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齐东至看着那杯子，又看了看刘涟带着探寻的眼睛，他索性说

        “这杯子是甄芙设计的。”

        刘涟一愣，没想到他会直接告诉她。他的坦诚让她意外了。

        “几年前，毕业不久的作品。”他摆弄着“没想到，现在还能买到。”

        “你应该保留着她所有作品吧？”

        齐东至摇摇头。

        “为什么？因爱生恨了？”

        “不至于。”他无奈一笑。刘涟也给他倒了杯酒，推到他面前。他摇了摇头“我不喝酒。”

        “为啥？一杯红酒而已。”

        “一杯倒。”他说“不分品种。”

        刘涟嗤笑“什么体质啊这是！对了，你也是学设计的，是不是？”

        齐东至点头。

        “那怎么卖起面包来了？”

        齐东至微微咧了咧嘴，刘涟好像领悟到什么“跟三国美女有关？”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那就是有关喽。”刘涟不以为然“事业和爱情，为什么要混为一谈？你这种性格，我觉得那个三国美女就算拒绝你了，你俩分开应该也是好聚好散的吧？不至于伤到连相关联的工作都做不了吧？”

        “要是我们分开就是因为这工作呢？我们对设计的共同信念，崩塌了呢？”他正色看着刘涟，看到那个杯子开始，他就觉得压制很久的思绪在脑子里乱转，他想要发泄“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你在意的是什么？如果，你本来以为纯粹的东西，其实都是假的，你还坚持吗？你以为两个人已经心灵相通，发生什么事，都会在对你的信任上去分析原因，听你的解释，但一个假象，她就否定了你的一切，你还坚持吗？”他说着，才发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而且竟不经意地喝了半杯酒。索性，一口把酒干了，醉就醉吧。

        刘涟琢磨着他的话。

        “你还爱她么？”

        齐东至一个苦笑“说什么呢涟姐，我爱她，会去跟你办婚礼吗？这媒体上都是咱俩结婚照。”

        “那不是假的吗？”

        “对！假的！都是假的！”他的声音有点点激动了。

        “瞧你这样子”刘涟开始相信他一杯倒了，他平常很少这么多话。他的脸也开始红了，越来越红。

        刘涟抓紧时机问“你为什么会代替齐邙中跟我结婚？”

        她又给他倒酒，他毫不犹豫地又给干掉。

        他的眼神开始迷离，眼睛已经泛着红色地看着刘涟“我爸找我……而且，我妈梦想就是搬去我爸那里，我答应他，就好了。干嘛费劲呢，到最后，他想做的事儿，总会成功的。至少我妈现在开心了。“他注意到刘涟默默的注视，思绪已经有些乱“刘涟，我不知道你和我哥的事儿，真的，我不知道你也会因此受伤害，我以为这就是个大家都说好的事儿，为了两家生意，大家都说好了，都知道后果，都是假的，就是个过场，什么人，也不会伤心……”他语无伦次的话语越来越低沉，人也慢慢趴在了台面上，最后，什么也不说了。

        刘涟怔怔地看着他，他的脸红红的，侧歪着，侧面的轮廓好看得完美，但微微皱着眉头，嘴微微张着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说没有说完。

        ‘我们共同的设计理念’她回想着他说的这句话。又拿起那个杯子，随意地看着，发现杯子把手下面到杯底的部分，有一个英文单词‘agoni’。她拿出pad，打开网页，输入‘甄芙agoni’查了一下，发现上面信息并不多，翻到下面，有一条几年前的网文，写着，‘agoni是青年设计师冬至和甄芙创造的品牌，法文痛苦的意思，中文发音‘爱过你’。这两位热恋情侣的以此为品牌名，难免有些不能理解，甄芙在采访时告诉我们，爱过的痛苦，是最纯粹神圣的情感，他们的作品，本质就来自对设计和创作的纯粹，即使是不完美，也是精致的。’

        默默放下pad。她走到齐东至旁边，拍拍他‘进房间去睡。’

        齐东至无声无息地趴着。

        “齐东至。”她过去扶他，他好像有了一点意识，歪头眯着眼睛，好像看清刘涟

        “刘涟……我喝醉了。”

        “是啊，你一杯倒了。”她用了劲儿把他抻起来“起来，进屋睡。”

        齐东至随着她的用力站起身，被她扶着进了卧室，接近床的一刻，他歪倒在上面，刘涟也被他带着差点摔在床上。把他的头往枕头上带，他也配合得调整了下身体，躺好了，就似乎一下睡了过去。

        刘涟给他盖上被子，关门走了出去。

        坐在客厅落地大窗前，刘涟继续喝着红酒。看着外面道路楼宇觥筹交错的灯光和静逸黑暗的湖面。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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