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迷雾
后脚跨出门槛的瞬间，刚刚还燃着烛火，裹着红布的屋子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透过层薄雾，楚烨遥遥望见不远处的几人。
剑拔弩张的局势在他朝这边快步走来时更加重了几分。
楚烨从没见过的一个人半跪于地，侧着脸朝着他走来的方向怒瞪着他。
想必这人就是季霜口中所说的那只狐狸，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他，也根本不认识他，他为何会露出如此愤恨的眼神……楚烨心存疑虑。
紧张的气氛被紧随其后跑来，并扑向面前半跪着的男人怀中的季霜所打破。
男人眼中透出些许温柔，任由少年挂在他脖子上晃来晃去。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他略带严肃地开口。
“不要！我要和哥哥一起回去，我们别去抓那些人了，像以前那样不好吗？”他不断晃着季燐的肩膀，撒娇似的祈求。
“季霜，你不懂……”季燐神色复杂，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不懂？不懂什么。”一旁的萧逸沉不住气，忍不住上前发问。
陆遂扯住他的衣袖，及时拽住了他。
变故就是在此刻发生的。
众人毫无防备之际，早已被萧逸击败，此时本该近强弩之末的季燐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季霜，猛地从地上腾跃而起。
他手背上青筋暴出，用骤然生出锋锐利甲的手直直朝着楚烨裸露在外的颈间抓来。
“小心！”萧逸一时慌神，竟忘了动作。
背着他的楚烨仿佛心里早有所料，微微侧身正好避开了那只狠狠抓向他脖子的利爪。
他反身而过，转着手腕捻着二指准确地点在了季燐眉心处，掀起的长风带起他白色衣衫。
刚刚还面露凶狠之色的季燐瞬间没了意识，失力般缓缓倒下。
“哥哥！”季霜喊叫着上前接住了他。
“喂，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对他出手？”萧逸皱着眉头，没好气地揪住季霜的头发。
季霜一只手护着脑袋，一只手吃力地抱着季燐。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哥哥近来很奇怪……”他惶恐无措地开口。
“啊？难道用这种方式让我们过来还不够奇怪吗？”萧逸显然不肯轻易放过他，咄咄逼人。
“不是！哥哥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他以前还经常附近村民，但是半年前不知怎的，变的好奇怪，突然开始将几个凡人绑过来，我问为什么哥哥也不肯告诉我……”他小声地辩解。
“那半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沉默已久的陆遂开口。
“我……我也不知道。”
楚烨蹲下身，将右手凑近季燐的印堂。
他蹙着眉，凝神聚气，将手猛地一抬，竟从中抽出几缕缠绕着的黑线，周围围绕着一团黑气。
“这是……”萧逸觉得此物看着莫名眼熟。
“是有人在他身上下了咒。”楚烨手中猝然燃起火焰，细线发出尖叫，被烧了个精光。
“嘶……”被季霜单手抱住的季燐在疼痛中醒来，睁开了眼。
“哥哥！”季霜惊喜地尖叫。
季燐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此时头痛欲裂，也不明白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他缓缓站起，扶着额看着面前站着的几个陌生人。
“嗨？小美人，你还记得我吗？”轻佻的声音从其中一个衣着繁缛华贵的年轻男子口中发出，季燐不经皱了皱眉。
“哥！就是他方才救了你。”季霜拽着他袖子，指着其中一人说到。
“你还记得吗？”为首牵着个小孩的白衣男子面色凝重。
他迟疑了会儿，摇了摇头。
“那……记不记得有谁对你做了什么？”
季燐捂着额仔细回想，试图从中搜出点什么。“哥哥，就是半年前的事啊！”季霜抬起头担忧地看着他。
他在众多灼热的目光中垂下头细细回想。
“等等，我记起来了……”季燐缓缓抬起头。
“半年前我因有事下山，在城中酒馆里碰见个人。他和我坐的很近，不过现在想起来那人好奇怪……他居然一眼看出我的本相。”
“本像？”楚烨蹙眉。
“是的。”季燐接着回忆，“那个人在闲谈时侯告诉我，妖魔之间虽早已停熄战火，看似和平，但新任首领却无恶不作、荒淫无道……这样下去，未来势必会再次引发一场血战……”
“然后他让你捆人？”萧逸忍不住插话。
“没有……只是我当时被灌了酒，迷迷糊糊的，再醒来时那人早已走了。”
“所以你是被他所控制，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季燐努力回想，“不记得了，脸是模糊的……”
楚烨“哗”的打开折扇，长吁短叹。
到底是谁想害他？
“前辈，您还是小心为妙啊！我能感觉到您修为不浅，听说这首领姓楚，单名一个烨字，生性贪婪，最喜残害比他强的对手，好借此汲取他人修为，提高自己力量。”
季燐神情严肃，言辞激愤。
“待我有了能与他抗衡的实力，必定要与他一战，还妖魔间一个太平，您说是吧前辈！”
楚烨摇着扇子，敷衍地点头。
“还有……前辈，刚刚一直没来得及想您道谢。对了，您叫什么？”
“我叫楚烨。”
“哦……啊？”
“就是，生性贪婪、荒淫无度、无恶不作那个。”楚烨一字字地念着，嘴边竟泛起冷笑。
其实陆遂有时挺佩服楚烨这种镇定，不过也不经好奇这些谣言是从哪传出的，不会是九重山吧？
“这……那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季燐口中难得地打结，但也迅速反应过来。
到底从哪传出来的，谁要害我，坏我名声？楚烨气的咬牙切齿，更加卖力地扇着扇子。
楚衡仰头，同情地看着快要被折断的扇骨。
“行了，行了，既然清醒了就赶快把那几个人放了吧，对了，那几个人还活着吧？别是死的就行，省的到时候还要去管地府要人，麻烦的很！”
楚烨大手一挥，拔脚就要往山下走，还不忘拽上楚衡。
楚衡被这猛地一扯差点摔倒，还好楚烨手疾眼快，在他快坠地时将他捞起，放入自己怀中。
尚还不知这小孩到底有什么好处，现在万万不能有所闪失，可别摔坏了……
“楚前辈，再会！”季燐远远地在他身后牵着季霜朝他挥手。
“再见！”萧逸也热情地扭头回应，旁边的陆遂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那张屹现在在哪？”萧逸忽然凑到楚烨旁边问到。
“前面，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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