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四市中医院（7）
“如何了？”
徐舟行走向已经围成一圈的四个人。
林立率先开口：“我们俩的床底下分别里放了几具尸体，有些尸体的外表特征与那两个丧尸npc特别像，有些脸青紫青紫的，舌头还在往外吐。估计是在暗示我们俩一个是注射病毒实验的负责人，一个是缺氧实验的负责人。”
王武：“我是注射病毒。”
徐舟行看了周玫一眼，见她脸色苍白，捂着嘴要吐不吐的样子，就知道她刚刚看到的东西对她的刺激有点大，便偏头问丁言道：“丁姑娘呢？”
“呃，”丁言眉头紧拢，表情也有些难看，“周姐的床底是一些干尸，我的床底是一些，浑身溃烂的尸体，伤口还在往外面流着脓……”
“应该是对应着毒气，”她指指自己，犹豫了一下，才指指周玫，“耐热。”
见丁言没有需要补充的了，徐舟行才开口说起自己那边的情况：“贫道柜中也塞有几具尸体，皮肤苍白得没有血色，脖颈处还有一道极长的伤口，应当是失血致死的。除此之外……”
他顿了顿，在脑中将墙上内容又确认了一遍，继续道：“贫道房内的墙上似乎还有冤魂所写的血书，内容大致是：‘你们这群罪人，居然没有死于刑法下，若我未被之前的方式再杀一次，我定要你们尝尝相同的滋味。’”
“贫道想，这应当也是‘我们’所寻的‘真相’之一罢。”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起来。
丁言艰难道：“是说，找到曾经的实验室后，要么用这些npc曾经的死亡方式再杀它们一遍，要么……用这些方法，杀掉自己吗？”
【叮！已解锁成就“给我赎罪吧”。】
【当前进度：60。请各位玩家再接再厉。】
“……”
林立一下跳了起来，“这什么鬼通关方法，用那些方式自杀？这不比死在怪物手里还痛苦？还是用杀那些怪物的办法吧。”
“再杀那些冤魂一次？”徐舟行神色冰冷地看着他，“阁下是否知道，枉死之人，若再次死于之前的手段，将会彻底的灰飞烟灭，永世不得入轮回？”
被徐舟行一瞪，林立惊惶地磕巴道：“这、这里只是游，游戏，不、不会，是真的冤魂吧。”
“死亡不假，冤魂又岂会不是真实的呢？”徐舟行问他。
见他神色阴沉，林立不敢再答。
王武用肩膀撞开林立，来到徐舟行面前，“虽然那些龌龊事不是老子干的，但让老子靠杀惨死鬼回去，老子干不出来。不就注射劳什子病毒吗，老子不怕。”
周玫搀住丈夫的胳膊，脸上还是没有血色，但看向徐舟行的眼神却十分坚定：“我也不怕。”
丁言鄙夷地看了畏缩的林立一眼，故意拖着音对他喊道：“我——也——不——怕！”
林立见众人纷纷响应，还是挣扎着反驳道：“刚刚系统不是只是确认了那两句话是线索吗？万一只是‘让怪物以相同方式死去’这句激活的线索呢？万一自杀不是通关方法，我们真的死掉了呢？万一……”
“有人通关后，这所谓系统便会像方才那样在脑内告知罢？”徐舟行打断他，“那就贫道先行，若贫道成功离去，你们则效仿通关；若贫道死于非命，你们再去寻那些冤魂也不迟。”
他手中银辉一闪，白辰静静地躺在他的掌中。
他将白辰与不断挣扎的纸人交到丁言手中，又抬手在她眉心点了一下，一道银辉便顺着他的指尖没入了丁言的眉心。
“此后三日内，你可使用贫道十数分之一的灵力，足以你召出白辰和纸灵。白辰有灵，若将它召出，它定也会像贫道一般护你们周全。”
丁言像被烫到手一样，想把白辰跟纸人退还给徐舟行，却被徐舟行拒绝了。
他说道：“贫道所处年代战乱不休，穷尽一生求仙问道，为的便是有朝一日得道飞升，能救天下黎庶于水火中。只可惜贫道道行浅薄，死于雷劫。可如今却能为诸位解当下迷局，虽需以命为注，但也不失为以身殉道的一种。”
说完，他向丁言深深一揖，“但白辰与纸灵有情有灵，贫道不舍它们同贫道一道赴死。若姑娘能顺利脱困，还烦请姑娘放它们自行离去。”
纸人在丁言掌中不断向徐舟行挥伸着自己的小短手，白辰则银辉一闪后变得黯淡起来。
本想开口相劝的王武在听到徐舟行剖白心迹后，也抿唇不再言语。
周玫掩面别过头，无声息地落泪。
丁言压下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将纸人与剑纳入怀中，向徐舟行鞠了一躬。
“如今你可以试试，令纸灵替你找寻记忆中的那道楼梯了。”
丁言收起白辰，把掌中纸人放到了地上。
纸人脚一落地，就迅速跑到徐舟行脚边，抱着他的靴子不住摆头。
徐舟行蹲下/身，食指轻抚纸人的头。
“听话一回罢。”
纸人仰着头，像是在求他回心转意，见他垂着眼不再言语，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主人心意已决。
它松开徐舟行的靴子，垂头丧气地引起路来。
林立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
看着林立与纸人的背影，徐舟行举步要跟，却突然被一旁的丁言拉住了衣袖。
她隐晦地瞧了一眼林立，低声道：
“道长，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待会儿……”
“……”
虽然纸人故意走得很慢，但路总有尽头，他们来到了那个层数与电梯不匹配的楼梯旁。
再次来到这个楼梯旁，丁言看着旁边墙上以红漆刷上的“4”，抱起地上的纸人，道：“就是这儿了。”
徐舟行眨了眨眼睛，“那就下去罢。”
五人沿着楼梯向下走，一路无阻，很快就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叮！已解锁成就“罪恶起源”。】
【当前进度：75。请各位玩家再接再厉。】
众人站在楼梯口放眼看去，这个地下实验室比医院一楼大厅还要空旷，中心的空地呈圆形，七个绿色的铁门分布在空地边缘的墙上，将空地包围在其中。
空地中央还摆着一张破旧的圆形木桌，七张椅子码在木桌周围。
木桌上的那七盏煤油灯，是整个负一楼中的唯一光亮。
他们走向木桌，发现桌上正摆放着几张资料。
丁言拿起资料，一张张翻阅起来，“8月4日，一号实验室，毒气释放正常。一组30浓度5分钟内死亡……”
“9月15日，二号实验室，热风输入正常。一组50摄氏度……”
“10月22日，三号实验室……”
“11月3日……”
“……”
放血对应的是五号实验室吗？听完，徐舟行垂下眼帘思索着。
他手一挥，便有银辉飘悬在空中，将本昏暗的地下室照亮。
“哪一扇为五号？”他问。
林立忙不迭溜到他身边，指着上面刷有“5”字样的铁门，连声道：“这扇，这扇。”
丁言看他一副迫不及待让徐舟行进去的样子，心火顿起，想上前将他一脚踹开。
却被人抢先一步。
王武一脚把一脸谄媚还哈着腰的林立踹得老远，自己则跟妻子一起跪在徐舟行面前，给徐舟行磕了一个头。
“我们夫妻俩在现实里的真名分别为伍旺德和邹海眉。我名下有一家上市公司叫海德，办公地点在w市的城中区，在机场打的跟师傅说一声就能到。道长如果回到现实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们。”
“是，我和老王一定倾囊相助。”
“万不可行此大礼。”徐舟行赶紧扶起他们二人，对他们以及走过来的丁言作了一揖：
“那贫道便先行一步。”
说完，他来到五号实验室前，将铁门向里推开。
空荡的水泥地上，只放着一把血迹斑斑的放血用刀。
徐舟行走进去，将刀提在手中，毫不犹豫地往脖子上一划。
刹那间，鲜血喷溅，染红了徐舟行身上灰袍，和那一张白玉似的温润俊颜。
“当啷”一声，刀从无力的手中掉落，与那修挺的身体一同倒在了地上。
渐渐的，徐舟行停止了抽搐，那本还有着虚弱欺负的胸膛也停止了运动。
他死了。
但系统提示音却没有如他们所想那样响起。
周玫瘫倒在丈夫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怎么会这样？难道、难道自杀真的不是通关条件吗？”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丁言面无表情地把视线放在了后面的林立脸上。
而林立那张猥琐丑陋的脸上竟带着无法再压抑的喜悦。
“因为放血根本不是徐道长的角色对应的实验。你说对不对，林立？又或者叫你，灰、色、玩、家？”
林立终于“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指着对他怒目而视的三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终、终于发现了啊，你们这群蠢货。可惜已经晚啦，唯一能保住你们的臭道士已经‘啪’的挂掉了！接下来，就是我单方面对你们的屠杀时刻了！”
他不知何时拿出了一个银色的铃铛，抓在手中轻轻一摇，具有极强穿透力的铃铛声骤起。
刹那间，地动山摇，鬼怪们的怪叫和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
他们三人回过头，数不清的鬼怪正从楼梯口中涌出，向他们扑来。
危急关头，一道刺眼银辉扫过，将潮水一样的鬼怪生生定在了原地。
林立震惊地指着丁言：“不可能！不是才十分之一吗？你怎么能使出这么强的……”
丁言侧首，对他狡黠一笑：“你不会以为这招是我使出来的吧？”
“什……？！”
一个被银辉包裹着的灰衫身影从五号实验室中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那纤长的脖颈上光洁依旧，没有任何伤口。
容如冠玉，身似修竹。
不是徐舟行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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