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追太宰先生的第六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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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易逝。
在盛开得最绚烂,最为动人心魄的那一瞬，便注定了其转瞬即逝的结局。
爱情也是如此。
在最为热烈的时期美好又烂漫，直至结局来临的前一刻。
耳畔处是烟火盛放的声响。
现在,女孩子站在桥上的路灯旁。
暖橙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涂抹上一层极为温暖的色彩。
秋元泉凑近他,将苹果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手心中。
“希望你的下一年，下下一年,都能平安顺遂，皆得所愿。”
抬起眉眼望向他时，太宰治能清晰地看见,她翩长的睫毛似乎都被光晕染成浅棕。
“太宰先生,平安夜快乐。”
烟火在幽暗的天空中绽开。
那一瞬间,少年很难不为之心动。
这段从未用言语言明的关系，如同这场烟火一般，宛若稍纵即逝的永恒。
只要不将其落在实质,在烟火落下的那一刻,少年可以很轻易地用虚伪的托辞就这么掩盖过去。
毕竟，从来都没有拥有过的话，又谈何来的失去呢。
可现在，让他这样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也有点难了。
胸膛处的心脏隐隐躁动着，与之伴随的是难忍又炽热的感情。
漂亮的苹果用透明的保鲜膜包裹住,看上去是清洗过。
剥开用透明的保鲜膜包裹住的苹果，咬入口中的味道清香而甜。
他的情绪在失控。
太宰治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这个事实。
大抵是没料到他突然吃起了苹果,女孩子在原地懵了一会。
反应过来后,她的神情染上了点小雀跃：“太宰先生,苹果甜吗？”
少年咬着苹果的举动一顿,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她的唇瓣清浅地牵起，朝他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太宰先生喜欢的话，家里还有很多。”
有那么一瞬间，太宰治忽然有一种自己是白雪公主的错觉。
而贩卖了“毒苹果”的秋元泉，一无所知自己引发了什么。
“总感觉现在的泉酱，好像卖苹果的皇后。”他边吃着边嘟囔了一句。
此时此刻，女孩子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视线不避不闪，澄澈的酒红色眼瞳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
他每吃一口，她的眼睛就会亮一点，恍若坠入了点点星光。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
在审讯时，太宰治很擅长捕捉他人眼底的真实情绪。
他也极为清楚如何通过对视，引发对方的防备心理、同情心理、又或是一些其他情绪。
比起普通人和他人长期对视会忍不住笑，又或者是感到不适，他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可是，秋元泉除外。
因为就算是他，被在意的人这么看着，也很难不动摇。
即便面上不显，少年确实被秋元泉的这种目光，弄得有点受不了。
一种刻入本能般想逃避的心理加重的同时，他身为黑手党血液中浓厚的侵占欲也越发难以克制。
想靠近她的这种事情，像是已经成为了他的日常。
吃完苹果扔掉后，太宰治直接黏糊糊地伸手牵住了女孩子温暖的手。
是真的黏糊糊的，因为他的指尖上沾上了果汁。
“太宰先生的手黏糊糊的。”
她似乎是很新奇地捏了捏他的指尖。
“果汁沾在上面，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是黏糊糊的，但现在就是不想放。
“泉酱是嫌弃我了吗？”
太宰治的笑容一塌，唇角耷拉了点，故作失落地说道。
他自然是很擅长利用自己在外貌上的优势。
这种神情做出来不但不显得幼稚，反倒是给人一种可怜兮兮的天真感。
“我没有嫌弃！”
女孩子果然急急忙忙地澄清道。
“太宰先生能吃我送的苹果，我当然很高兴！”
接下来，像是想起了他的话——
“太宰先生，我哪里像是卖了苹果的皇后了，有我这么年轻可爱的jk后妈吗。”
她有点小不满地埋怨了一句。
“……不过，既然我是卖了苹果的皇后的话。”
秋元泉忽然将他的手牵起，唇瓣贴在他的手背上，印上一个温热的吻。
姿态虔诚又认真。
抬起眼看他时，她狡黠地朝他轻眨了下左眼。
“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结局那样，吃了苹果的太宰公主，肯定能够平平安安的。”
像是把之前他说她幼稚的话贯彻到底，现在就连童话故事的说法都出来了。
……好可爱。
“如果泉酱是皇后的话，我是绝对会篡位的。”
他轻声喟叹了一句。
秋元泉像是没明白的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不过，她也没有过多纠结。
现在，女孩子安静下来，拿着湿纸巾帮他擦手。
沾了果汁变得黏糊糊的指尖，在湿纸巾的擦拭下变得干爽。
与失控的情绪相反的是，这一刻，太宰治的理智无比的清醒。
他蓦地明白。
反正注定都会失去，所谓揭穿和不揭穿，根本就无所谓。
与其“维持表面的永恒”，这种如同童话故事般听上去虚伪又天真的说法，不如抓住当下来得更为实际。
更加自私的说，得不得到她的爱都无所谓，反正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过于奢侈和并且难以把控。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懂得世俗意义上正确喜欢别人的人，现在也是。
如果她能一直这么喜欢他，那当然很好，可是爱情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
因此比起不确定的爱情，太宰治更想要在秋元泉的记忆里，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目前来说，他不希望秋元泉未来提起“太宰治”这个人，只是她恋爱未满的一个朋友。
接下来的一切，近乎是顺着太宰治本人心意的举动。
“女朋友”这句话落地后，秋元泉在原地呆呆地看了他一会。
几十秒后，女孩子眨眼的频率疯狂上升，睫毛扑闪扑闪的。
她茫然地摸了下耳朵，用着不确定的语气，再次询问他。
“太宰先生，或许是我听错了，你刚刚是说了‘女朋友’吗？’”
[我更害怕我会伤害到太宰先生，所以一直没有提交往。]
那一瞬间，太宰治突然想起她曾经对他说的这么一句话。
在这段关系中，因为秋元泉把决定权交给了他，看似选择权都在太宰治身上。
如果他现在对“女朋友”避而不谈，秋元泉估计也能够欣然接受这一结果。
可是，真的仅仅只是这样吗。
真正在害怕着的人，是她才对吧。
明明当初失忆前，是泉酱先大胆地要求他交往的。
他可从来没有说过分手哦？
……
平安夜的那一天，我给太宰先生、乱步先生和好朋友们都送了苹果，希望他们接下来一整年能够平平安安。
此时此刻的我还没有意识到，后来横滨真的开始动乱了起来。
因为现在我的大脑，正处于一片空白的死机中。
晚风吹起了少年额前凌乱的额发。
月夜中，裸露在绷带外的那只眼眸，是少见的温柔到令人沉溺的鸢色。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和太宰先生早在过去就交往了。
正当我还在纠结着，这个“女朋友”是我听错了。
又或者，难道这是太宰先生在暗示着我什么时——
“怎么了吗？泉酱看上去很惊讶～”
太宰先生轻歪了点脑袋，似乎是很不理解我的反应。
“我们不是早就交往了吗。”
我近乎是傻里傻气地“啊？”了一声。
什么早就。
什么交往。
为什么，我感觉我分开听得懂，合在一起我就听不懂太宰先生在说什么了。
“泉酱生日的那天，泉酱跟我表白求交往了啊。”
太宰先生似乎是更加困惑我的反应了。
紧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啊，我没有跟泉酱说过吗？当时，我并没有拒绝泉酱的告白。”
少年用着极其无辜的眼神看着我，若无其事地抛下一颗惊天大炸弹。
“不过，我想泉酱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吧？”
我人直接傻了：“……”
不，这好像不是介意不介意的问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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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在天际绽放着。
后来，似乎是要给我缓冲时间，太宰先生并没有多说话。
而我整个人如同喝醉了一般变得晕乎乎的，反应也有点迟钝。
剩下的烟火，我近乎是全程心不在焉地看完的。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我的脑中回荡。
从太宰先生居然答应了我的告白，到原来从那个时候他就喜欢上我了。
再到我居然泡到了太宰先生！？
因为活力清炖鸡，生日那几天发生了什么，至今我都回想不起来。
想着想着，我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少年。
注意到我的视线，太宰先生微微侧了点脑袋看我。
“泉酱？”
太宰先生的表情和语气都很自然平常，就好像现在打破我们两个一直以来的平衡点的，不是他一样。
而且，不知道是对方有意还是无意，他并没有跟我告白。
“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吧。”和“因为你过去跟我告白了，我答应了，所以我们早就交往了。”
这两句话看似很相似，其实完全不同。
因为前者我是有拒绝的权利的，而后者我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空间。
当然不排除，太宰先生对于喜欢这件事，会很难说出口的可能。
这是少见的，太宰先生主动试探性地向我伸出了手。
那么，我的心底里，究竟在犹豫着什么呢。
发呆了一会后，我的视线重新聚焦在少年清隽的面容上。
我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绽放的烟花。
“太宰先生，我想知道，刚刚那束烟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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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直到回家的时刻。
洗完澡吹完头发后，客厅里的太宰先生拿着逗猫棒逗九喵。
黑色的小猫咪随着太宰先生的逗猫棒动作。
无论是在空中张开猫爪努力跳跃，还是在地面上软乎乎翻滚成猫团子的模样，一举一动都能可爱到让人的一颗心都软化下来。
太宰先生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我听见他口中，似乎隐隐约约地哼起了愉悦的小曲调。
他就像钓鱼般的用逗猫棒钓着九喵。
和最初他来到我家在客厅里打游戏时，口中说着“我可没有抱公猫的兴趣”，精准无比地把九喵从他怀里捉出来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一瞬间，我恍然发觉时间真的过去了很久。
安静地看了会后，我慢吞吞地绕到太宰先生的身后，双手环抱住了他。
少年的身上是洗完澡后干净的气息，我将脸颊埋进他的后背。
“……”
太宰先生手中逗猫的动作一顿。
停滞在半空的逗猫棒被九喵直接抓住，咕噜咕噜跟着九喵落在了地毯上。
与之伴随的，是我闷闷的声音在安静的一隅客厅内响起。
“太宰先生，你真的要和我交往吗。”
安静了片刻，太宰先生将我的手拿下来，转身和我面对面。
我抬眼看向他，他垂睫看着我。
客厅里的灯光明亮而温暖。
此时此刻，那只秋叶色的鸢眸静静地凝着我，翩长的眼睫微微下垂，迤逦至漂亮的眼尾处。
“……”
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或许是对视这种事情有种奇特的魔力，又或许是这个平安夜有什么不同。
慢慢地，我像是沉溺于这抹动人的鸢色中。
还没等对方开口，不知不觉中，我没能忍住更加凑近他，双手圈住太宰先生的脖颈。
“太宰先生……”
我小声地叫了一句他的名字。
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少年的喉结轻滚了下。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垂眼看着我靠近他。
温热的唇瓣相贴的那一瞬间，我在他的眼中看见，我满心满眼都是喜欢他的表情。
我听见自己心跳失衡的声音。
明明以前也不是没有亲过太宰先生，可这个吻却和以往的都不太一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没跟对方说清楚，我就这么和太宰先生光明正大的亲吻了起来。
清浅地亲了一下后，我慢半拍地与太宰先生拉开了点距离。
心脏乱糟糟的对上他的目光时，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于是，接下来，说出“我是在吻醒吃了苹果的公主”这种话，也就不奇怪了。
闻言，太宰先生只是安静地看着我。
见他不说话，我鬼使神差地又小声问了他这么一句话：“现在，太宰公主醒了吗？”
像是刚刚若有所思了会，这一次，太宰先生有了反应，他将脸更加凑近了我一点。
呼吸相闻之间，我和他的距离，近到我似乎能数清他的睫毛有多少根，近到我可以很轻易地吻到他的唇。
少年眉眼弯弯地看着我，唇角微微上扬，心情似乎有点好。
“这个嘛~”
他低声撒娇似的说着，鸢色的眼瞳中溢满了沉甸甸的情愫。
“没有呢，泉酱。”
在这温柔的夜色里，似是情人间的低语，又似是悄无声息地诱哄。
空气稍滞。
当我被蛊惑着再次亲上去时，太宰先生毫不意外地任由我动作。
他的一只手顺势扣住了我的后脑勺，另外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腰际。
因为关系的模糊不清，我和太宰先生平时亲吻的次数并不算多。
如果亲的话，也大都是小动物般、不带一丝旖旎意味，蜻蜓点水的贴贴。
不过，偶尔也会亲久一点。
就像今天。
我原本只是想简单地再亲一下，但每当我有想要退开的举动，少年就会用一种湿润又可怜的目光看着我，眼里写满了“再亲一会”。
我知道这种弱势是一种假象，可我还是放任他去了。
然后主导权，就被对方完全掌控了。
空气间传来轻微又暧昧的声响，与之伴随的是略微混乱的呼吸。
“……唔……啾……”
柔软的唇瓣互相的轻吮舔舐，舌尖亲昵又旖旎的相缠。
原本简单的唇瓣相贴，却变成了又一次，我和对方如此深入的亲吻。
漫长的亲吻过程中，我的脸颊变得红扑扑的，眼睛也变得有几分湿润。
这样的发展好像不太对。
我头晕目眩地想着。
因为接吻时不喜欢闭眼，我能很清晰地看清对方的眼底化不开的暗色，与饮鸠止渴般难以满足的渴求。
少年人的吻带着他独特的随心所欲，无论是浅尝辄止般的轻吮研磨，又或是一些更加深入的湿吻。
侵占和控制意味极浓。
我是第一次发现，只要太宰先生不想停，我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太……唔啾……太宰先生……等……唔……呼吸……啾……”
甚至于他刚好卡着我呼吸的节奏亲，弄得我不上不下的。
像只黏人的猫咪一般。
黏糊糊地亲了几分钟后，太宰先生才松开了我。
一个甜腻的吻后，少年原本淡色的唇瓣变得殷红，眼尾也染上了点令人心动不已的靡丽情愫。
他意犹未尽地轻舔了下唇，又委屈似的亲了亲我的唇角。
“明明泉酱早就跟我交往了，刚刚还主动亲我，现在是想不承认吗。”
“……”
我的心跳骤然乱了一拍。
那一霎那，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平衡点早就已经完全被打破了。
——从我没有忍住喜欢的心情，亲上他的唇的那一刻起。
我回想起刚刚亲吻的过程中，我原本躁动的情绪，逐渐地变得平静下来。
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他胸膛处有节奏的心跳声，又或许是此刻我能切实感受到他是真实存在于我身边的。
我的心脏逐渐变得满当当的。
今夜所有奇怪的情绪，近乎全部都在这个甜腻的亲吻中悄悄融化。
我突然就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问他，他到底要不要跟我交往。
明明我想跟太宰先生在一起的心情，已经很浓烈了。
“没有不承认。”
我悄悄抬眼看着太宰先生，小声地回答道。
刚开口，我就发现自己的声音都被太宰先生亲软了，说话软绵绵的。
一时之间，我的脸颊又热了。
……今夜好像有点失控了。
无论是我，还是太宰先生。
而、而且。
我羞耻地感受着自己发热的唇瓣和发麻的舌尖，脑袋又开始变得晕乎乎的。
刚刚的吻。
……好、好像有点太色了。
正当我因为不知所措，脸红红地将脸颊埋入太宰先生的胸膛时，我眼睛的余光看见九喵趴在我俩不远处的地毯上。
它软乎乎的猫爪下，还有刚刚从太宰先生手中扒拉下来的逗猫棒。
此时此刻，那双圆溜溜的猫眼正好奇地盯着我，就像是刚刚目睹完了全程。
“……”
我呆滞了会。
即便那是只猫而不是人，我蓦然感觉我的大脑如同烧开了热水壶一般，哔哔作响。
呜！呜！
小！猫！咪！也！不！可！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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