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樊恨房间的门并没有上锁,只是轻轻一推就被推开,一股浓烈的,类似于铁锈的气味扑面而来,第一时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血液。
但丝毫没有血液的腥味,内并不是纯然的黑暗,从地板到墙壁,上到天花板乃至于窗户上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铁锈状的不明物质,就像是陈年血污一样牢牢占据了整间房。
房间就像被这种暗红色污渍寄生一样,伴随着铁锈气味的还有到处都散发的腐朽的气息。
应知雪听见自己身体内部传来了的不适的声音。
“该死。”
他皱眉犹豫了很久之后踏入房间,“这里被污染了。”
就在应知雪脚踩上去的一瞬间,那些原本四散的铁锈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
它们蠕动聚集着,最后形成一张看起来十分扭曲的人脸。
那张人脸就在应知雪的脚下,不停地变换着,虽然五官有所不同,但是无一例外都是极其扭曲痛苦的表情。
他的大脑在嗡嗡作响,可是容不得犹豫,不知道樊恨什么时候会回来,而他内心的疑问也在不减反增。
在这样的环境下的樊恨,真的是人类吗?
应知雪继续往里走,终于在那张书桌上找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东西,除却乌漆嘛黑不知所云,大概是由樊恨亲手写的纸张外,最大的收获就是四散在书桌上的书本。
那些书无一不是和□□祭祀有关的,根据书页新旧程度他可以判断,这些东西翻阅的频率绝对不低。
“不知道你对于我的兴趣有什么见解呢?”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应知雪停住了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樊恨重新回到了她的房间,“咔嚓”一声,门还被关上了。
“……”他缓慢转过身,笑着看向樊恨:“原来您这个作家是专门研究祭祀方面啊?”
“唔,这些算我个人和职业爱好,而且里面有很多都是假的,这些书也不过都是些蠢货编纂而成,没几句真话。”
樊恨几乎没有任何脚步声,仅仅几步的距离,应知雪心里就警铃大作,不能再让她继续靠近自己了。
眼前的女人是鬼的概率高达70,但是在发现自己偷溜进房间后并没有直接出手,眼前这个态度……
更像是要和应知雪协商。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那天我见到你是因为你在进行某种仪式?”
樊恨停下了脚步,高挑的身材在昏暗中更像是瘦长的黑影,沉默让她的非人感更加严重,应知雪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心要跳出胸膛。
滴答,滴答,
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潮湿的气息慢慢靠近,下意识用余光瞟了一眼地面却发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摊水渍。
不,水渍是樊恨带来的。
铁锈味混合着阴湿的水渍,心里作用让应知雪感觉自己好像被泡在了某个容器中,就连发丝也跟着变得湿润了起来。
“对,是我没错。”
樊恨点头,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其中没有任何情绪。
“所以你觉得我是鬼?”
“不。”
应知雪摇头,“不过我很好奇,这样的房间你是怎么能待一晚上的?”
“哦?”樊恨似乎多了一些兴致,她问:“在你眼里,这个房间是什么样的呢?”
“被污染而变得腐朽不堪。”
听到这个回答,樊恨收起了所有表情,她不再看着应知雪而是拍了拍身上,他只能隐约听见什么“无知”之类的字眼。
樊恨坐在了椅子上,身上的水依旧滴滴答答地落在木板上,这是这个房间内唯一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应知雪只觉得自己浑身肌肉都因为紧绷太久而微微酸痛的时候,那头才施施然地说:“我不是鬼,我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于这是城堡主人的命令和要求,行了,你该走了。”
听她说完,应知雪第一时间离开这间让他感到极度不适的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摸了摸头发,上面还带有潮湿的触感。
老实说,鬼的身份在死人之后,他第一个反应是觉得是红玫瑰,因为她确实给了卓俊杰致命一击。
再加上这座城堡本身的诡异之处不必细说,单说里面全是人偶就够离谱的了,红玫瑰混合在它们之中,怎么可能是正常的活人呢?
她的精神状态什么明显有问题。
但是如果红玫瑰不是鬼呢?
樊恨说的仪式,刚刚的书本里全是些怎么献祭召唤办法的问题书籍,如果说管家那些人本身都是人类,被这样的仪式弄成了这些不死不活的怪物从逻辑上说正常了不少。
应知雪不是没有怀疑樊恨说话的真实性,但是他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梳理一下思路,樊恨按照红玫瑰要求布置献祭,而七天后红玫瑰表现得那么兴奋绝不可能是因为生日。
那么他们这一批玩家很有可能就是被弄过来完成仪式的祭品。
而鬼很有可能是提前死了的人。
它藏身在一无所知的玩家之中,樊恨作为帮凶保全自己也不可能会把这一层关系曝光,而自己如果不是潜入她的房间也不会知道这些。
如果应知雪是鬼,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就完全有理由摆脱系统的限制出手杀了她,但是自己没有,所以樊恨觉得可以告诉自己。
可……那会是谁呢?
还有医生,卓俊杰作为医生,为什么会死?
就当应知雪低头沉思的时候,路云州回来了。
他浑身上下都被雨淋得湿透了,几乎是每走一步,光滑可鉴的地板上都能留下一小滩不大不小的水洼。
如果这个时候的路云州有那种游戏里所谓的状态条,他的情况大概属于糟透了的水准。
尽管暴雨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但是因为樊恨擅自更改了一些仪式的细节,他再次被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跨越时空注意到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至极,导致路云州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去思考什么剧本身份之类的事情。
管家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需要在下为您服务吗?”
听到这话,路云州停下了脚步,近乎直白地问:“那你可以杀了我吗?”
管家的动作僵住,像极了某种出了重大故障而死机的机器人,随后又僵硬地动了起来,那双手不受控制地对准路云州那看似脆弱的脖颈掐了下去!
那双冰冷的手逐渐用力,路云州感觉呼吸变得困难,脖颈上的大动脉因为窒息跳动地格外明显。
啊,这就是接近死亡的感觉吗?
路云州不受控制地仰起头,他的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最后,那张令人恐惧,带有几分妖冶之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癫狂的笑容,正如他进入这个荒诞世界之前的身份一样。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伴随着窒息和缺氧,路云州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扩大到了极限,漆黑的瞳孔几乎与猩红的眼球平行,只在留下了边缘那一小部分的猩红,血液在沸腾,所有的一切感官都在放大他的感觉。
“哈哈哈哈!!!”
久远的回忆再次涌现。
[小州,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
[恭喜你啊小州,你的画获得了肯定!]
我………我………
[新生绘画天才竟然陷入抄袭事件!]
各种闪光灯不断在路云州的眼前闪烁,就好像……
就好像………
就好像碍眼的垃圾。
全部都消失就好了。
这样想着,路云州又看见了祂。
画板上自己亲手创作出的作品,用人类语言很难去形容,那是在无数破碎中唯一的眼睛,血红色的瞳孔镶嵌破碎之上,单单是凝视着,就足够让人陷入疯狂。
那是……
他最伟大的作品。
[昔日天才频出丑闻,精神失常,是否艺术都需付出代价?]
聚光灯不断闪烁,眼中所有的一切都在模糊不清,眼神也逐渐涣散,路云州已经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他的妄想还是现实,只是轻声道:“杀了我啊!”
他的手摸到了冰冷而无机质的人偶手臂,然后,狠狠地抓住了它!
他露出一个笑容,笑容越发越疯狂,这个瞬间,明明已经被人扼住喉咙的猎物身上忽然浮现出了异常强烈的违和感。
身体还是人类的身躯,甚至因为爆起的青筋和微微红涨的脸庞让路云州看上去和人类没有丝毫区别,只是忽然之间让那个听从命令的人偶感觉,他似乎从人类蜕变成了某种另外的生物。
“杀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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