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身份
许解歌也不闲着,将手上的手套摘下来把工具仔细清洗了一番,来到第二具尸体前,刚想着自己先把表皮信息记录下来,就见旁边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拿起了册子和毛笔。
“你可以吗?”
“写字还是可以的。”晏鸣川歪头无奈一笑,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疑惑万分,自己就这么像纨绔子弟吗,连记录这种事都不放心他做。
没回话转头忙自己手上的事,但许解歌明显的放慢了语速等着他写,晏鸣川手上也快,不一会就把她的话记的一句不差。
简单的年龄身长记录完,许解歌凑到他身边看册子上的字,随着她的靠近晏鸣川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药草香,一时间竟呆了忘了后退。
“还不错。”认可的点点头,许解歌撤回身体继续观察尸体。
不出意外两人死因皆一样,而且很有可能都来自同一个地方。
“同一个地方?”晏鸣川觉得有些不对,丞相凌言松那个老狐狸,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找两个人来替他做事,这样风险太大了。
“应该是这样。”剩下的事就不是她操心的范围了,许解歌快速的收拾好包裹净了手,站在门口安静的等晏鸣川带自己出去:“对了,这个伤口是普通的长剑造成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晏鸣川翻着手上的册子点点头,第一具尸体是死在那个男花魁手下的,看来他的身份不一般。
拉开门带着许解歌往铺子里走,穿过石道时晏鸣川忍不住出声询问:“今日多谢姑娘,不知您在何处下榻?”
“我在城南的观音寺,他们最近要进行义诊,我在那里帮忙。”
两人回到铺面里时里面空无一人,小二不知去了何处,晏鸣川再三思考还是决定送她去城南。
“多谢,不过还未问公子姓名。”
“姑娘叫我晏四就行。”晏鸣川没透露自己的真实名字,只好随便诌了一个,又反问对面的女子:“不知姑娘……芳名。”
“许解歌。”
万愁到时终能解,何不趁此允高歌,好名字。
小二这时从外面赶了回来,晏鸣川也不介意他无故离开,只是嘱咐他安全的把许解歌送到住处,又将之前承诺的银钱一分不少的包给她。
“有事就到观音寺找我,多谢了。”掂了掂手上的银子,许解歌第一次在晏鸣川面前露出笑容,紧接着朝他道了谢转身和小二出了铺子。
两人前脚刚走,晏鸣川的手下便从后门赶来。
“如何?”在窗边坐下,晏鸣川单手撑窗棂背朝着来人。
一身黑衣打扮的男子单膝跪地,垂着头面无表情的汇报:“丞相府毫无异常。”
“撤回一半人去汴州渔村找,这几个人的身份其中有个姓陈的,剩下的继续暗中盯梢。另外,查这位仵作的身份。”
男子领了命退出去,晏鸣川又在铺子里坐了许久,眼看着天色暗了下去才起身往福天门去。
江贺今日到宫内整理太学府的书楼,出来时架了车,马车摇摇晃晃的驶出福天门,晏鸣川本是来等江贺的,结果车刚停稳,就从里面探出一颗脑袋,脆生生的喊了声哥,再往里看就是江贺一脸无奈的依靠在车厢上朝晏鸣川笑。
今天实在无聊,没必要在家里呆着,于是晏云声千求万求的让江贺带了自己出来。
本来江贺不同意的,直到晏云声承诺在中秋的诗词宴上对出江贺的对子,这才让他答应了。
“师父,听说聚欢楼来了个新厨子……”
“想都不要想。”
三人坐在车厢里,晏三驾着车往家赶,见江贺不答应,晏云声不死心的拽着晏鸣川的袖子,边摆袖子边撒娇:“今天中午的饭菜好难吃啊,我都没吃饱。”
这确实是实话,中午晏云声跟着江贺在宫里吃,御膳房光顾着皇上皇后妃子的饭菜,哪顾得上他们,就打发了几个婆子送了几道素菜来。还是江贺让小厨房做了几道菜才给他们垫了肚子。
“你们确定不去啊?哼……不去我自己去。”晏云声抱着手臂郑重的问了两人,见他们都不回答干脆揪了晏鸣川的钱袋子趁两人不注意就跳了出去。
“晏二!”
她的动作吓的两人一身冷汗,还是江贺反应快跟着她一起跳了下来,勉强拽住了她的领子才没让她摔倒。
“兵法给我抄五十遍,没商量。”
“别……别生气。”晏云声缩着脖子双手将钱袋子奉上,又悄的对江贺说:“我哥的钱给你,咱们去吃好吃的。”
江贺本来气的咬牙切齿,但是看着罪魁祸首贼兮兮的脸,一时被气笑了。只好转头对停在路边的晏鸣川挥挥手,示意他一会带晏云声回去让他先回府。
晏大被自家妹妹吓得一身汗,心想着回去就得好好教训她,但还是由着两人拿了自己的荷包去聚欢楼吃喝。
要说三合楼是京都最大的花楼,那聚欢楼就是最大的酒楼,这里有大凉顶尖的厨子和茶娘,每周的万食宴都能吸引许多的饕客。
今日的聚欢楼人声鼎沸,四层摆了一张巨大的桌子,旁边围了近百张凳子,门口迎客的全换成了身着黑衣的少年,进楼的客人都一个个的核对姓名和身份。
“你确定要进去?”江贺掂了掂手里的钱袋,进楼的客人都要表明身份并且交出一笔银钱作为押注,这怎么看他们手里的钱都不够进的。
晏云声这也是重生后第一次来,自然不知道这么多规矩,虽说晏家在大凉数一数二的富家大户,但她还是有些心虚:“那咱们走吧,上次的面挺好吃的哈,顺便可以看看那个娘子的兄长……”
“哎呦,这不是晏家大小姐吗?”正当两人转头准备离开时,身后猛然传来一道戏弄的声音,江贺一回头就看见丞相家的大少爷凌易带着大批的随从堵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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