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个系统
感人时刻，系统888的关注点有点不太对。
【宿主，我说顾向黎的眼神很好吧。】
谢逸星皮笑肉不笑，心说很好，简直是太好了，好到再来十篇赞美小作文也拯救不了顾向黎在他心中的第一印象分。
系统888：【虽然顾向黎逮到你迟到，但他态度多好啊。】
谢逸星心想原著中那些被顾大佬逮到还感激涕零的同学，心说态度不好还怎么进行pua？
系统888：【……】
它刚要反驳，一阵电流窜出。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系统888□□：【……一级警告，一级警告！
【滋滋滋……检测到其他系统窜频……】
一阵噼里啪啦声后。
顾向黎的脑海里，一个慵懒的声音幽幽响起。
【已检测倒是目标人物，感官共享双人系统绑定成功，我是系统999，竭诚为您服务。】
系统999：[顾同学，作为我的第一宿主，您获得和我的交流权。】
在顾向黎脑内说话的系统999似乎是个自闭，说完两句话后就没音了。
笑容逐渐凝固的顾向黎：“……”
双人系统？顾大佬迟疑地看向面前的迟到的同学。
对方闭着眼睛，睫毛轻颤，像一个碰一下就碎掉的精灵。
空气里是让人不忍打搅的温柔。
下一秒，温柔碎了。
因为对方捂着脑袋闷哼一声，从台阶上一脚踩空－－
“砰！”
“砰！”
两声巨响。
前一秒谢逸星以将脚重度扭伤的姿势倒在地上，后一秒顾向黎就感到一股剧痛袭向自己的脚踝后，再也无法维持平衡朝着谢逸星躺地的方向，缓缓地跪了下去。
几只飞鸟被惊得窜起来。
一瞬间，风停了，钟不响了，暖暖的阳光洒下来。
一躺一跪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
窒息的空气中。
谢逸星的系统说：【宿主，我真不是故意漏电的，刚刚一阵不明声波突然出现扰乱了我的功能，不过现在问题已经解决。】
顾向黎的系统也突然诈尸：【恭喜您达成第一次痛觉共享成就！请再接再厉哟！】
系统888：【为了统品着想，我有必要声明一下，作为新时代系统，电击行为已被列入黑名单，我们就算惩罚，最有效的措施是让宿主做五三。】
系统999：【想想还是解释一下，和你绑定的同学的摔倒不是我做的，作为新征程上有道德的统，我不制造意外事件。】
系统888：【请宿主忘记这个插曲，开启离主角越来越远的安稳生活。】
系统999：【请宿主谨记这个意外，务必与绑定对象形影不离日日平安。】
系统888：【＊＊＊＊＊＊】
系统999：【＊＊＊＊＊＊】
十秒钟后，谢逸星和顾向黎几乎是同时对自己的统吼：
“你给我安静！”
“请给我闭嘴！”
吼完，统退。
相互听不见对方统声音的两人觉得自己在别人眼里中怕不是个神经病。
＊
脚趾扣出一座彩虹城堡后，气氛重新活跃。
“你的声音很好听。”顾向黎笑得像个斯文败类。
“你声音气势也很足。”谢逸星眉眼弯得像只狐狸。
对视一眼后，双方互报姓名。
“谢逸星。”
“顾向黎。”
“那我叫你星星？”顾大佬在关键时刻是个自来熟。
谢逸星觉得这个称呼很奇妙。
这么多年，他被谢父叫过无数次“赔钱货”，至于谢母，非有必要，基本是叫都懒得叫他。
模糊的记忆力，只有在很多年前的书信里，有个天真无邪看起来特别好骗的小少爷在信纸里一笔笔给他写这两个字：
“星星”。
＊
“不行。”抽出回忆后，谢逸星遗憾地闭上眼睛。
星星？
不用系统888的疯狂提醒，哪敢抢原著主角受的专属称呼。
“是我唐突了，”顾向黎的语气听起来很遗憾，半秒后，他话锋一转:“那我叫你谢谢？”
？
这是尾字不成用首字的节奏？
谢逸星嘴角一抽：“这个称呼可真别致。”
顾向黎深表赞同：“的确，你看我多有才。”
谢逸星皮笑肉不笑：“……那真是谢谢你啊。”
顾大少爷笑得比喇叭花还明媚：“谢谢，不用谢。”
谢逸星：……
这聊天简直没法继续了。
但顾向黎用实力表示这聊天还能继续：
“谢谢，你的脚受伤了。”
“谢谢，你不能现在站起来，会加重伤情。”
“谢谢，你不觉得脚疼吗？”
最后一句话带着关心浓到不对劲。
偏偏谢同学受伤太多次，关心点早不在那只摔伤的脚，而是他那与迟到息息相关的奖学金。
对，奖学金。
实际上，从顾向黎抓他迟到扣他学分的第一秒，谢逸星觉得事情不妙－－
作为圣安堡学院百年难遇的贫困生，谢学霸早就瞄上了学校高额的奖学金。
在圣安堡，足够的学分是评选奖学金的重要指标，可偏偏他是临时插到学校来的，平时分比一般学生少，顾向黎这一扣更是让他本来就不富裕的学分雪上加霜。
简而言之，对现在的谢逸星而言，扣他的学分＝夺他奖学金＝断他财路。
想到这，谢逸星何不心忧？
从顾向黎的角度看，都心忧到蹙眉了。
可谢谢蹙起眉的样子也是好看的，鸦羽般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剪影。
顾向黎只觉得自己那间歇性发疯的脚神经也在这一刻乖顺了下来，日光柔和，草木幽香，须臾间，空气里只有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疼吗？我送你去医务室。”顾向黎轻声说。
谢逸星拒绝得干脆：“不疼，不用，谢谢。”
“谢谢，怕疼的孩子不扣学分。”顾大佬笑得像给小孩递糖的人贩子。
“……”
谢逸星眯起眼睛。
半秒后，谢小朋友倒吸冷气：“疼，我太疼了！”
系统888：【……】
系统999：【√】
＊
校医务室里。
新来的小护士手里手脚还不是很熟练，她拿着药水，将棉花棒按在伤者肿得高高的脚踝上。
谢逸星半闭着眼，对系统朗诵小作文内容：“温和有礼，但不易亲近，摄人的压迫感让周围人不自觉臣服。”
“你确定？”
系统眼睛已经麻了，原著误统，眼前的顾向黎分分钟在自家宿主身边打转，宛如一只为崽操心过度的老母鸡，时不时还对小护士来一句：“请您动作轻点儿，他痛！”
小护士被叨到耳朵快聋了：“怎么搞得像你受伤似的，你朋友这不是一句话都没说吗？！”
像是有一万只小虫子在咬脚踝的顾向黎：“……”
他用一种奇异的神色看着冷着张脸，似乎对痛觉毫无所知的谢逸星。
谢逸星被男主看得有些发毛，他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被裹成粽子的脚：“已经好了吗？”
“嗯，回去后记得按时上药，”小护士列了张药单，“一日三次，记得按时敷。”
谢逸星看了眼药物的价格，觉得这是在抢钱。
“你不拿药单？”顾向黎注意到没拿药单的他动作。
谢逸星神色恹恹：“我记得住药名。”
“这样啊。”顾向黎也不知道是信了没有，他把那张药单塞进自己的口袋，对一瘸一拐往门口走的谢逸星说“你脚不方便，让我－－”
谢逸星脚步一顿。
然后听见对方神色陈恳地说：“让我们手拉手一起走吧？”
系统888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去世。
小作文里主角攻成熟稳重的人设差一秒灰飞烟灭。
昔日稳重的顾向黎原本是想说背谢逸星的，但系统888不同意。
【痛觉共享后，你也算半个伤员，等会儿背着背着把你的小朋友背摔了怎么办？】
顾向黎心说有道理，五感共享，感同身受，一想到谢小朋友伤势加重的场面，他就特别紧张。
＊
十分钟后。
当谢逸星被顾向黎扶着，你当我的拐杖，我当你的依靠，宛如连体婴儿般蹒跚到教室门口时，系统888怀疑自己看了本盗版小说。
因为原著中的主角攻和恶毒炮灰，人设都崩得十分不对劲。
之前耽误得太久，谢逸星和顾向黎到班门口时，早课已经结束了。
圣安堡学院的课间也是热热闹闹，但在两人走进班级的那一刻，所有的讨论声停止了，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教室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安静之后是喧嚣，不少人兴奋得和同桌开始交谈。
“我没有看错吧，在国外游学了一年的顾神终于记得回学校了？我还以为顾大佬出游在外，早忘了眼巴巴等他归来的老同学。”
“校园的帖子这下绝对要爆！说不定顾家过几天就要为顾神办接风宴，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受到邀请。”
“那种规格的宴会，你想得倒美。”
和顾向黎站在一起的谢逸星也成功收割了一大片好奇的目光。
“这个男生是我们校新来的学生？长得也太好看了！刚才他一笑差点把我魂给勾没了，你看你说我能下课要到他微信吗？”
“我找找班级册吗，好像是叫谢逸星？但他的衣服好寒酸。”
“别这么说，他可是和顾神一起进来的，两个人关系看起来很好的样子……嘶，沈星，你的水杯怎么突然倒了！”
女生的话说到一半，捂着自己差点被烫伤的手臂，不满地看向沈星。
沈星脸一白，杏眼上笼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嘉佳，我只是……看到向黎哥回来太高兴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
“拜托，顾神去游学时你还没来我们班，你们之间很熟吗？”看着摇摇欲坠的沈星，嘉佳一阵无语，但她身边的人可不这样想。
“嘉佳，有没被真烫着，你凶沈星干嘛？”
“沈星入学年纪小，我们平时该多照顾他一些。”
嘉佳：？
沈星神色无辜：“我没什么事，嘉佳也不是故意的，你们原谅她吧。”
说完他低下头，无辜的神色在一瞬间散去，再也无法掩饰恶毒的神色，沈星喃喃自语：“谢逸星，你怎么可以这样？”
“抢走了我的妈妈还不够，明知我仰慕向黎哥，还在他面前一个劲地晃。”
“你真恶毒。”
“看来前几次让谢大东打得还不够，是不是还要多给点钱，这个人才能消失？”
几步之遥的讲台上，谢逸星注意了沈星不加掩饰的视线，嘴角讽刺的笑容几乎要化作锐利的刀锋割到对方脸上。
很好，原小说天真无邪主角受。
那个大雪天里，睁着小鹿般的眼睛，让谢大东把他肋骨一根根打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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