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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撒欢


  杨姣正在做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她被昔日慈眉善目的外公绑在了床上,然后,外公七窍流血,像一具尸体一样,举着一把刀子,慢慢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突然,外公不见了,她的爸爸杨杰和妈妈廖原笑眯眯的坐在她的旁边,一左一右,努力从她的胸口挖啊挖的,没一会,就挖出来了一坨又黑又臭的东西。

  看着这坨东西,爸爸笑了笑,突然又对着他自己的胸口挖啊挖的,没一会,就挖出来一颗又红又亮的东西。最后,爸爸和妈妈一起用力,将那刻又红又亮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胸口。

  梦醒了,杨姣留着泪睁开了眼睛。



  高档病房中,平安正拿着一本书,坐在床头旁的椅子上,安静的看着。

  许是发现了杨姣醒来,平安笑眯眯的站起了身,然后取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徐管教,我是平安,麻烦你给2345号犯人捎句话,对对,你也知道了?呵呵呵,确实感人,确实感人,嗯嗯,哦,全监区的姐妹都在帮着祈祷?哎呀呀,真是爱在人间啊!那不多说了,孩子醒了,对,健康的呢,嗯,你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吧!”

  平安的话,像是窗外的阳光,明媚而温暖。

  杨姣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身体却传来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疼。

  “悠着点,慢慢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耳边传来平安的话,听着就让人舒服。

  “我……..”杨姣努力的张开嘴,但却被平安堵住了话。

  “之前的事过去了,之后的事,不归我管,你才十八岁,法院怎么判,怎么算,风电公司里,你现在也是最大的股东,以后啊,该怎么做,多听听你妈的意思。”平安温和的说。

  “苏糖…….”杨姣似乎想到了什么,念出了一个名字。

  “那是你们的事,我可管不了。”平安说,“我守了你一礼拜,看见你活了,打心眼里高兴,对得起某人的托付了。”



  “落叶山,山洞里,手术台上,麻药不够,我其实一直都醒着……”杨姣断断续续的说着话,眼角留下了一滴又一滴的泪水。

  “我看见了,当时,手术台上的你哭了。”平安拍了拍病床,突然说到,“外面有警察,也有马总给你安排的保镖和保姆,我今天还有点私事,就不陪你了。”

  说完,平安收起了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病房外,提着一个大塑料袋的苏糖,安静的靠着墙壁。

  “你不进去看看?”平安走上前,习惯的摸了摸徒弟的脑袋,心疼的说,“帮着师父照顾了那丫头一个礼拜,给人家洗内衣,换被单,洗脸洗脚,喂水按摩,都没见你对我这样好过,现在人家醒了,你不去刷个存在?”

  “不了师父,我认识的杨姣已经死了,她的世界,以后与我无关。”苏糖倒是大方的说,“倒是你啊师父,这一次咱爷俩被人家一大家子人,使唤来使唤去的,你就一点不记仇?”

  “谁说我不记仇!今天你就陪着师父去报个仇吧!”平安拉着苏糖,骑着摩托车,一溜烟离开了医院。

  河川市一共有六个区两个县,沿着一条大河,从北到南,分别是河谷区、河水区、河边区、河岸区、河道区、河川市经济技术开发区这六个区,其中河边区、河岸区、河道区是河川市的老城区,围着大河两边,也是河川市最繁华的区域。最南边的河谷区,是近些年刚成立的新区,主要是工业区,河水区其实并不挨着河水,只是人家以前就叫做河水县,该区域是河川市有名的“大学城”,山河大学、河川科技大学等院校都在这里;剩下的河川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处在最南边,是河川市高新技术开发区域,因为紧挨着机场和高铁站,又被本地人换做“交通区”。

  之所以要交代清楚河川市的区域,那是因为下面要说的东西,和这些有关。

  话说平安从医院出来后,载着苏糖一路飞驰,直达河道区的一个高档CBD中心。该中心最高的建筑物,属于安氏国际,这里不仅仅是安氏大中华区的总部,也是安氏集团的大本营。当家的安董事长,自从梅开二度后,就把大本营开在了这里。



  虽然安董事长的儿子,平安却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安静因为和母亲更亲一些,倒是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苏糖记得,姑姑曾经说过,这栋写字楼里,不但有姑姑的单独办公室,还有师父的,可是师父固执,从不来此。

  可不知为啥,今天,平安却大大方方的来到了这里。

  高档的地方,规矩自然也多,这不,平安刚把摩托车停在了大楼前的停车位上,一个保安就很有礼貌的让平安把车移走。

  “对不起先生,这里是专属停车区,请你把车停到别处。”倒地是大公司,保安说话都有礼貌。

  “哦,那个啥,我们是…….”苏糖见状,赶紧像表面身份,因为她发现,师父很不对,赶紧把身份说出来,安氏的人总不敢对师父无理了吧。

  可是,平安却拦住了苏糖的话,然后,笑眯眯的下了车,一脚踢到了保安的身上。

  “哎呦!”保安压根没有防住平安竟然敢动脚,一屁股坐到地上。

  “滚回去给你家董事长说,爷爷今天是来撒欢的,撒不高兴了,谁也别过年!”平安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棍空心的铝合金棒子,指着连滚带爬往回跑的保安,大声的叫骂着。

  “师父啊,咱们这是来找打的?我可是个姑娘啊?”苏糖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平安的衣服,可怜兮兮的说。

  “哦,对,那什么,你去旁边的商店等等,喝杯奶茶什么的,师父憋了一肚子火,要不撒你身上?”平安恶狠狠的说。



  苏糖连忙把小手晃成了风扇,踩着小碎步,灰溜溜的跑进了商场,然后点了一杯奶茶,满怀期待的看着师父撒欢。

  安氏国际的保安被打了?

  这可了不得,人家可是家大公司!这几年又是投资能源,又是投资娱乐电影,钱多、势大,说得就是这种公司。

  保安连哭带嚎的回到了大楼,与哥几个诉苦一番后,顿时有几个不信邪的当场取出家伙要过去练练,老谋深算的保安队长还不忘打了110,等一会让警察来收场。

  眼看着对方提着个棒子杀了过来,哥几个这就要冲出去,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安董事长的御用秘书,一个叫做徐丽的妙龄美女却突然拦着了他们。

  “董事长有令,公司即刻起休假,所有员工马上离开,等候下一步通知。来的那位先生,无论是谁都不可以阻拦,就是把楼烧了也不许!”徐丽严肃的表情,让这些保安有些糊涂。

  “徐主管,那,那他要是打了我们呢?”一个保安问。

  “那就躲啊,公司报销医药费,出三倍赔偿金。”徐丽似乎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一时之间,大楼里的各类白领们,在各自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催促下,从安全通道迅速撤离。当然了,他们对外也有一个说法,美名曰:应急演练!

  平安自然是不管不顾,乔一言的死,像是压在他胸口的一块石头,他最恨别人控制他,尤其恨自己的母亲控制他,而乔一言的死,和安董事长有这直接关系,这一次,平安算是火过了头。



  大楼一层大厅正中央,一座鎏金摆钟,在平安的一击棍下,砸成了若干零件。电梯房对面的那幅画,是安董事长亲自从法国拍买回来的,可眼下,却被平安捅了十几个大窟窿。

  虽说平时很少和安氏来往,但是安氏国际的顶层管理者们,没有一个不知道这位少爷的,比如徐丽,除了平时负责安董事长的文秘工作外,最大的任务就是搜集平安的日常生活信息。

  说起徐丽,就不得不提起安董事长身边的八个女秘书,各个长得国色天香、凹凸有致不说,还情商、智商皆高,在公司里,这八个女秘书也被称之为“安氏八美”,徐丽就是这“八美”中的带头人。

  “徐姐,董事长已经离开了,你那边怎么样?那位冤家没有欺负你吧?”徐丽的耳机中,传来了另一“美”杨令的声音。说起来,因为安董事长常喊平安为“冤家”,所以她们姐妹私下也称呼平安为冤家。

  “他不会真伤人的,尤其不会打女人。”对平安非常熟悉的徐丽看了看不远处,正使着吃奶劲砸一件铜器的平安,笑着说,“安静小姐不是今天回来吗?几点的飞机,你有没有安排人去接?”

  “安排了,到晚上了,来不及了,而且我听说,这一次冤家动了肝火,安静小姐来了估计也拦不住。”杨令说,“怎么,心疼了,董事长那是心疼儿子砸家当累着,你跟着心疼什么?心疼那点铜器了?”

  “不和你说笑了,你照顾好董事长,14楼的外宾还等这谈合作呢,不知道谁在上面负责着。”听着杨令的调侃,徐丽的脸竟然红了,赶紧打岔。

  “负责谈判的是六秘室,也就是张青负责呢,我这就喊她,哎,你也悠着点啊,别真让他给打了。”杨令和徐丽交情一下不错,关键时刻,还不忘提醒。

  “知道了知道,哎呀,冤家上楼了,我得赶紧追着去!”徐丽惊呼一声,踩着高跟鞋,追着平安而去。

  有人问了,大白天的,如此高档的一家公司发生打砸事件,难道公安局就不管吗?别说,今天区公安局还真有点别的事。



  据说,某位头顶一头包的年轻胖子,因为破案有功,被任命为河道区副区长兼区公安局局长。

  有人说,这孙子走了狗屎运,河道区是河川市最繁华的区;也有人说,这孙子命真背,看似平调,还是副处,但失去了进市局党委班子的机会……

  平安自然是不管这些的,一路又砸又撕,只觉得满腔愤怒快要着了,恨不得当即烧一把火,全烧掉了才痛快。

  “小飞啊,让你下来就是锻炼锻炼,马上结婚了,别光想着过自己的小日子。”区公安局大会堂内,坐在高小飞旁边的向晚风无奈的说,“得!你那位好兄弟还真是给你捧场,你这新官还有上任,人家就已经开始砸安氏国际了。”

  “向局,那是家事,我们一般不管。”高小飞笑呵呵的说着,脑袋上却留下了一大滩汗水。

  狗日的平安,就不能等老子上了任再说?

  平安自然是不会把高小飞当回事的,或者说,他已经做好了进拘留所的准备。此时此刻,他已经从一楼砸到了八楼,鉴于这该死的大楼一共有40层,一层层的砸上去,实在不划算,所以就进了电梯,直接杀向了第二十层,董事长办公层。

  “哎呀呀,何必呢,对不对,有什么事可以给姨父说对不对,何必要砸楼呢,好了好了,先休息一会啊,先休息一会……”董事长的办公室外,平安的便宜小姨夫,安氏国际的总经理,38岁的毕天琼死死拦在走廊中,眼看平安从电梯走出来,拼着挨一棒子也死死抱住了平安的腰,然后连哄带骗的进了另外一间办公室。

  “这间可不好砸的,这间是你自己的,怎么样,大姐亲自安排装修的,你看看,喜不喜欢!”平安被拉进了办公室后,还真的感觉到了有些疲惫,扔掉棒子,大大咧咧的坐在了老板桌后面的真皮椅子上。

  “你让她来见我,今天谁来都不好使!”平安喘着粗气说着。



  “何必呢,你妈妈也是为你好吗,她也不想乔小姐出事对不对,她可是把乔小姐当成未来的儿媳妇了。”毕天穹腆着脸说。

  “放屁,她就是拿儿媳妇当幌子,然后把人家骗进来的,多危险啊,她怎么不来?总之,人死了,她拿什么赔我?”平安越说越气,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银质笔筒,朝着门的方向狠狠砸去。

  “哎呀!”

  就在这时,徐丽突然从门外进来,笔筒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她的头上。

  银质的家伙,最少七八斤,砸人脑袋上,不出血也要起个包。

  “小徐,没事吧,平安,你看你这!”毕天穹赶紧去看徐丽。

  平安一看自己伤了人,也坐不住了,起身朝着徐丽走去。

  脑袋上到底裂开了个小口子,一丝鲜血顺着徐丽的脸流了下来。

  平安从身上口袋取出一包纸巾,有些不好意思的摁住徐丽的脑袋,然后对着门外大声吼着:“人都死绝了吗?赶紧来个人,公司医护室有没有护士?喊救护车来!”

  “你摁住了啊,我出去看看!”毕天穹给徐丽使了个眼色,然后抽身出了办公室。



  毕天穹出去后,平安为了方便摁住徐丽的伤,索性把对方半抱在了怀里。而徐丽则羞红了脸,小声的说,“平总,我没有事,我自己摁住就行。”

  “哦!”平安这才发现目前两人的姿势有点尴尬,赶紧松开了口。

  “你喊我平总?我没有在公司任职!你是她的秘书吧?”平安坐在一边,看着徐丽想了想,总觉得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嗯,确切的说,我是你的秘书,你是公司委任的副总经理,而我是你的行政秘书。”徐丽摸了摸头,发现血止住了,然后站了起来,恭敬的说,“您不在的这些年,工作都是我做的。”

  “这也行啊!我可是明确过不会来公司上班的,怎么还给我安排了?”许是打了人家手短,眼见一个公司医护室的护士提着医药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平安说话的语气慢慢缓和了下来,“你坐下,慢慢和我说!”

  “您是公司负责人事资源、行政后勤、物权管理的副总,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您的秘书主管,今年30岁,六年前,董事会任命您为副总经理时,您在聘书上写一个,嗯那个字,然后自此之后,就由我来全权负责你的工作事物,由董事长亲自监督。”徐丽干净利索的说,“之前,总公司一直在外面,这几年才搬回来了,因为您负责的善后事物,所以您的团队,包括我在内,是今年六月,在处理完老公司事物后,才最后回来的。”

  平安有些发愣,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老娘还可以这样玩。不过,他由依稀的想起,安静好像时不时的会给自己说些公司的事,好像是有安排他当副总的一件事,不过但是自己批了一个“屁”字,就没有再当回事。如今看来,眼前这个干练的人,倒是帮自己处理了快六年的工作。

  “我今天来不是来上班的,你也看出来了,我是来砸场子的,至于你,该干嘛干嘛,我没有接受,就是没有接受,你们想怎么干就继续怎么干。”平安的火发泄的差不多了,看了看手表,感觉苏糖估计等的快睡着了,下午还要给归家的安静做大餐,这就准备离开。

  “老板,您稍等一下。”徐丽突然拦住了平安。

  “哦,还有什么事?”平安问。



  “是这样的,您和那位,是家事,但是公司,毕竟是个全球五百强的大公司,有些面子上的东西,还是腰顾忌一下的。”徐丽突然从一个书柜中,取出一份厚厚的资料说,“公司最近要参与一项政府项目,按照规定,要提供公司主要负责人的工作开展计划,计划我已经做好了,但是需要您的签名,本来我就准备最近几天去找您的,您看,为了大局…….”

  “真麻烦,你回头给她说,赶紧把我的这个破副总的职务去掉,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平安看都没有看一眼那份资料,顺手就给签了字。

  “嘿,我想起来了,你大学是不是在新加坡上的?”临出门,平安突然转过身子,随口问道。

  “哦,是啊,怎么,您?”徐丽冷不防平安会问话,差点把手中的资料扔掉。

  “没事,我有个朋友,以前见过你。”平安笑呵呵的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

  一场看似胡闹的打砸,伴随着平安心平气和的离开,终于划上了句点。

  高楼上,徐丽看着平安离开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取出了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电话。

  “成功了,平安看都没看就签了字。”徐丽一改之前的虚弱模样,有些兴奋的说。

  “这就好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在他眼皮子底下,以他的名义把东西换出来。”电话那头,一个低沉的声音说着。

  “老师,您真厉害,您怎么知道,平安会来公司闹事?”徐丽问。



  “我只是猜到平安会来,但没想到他会闹事。”电话那头说到,“不和你说这些了,现在就把那些资料送来,安氏在政府的帮助下,已经在挖掘那批文物了,这一次,我费了无数心血,就是为了那面牌子,有了那面牌子,咱们就是正统!”

  “好的,老师,我化个妆,这就给你送去。”徐丽挂掉电话,小心翼翼的搂着资料,趁着公司里的人还没有回来,从消防楼梯,离开了大楼。

  风电小区外,久未露面的花老头,站在自家店外的帐篷下,努力拆解着一台油烟机。

  “老花,最近怎么没见你啊?”风电小区的保安队长小高从此处路过,看到花老头,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嗨,上次受了伤,身子一直没有好利索,人家高达有人疼,我又没有,躲在乡下侄子家住了一个月,等着身子利索了,这才回来。”花老头还是那幅流氓样,嘴里说这话,眼里却盯着小高手里的十几根钢筋条。

  “得,别看了,就是给你的。”小高笑呵呵的将钢筋递了过去。

  “嘿,几天了,可算开了张了,等我给你约约啊!”花老头麻利的取过秤。

  “别别,给你了,没几个钱,留着换包烟抽吧。”小高说。

  “得,看你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花老头问。

  “风电小区的案子终于结了,脑子里没事,心情就好,哎,平安是福啊!”小高说完,甩着手离开了。



  一个瘦小的人,骑着自行车,带着一捆硬纸板,和小高擦肩而过。

  “阿嚏!”

  一股特殊的味道,突然进了小高的鼻子。小高打了一个喷嚏,回过头,看了一眼骑车人,揉了揉鼻子,继续走掉了。

  棚子里只剩下花老头和骑车人,花老头看了一眼骑车人,转身进到店里,骑车人把东西放下,也跟着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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