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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匪窝


“咳咳……”

        “咳咳……”

        一阵幽暗中,景岫忽然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像是赶了许久的路终于能歇一歇脚了,她不愿再动一下,仿佛自己心甘情愿与黑暗冰冷融为一体,直到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景岫。”那人就穿着一段霁色长袍站在不远处温柔哀伤又笃定,可他周身笼罩的白雾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容,他说:“下一世,好好活着,就把我连同这旧世界一起忘了吧…”

        “如果有来世,我才不要忘了你,你也不许忘了我。但即使我们都忘了也没关系,因为只要我见到,哪怕只有一眼,我也一定会心悦于你。这世间天大地大,从未有哪怕一点一滴曾属于我,只有你了,我就只有你,你是我曾活过爱过的唯一凭证,所以即使风刀霜剑,皓首穷年,我一定会找到你,因为,只有遇见你,走向你,这世上的所有未知路,才都成了我的归途。”景岫听得自己这样说。

        “那好,再让我好好看你一次,最后一次…”那人极力忍住颤抖的声音,才道:“我要牢牢记得你的样子…下一世,人潮汹涌中,好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但如果到那天,你真的忘了我了,我也会一直等你,一直等一直等,等一年也没关系,等十年也没关系,等一生也没关系,就一直等到你想起我的那天。”景岫听了这话,一下把头抬了起来,她努力去看向那人,虽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能感受到他周身围绕着一股暖流,暖得让她渴望,于是她又重新站了起来,拼尽全力向他奔了过去。

        景岫一面跑,一面不可抑制地想起,这一世,她并不知道这人是谁,甚至看不见他的样子,自己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忘了重要的人,忘了重要的事。这算不算食言?是不是有人一直在等着自己,等啊等啊,如果他等不到,那可怎么办?她忽然感到脸上有些凉意,于是伸手轻轻蹭了一下,却发现是一滴不知何时落下的清泪。

        正当她马上就要抓住那人的衣摆,拨开白雾见真容时,却感到身体被一股冷意所击中,然后那人便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景岫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醒来才发现自己被泼了一身的冰水,她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是来到了一处陌生的环境里,而她身侧躺着的正是未曾褪下女装的广陵王赵容卿。

        二人被放置在明堂正中央,两侧坐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上首那人个子不高,却着实健壮,桐油似的肤色,一双鹰眼直视这二人,倒有种说不出的威慑感来。

        景岫赶紧摇了摇身侧昏睡的赵容卿。

        她一面摇他,一面摸到赵容卿那丝毫没被沾湿的衣服,心中不忿地想道:狗东西,命真好啊,凭什么泼水都只泼到了我一个人身上?他投胎转世的时候是不是悄悄塞钱了?

        赵容卿被摇醒后也是一脸迷茫,他定了定神,便和景岫一样看了看周围的境况,只是还不等他疑问出声,堂上几名大汉便率先发了难。

        “大哥,正是此二人擅闯山门,又在神首洞附近斩了神鹿。”左上首的大汉显得很是气愤,他侧了侧头向明堂正中的鹰眼男子恶狠狠地说道。

        然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小声说了一句:“此鹿乃是那位…所养……若是……”

        只是他尚未说完,便被正中央的鹰眼男子给打断了。

        男子起了身,一步步走下台阶,正欲对他们说些什么,这时赵容卿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就这么一看,正与男子对视了一番。

        景岫发誓这是她活了十六年以来见过的最迅速的变脸了。

        她眼见着那人的神情从严肃转为了惊艳,又渐渐从惊艳变成了倾慕,呆呆地盯着眼前这个身材高挑,凤眼蛾眉的美人儿,然后就这么施施然地开了口:“小娘子,你们是何人?为何来闯我们黑风山?又为何要杀我山中神鹿?”

        啧啧啧……那声音简直是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这么温柔的声音再配上这样彪悍的形象,景岫看见这么直观的对比,第一次感觉到那马腿在自己肚子里油腻腻的几乎要被吐出来。

        其实景岫大约能猜出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来,无非就是黑风山上那群臭名昭著的土匪呗。但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这土匪头子不会是看上赵容卿了吧!完了完了完了,就凭这位爷的性子,他要是现在不拳打脚踢,那也必然会破口大骂的。

        现在景岫正因先前的迷烟而手软脚软,昆吾刀又不知被这群土匪拿到哪里去了,要是赵容卿真的按捺不住性子,那他俩可不是得当即暴毙,连抢救也不用抢救了?

        景岫正暗自心惊呢,赵容卿却并未如她所预料的那般浮躁,他只是微微敛了敛声,那声音听起来倒还真有几分雌雄莫辩,让人觉得是位声音稍浑厚的少女也并不违和。

        “我与兄长家境贫寒,初来睢雍,乃是为母治病,听附近医馆里的郎中说黑风山上的续灵草正可救家中老母性命,万般无奈之下才上了山来。至于那只小鹿…它将我兄妹二人领进了陷阱,兄长本是想把它捉了来,却不想危机关头误杀了此鹿,还望各位英雄见谅。”他这么说着,还略低了低头,虽不至于太过火,但这副样子妙就妙在给了人无限的遐想空间,使得这怜香惜玉的匪首立时三刻便忍不住有了那么几分动容。

        漂亮!景岫在心里禁不住为他喝彩!这小子真有出息,学东西够快的!临阳城中斩贡马隐匿踪迹是一回,这次黑风山上戏众匪又是一回,这谎话编得情节生动,内容详实,有理有据,脉络清晰,再这样下去他赵容卿真的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见眼前这位美人说得如此情真意切,那匪首本一时关心则乱,竟双唇极度开合,半晌才憋出来一句:“续灵草乃我黑风山奇绝至宝从不予外人,但我今日却对小娘子一见倾心,若是……若是你愿意留下作我的压寨夫人,那你我便是一家,这续灵草赠与你也无妨。小娘子,你看如何?”

        “大哥,那怎么行?”

        “大哥,这太荒唐了!你莫被这女子骗了!”

        这匪首话音刚落,左右两侧的土匪便都有些坐不住了,纷纷跳出来反对。

        更有脾气爆的当场起身拿了大刀就往赵容卿方向劈来,此时景岫的功力约莫恢复了三四成,她赶紧一把抱住赵容卿,一个闪身往后躲了几下。

        赵容卿此时却异常冷静,只是眼神落到景岫身上的时候微微闪了闪,而后笃定地说了句:“可以。”

        此言一出,不仅打了众匪一个措手不及,就连那匪首因见他答复得如此迅速而面上多了几分惊诧。

        “小娘子…哦不,娘子。娘子你可当真?”匪首面露喜色。

        “自然当真。”赵容卿无视景岫那一脸惊悚的表情,把想说的话自顾自地说完了:“只是想要娶我必须有三个条件。”

        “娘子尽管说,有什么条件?我闫虎必拼尽全力,保娘子心想事成。”黑风山匪首闫虎闫大当家此时正被美色迷了心窍,为了能成事儿哪怕让他去九天揽月他也会立马应承的。

        “一来今日嫁与你,实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情非得已,但亦要守礼,这样,闫大当家,你若想娶我,六礼中的纳彩、问名、纳吉虽可省去,但这纳征、请期、亲迎却断不可忘。还有迎亲、拜堂、宴宾、合卺一概需要准备。”

        “好,娘子,这本是应该的,我应了你又有何妨。”闫虎应得轻巧。

        “二来准备期间你亦当尊重于我,不可逼迫我,也不能伤害我兄长,大当家可能做到?”

        “这……”闫虎当下便有些为难,眼见着这么销魂的小美人,见得到却吃不到,实在让人有些心焦,他自认为也算是个当世枭雄,一生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只是这美人关着实有些难过。

        “怎么?大当家不依?”赵容卿倒也不急,“我自小也算饱读诗书,如今此情此景也不过为救母命,大当家若不同意,便无需再提此事,要杀要剐,我兄妹二人也认了。”

        “不不不不,怎么会呢,娘子,还没请教芳名……”

        “哦,小人与舍妹皆姓元,小人名叫元遥,舍妹名唤…元蓉。”景岫抢先替他答了,然后在心中对元瑶连连致歉。

        行走江湖嘛,哪能用自己真名呢,当下景岫也实在编不出个像样的名字了,只能先化用一下元瑶的名字来顶一顶了,反正他们又不知道是哪个“瑶”字,就说是个男子之名也未尝不可。

        赵容卿见她如此顺口便答了一个名字,也颇为疑惑地递了个眼神过去。

        “小蓉,我答应了,答应你了还不成么?”闫虎却理都不理景岫,心想他这个比自家妹妹还矮一大截的哥哥未免也太多事了吧。

        “好,既然闫大当家应了我,那我便说说这第三件事。这三来,你要将那续灵草给我阿兄,并派人护送他平安离开黑风山。”

        “这自然是可以…”闫虎看似答应得很轻易,赵容卿和景岫松了一口气,只是他忽而话锋一转,又道:“只不过需待你我成亲之后,我才能将续灵草给你兄长,并送他出山。”

        “不行,你若想娶我,就必须现在就送他离开。”赵容卿也不甘示弱。

        “这可不行。”却不料闫虎一口便回绝了他,“我好不容易得了你这般仙子似的娘子,自然也怕你跑了,我闫虎从不做亏本买卖,要想救你母亲,你便只有答应。”

        “你!”赵容卿有些压不住脾气了,景岫赶忙拉住他的手,他紧紧这么一攥,赵容卿霎时就消了气,只是不甘地狠狠瞪了闫虎一眼。

        “答应了答应了,长兄如父,我替他答应了。”景岫打圆场。

        赵容卿也没在反驳,只是白了他一眼,心想也就是现在你沾沾本王的便宜吧,要是放在平常,你敢对本王说这么大不敬的话?

        闫虎一看,也顺势给了两人一个台阶下。

        然后他便命属下给了景岫一身干净衣服,又给她和赵容卿各自安排了一个房间。

        当然了,与其说是让两人休息休息,倒不如说是将他们软禁了起来,毕竟房前房后皆布满了看守的小喽啰。

        临被分开时,景岫赶紧趁机低声对赵容卿暗道:“你稍安勿躁,待我寻个好时机逃出来找你…”

        赵容卿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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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风山暗室中,风吹了一下,似乎还能带出些喁喁私语声。

        “大当家的,你真要拿续灵草讨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欢心?她可是刚刚杀了神鹿啊……若是被那位大人知道了……”

        而后,闫虎的声音响起:“神鹿死都死透了,又有什么大不了?待我先享用了那小美人,续灵草的事儿可以从长计议。至于那人么……给山里的弟兄都说一声,谁敢走漏了风声,别怪我闫虎不讲情面!”

        “可是大当家的,那位大人可就在后山,你既然要娶那小娘子,又怎可能不惊动他呢?”

        “他又能如何?不过是娶一个女人罢了,这事儿我还做得了主。”闫虎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便草草几句话就将人打发走了,“毕竟,我才是这黑风山的大当家,他么,不过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而已。”

        “大当家说得是,说得是……”闫虎都如此说了,另一个人自然也不好再辩,只是心里仍有些惴惴不安,但他还是又连着阿谀奉承了几句,这事便从此暂时按下不表。

        景岫被领进了房间后,四处看了看,发现这房间实在有些简陋,简直就像是一个山洞里弄了个床又摆了张桌子。现下虽然自己的功力恢复了七七八八,但昆吾刀却被他们收了。万幸的是,刚刚赵容卿又为他们争取了一段时间,那便少不得要好好筹谋一下,瞒天过海找到续灵草,并带着赵容卿安全回到睢雍城。

        那边景岫凄凄惨惨冷冷清清如同坐牢,这边赵容卿的待遇比她却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水果香茶一应俱全,就连床帐都是上好的薄纱制成的。

        只是有一样,房门口的守卫一个也没见少,甚至还是轮班制的,一批走了又换上了另一批。

        虽然这里环境勉强还可以,但咱们大名鼎鼎的广陵王殿下那能把这些放在眼里呢,只怕闫虎做梦也没能想到,自己这番精心布置在这位爷心里连秦楼楚馆里最劣等的房间也不如,更别他皇宫及王府了。

        屋子里还摆了一盆花,颜色红艳艳的,赵容卿一进来就左右看它不顺眼,嫌这花媚俗得可以。

        这刚入虎狼之地两人便被生生分开了,又加之景岫刚才是因为他才放弃了逃生的机会而被生擒的,所以赵容卿心中难免对他又是挂念又是愧疚。

        午饭毕,他随手把花摘了下来,然后斜躺在矮塌上,百无聊赖地撕着花瓣,嘴里不禁念叨着:“他今日会来,他今日不会来,他今日会来,他今日不回来……”

        恐怕就连赵容卿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现在这副模样实在像是个盼情郎的怀春少女。

        终于,花瓣最后一片也落到了地上,正好卡在了那句“他今日不会来”上。

        赵容卿满脸晦气地将花茎一扔,又祸害起了另一朵花:“他明日会来,他明日不会来,他明日会来,他明日不会来……”

        他正念到“他明日不会来”,窗户旁便忽然有一丝异动,于是他赶紧把花放下,跑到了窗户边上。

        “你刚才念叨什么呢?什么会来不会来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身轻如燕,轻轻松松翻窗入户的景岫。

        “咳…没什么,你听错了。”赵容卿赶紧转移话题。

        “我听错了么?”他这么一说,景岫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

        “绝对是你听错了。”某人很不要脸地诳他。

        “好吧好吧。”景岫这下终于妥协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这里为什么比我那间屋子好上这么多啊!”

        “…”这一瞬,赵容卿竟不知道应该说点儿什么,但他可以想象,此时自己的脸色一定非常精彩。

        然后,他半晌才憋出一句:“程菀,你说得这也不是重点吧。”

        “行行行,你看你认真的,我不过就是让气氛轻松一下嘛,你不爱听就算了,我来说点你爱听的。”景岫扬了扬脸,那模样有几分机灵又有几分潇洒。

        “等等。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安然无恙地摸到这里来的?”

        “这能难倒我程某人么?”景岫晃了晃脑袋,赵容卿觉得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有点像春日里落在树梢上的彩雀。

        “咱们的窗子都是带锁的,也正是这样,所以窗边的守卫最是松散,也就这么一个小匪站在那里罢了,我使了你们给我的剩下那点迷药,放倒了窗边的守卫又把他挪进来绑在床上塞上嘴做我的替身,然后隔着门板对门口的守卫说我身子不爽先睡下了,让他们千万别来打扰。要说这群土匪也算聪明,居然给每个窗子都上了锁,可惜我本就是溜门撬锁的一把好手,且根本查不出痕迹来,真不是我自吹自擂,倘若我愿意做个贼,那全天下的捕快也未必能逮到我。”

        这倒真不是景岫自夸,这门手艺她还真是实打实地学过的,而教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小师姐冯绣心。小师姐说行走江湖,这一招总能有用武之地。

        这下可不正应了这句话嘛。

        所谓技多不压身,此刻,景岫才开始佩服起师姐的先见之明来。

        “你觉得我应该夸你么?”赵容卿眯着眼无奈捏了捏高挺的鼻梁。

        “不应该么?”景岫反问他。

        “成成成,应该应该行了吧,你且告诉我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赵容卿见这人一副不要脸的模样,也不欲与她多辩。

        “你先猜一猜,我刚才逃出来时看见了什么?”景岫决定见好就收,于是也敛起笑意,坐到矮塌上凑近赵容卿耳边轻声说。

        “什么?”赵容卿知晓她要开始说正经事儿了,于是也回到矮塌旁坐了下来。

        “百姓。”景岫言简意赅道。

        “什么百姓?”赵容卿眉头一皱。

        “百姓,睢雍城中被绑的百姓。”景岫眼神透亮,语气却十分神秘,“这些百姓告诉我了一个…秘密……”

        “一个关于闫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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