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半决赛
傍晚。
楚君轻坐进卓宇的车，扣上安全带，调整座椅，懒洋洋地瘫着，惬意地舒了口气。一瞥，卓宇迟迟不踩油门，脸上挂着欲言又止。
“怎么了？”
卓宇深呼吸，“宝宝今天出去和迹部玩了。”
“迹部？谁？”楚君轻愣了下才想起这个姓，“你说小景？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不知道。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回来之后特别开心。”卓宇面色凝重。
楚君轻坐直，“宝宝也有特别开心的时候吗？跟小景有关系？”
卓宇猛点头，“很奇怪对吧？你也知道她心智比较成熟，忽然疑似少年慕艾……虽然不想承认，但小景自身条件确实好，高大帅气，还是蓝眼睛。”
“你问宝宝了吗？”
“这怎么问？”卓宇轻咳，“我们就是早恋的成功案例，没有说服力。”
楚君轻凝重地叹了口气，“回去吧，先试探一下。”
两人磨蹭到晚饭时间，眉来眼去好几个回合，最后还是楚君轻开口，“宝宝今天都做什么了呀？有开心的事吗？”
“健身，画画，上课。”一一思索了会儿，“健身还挺好玩的。”
“健身？”意料之外的答案。
“嗯！”她眉眼弯弯，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这种程度的笑容对她来说的确过于灿烂了。楚君轻又问，“要不给你办张卡？”
“不用，我刚买了两个小哑铃。”上完语言课后顺便买的。
卓宇忍不住了，开门见山，“是健身好玩，还是和迹部一起好玩？”
“嗯？”一一认真思考起来。
楚君轻用眼神制止卓宇，得体地打断她的思索：“原来是和小景约好了，难怪没跟龙马去海边玩。”
“海边太晒了。中午南次郎叔叔还打电话来说碰到龙马了，大太阳底下打沙排赚旅费。”
看样子不像谈恋爱。
楚君轻放下心，笑了，“今天的汤不错。”
吃过饭，一一去扔垃圾，回家时碰到从车站的方向走来的龙马。
他神情略显低迷，像有心事。
“龙马。”她笑着打招呼，用经典句式寒暄，“这么晚才回来啊，吃饭了吗？”
“还没。”龙马侧过网球包，“老爸送给你的海螺，里面有海浪的声音。”
这个海螺洗得很干净，她接过，侧耳倾听，没声音，“谢谢。沙排不顺利吗？”
“赢了。我在想明天的对手。”
“明天还是在网球森林公园比赛吧？几点？哪个场地？”
“老地方，十点，三号球场。”龙马想起在千叶的经历，阴霾一扫而尽，“明天的比赛应该会很有趣。”
翌日，一一画画耽搁了些时间，到公园时，比赛已经开始了。
青学的双打二依旧创新，派出河村和桃城。
让她惊讶的是，对面选手的球拍居然是木制的，其中一个人的球拍还特别长，几乎卡在标准上。
“一酱！你来啦！”穿着啦啦队服的小林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知道是谁设计的队服，橙色露脐背心搭宝蓝百褶超短裙，没穿队服的同学拿着亮粉色的手摇花球。放眼望去，这支男女混合的啦啦队还挺抢眼。
穿着校服的清水走近，“一酱，我给你留了一套哦，已经带来了，要不要换上？”
她果断摇头，“谢谢，我怕晒，不方便穿这些。看比赛吧，我们好像落后了。”
青学的力量组合对对手似乎不起作用，连续输了五分。
当对手松懈，河村和桃城改变打法，快速扳回一分，唬得六角的组合心态失衡，自乱阵脚。
就这样反败为胜了。
盛夏时节。
即使撑了伞，一一也感觉有点热，想去洗手。和清水说了声，结果一群女生都走了。
洗手间外有盥洗台，她洗了脸，站在树荫里等其他人。
“嗨，一酱！”橘杏笑盈盈地冒出来，眼神闪亮，“桃城告诉我你的名字了，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嗯。”
橘杏莞尔，继而失落道：“我们两场双打都输了……对手是去年的全国冠军，他们真的好强。而且，他们的啦啦队也很壮观……”
原来如此，她点头，“我去给你们加油。稍等。”
“太好了！谢谢你！”橘杏高兴地抱了她一下，也去盥洗台冲了把脸。
一一和出了洗手间的同学打过招呼，跟橘杏去1号球场应援。
不动峰的网球部规模不大，普通部员的人数和正选一样少。
反观对面，立海大附中还有女生组成的啦啦队，她们青春靓丽，应援有模有样，看起来颇有气势。
“下一场是你哥哥上场吗？”
“嗯！”橘杏扬起笑脸，目光坚定，“哥哥一定能赢的！”
立海大附中派出的选手叫切原。
切原率先拿下一局。
第二局，橘队长认真起来，扳回一分。
切原的气场顿时变了，仿佛输掉一分是种羞辱，集中攻击橘队长的脚边。
这种球不好打，偏偏他总能做到，展现了极强的控球力。
这种球不好接，橘队长撑了几分钟，不小心扭到右脚，他不动声色地把身体重心转移到左脚，表面看起来没有异常。
但切原看出他受了伤，再次改变打法，把球打向不同方向，让他不得不全场跑动，不断加重右脚的负担。
在这样的情况下，橘队长的行动终于露出几分滞涩。
“哥！”橘杏担心地低喊。
胜负分明。但橘队长仍未放弃。
拖得越久，切原越暴躁。
一一清晰地看见，他的眼睛充血了，嘴角扬起诡异的微笑。
他直接攻击橘的膝盖，然后虚伪地表示那是意外。
立海大附中的人全都习以为常的样子……
掠过立海大附中队伍的余光微顿。
那个眯眯眼的少年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一垂眸，大脑高速运转，定格在五月初的箱根雨夜。
茶馆外，他和高宫在一起……
难道，他好不容易脱离斗兽场，又陷入另一个暴力氛围吗？
难怪那天看到的高宫精神状态那么糟糕。
“杏，那个人是谁？帽子男旁边的眯眯眼。”她轻声问。
橘杏偶尔也承担球队经理的活儿，对立海大附中有所了解，“他叫柳莲二，是立海大附中的正选，刚刚的双打。”
捏着伞柄的指节不自觉用力，一一望着球场：“球拍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可以，怎么了？”
“帮我拿一下伞。”一一从包里翻出新买的鸭舌帽戴上，外套拉链拉得衣领竖起来遮住了下巴。
“一酱，你是想……”橘杏恍然大悟，忙摇头，“不行，那个切原太凶了！”
她眼睛微眯，笑道：“所以拜托你守着门口，打不过就跑。”
橘杏第一次见她这么笑，笑容充满生气，有点狡猾又有点轻蔑，还有点好看。
“嗯！”
场内，橘没能力挽狂澜。
比赛结束，裁判宣布结果，他终于不再强忍，摔倒在地上。
队友们立刻冲进球场，把他抬到担架上，医护人员送他去医院。
但，再不高兴，不动峰的队员还要遵循赛后规则，与对方握手。
切原满脸不以为意。
神尾快要压不住脾气，等裁判宣布半决赛结果后，转身离开。
外校的观众已经散开大半，一一入场，走到切原面前，“你还没有向橘队长道歉。”
心情分外糟糕的切原拧眉，被如此质问，恶劣一笑，“他也配？”
神尾终于绷不住冲过去，被橘杏和石田死死拦住。
一一模仿龙马的口吻，“比一场，一球、一局还是一盘，随你选择。你输了，就道歉。”
而后偏了偏脸，看到不远处的钟，“你们是神奈川的选手吧，下一趟去神奈川的班车在15分钟后到，应该赶得上。”
有人揶揄地吹了声口哨，“既然这样，切原，就陪小妹妹打一场吧。”
“丸井。”真田出言制止，目光冷淡，“切原，该走了。”
切原拿起球拍，冷笑，“副部长，这可是她主动要求的。15分钟够打一盘了，正好刚才没打过瘾。”
“你先发球。”一一反击道。
“小遥，你要小心。”橘杏故意喊错名字，走到门边，准备随时跑路。
没有热身的时间。
一一走到底线，踮起脚尖，利用单脚基本碎步暖身，轻轻松松地把切原的发球打了回去。
很显然，他轻敌了，发球之后原地不动，嘴角的弧度僵在脸上。
论气人，一一也是高手，她歪了歪头，扬声道：“喂，再不发球就犯规了哦。”
刚才起哄的红发少年瞬间跑到裁判席上，吹了个泡泡，笑嘻嘻地宣布：“0-15，切原发球。”
切原的发球一球比一球快，但这种速度在她看来如同慢动作，只要……腿跟得上，她就能打到对手接不到的地方。
场边。
真田眼底浮起愤怒，切原太松懈了！
柳忽然飘到他身边，低声道：“这个女孩，是青学的。”
“你怎么知道？”仁王诧异，她穿得密不透风，又戴着帽子挡住大半张脸，这都看得出来？
“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柳弯起嘴角，“她叫卓，是青学球类大会网球项目的冠军。”
“……”厉害，这种消息都能收集到。
听到一耳朵的丸井喊道：“0-1，卓领先。现在是卓的发球局。”
一一连发四个右侧上旋发球，毫无意外地得分。
“糟了！切原红眼了！”桑原还没冲进球场，就被真田喝住。
“还不是时候。”
红眼切原的发球姿势变了，他打出外旋发球，球落地后直冲一一面门。
“小心！”橘杏大喊。
不及龙马的外旋发球。
一一侧身，正手打出直线球，球落在发球线与边线的夹角，向外弹去。
红眼切原的速度也变快了，他使出单脚基本碎步，两个跳跃，回以高吊球。
真英雄不回头，她扬了扬下巴，“out。”
“out！”丸井同时宣布，“0-15，切原发球。”
“不妙了。”柳摇头。
真田握紧背包带，盯着切原。
只见他屈起手指，指背夹着球，瞬间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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