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杀子传位给弟弟?
从大理寺回来,杨蕊哭成了个泪人,抵达承庆殿,就听闻陛下驾临。
杨蕊走进大殿,一眼瞥到李世民坐在席子上,倚着凭几。
“见过陛下!”杨蕊冲着李世民一行礼。
从刚才杨蕊进来,李世民就瞥到其双目通红,想必是哭过了。
“来,到朕身边来。”李世民伸出手,召唤杨蕊。杨蕊走到席子上,李世民将其拉入怀中坐下。
李世民揽着杨蕊的腰,问:“去见承乾,哭了?”
杨蕊点点头,道:“本来不想哭的,但实在忍不住。”
李世民的大手摩挲着杨蕊的胳膊,问:“承乾怎么样?”
“殿下倒是很豁达!对生死看得很开!”这时,杨蕊转头直视着李世民,道:“陛下你打算怎么处置太子?”
李世民面露难色,反问道:“你希望朕怎么处置?”
“我知道,谋反是重罪,理应当诛。但是太子是陛下的长子,也是嫡子,是文德皇后最喜爱的儿子,就算看在文德皇后的面上,我也希望陛下能网开一面,饶他不死。”
提到文德皇后,李世民略有动容,但未作声。
杨蕊继续道:“记得去年有个开国功臣叫党仁弘,他在属地为非作歹,徇私枉法,买官卖官,几项重罪足够他被砍头几次了,可陛下宅心仁厚,念在他为大唐开国立下了不世之功,不愿诛杀功臣,便替他开罪,向百官求情,向天地求情。此事为人津津乐道,百姓无不感叹陛下的宽厚。”
“陛下,你连党仁弘都能赦免,难道就不能宽恕太子吗?”
李世民抬手抚摸着杨蕊的脸颊,平静道:“其实,朕已经拟了旨意,免承乾一死,贬为庶人,流放黔州,还没有下发。”
杨蕊眸子一亮,开心道:“陛下,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
李世民也笑了下,道:“承乾是朕的儿子,朕怎么会杀他呢!”
虽然李世民表面平静,可杨蕊知道其内心也是痛苦无比,自己培养多年的太子要反叛自己,对于一个父亲一个帝王来说,都是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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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废太子李承乾便动身前往黔州,其余参与谋反的人员通通斩首,以儆效尤。
自从前太子谋反败露被废黜之后,李世民就心神不宁,心情悲怆,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儿子会反叛自己,他也经历了先皇所经历的事,当然他也经过一番自我反省。
这天,李世民与谏议大夫褚遂良在太极殿议事,魏王李泰也在。
这段日子李泰经常来太极殿服侍李世民,以表孝心,任谁都看得出,前太子李承乾被废,魏王李泰是最有可能成为新太子的人,当然李泰自己也这么想,李世民也却有这个打算。
李世民睨着李泰,试探道:“青雀,如果朕立你为太子,你日后登基会怎样对待你的弟弟们?比如稚奴?”
这是一道考题,李泰心知肚明,他殷勤地双手握住李世民的手,真诚道:“父皇,有一天我若当了皇帝,定会善待弟弟们,等我百年之后,我就杀了我的儿子们,将皇位传给稚奴。”
额,李世民一惊,一脸不可置信,随即欣慰地哈哈大笑起来。
“青雀,你有心了,朕没白疼你。”边说李世民边一手附上李泰的脸颊,宠溺不已。跪坐在一旁的谏议大夫褚遂良,面色复杂,目光游离在李世民与李泰之间。
过了一会儿,待李泰离开太极殿。褚遂良赶忙双手抱拳,进言道:“陛下,魏王所言不可信,请陛下明鉴。”
额,李世民一怔,面露狐疑,直盯着褚遂良,问:“此话怎讲?”
“陛下,春秋时的名相管仲,临终前嘱托齐桓公,让他不要信任易牙、开方、竖刁、常之巫四人。管仲认为易牙为了讨好齐桓公,杀子做肉羹;开方为了表示忠诚,十五年不回家看望父母;竖刁和常之巫则通过一些手段获得齐桓公的信任。这四人的行径,看似忠诚,实则奸诈,违背人情,不合常理,实乃大奸似忠之徒。可惜齐桓公刚愎自用,未听从管仲的嘱托,还是重用了这四人,最后落得个被软禁饿死的下场。堂堂一代雄主,竟以这种方式陨落,可悲可叹!”
褚遂良顿了顿,继续道:“陛下,刚才魏王的话,杀子传位给弟弟,这,这不是易牙第二嘛!”
额,李世民犹如醍醐灌顶,眼神清明了几分,思索片刻,点点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朕刚才,一时迷了心窍。是啊,天下谁人不爱子,虎毒不食子,青雀明显是说谎讨好朕,就算他说的是真话,这样的品性怎可成为一国之君呢!”
见李世民恢复了理性,褚遂良暗自松了口气,道:“陛下圣明。”
这天晚上,李世民来到承庆殿就寝。他躺在床上夜不能寐,目光呆滞地睨着屋顶,不住地叹着气。
背对着休息的杨蕊,也没睡着,听到李世民唉声叹气,不禁问道:“陛下,你睡不着吗?”
“唉,睡不着。”
“陛下在愁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新太子的人选。”
新太子?历史上接班李世民的大唐皇帝就是李治,如今只是晋王。
“太子人选自是要从嫡子当中挑选。承乾已然被废,就只剩下魏王和晋王了。”
“不错,朕本来想立魏王为新太子,可现在朕觉得他心性不正,不堪大用。”
杨蕊并不意外,提议道:“那就只剩下晋王了。”
“是,可是,稚奴性子弱,他能撑起这大唐的江山吗?唉!”
杨蕊想了下,道:“陛下,我觉得你是忧虑过甚。龙生龙,凤生凤,虎父无犬子,也许你小看晋王了。汉武帝当年也觉得自己的太子刘据性子弱,子不类父,可后来呢?巫蛊之祸后,刘据为求自保,进而谋反被杀,还被灭了三族,汉武帝悔之晚矣。实际上刘据一点都不弱,是汉武帝疑心病犯了。”
李世民眸子一亮,杨蕊说的在理。
“陛下,你可以多留几位辅政大臣辅佐下一任君王嘛!这大唐的江山守得住。”
李世民翻身温柔地保住了杨蕊的腰,欣然道:“说得对,是朕多思多虑了。”李世民亲吻了一下杨蕊的秀发,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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