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配
很好个大鬼头。
祁云舟只觉得有成千上万头草泥马在他的心坎轰轰烈烈地踏过，将他坚无可摧的内心给践踏了个乱七八糟。
组队千万条，甄别第一条，信息不对称，队友两行泪。
“谢老板，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
“我也不想的，”谢逸星眼里是溢出来的歉意，他柔声说：“但你是那么优秀。”
“呵。”
“又那么好骗。”
“呃？”
谢逸星：“我没放过你的道理。”
祁云舟：“……滚。”
“哥，不打算解释一下？”顾言的声音还算平静，“你之前没提母猪护理。”
顾向黎不慌不忙：“小顾言，你这是职业歧视。”
顾言表情微裂：“混蛋老哥，你这是在伤害兄弟感情。”
“不重视感情？”
“小顾言，我明明是那么信任你，在组内缺人无人相助时，我一下子想到了你。”
顾言：“……”
谢邀，这份信任他不想要。
“那今天组内作业的任务分配是？”信任链断裂的祁云舟发现问题的关键点。
“我手伤了写不了。”谢逸星露出一截胳膊。
“那你呢？”顾言看向某位人设越发不对劲的兄长。
“我？”顾向黎摩擦了一下同样生疼的右臂，笑得无懈可击，“我当然要照顾谢谢。”
祁云舟：“……”
顾言：“……”
他们究竟跳进了一个什么样的火坑？
现在退组还来得及吗？！
＊
“来不及，来不及……无人将你打捞起……”
大中午，顾言在把顾向黎屏蔽掉的顾家小群里，点了首《海底捞之歌》。
顾家小辈迅速冒泡。
顾柔:顾言同志，听说，你成功地打入堂兄的小组内部。
顾毅：还做了组长，承载组内所有的希望。
顾皓元：所以，请你务必－－
顾三蛋：代替我们－－
顾毅：压榨堂兄－－
顾柔：高歌翻身农奴把歌唱！
顾毅：顾言，你点了首这么悲伤的歌，是在为不忍下手的兄弟情义而落泪吗？没关系，把组内近期任务发给我，我来想办法帮你压榨堂兄！
正在一人写四人份作业的顾言：“……”
还翻身农奴把歌唱？他觉得自己的阶级连农奴都算不上。
非要说的话，他的阶级是－－驴子。
终究一人承担了所有的那款。
至于杀千刀老哥的近期计划？
顾言：他梦想在两周后成为养猪大户。
顾柔：？？？
顾毅：……顾言同志，你这是洗脑了向黎哥让他自力更生然后好继承他所有的财产吗？
顾言：……滚。
＊
“实践杯里的这个课题终于被人给捡走，不，是被你们组给选中了了。”
“学校要发扬的就是这种吃苦耐劳亲身实践的精神，孩子，告诉你的其他组员，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中午，办公室里。
谢逸星终于见到了他这位姗姗来迟的班主任。
班主任叫郑利伟，人称老郑，三十多岁的人有一张四十多岁的脸，以至于看学生的眼神有一种格外的慈祥感。
“说起你的组友，那一个个都很有个性，和他们相处千万不要有压力啊。”
谢逸星想起最终一人承担了所有、包括祁云舟那份任务的顾言：“……其实没压力。”
郑利伟只当他在逞强。
圣安堡学院的插班生极少，结果今年他的班一下子来了三个半：一个转校生，两个交换生，还有半个是游学了大半年终于记得回学校的顾向黎。
不过这四个人中，顾向黎一直是他学生，祁云舟和顾言在确定交换到他班上时三人也接触过－－
都是脑袋瓜被上帝多亲了几口的主。
只有这位突然被谢母粗暴塞进来自生自灭的谢同学：
学生基本的档案残缺不全，唯一清楚的是原学校最后一学期那份惨不忍睹的成绩单。
信息栏上的两个联系人：谢大东的电话永远没人接，谢母郑利伟倒是以沈星温柔家长的身份出现过，但问谢逸星的情况时，谢母接到电话的第一句话是：
“他又犯了什么错？”
老郑愣了一下，这和他印象中那个温柔得体的家长有点不一样。
“我是来问你家孩子成绩状态的，他档案不完整。”郑利伟温声说。
“星星的？”
“是。”
谢母的声音带着柔和的迷惑，“沈星的档案很全面，我检查了好几遍，您是不是记错了？”
郑利伟：“……我指的是谢逸星。”
“这……不清楚，我没带过他。”谢母的声音不自觉冷了下来，“老师，我还有事，关于他的情况您直接问他父亲吧。”
说完像逃什么洪水野兽一样挂断了电话。
……
老郑收回回忆，那怜悯而慈爱的眼神看得谢逸星有些发毛。
“学习这一块，成绩上的短板呢，不要太着急，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郑利伟是真担心这个他眼中天资不足的学生夹在同组的三个天才间太有压力，他清了清嗓子，来了个神转折：
“我昨天听隔壁班的小女生们说你和顾向黎关系好，是真的吗？”
系统888：［假的。］
谢逸星：“还行。”
一片滋滋滋声中，郑老师像弥罗佛一样微笑着频频点头：“真的，这就好，这就好。”
“孩子啊，你听我说，我们学校高一的课本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郑利伟想某个这个翘了自己大半年课让人又爱又恨的学生，“你对课本上有什么断节理解的地方，就问顾向黎，让他给你讲！”
“他不讲我跟他急！”
谢逸星：“……好。”
远方的空气里，系统999发出一声愉快的嗷呜。
“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一下，大学你是打算出国还是在国内参加高考？”
“高考。”
“有什么目标吗？”老郑说，身后的办公室门被打开，沈星抱着一叠作业走了进来。
谢逸星的目光冷了一下，似是随意地说：“a大吧。”
“a大？”郑利伟拿着谢逸星的成绩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星突然插了进来。
"对不起，老师，我哥他是从小学校过来的，不是很清楚这边分数线的情况，”沈星的眼神开看起来无辜得要命，“他绝对不是在侮／辱您的母校。”
“您千万不要怪他。”
郑利伟：“……我为什么要怪他？”
虽然征程遥远了点，但未来真能教出一个逆袭出来的a大小学弟，乃是师生的一大幸事啊。
谢逸星发出一声轻笑：“老师，您桌子上的这杯绿茶放太久了，我去给您换一杯。”
说完就把桌子上的那杯绿茶当着沈星的面扔进垃圾桶。
沈星：“……”
他阴恻恻地盯了会谢逸星看起来没什么大碍的右腿，转了转眼珠子：“哥，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刚才要不是我把你从办公室里拽出来，你还想再郑老师面前丢多久的人？”
“a大是郑老师的母校，你太没礼貌了。”
谢逸星：“哦？比你突然插进来打断师生俩的对话还没礼貌？”
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被沈星刻意碰到的右手：“有什么话放快一点，我时间有限。”
“你－－”沈星气接。
过了半秒，他拿出一份从办公室要来的学校a大这两年录取的同学名单，其中不乏几个参加过顾向黎去年的同桌争霸赛：顾大佬把题目出得难度太高，不少学长学姐闻名亲身上场。
“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手段待在向黎哥什么的，那么点可怜的成绩，你配吗？”
毒蛇一般的声线下，原著的剧情幽幽浮现。
［那个自私善妒的恶毒男配，终其一生，都只挣扎在肮脏的角落里。］
［从始至终，他不会得到任何一张录取通知书，不会获得任何掌声和赞誉。］
［他那偏执的处事手段，衬托出另一个高贵的灵魂！］
［cut！］
“告诉我，从这些成绩上你看到了什么？”沈星最懂得如何用最柔弱的声音摧毁一个人的心理战线。
谢逸星声音平静：“杀出重围的高三狗。”
沈星：？
谢逸星：“一种值得赞颂的生物。”
沈星：？？
谢逸星：“他们中还有几个想给顾向黎当同桌，哪里来的老牛想吃我同桌这颗嫩草？”
沈星：？？？
“你不要转移话题，”沈星说，“就算你想上a大，沈家也不会给你捐楼的。”
“这钱还是让他们留给你吧，”谢逸星觉得沈星脑回路特别适合解剖，“不然你哪考得上？”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沈星语气激动，“捐楼上大学是不合法的。”
“原来你还知道守法啊，”寂静的角落里，谢逸星唇角慢慢扬了起来，他仿佛在笑，但眼神狠得能把沈星给剁掉，“你盯着我的腿很久了，是谢大东打得让你不够满意吗？”
“还是这只手伤得不让你称心如意？”
“真是个你选好的幽静地啊。”
沈星吓得接连往后退。
但谢逸星直接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把沈星的胳膊直接拧了起来。
系统888传来警报声。
［请宿主遵循法律，用文明的手段－－］
“哦，差点忘了还有你，”谢逸星打断888的话，“记得把周围屏蔽一下。”
沈星惊恐的眼神里，少年笑得鬼畜：
“我怕自己等会儿一个激动，让他死得太有节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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