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苏醒

“他怎么还不醒？”姜水青看着十三抉择主线中和柳知重一个阵营的时竹生，问道。他们本来打算在任务点原地等柳知重醒来，但是柳知重迟迟没有动静，今天他们不能直接带他出去，柳知重通过主线，需要自己离开后去开启空间。

        饶是时竹生经验比他们丰富数倍，也不能立刻判断出为什么柳知重在任务通过后醒不过来。回应了姜水青便开始同她闲聊，“大概是有奇遇吧。不过你是怎么判断出我们阵营通关条件的，这个给不了任何提示，当然也不关乎我们的安危。”

        “大概是因为新纪元强制我进行个人任务阐述？而且不得不说，这个个人任务有很强的引导性。不过你怕是进了新纪元的黑名单吧，”姜水青缓缓，似笑非笑的看了时竹生一眼。

        “主动性极差的任务，队内还有一个反串boss，柳知重算是被你连累。虽然明着是维持公平，但是实则处处不利。新纪元是真的想让你丧命，你到底背着什么秘密，它尚且没有直接出手抹除你，却又费尽心思想让你在副本中被淘汰。”

        时竹生淡淡的摇头，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但如你所见，新纪元不能通过非正常手段抹除任何一个玩家，而它的正常手段也很难让我有所损伤。”

        已是烈日当空，阳光变着角度切在姜水青的脸上，姜水青生的好看，时竹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时有些怔愣。“如果新纪元不能擅自对玩家出手，那只要不违反规则，就是有空子可钻。”听了这话时竹生才迅速回神，像是没有想到姜水青会这么想。

        无论如何，终究不是她，他在心底默念。

        虽然姜水青对身周情感波动敏感，但是时竹生此刻的低落没有被察觉。因为感受到了柳知重身上骤然散发的巨大悲伤与强烈的杀意——姜水青握着枪支的手平稳而有力，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倒不是说姜水青觉得他会主动伤害什么，只不过是怕他是被新纪元拉入惩罚空间，再醒来便只是一副攻击玩家的躯壳。破局的方法没有了可以再找，但是命没有了就一条。

        她不打算在未知情况下真的朝柳知重开枪，顶多算个震慑作用。沉时早早在一旁做好了随时制住柳知重的准备，不能说他们冷血，只不过是有在任务中因为种种原因失去理智的玩家数不胜数，任务未通关也出不来惩罚空间的也不占少数，毫无防备的队友在这种情况下被一击毙命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姜水青的体质一直没有提升，但柳知重在经过一场推理向主线之后几乎维持在饱满状态。

        柳知重的瞳色本是一种清浅的褐色，但是此刻内里却有一种浓重的化不开的黑。那是一种让姜水青快要承受不住的浓烈的情绪状态。

        沉时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做了一个很标准的擒拿动作。“还是清醒的吗？”柳知重听到姜水青如此问。

        一个“嗯”字鼻音浓重，别说是善于感知情绪的二位，连一直在旁边事不关己的时竹生，不花任何心思都能感受到他在这一刻遏制不住的巨大的悲伤。

        “怎么了？”姜水青上下看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危险，才上前询问。当然，沉时并没有就此松手，“是主线出现问题所以被拉入惩罚空间了吗？我最后还是出了问题？”这话有些明知故问的味道，诚然，主线不通过意识会进入惩罚空间，不过能活着出来的人，姜水青是没见过。而且既然同阵营，那么通关条件一致，时竹生没事，柳知重也不应该出任何问题。

        柳知重不出所料的摇了摇头，他不仅完成了通关任务，也完成了个人任务。他的确有天选的运气，个人任务很简单，即阵营保护的玩家为最终第三阵营第一顺位通关玩家。——但奖励却丰厚的可怕，他得到了一次推演机会，一次推演未来的机会。

        “师姐……”这一声没有往日不拘小节的轻松直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声音未变却平白让人品出了几分沧桑悲怆，眼泪几乎夺眶但却被仰头生生打回。其实变化的不仅如此，更让姜水青吃惊的的是柳知重身上的气势，那是一种经历的变化，褪去了少年心性的苦涩几乎缠绕了他满身，对于天赋的领悟更是已经接近圆满。

        这是一种与之前的柳知重截然相反的气息，若说之前柳知重的刀意是一片赤诚勇往无前，那么现在就是完全相冲的孤勇、是一种打破牢笼但仍心在牢中的责任交织而成。这可以说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变化，改变到令人心颤的地步，让他面前的三人至今不敢放下戒心。

        天赋的领悟带给新纪元玩家的是质变。无天赋者最艰难的地方在根本无法体会到这种质变，所以无法扛过新纪元对于这份“意”的考验。

        “方便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姜水青不强迫柳知重说，她能感受到柳知重的底子没变，灵魂也还是那一个灵魂，约摸就是有一段奇遇。他们这一队人都很善于为对方留出空间，只要不关乎重大的事情都会选择装作视而不见，也不去探寻。

        这次柳知重只是含着那股悲伤摇了摇头，“抱歉啊……是关于未来的，我说不出。”姜水青了然的点点头，新纪元确实有这条规则，但凡涉及有关未来或者大开天眼的事情，一律在出口前消音。时竹生在aurora中做到过一次，不知怎么瞒得过新纪元的眼睛。至于这次，柳知重也很明显的不想说。

        柳知重对自己那种视若珍宝的眼神让姜水青心头异样之感更甚，她把他拉了起来，“需要帮助吗？”柳知重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借着姜水青的手站了起来，十分小心的拢住了姜水青，没有什么实质的接触。

        一旁本来没说话的两人见了这一幕刚要上前拉开——说好听点是姜水青把颈部暴露有些危险，事实上柳知重没有任何伤害姜水青的意思，这两个人精怎会判断不出。不过是不愿姜水青白白叫人占了便宜去。

        但被行动被姜水青一个手势叫停，因为在柳知重轻轻的的把双眼贴在姜水青的颈窝处时，一片湿润。这时候的柳知重可能承受不住姜水青再次把他推开了，他几近颤抖着问，“你可以不要离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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