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合约替身女配（18）
“鹿成宣，你又骗我。”他看到了完全解开了锁链的成宣，本已经平复的情绪在此刻达到了尖锐的最高点，许期然情绪激烈地要将这个脱离他掌控的人重新拉扯回属于他的世界。
突然“喀”的一声嗡响，那些反过来用于囚禁他的锁链完全遏制了许期然的行动，成宣站在他的面前，不偏不倚，只差一个脚步的距离，可是无论许期然怎么用力，那个距离却依旧无法缩短，成了隔在两人之间的天堑。
他嘶哑着声音，眼眶泛了一圈的红，努力地伸出手，却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这种只有自己沉沦的情绪，终于将他逼到绝境里：“不要走，鹿成宣，你不要走。”
“我不能没有你，我只剩下你了。”
嘶哑的声音，哀求她，卑微到尘埃里。
然而站在天堑另一端的成宣，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的波动，连脸上的微笑弧度都没有变过，她看着许期然，就像是神明看待一草一木一样，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温度，成宣可怜他，轻轻握住了许期然的手。
将这一个回应当作了全部温度的许期然，颤抖着身体，死命地攥紧成宣的手，企图将成宣重新攥回自己的世界。
“我再也不这么做了，我都听你的，不要离开我。”许期然控制不住地哀求着，像一条卑微的幼犬。
成宣只是抚上了许期然那一双已经完全失去了激发她调配情绪色彩的眼睛，然后怜惜他般，轻轻拍了拍这个青年苍白又病态的脸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叹息了一声：“许期然，我只是把你当做你哥哥的替身，仅此而已。大家都只是互相把对方当做是替身而已，你怎么就这么蠢，信以为真，动了感情呢。”
成宣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感觉许期然攥着她的手更加地用力、越发地颤抖：“不要告诉我，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听。”
她正要继续捅刀，但再也受不了刺激的许期然，在这一瞬间将成宣猛地往自己的方向拽，然而却扑了个空，他颤抖的幅度已经受不了身体的调节支配，只有嘶哑的嗓子还在不断呜咽地用力重复着：“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是个惯犯，你总是骗我，这次也一定是在骗我。”
“嘶啦——”“哐当”
纸张被撕裂的声音和钥匙被成宣抛掷在许期然不远处的声音同时在这个房间里响起，许期然的嘴里被人塞入了一团的衣物，他泛红的眼眶抬了起来，在看到那唯一能够维持他们之间关系的薄薄条约在他眼前化成了漫天雪片散落下来的时候，囚禁着他的锁链发出了“铮铮”的骇人响声，连同他皮肉都被割得不断往外冒血。
“不要走，鹿成宣，不要走。”
“啊——”
然而那个人却没有任何一点的留恋，他终于崩溃得如同失去领地与伴侣的孤狼，发出了最后撕心裂肺的声音，而更可悲的是，他连完整、清晰的一句话都无法向成宣传递，堵着他口喉的衣物将他全部的撕心裂肺都变成了模糊的哽咽。
成宣终于拿回了自己被许期然藏起来的手机，然后看到了那些许期然以她的口吻回复林安在等人的消息。
成宣随即打开学校的贴吧、论坛等各类平台，她看到了她所想要看到的那些帖子，里面骂声、互掐还有洗白的声音不断，一声愉悦至极的笑声，从成宣的唇角溢出。
昔日高高在上，被捧上了神坛的金贸学院风云人物，一朝人设崩塌沦落到了毁誉参半的地步，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替许期然洗白，真不愧是这个世界的男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连日被成宣声情并茂地轰炸了一大堆情涩文学，以至于检测系统完全瘫痪的148震惊地看着剧情的发展。
“当然是在听到了李幸妤那个系统的打算之后呀。”早在她纵容陈清誉吻她之前，不同消息的内容就已经被她发送到了林安在和严哲微信里。
成宣笑笑，然后导出了这段时间她被囚禁在地下室时的一些正常视频和录音，将这些文件打包发给了林安在。
收到了文件的林安在，立马打了电话给成宣：“成宣，你总算来联系我了，你现在没事吧，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林安在的声音焦急异常，同时又变得愤怒：“成宣，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个人渣进局子，受到法律应有的制裁的。”
成宣听到这些话又忍不住笑起来：“你放心吧小安，我没事，谢谢你一直这么帮我。”
“这不算什么，其实这件事严哲也出了很大的力，很多我没法取证的证据，都是他提供的。”听到成宣比较轻松的语气时，林安在才稍微松了口气，因为成宣的道谢，她反而有些别扭起来。
说起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帮到多少忙，反而是打草惊蛇了，她的父亲将这件上往上报的时候，受到了阻碍，后来直到严哲的介入，这件事才得以顺利地被发酵。
“我知道了，我也会感谢他的，但是我已经出来的这件事，还要麻烦小安保密一下。”得到了林安在的保证之后，成宣又温和地和林安在聊了几句，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成宣没有走出这个地下室，相反，她找出了那些被许期然置购的衣服和化妆品，精心地打扮了自己。
“你还不出去吗，距离绑匪找到这里的剧情就快发生了。”148忍不住催促她。
既然成宣都将许期然反囚禁了，那她肯定没有要自己走最后一个关键剧情的意思，但是148想不通，这个女人怎么在这个生死关头的节骨点上了还要在意打扮的事。
“不着急，你帮我数着关键剧情进入的倒计时就行了。”成宣抿着唇上的口红，语气漫不经心的。
直到她将每一根头发丝都打扮得精致又妩媚的时候，剧情终于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成宣微笑着从凳子上站起来，她踩着细细的高跟，听着148不断进行的最后倒数，然后拉开了许期然所在的那个房间门。
许期然看到了那一双昳丽又好看的双眼，香风涌入了这个房间，他身躯颤抖肌肉紧绷，下意识地就要挣脱锁链的最后几分束缚冲上前去。
也就是在这时候，那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出现了少有的不安，因为成宣眼神变化的许期然，惶恐感瞬间在他的情绪里窜涌并在下一秒应验。
外面传来了暴力的砸门声，以及一连串的脚步声和骂声，成宣本还带着不安的眼眸在这时候忽然弯了起来，似乎蕴着解脱的决绝，许期然的瞳孔顿时缩成了针芒大小，门瞬间被死死地关上了，隔绝了他全部的视线。
对危险的第一直觉迫使许期然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那些没由来的窒息感无孔不入地将他包围。
“鹿成宣！”
“鹿成宣！”
“你还在外面对不对，开开门，哪怕只是回答我一句都好。”
喀喀的锁链嗡鸣声疯狂地在房间里回荡，许期然的一只手猛然挣脱了囚禁住他动作的锁链，什么也顾不上，手脚并用地挣脱着，鲜血蜿蜒了一地，连带着他的眼眶都被那些猩红浸染。
他听到了，那些人的叫骂声，听到了那些匆忙的脚步声，但是那些声音在这一道门被关上的时候全部消失，连带着他奋力踢砸的响动都被死寂吞没。
最后，终于找回了一点思考能力的许期然表情绝望失控地颤巍着摸索到了自己的手机。
——
自从那一个晚上陈清誉沉默地挨了许期然几拳之后，他再也没见到鹿成宣出现，连同那一晚他发过去的消息一样，全部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水花溅起。
陈清誉看着这个号码，枯坐在小花圃的藤椅上，低垂着眼睫，直到清晨乳白色的光圈变浓，日上中天的时候，他才抬起了指尖，又一次拉黑了这个号码。
“清誉，我看公寓里没有适配这一束花的花瓶，要不要阿姨去买——”
偶尔来公寓里替陈清誉做菜打扫的阿姨，擦了擦手，走了上来，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从来都待人礼貌，即使在倾听他人说话时也会耐心听完的陈清誉，今天却一反常态：“扔了。”
他的语气没有起伏，却是接近于没有温度的冷漠。
“这花还挺好看，扔了怪可惜的。”阿姨因为陈清誉的态度愣了一下，有些可惜地感叹了一下。
陈清誉的视线只是在那一束花上面蜻蜓点水般地掠过，随即就移开，温度适宜的小花圃，只是因为他多看了一眼那些花束而让陈清誉觉得心绪起伏烦躁起来。
“先生。”在这时候，陈清誉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来自于他安排在许期然暗处的保镖打来的。
陈清誉想到因为昨晚担心许期然和鹿成宣而重新将保镖调回到许期然身边的事，心情就显得越发烦躁起伏，他一时间开始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被什么情绪掌控才会做出这个愚蠢的决定。
“嗯。”陈清誉耐着性子，应了一声，视线移向其他地方。
“许少爷将鹿小姐带到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目前，鹿小姐一直没露面。我们前不久收到大学里的消息，有不利于许少爷的言论开始发酵传播。”
陈清誉听到这里的时候眉头已经开始皱起，就连抚在茶桌上的手都不自觉地开始攥紧，这一点变化他没有任何察觉，陈清誉只知道自己现在情绪起伏得厉害。
偏僻的地方，直到中午十一点多都未露脸。
“不利于阿然的传言”，而不是“不实的传言”。
那些信息不断地盘旋在陈清誉的脑海里，致使他的眼眸暗得厉害，那些不受控制的情绪几乎要冲破最后的牢笼，直到电话那头再三重复地询问之后，陈清誉才一点点压下自己的情绪，喘了气：“把言论压下来，鹿——继续观察那边的情况。”
他控制自己不能再越界，连她的名字都不提及，硬生生打了转。
直到那人的电话挂断，过了大半个小时，陈清誉才压下那些本不该出现的情绪，他站了起来，阳光映照下的阴影里遮住了他几近全部的情绪，陈清誉低着颚线，只留出一点清冷的轮廓，然后从阳台的小花圃走入了房间。转角的那一处地方，正放着垃圾桶。空荡荡的垃圾桶里，只丢着一束依旧开得艳丽的花束，上面还沾着晶莹露珠，似乎才被人打理过。
陈清誉的视线立马移开，但只是徒劳，那些早就被理智囚禁了的情绪，在此刻不受控制地再一次躁动，连带着陈清誉的心情都变得糟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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