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毕业
温荣回了教室以后，一直忐忑不安的，而且感觉其他人的视线都在朝她这边投过来。
她攥了攥手心，小心往窗外看去，但许久都没见到林淮的身影。
直到第一节课都下课了，林淮还是没从德育处那边出来。
温荣紧张的很，但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在这种比较特殊的时候，作为其中的所谓当事人，她还是保持着沉默和乖巧，在彼时沉住气比较好吧。
这么想着的温荣，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到面前的卷子上，低着脑袋捏着笔，认真开始写作业。
她努力集中精神，一遍遍看过笔下的这道题目，在脑子里一点点认真分析。
可过去好久，直到上课的预备铃都打响了，她还是不知道这道题该怎么解。
一道比较简单的选择题，她却用了五分钟时间，而且最终还没能做出来。
温荣放下笔，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知道自己刚才是在虚假思索。
其实一颗心脏和注意力，还是在林淮那边。
不然这么简单的题目，她不可能怔住这么久还半点没有头绪。
想是这么想着，还是没办法将自己的注意力收回来的温荣，干脆掀眼再朝德育处那边看去。
秉持着躲不过就直面它的想法。
盯了好一会儿，她既没看到林淮出来，还被走进教室的班导点了名字。
班导的脸色不是很好，叫了温荣的名字后就拍了拍黑板，示意大家朝黑板上看过去。
“今天的值日生是谁？”班导拧着眉梢，如此询问，话语中藏着点不耐，“上节课老师留下的东西还在，我怎么给你们上课？”
话落，温荣朝那边看去。
怔了两秒后，她又被班导点了名字。
久久见没有人上去擦黑板的班导，直接去边上看了看做卫生的学生名单，然后再叫了温荣。
温荣被这两声彻底拉回神，在众人的眼神瞩目里，有点窘迫地往讲台上走去。
然后拿起黑板擦，快速将黑板上的粉笔字擦了掉。
动作比较快速和大的时候里，心跳七上八下的温荣，一下子没抓稳手中的黑板擦。
借着惯性，不小心被温荣甩飞出去的黑板擦直直往班导那边冲去。
随后拍了班导一脑袋的粉笔灰。
“温荣！”难得对温荣这个好好学生发脾气的班导，愤恨用手将自己脑袋上的黑板擦抓了下来，接着上前了几步，指着温柔道，“跟我出来！”
临走前，满目怒火的班导边拍着自己身上的粉笔灰，边在嘴里面抱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班级内是一片低低的笑声，学生间你一言我一语地笑说了开。
被气过头的班导，听到背后班级的说话声音，暂时将温荣罚站在了走廊，自己则顶着一头粉笔灰折返回来，严肃布置了点作业下去。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专心出去，处理温荣的事情。
办公室内，班导边用水洗着自己的身上五颜六色的粉笔灰，边问：“为什么今天状态这么差？”
温荣站在无人的办公室内，两手紧紧捏着衣摆，没敢说话。
办公室内随即陷入了沉默中，只有班导拧开的手龙头往下流水的声音。
班导简单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污浊后，便拿着块湿毛巾边擦着自己边走向自己的办公桌，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顺便把温荣叫了过去。
“你和林淮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说着，她从自己的抽屉里翻出了几分资料，向温荣递了过去，“我知道你们都已经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但既然你们还在我们这所高中里，我们作为老师就得好好管管你们。”
温荣低着脑袋站在那里，小心瞄着班导给她扔过来的资料，仍是半个字眼都不敢冒。
今天是她生平第一次，这么密集因为闯祸而进老师的办公室被人训斥。
她拧眉站在那里，满是羞愧，认为自己愧对了大家。
教了温荣两年的班导，对温荣这个孩子比较了解。
她口头教育了几声温荣后，就冷静了下来，转而安慰道：“我也不是在批评你，只是希望你在目前这个重要阶段，不要因为除学习之外的其他事情而影响了你的成绩。”
班导说着，将那份资料摊开：“你可以看看，以你的分数线，你想去的那所重点大学，完全都是可以去的。但在一切还没有落实之前，我希望你千万千万不要分心，要有更为充沛的准备去对待一个月之后的高考。”
说完所有之后，班导放柔了声线，拍了拍温荣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有什么烦恼和事情，都可以来和我说。我是你的班主任，我很乐意帮你分担困扰。”
话落她笑了笑，再拍了拍温荣的手：“好了，回去上课吧，我再收拾一下资料后就马上过去。”
温荣点了点头，应话的声音里带着点不可遏制的颤抖：“好的，老师。”
温荣走后，班导再看了看那份资料，也再看了看温荣瘦小倔强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大家都不容易，都要加油啊。
-
温荣这次回去教室后，发现林淮已经坐在那里了。
他看见温荣回来，习以为常地朝她笑了笑，面容明朗。
不像是在教导主任那里经历过什么的样子。
鉴于这会儿还在上课中，温荣并不好直接拉着林淮问来问去，所以她也就只是回了林淮一个笑，然后就坐下在了自己的位置，大概问了一声：“还好吧？”
林淮摇了摇头，然后对她轻一挑眉：“当然了，我是谁啊，我怎么可能有事。”
这话引来了后头余财的注意。
余财咂了咂舌，没有说什么别的东西。
温荣听着余财类似调侃的那一声，心里头的大石块也总算是彻底安稳了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将它吐出来，唇角扬着淡淡的浅笑。
没事回来了就好。
林淮侧目，在温荣的温柔注视里，对她再度轻盈一笑。
他的身后就是暖阳，时光悄然在此停格留恋。
温荣望着他的这笑，突然有点鼻酸的冲动。
青春或许就是这样子的吧。
本来她也以为，自己的青春几年会永远在扮演一个好孩子中度过，不曾想她遇到了林淮。
林淮慢慢的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成了她日记里的常驻嘉宾，成了她高中生活里唯独的一抹叛逆色彩。
她想着想着，又忍不住笑了。
所谓的青春，或许会因为不完美才更值得珍贵收藏。
-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高考的时间。
考完的那个晚上，温荣主动给林淮打了电话。
林淮考完之后就和其他男生们一起疯着出去玩了，温荣没看住。
这会儿给林淮打着电话的温荣在自己房间，已经洗过了澡，身上穿着自己的睡衣。
她倚靠在阳台，手里拿着手机，等待电话被林淮接通。
“你去哪了？”温荣吹着冷风，望着天上的月明星稀，如此询问林淮。
在那头的林淮的背景声音，仍和最初时候的一样，有着点嘈杂。
温荣抿了下唇角，在林淮的安静声里再度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淮这次说话了，反问给了温荣一个问题：“你还会来接我吗？”
听到林淮这么问的温荣，悄然更联想到了很久之前的那次，想到了林淮先前的醉酒时候。
她用目光描绘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点了点头，对那头的林淮说：“会啊。”
“……哦。”林淮干巴巴应了一声，然后给温荣说了之前的地址，“再过一小时吧，你记得来接我。”
这话之后，温荣没有很快应声。
两人一时间陷入到了沉默中。
那边林淮嘈杂的背景声音逐渐小了不少，大概是在远离那块地方，方便给温荣打电话。
注意到这点的温荣，眨了下眼睛，指尖扣了扣冰冷的栏杆。
“记得要来接我。”没一会儿之后，林淮再开口了。
说完这一声之后，他也没管温荣听没听到，马上就挂了电话。
这让温荣有些哭笑不得。
结束了和林淮的通话后，温荣倚靠在栏杆上，吹着夏日晚间的微风，思绪慢慢飘远。
她出神着，稍稍放空了自己。
然后等待赴约的这段时间，她都在阳台上出神着放松自己的神经。
努力学习了十二年之后，她总算有了个能暂时完全放下自己肩上的担子，在这会儿和平常孩子一样静静发呆的机会。
少倾之后，温荣对着月亮轻轻扯了扯唇角，转身回房。
她稍微收拾了下自己，就出发去了老地方等林淮回来。
才刚站在那里没多久，林淮就出现了。
温荣望着跟前的林淮，仿佛还在怔楞这家伙出现的速度，有点惊讶地张着唇瓣没说话。
林淮处在她跟前，两手背在身后，笑意盈盈的。
“干嘛？”温荣瞧着他这样子，微微眯了眯眸子，好笑问他，“藏了什么坏主意？”
“那怎么可能啊。”林淮撇嘴，从后头拿出了一个蛋糕包装袋，是温荣最喜欢吃也最难买的那一家，“哝，祝你毕业快乐。”
温荣望着林淮手里熟悉包装袋的蛋糕盒子，愣了一下：“你怎么突然会想到给我买这个？”
林淮没多说话，只是拉过了温荣的手，牵着她往边上休息的地方走：“想到就想到呗，咱们还是先吃了再说。”
走过去的几步，温荣凑近了点林淮，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
很好，没有酒味。
砰的一声。
跟前林淮突然停下，然后温荣猝不及防直直撞上了他的脊背。
“嘶——”温荣捂着自己的鼻子，倒吸一口凉气。
林淮听到动静，赶忙转过身来查看：“没、没事吧？”
他的话语因为慌乱，而有点结巴。
温荣低着脑袋摸摸自己的鼻子和下颌，瞄了他一眼，有点气愤：“大猪蹄子！”
“……大猪蹄子？”林淮愣了一下，有点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如此反问还在吃痛的温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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