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赠君春
陆火火自若地跟着杨苗走进她的房门,留下一众扒着院门边神色各异的师兄师姐,眼见着杨苗关上门,师兄师姐们面面相觑后,痛心疾首地散去了。
杨苗的房间,陆火火向来是来去自如,一方面是他不懂这些中原规矩,一方面也是杨苗纵容——谁见他去乱闯旁人房间?
陆火火此时仍在一种异常的亢奋中,他坐下又站起,绕着方案转了两圈,然后坐下端起茶碗,没喝又放下。杨苗笑眯眯推给他一碟鱼饼,陆火火仍是没安心拿了来吃,他看着杨苗欲言又止,杨苗也微微歪头看着他。她的唇瓣是健康的粉红色,还带着刚刚饮过茶的水光。
被迷了心窍似的,陆火火张了张嘴,把心里那点子不堪的想法说出口:“阿苗,我想亲亲你。”
这下轮到杨苗坐立不安了。她用手指卷了卷鬓发,低头盯着青缎的鞋面,说不出话来——这叫姑娘家怎么回答?
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女郎芳心烧;是进也不能不进也不能,郎君神思摇。
陆火火眼见着小姑娘只是害羞,便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用手抬起她的下颌,他看到她平日里浅淡的眸子泛起潋滟的水光和纠结疑惑的神色,慢慢倾身。
杨苗不知所措得过分,完全地顺着陆火火的动作,连那抬着她下巴的手转去扶她的腰,也僵硬地维持着一个抬头的姿势,直到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她才猛地一抖,颤着睫翼闭上了双眼。
浅尝辄止,蜻蜓点水一吻。(于是他俩啵嘴了!我写不来这种情节额啊啊啊
“好啦,阿苗,阿苗,你睁开眼睛。”她听见陆火火轻声唤他。
于是她睁眼,她看见他澄澈而通透的金色双眼映着秋日正好的日光,她看见他浅色的发丝打着卷地沿着他的脸流泻而下,光泽如同绸缎一般;她看见他好像在说什么,但是耳边好像有无数蝴蝶飞过,蝶翼扑飞,盖过了他的声音。
“……阿苗?”
“哎,哎……哎?”杨苗这才回过神来,她绞紧垂在膝上的飘带,“抱歉,我刚刚没听清楚。”
陆火火脸上露出一种释然又悲伤的神色:“我要走啦,你等我回来。”
杨苗停下了糟蹋飘带的手,她攥紧双拳又分开,没有吭声。她不敢说挽留的话,她不该拦他。
陆火火慨然一笑,摸摸她的发顶,转身离开。
杨苗忍不住站起来抓住他的衣袖,陆火火转身来看她,她偏过头,咬了咬唇,终于憋出一句话:“你……你等下,我去给你带点吃食……”不待她说完,便觉身子一轻臀下一凉,已经被陆火火抱起放在桌上,茶杯被扫倒滚落在地上碎开,像是炸开了一朵朵烟花。
她惊得抓紧他的衣襟,却见总是眉眼弯弯含着笑意的青年俯身,他一手揽住她春柳似的腰肢,一手穿过她如瀑的黑发压着她的后颈不让她躲闪。
他一下一下的亲吻她的额头、眉心、嘴唇,随后蹭开高束的衣领在她颈间流连。
杨苗轻轻仰头,张着嘴喘息,她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按进水里的一片浮木,又或者是被狸猫衔住了喉咙的雀儿,浑身的血液奔腾翻涌,头顶一阵阵发麻,就在她怀疑自己快要溺死时,罪魁祸首停下了动作。
陆火火起身,看见杨苗白皙的颈上的红痕,不好意思地伸手去触碰,却引得杨苗轻颤,他便手忙脚乱地去把领子掩好,而后轻轻拥住她。
“阿苗……对不起,你打我吧。”像一只被雨淋湿的猫。
杨苗也环住他的腰,她枕在他肩上,却反口问道:“打你做什么?”随后她轻叹一口气,“等你回来,我再好好跟你算账。你非得把用茱萸汁和黄连做的饼吃完,不然我就叫师父把你赶出去。”
陆火火收紧双臂,只是应了一声好。
二人静静相互依偎了一会儿,便到了不得不分离的时刻。杨苗打包了些便于携带的果子送陆火火到思齐书市,她踌躇了几分,还是取下挽发的桃花簪,放入他手中握好:“我再没什么好东西可以给你,这只钗子……这只钗子是春天的桃花,带着它,你总能想起我们在春天遇见,好念着早些回来。”
陆火火一哂,反手把桃花簪收进怀中,又揉了揉她的头;“且算是我借你的,待我归来还你。”之后便翻身上马,逐渐远去,直到人影转入山间再也看不见了。
杨苗散着发站着,一直望着延伸的山道。
那路通向扬州,借着扬州发达的水运则可以通向更远的地方,那是她从没去过的地方。
“别看啦苗苗。”秦常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杨苗转身牵住师姐的双手将头轻轻抵在她肩上,声音闷闷的:“师姐,我也想去的,可是……”
可是泄密于异教,是为不忠:丢下天道轩的事务,是为不义;不报师父的知遇之恩,是为不孝。她怎敢?
秦常歌顺着她的脊背安抚她,什么话语都显得无力,秦常歌只能沉默。
“那后来怎么样了?”一个双髻小道童好奇追问。
“后来啊,后来那个明教弟子回来找到他的长歌姑娘,他们就在江南住下啦。”秦常歌眼神飘忽。
“诶?可是……”
“王澄清快来把你家小徒弟带走——”秦常歌逃走了。
后来啊,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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