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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见


另一边,县衙后院卧房中,被埋在一堆枕头被子中李珩睁开了眼睛。他伸出手,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李珩一怔,随即开始思索起来:“这是什么地方,有人打算谋害朕,不过能如何突破层层守卫带着朕离开宫禁只有那么几个人,这样对他们有何好处?”

        李珩只记得自己在长乐宫发动阵法之后晕了过去,头越来越疼,耳边仿佛出现了什么的声音,然后意识就消散了。

        李珩坐了起来,很快就发现到了不对,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不仅在握笔处有老茧,而且掌心处也是有老茧的,从老茧的分布以及厚度看来,可能是长期使用某一种农具或者兵器留下的。

        而他在登基后他虽然也练武,但是他学的是“为万人敌”,练武只为强身健体,不会亲自上阵,再加上政务繁忙,实际上花费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不可能在手心处留下这样的老茧。

        “难道现在换了一具身体,我这是夺舍了,是我的阵法成功了吗?”他赶忙起身揽过一旁的铜镜,果然铜镜中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李珩心中不禁涌现出一阵欣喜,他知道的他的梦想可能是一朝实现了。

        看来三年来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巨大的喜悦漫上了李珩的心头,他有些不敢置信,但冷静一下后又接着又“近乡情怯”起来。

        但是不管将来如何,首先要搞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

        李珩缓缓坐起来,整理着自己混乱的思绪,开始打量眼下的处境。

        所处的房间内东西不多,却也不算差,虽然比不得他登基之后,但是和自己在敌国为质子的时候差不多,所以这具身体应该身份不低。

        他来时昏昏沉沉,脸埋在一堆被子枕头间,身上却没有明显的伤痕,这是被捂死了?

        他下了地,翻出一面铜镜,张开嘴,果然可以看到口腔粘膜下点状出血,毫无疑问这是机械性窒息的常见症状。

        这知识点还是那人告诉他的。

        如果推测不错,他的魂魄应该在跟着那人一起穿越到这个世界上后,便开始寻找无主躯壳,于是便来了这里。只是那人在哪?

        李珩摩梭着手上的老茧,略一思索,便转去外间书房寻找原身留下的线索。

        既然这具身体手上握笔处有老茧,那么平常肯定会留下文书,信件,笔记,而这一切都是他了解这个陌生环境最有力的工具。

        幸运的是李珩目前就处于广川县衙中,于是在他摸到书房之后不仅如愿找到了原身过去几年的农事记录。

        一起被找到的还有原身尚未发出的求援信件,以及过去几年的邸报。

        从文书里,李珩大致还原出了之前发生的事。

        李珩越看越是惋惜,这人在农学上造诣颇深,若非生在乱世,或是一位能进神农庙的人物。

        而这样的人只是因为平日里宽厚待人,令小厮生了轻慢之心。

        如今贼军围城,居然因为撞破仆役趁乱偷盗,而被仆役慌乱反杀,捂死在自己的卧房里。

        仅仅是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财物,如此珍贵的人才竟然因为这样荒谬的理由丧命,这就是乱世吧……

        两个时辰之后,搞清楚情况的李珩不禁一声叹息:“朝政竟然糜烂至此了吗?”

        宦官专权,党派林立,流寇四起,地方独立,官场贪墨横行,朝廷挥霍无度,这倒是和他当时面对的朝局十分类似。

        他经历过一遍,自然明白这种局面的复杂,以及身为局中人的无力。

        但是他何其有幸遇到了那人。那人面对如此绝望的局面,为了他和他的天下耗尽心血,最终在二十年内使得天下一统,重归稳定。

        雅量弘高,达见明远,这“明远”二字确实也只有那人能当得起!

        李珩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只听得一声通报,一个下人模样的人拿着一张名刺进了书房。李珩的思路被打断了,这使得他本能地有些不满。

        “看来原主对他们实在是太放纵了些,以至于被人欺负到头上。之前被人捂死,如今书房重地也让人随意进出,现在城中人心思变,倒是可以拿他们立威,杀鸡儆猴。”

        李珩正准备借势发火,只见门子递上的名刺上书一行小字“南阳陈瞻再拜问起居字明远”

        李珩如遭雷击,一时间脸上阴晴不定,神情复杂。

        门子习惯于原主和蔼善良,平易近人的样子,哪里见过主人这种表情。

        而李珩毕竟做了许多年帝王,气度非凡,一双眼睛似能将他看透,给他无形的压力。

        那门子想起自己之前的不敬来,认为是自己触怒了李珩,不由得两股战战:“小人万死……这便将这名刺丢出去。”

        李珩想要拿这门子立威,但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便也没发作,只是挥了挥手,接过这名刺:“让他进来吧”

        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算了,我自己出去请”。

        李珩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袍,又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啧,底子还不错,但不修边幅,太糙,还是我更风流些,我这样出去……算了时间紧张。”

        他略作整理便走了出去,转过回廊便见一人一袭白衣立在门口,身形单薄,却难掩风姿,优雅矜贵,与周边混乱萧条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遗世独立,端的是一幅好样貌,好气度。

        李珩仔细看去,那人样貌虽于记忆中不同,但也生得极美,剑眉星目,目若点漆,但是脸上似有病容,皮肤也是常年不见太阳的白皙,似乎是在病中。

        尽管如此,他的身形却没有丝毫佝偻,身姿笔挺,仿佛一杆翠竹,宽大的袍袖被风吹起,如风中劲竹,病弱却丝毫不显柔弱。

        在这一刻,李珩眼前这道身影与他记忆中得那道身影重合了,名字样貌皆是表象,但是如此气度做不了假,李珩可以确定“眼前人即心上人”了。

        李珩掩饰住心中得狂喜,面容平静地说:“在下便是广川令李珩,不知先生有何教我,不如到舍下饮酒叙谈”

        陈瞻见事情进行得顺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两人进了正堂,分了宾主落座,陈瞻便行了一礼道:

        “在下南阳陈家士子瞻,见过府君。

        在下曾在家中古书中见得一丹方,将硫二两,碳三两,硝石一斤研为末,拌匀,筛之成粒,炼成之后,遇明火则爆燃,有如雷霆,十步之内草木皆俯,若以弹丸掺杂或可用于毙敌。

        如今猛贼以万人围城,其间粮秣消耗,并无供给,若是久攻不下必会恼羞成怒,若是来日城破,怕是会屠戮百姓,使繁华之地沦为焦土。

        而猛贼势大,又兼有利器,而城内士卒较少,府君虽有良政,但破敌恐力有不逮。若是能以此丹方辅之,或可事半功倍。”

        这其实是陈瞻斟酌已久确定的说辞,他怕自己太年轻让人觉得不靠谱,便将火|药说成古书上看来的,又以世家身份提高自己的可信度。

        反正这个年代世家垄断知识,祖宅里那些书有浩如烟海,根本就不是人能看完的,所以他也不怕别人拆穿。

        再者,从系统记录的李珩过往表现看,李珩应该是一个“技术型官僚”,而且平时也算是平易近人,所以有什么事直接开门见山即可,不用委婉掩饰,过度礼仪,所以他大可以直接提张猛围城的事情,不用担心触怒李珩。

        于是陈瞻说完这话便从袖中掏出早已准备好地样品递给李珩:“在下此来已携此丹药,府君找空旷之地一试便知。”

        李珩心里了然。

        其实他一点都不怀疑陈瞻拿出的东西的效果。

        毕竟以他的了解,陈瞻只要敢说,那最终达成的效果只会比描述得更好。

        而且,按照前世他对陈瞻的了解,这丹药恐怕也不是全部,而只是某一个系统中效果立竿见影的那一部分。

        上辈子也是如此。世人皆知先生善于治国辅政,但是只有很少有人知道先生对于格物之学,机巧百工也很擅长。

        先生怕百工之名为士大夫不齿,连累到他,所以每每做出那些精巧机械,只是托名于“古书上看到的”。

        至于后来他登基,立稳脚跟之后,他再设计出的那些机械工程,便都被人认为是挂名了。

        当时他年轻,不太了解这方面。再加上先生淡泊名利,并未澄清,所以便当真信了那人的话。

        直到后来先生去世,自己在他书房里看到那一一堆堆计算草稿,设计图纸,才最终明白过来。

        他知那人才华横溢,学究天人,万物皆有涉猎。只是想不到如今明远尚不及弱冠之龄,便也有此巧思。

        李珩突然想起前世陈瞻说自己不善理政,而犹善百工。

        当时他根本不信,因为陈瞻的治国能力有目共睹。

        现在看来陈瞻说的可能是真的,他只是远远被世人低估了。

        记忆中陈瞻跟随自己那么长时间,陷于政事,真正能花在这上面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也设计出了那些巧夺天工的设备与工程。

        现在回忆起来,陈瞻可能是想等天下平定之后,再发展技术,只是后来天下初定,陈瞻便英年早逝,若是上天再给他几年时间,不知他会发展到何种程度。

        想道此处李珩心中百味杂陈,觉得上辈子是自己拖累了陈瞻,于是在心中下暗暗定决心,既然上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那只有换他成为陈瞻发展的助力,才能报得那人一丝的恩情。

        至于感情,他不想自己的感情成为那人的困扰。若是那人没有此心,他便将其藏在心中。

        他已经忍受了二十三年的孤寂时光,现在能远远地看着明远,都是上天给他的无上的恩赐。

        李珩心中感慨万千,但脸上却不露分毫,仿佛正在思量陈瞻刚刚的话一样。

        陈瞻哪知道李珩内心戏那么丰富,只见李珩沉思了一会开口道:“我信先生,先生似乎还有未尽之言,可还有什么教珩?”

        李珩说这话的时候礼仪做得很足,但是陈瞻却不敢轻视于他,心里对李珩迅速做出了评估:

        “我有未尽之意,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或者他的技术已经高到能看出来这只是一部分了,不应该呀?他不是搞农学的的吗?这专业根本就不对口啊。”

        “那么他是分析我的言行得出的结论?不对啊,系统的情报出错了吗?这不是传说中的老实人,技术性官员吗?”

        “他沉思是在思考这件武器的用处。不疑我是因为,他知道我敢拿出实物就不怕他验。如今能礼贤下士,是因为还未实践,看出这件东西的重要性了吗?”

        “嘶……,古代官员的心智都那么恐怖的吗?但是那个门子如何解释,而且这一路看来府内仆人稀少,自由散漫,以他的能力想要整顿下人应该是易如反掌吧?”

        “那他是放任仆役如此?也对,如今城内人心浮动,用这些仆役立威再好不过,之前那些“平庸”行为是为了“自污”躲避政治斗争?”

        “难怪身为旁支宗室却能安稳平静地躲在中山,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陈瞻心中千回百转,再不敢拿大,行了一礼道:“在下年幼才浅,当不得府君先生之称,若府君不嫌弃,可称呼在下明远。”

        接着他便从袖中掏出设计的堑壕组群,开始介绍他设计的防御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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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祖成武皇帝讳珩,字以泽,阜陵王和后也。降生之时,霄汉红光,其父甚异之。世祖少时,性勤于稼穑,然讷讷于言,未之奇也。及壮,为广川令。……光平中,中山张猛反,集众数万,肆虐幽冀之间。后月余,围广川,上初不敢当,闭门自守。”--《雍史成武皇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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