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进步

正闲聊，从巷子里出现一个人，和张祈差不多高，也很瘦，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眼睛。

        那人往这边走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走了几步才发现坐在台阶上的两人，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还是往这边走过来。

        好像啊，走路姿势很像陈曦，但如果是陈曦的话，为什么要装做不认识？

        和王相莫交换了一下眼神，张祈赶紧捂着眼睛，“不行了，我的眼睛好难受啊，是不是要流血了？”王相莫赶紧接戏，很夸张的喊着，“天呐！老张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唉唉唉，那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小帅哥有没有湿纸巾啊，快点，人命关天啊！”

        戏很足！

        刚好走到旁边的黑口罩把手伸进口袋，拿出王相莫同款湿巾，盯着地上张祈的眼睛看了一眼，看不见，张祈捂得很严实，戏也很足。

        “他怎么了？”黑口罩终于说话了，和陈曦的声音不太像，嗓子有些哑。

        “眼睛出问题了啊，兄弟，我抱着他腾不出手，你帮我给他擦擦眼睛呗，行善积德了，”王相莫用在张祈背后的手拉着他，不让他起身。

        “好，张祈，你把手拿开，”黑口罩很顺口的喊出张祈的名字，张祈有些呆滞，把手乖乖放下。

        眼角有两颗黑色的痣，耳垂上也有两颗黑色的痣，如果不是非常的巧合的话，那眼前的人就是陈曦。

        张祈也起身，一把拽掉他的口罩，“陈曦小朋友，你不至于吧？为什么躲着我和老王哥哥？”

        “我靠，你真是陈曦啊？今年不是才八岁吗？你吃什么长个的？”王相莫的所有感情都集结在好奇陈曦的身高上了。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陈曦，”说完就要走。

        “小曦，你的红绳呢，脖子上的红绳呢？”张祈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问了一句。

        戴口罩的人，下意识的低头看脖子上的红绳。

        “你是陈曦，不要躲了，”王相莫。

        “对不起，小祈哥哥，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了，”陈曦扣着手指头，“小祈哥哥的眼睛要去医院啊，这么好看的眼睛。”

        “我丢，陈曦，你真的只是八岁小孩吗？这么会？”王相莫表示学到了，要一脸真诚的去假装不经意的去夸赞他。

        “要不我们们先出去？老张，这里的太阳还是挺大的，”王相莫感觉自己都要被晒化了。

        “王相莫哥哥，小曦哥哥你们跟我回去吧，”陈曦扶起张祈，长得很快啊，都有张祈高了，虽然张祈也不是很高。

        “方便吗？”张祈对上次在陈曦家的见到的那一幕还心有余悸，虽然现在那个人早就不在了，但是这个远房表姑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对待陈曦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不能这样给陈曦找事。

        “方便的，小曦哥哥，我姑妈不怎么管我，你们跟我来吧，”陈曦很热情的邀请他们，张祈的顾虑也消失了，“走吧，小曦，我们迷路了，”张祈老实说出来，因为按照王相莫那个死傲娇的性格，可定宁愿不认识路的乱窜也不说自己迷路。

        “嗯，这里本来就很乱，比较偏僻，我刚到这里来的前一两天也是经常迷路的，”陈曦在前面带着路。

        天，这路真的长在不可思议的地方，从其他人家的院子里穿过，从窄巷子里穿过，张祈觉得自己就算在这里住几个星期也不一定会认识，看向奋力做记号的王相莫，不用问，他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陈曦住的地方其实也不是特别偏，就是曲曲折折的地方比较多，要记得路，刚拐过一个小路，一抬头，就看到整齐的一排小房子。

        “你们进来吧，不用换鞋，”陈曦把门打开，“这里的地段人比较少，但是很安静，姑妈的身体不好，今天没有在家里，可能在医院，”陈曦说的很平静。

        和姑妈的关系应该不咸不淡吧，但是总比和以前的父母在一起那么的糟。

        “你现在上几年级？”张祈问。

        “二年级，在到这之前我上过学，爷爷也教过我认字，”陈曦有些局促，姑妈和自己住的地方很小，这里采光不好，屋子里一直都有发霉的味道。

        “那挺好哈，”王相莫看出他们两人的尴尬，“你的学校和我们的初中距离很近，可以一起上学，等你初中了，我们正好在高中部，”说完意识到什么，“你张祈哥哥在高中部，可以罩着你。”

        “你不在这里上高中吗？”陈曦看着他，“那你去哪？”

        “我和家人一起出国，不过放心，我会回来看你们的，”王相莫说着还拍拍张祈的后背，“老张还答应我去乡下看雪景，堆雪人，打雪仗呢，对吧？小媳妇？”

        “边去！”张祈躲开他的手，“你这个嘴欠的毛病我真的担心以后去国外会不会让人给打了，”张祈对这个小媳妇的称呼很不满。

        “切，太极拳知道吗？咏春拳知道吗？咱中国人都会功夫，”王相莫说着还摆起了架势。

        “王相莫哥哥好厉害，”陈曦很捧场。

        “陈曦，不要学坏了，你才跟着王相莫说几句话，就和他一样虚？”张祈表示不赞同。

        “我靠，老张，咱不能造谣啊，我怎么虚了？你给我说清楚，”这是男人的面子，王相莫要誓死捍卫。

        “虚伪！服了，”张祈回答，并赠送一个白眼。

        “行，看来你的眼睛好了，咱也不是没有度量的人，”王相莫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又想起什么。

        “陈曦，你能带我们出去吗？我都要饿死了，和老张在巷子里转悠好半天了，”王相莫又双饿了。

        “好，”陈曦说着，又从房子里拿出几包湿巾，“小祈哥哥，手不干净，不要用手揉眼睛。”

        王相莫接过来，“嘿，这不是我一直用的那款吗？小家伙这么细心啊，这我就放心了，等我以后出国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这个小，呃，小笨蛋~”最后的“小笨蛋”很贴心的加了儿化音，王相莫的可爱，在张祈这里叫做作。

        “老王，中国人可是都会功夫的哈，”张祈说着往他手上拍过去。

        王相莫躲闪及时，“我去，老张，我说中国人会功夫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你的会功夫是真的会啊，你不是瞒着我学了一年跆拳道吗？”

        在差点被拐卖之前，张祈被爸爸带去学过跆拳道，说是为了以后保护三个柔弱的家人，本来学的好好的，那次事件后，爸爸深刻的意识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与其让自家孩子正面对抗坏人，不如和王相莫一样，学会跑路，那样才是最安全的，王相莫也用实际行动证实了爸爸的想法——被妈妈追着的时候，甩了她几里地，还到张祈家吃了顿午饭才回去。

        等出来后，陈曦就说了下次见，然后转身进去，王相莫挎着张祈往对面烧烤摊跑过去，“不早了，已经五点多了，你看，这个点都有烧烤摊出来了。”

        吃货，不过王相莫这种性格，张祈也是真的很喜欢。

        陈曦似乎很忙，上学路上不是没有遇见过，但更多的是，陈曦坐在开过来的公交上，陈曦站在站台等着上车，然后被王相莫拖累，赶不上，虽然王相莫起床的确比以前更早了，但是耐不住他臭美，最近好像又帮张祈和自己物色几个好看的小姐姐了，这人真的不能留在身边了，小香香会被带坏的。

        过了一阵子，陈曦开始经常在张祈上学的路上遇见，讨论和张祈一起学习。

        “我去，不是吧，老张，你不是向来支持劳逸结合吗？年糕火锅啊，你把陈曦一起带过来吧，”王相莫很惋惜，“老张，你就说吧，是不是有新欢就忘了旧爱？”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是陈曦要补课，按照张祈的用心程度，王相莫都要认为这孩子是情窦初开窍了。

        “这些你都会吗？”张祈翻来陈曦的本子，字迹很工整，所有的错题都写出来了，答案也是准确的，小学的内容并不难，毕竟按照王相莫的话，自己都是中学生了，小学生守则和小学生问题，都不能够困住自己。

        “不会，这是老师说过的，其他的我都不会，”陈曦声音很小。

        说实话，张祈是有些意外的，毕竟和陈曦相处的时间，陈曦的一些想法，和对一些事情的超出同龄人的看法，都让他忽略了陈曦还是一个小学生的事实，没关系，慢慢来嘛，像王相莫这样难搞的小学生都能够学习成绩很好，那陈曦这样聪明的孩子也有一定可以。

        他们俩在客厅看书，小香香和爸爸在书房，爸爸很喜欢看一些古诗，也会看一些故事书，讲给小香香听，还有妈妈听。

        从放学吃过饭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陈曦一直在认真的做着试卷，小香香跑出来两趟想要找他玩，都被爸爸又待会去了。

        大约快到八点时，陈曦把作业都写完了，张祈看看钟表，又看看陈曦，“小曦，现在也不早了，你姑妈会不会担心你啊，这么久没有回去，”张祈也不是要赶他，时间的确不早了，如果陈曦没有事先和姑妈说过，一定会担心的。

        “小祈哥哥，姑妈今天住院了，不回来了，”陈曦也看着他回答。

        这孩子看人怎么这么温情啊？温情是这样用的吗？反正在张祈对温情理解的层面上，这种眼神，足够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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