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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怨声载道


只是二人行不多久,就碰到有人调戏良家妇女。

        崇原胥二话不说,挺身而出。

        “圣……不,我说的是夫君!”

        “夫君,这样的事情交给官府就好了,何必让您动手呢?”

        檀薇月此时化身为贵妇人,而崇原胥抓住那个泼皮,眼看着快把人给打个半死了,她也只好劝说,莫要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崇原胥此时揍的人就是个混账无赖,当街就想着对女子不轨,他正好也在气头上,于是把多日的苦闷都发泄在了此人身上。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这人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现在就只剩下跪地求饶了。

        “过来,跟这位姑娘道歉,还有,这笔账还没完,我现在知道你是谁的干儿子了?”

        “我告诉你,在京师里,我也认识一些人,知道新上任的刑部大人是谁,那是我族兄,我明天就跟他一起去找你!”

        平民百姓都惧怕那些有权有势的,而自己微服出行,不能亮明帝王的身份,只好冒充张牧的族弟。

        而且这个人也算不得什么世家子弟,就是一个地痞混混而已,可以好好收拾一番。

        “张大爷,我错了,我这里有五两银子,就当我不对,饶过我吧!”

        这人真的怕了,赶忙想要掏钱了事,可是眼看着衙役走了过来,他便知道在劫难逃了。

        衙役就在附近巡视,本来想着不要掺和这个事情,结果远远听到崇原胥说自己是刑部张大人的兄弟,立刻过来帮忙了。

        “张大爷,这种小事就交给我们好了,您跟嫂夫人接着逛就行了!”

        领头的衙役一副谄媚相,手下人识趣的在殴打假公子。

        崇原胥扭头便走,檀薇月安抚了险些被玷污的女子后,也快步跟上了夫君的步伐。

        “夫君,以后这种事情还是让府衙的人来处理吧!”

        “让您出手,恐怕失了身份!”

        檀薇月第一次见到俗世的险恶,也不知道怎么说些好话。

        “正因为太多人在意所谓的身份,才导致民不敢言,官不想理!”

        “要是我当年的手段,当场我就把那个泼皮活剥了!”

        崇原胥的心情还是苦闷,京师虽然没有被洗劫过,但若长时间没有人治理,只会越来越混乱。

        自己暂时又不知道从哪里招人来补缺,欺男霸女的事情难免还会再度发生的。

        二人行走在京师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城外的军马还没全部退去,此时城内也没有人当家做主,官员杀的杀,降的降,商人更是趁机涨价售卖各种商品。

        御膳楼也关了,这里曾是崇原胥跟沈万三交换情报的地方,如今早已人去楼空了,崇原胥猜想沈万三是在文党清算之前就藏好了一家老小。

        不愧是最聪明的生意人,趋利避害果然乃其天性,如今乱世将至,自然是该离自己远去。

        檀薇月买了一些糕点,跟崇原胥边走边吃,也一起听了一些闲言碎语。

        “京师之所以会这样,都是那个风流太子惹的祸,无才无德的人做了皇帝,这就是下场!”

        “他老子是这样,更别说他了,没一个好东西!”

        “我们南允迟早要完的,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好,逃到边界或许就没事了!”

        ……

        这就是平头百姓对崇原胥的评价,他们只听说了太子时期的糊涂事,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崇原胥都做了什么,现在他们更是肆无忌惮辱骂南允的皇帝,称呼其为亡国之君。

        百姓是善忘的,他们忘记了是谁两次救了京师。

        檀薇月看到崇原胥一点表情都没有,甚是诧异,之前还是太子的时候,稍有人不从,便会被棍棒伺候,如今当了皇帝反而如渊似水,不为所动,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二人买了一些米粮,接济了一些无助之人,可惜要接济的人太多了,米粮根本不够,随后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圣上息怒!”

        檀薇月做了一个赔罪的姿态。

        “你何罪之有?”

        崇原胥揉着眼眶说到,逛了一圈南允的现状让他更加疲惫。

        “臣妾擅自回宫,让陛下担忧了!”

        “如今更是无法为陛下排忧解难,臣妾有罪!”

        檀薇月又按照嬷嬷教的说道,之前在南城的时候,他们之间都是以夫妻相称,坦诚相待的,如今回了皇城,一切又变得索然无味了。

        “不碍事,这里曾是你我的家,现在一把火烧了!”

        “烧掉了那些罪孽和不快,回来的正是时候。”

        崇原胥掀起帘子看着皇城的废墟,他心里反而有说不出的畅快,只不过迁都是头等大事,自然不可以儿戏,此时身边也没有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

        马车正在加速往宫里去,车里也是一片肃静,崇原胥在思考,南允虽有九州,竟没有一个可以容得下自己,迁都到哪里都尚未有定论。

        “圣上,高祖是在甬城起兵的,或许改日一同去焚香礼拜?”

        “寻求圣祖庇佑,保佑南允安定。”

        檀薇月熟悉南允的国史,提到了据此不远的甬城。

        崇原胥闻言猛然看向了檀薇月,如同见到了星辰初现一样激动。

        “好主意,甬城!”

        崇原胥重复了好几遍,尤其是甬城这个地名。

        当年崇原胥还是草莽的时候,甬城只是一个小县城,他带着手下从土匪一路做到了元帅,再到开创南允,一切都是围绕甬城开始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甬城如何。

        甬城比京师大不了多少,但胜在地理位置优越,远离世家门阀的势力。

        更重要的是,崇原胥必须要有个地方可以让自己东山再起,甬城就是一个不错的起点。

        京师此时已经破败不堪,迁都到甬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朝堂也没有人敢提出反对的意见,于是崇原胥立即决定迁都,要求一切从简。

        “薇月,要不你还是留在京师吧,甬城可没有这里舒服!”

        崇原胥还想劝说,甬城地少人多,加上山川纵横其中,重新建造一座皇宫也不实际,也不想委屈了皇后。

        “圣上说过,皇城是我们的家,可是我们的家已经成了一片焦土。”

        “圣上到哪儿,臣妾愿意相伴!”

        檀薇月坚定地说道。

        崇原胥也没有再多言,于是将皇城仅存的物件打包好,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甬城去了,京城没有人出来为他们的天子的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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