实在滑稽。
“养肥了就跑不动了，只能任人宰割。”萧景辰玩味地捏起衣服上的一根猫毛。
“王爷，你有打算了？”
戚晓岚笑道：“我们小朵可是学历史的，估计是打算身体力行效仿前人呢！”
萧景辰颔首：“以后少不得辛苦些，好好圈养府里这群莺莺燕燕；那位看我病得不轻又沉迷声色，多少也会放松些警惕。”
若说徐清欢这个人，也是官宦小姐，且面容姣美、气质出尘，又弹得一手好箜篌，只可惜并不得夫君亲睐。
两人之间不过是表面上的功夫，是以她嫁进来六年了并无胎孕，除了充当黎贵妃的棋子，就只剩下磋砣年华罢了。
最近她感染风寒，患上了咳疾，日日汤药不断。
秋知和冬慈特意送来了蜜饯，还破天荒地每日问安，顺便给她带来一些小食，都是她素日里爱吃的，只绝口不提是萧景辰的意思。
“王妃到底可好些？”萧景辰询问两个丫头。
“主子，您自个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吗？奴婢实在是想不明白，您明明关心王妃为何不愿承认。”冬慈这丫鬟最是心直口快。
其实从下人的言谈中，可以窥见真正的靖王并非是个古板冷漠之人，他大概是受到了威胁或刺激，凉薄只是他的表象，他心里深藏的东西恐怕太苦，苦到他不愿面对。
徐清欢已经睡下，萧景辰就默默站在她房门外，也不许人禀报，从前他也没少做这种事，只是近两年来得不多了。
下人们悄悄告诉了徐清欢，因此这回她并未睡着。
“咳咳咳……”她咳嗽了几声，丫鬟们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剩了萧景辰一个人，他有些手足无措，提起脚就准备走。
“王爷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徐清欢主动抛出了橄榄枝。
“不了，本王只是路过。”
说完，萧景辰还是走了。
欲擒故纵就要一纵到底，切不可半途而废，萧景辰嘴角露出一抹得意之色，他并未走远，而是饶到房外窗户旁。
房内传出了微不可闻的叹息。
“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可是我这颗心早已许了他人，你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
果然不出所料，靖王内心是喜欢这个王妃的，只是这个女人心有所属，她所做的一切，怕也是为了她那个心上人吧！
“王爷，平西侯求见！”
他来做什么？听说他是昊帝的心腹，难道又是来试探自己的？不应该啊！
没办法，先见了再说吧。
“好生款待，本王这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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