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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塌上策


“现在就知道回来了?”小皇帝说的咬牙切齿,他在书房坐了一晚上,东郊着的山火,洛北递回的消息,亦是顾南召在东郊布兵。

        “定国公之子,安义严纵火烧山,臣已将他当场斩杀。”顾南召跪在下头,承受着小皇帝的怒火。

        “嗯。”之前不是要走吗?现在就知道事大要回来了?

        小皇帝走下去,一脚把人踹倒。“你是真的长本事了,斩杀公侯子弟,不如孤这王位,让给你坐坐可好?”

        顾南召捂住肚子复而跪好,头埋得很低几乎是贴在地上,这种话都没小皇帝说出来,可见被气的不轻。

        “臣罪该万死,臣愿已命抵命。”

        “以命抵命……”小皇帝眼神灼灼,捏住顾南召的下巴让他把头抬起来。“看着孤!”

        顾南召哪敢,禁闭眼睛不敢看。“臣最该万死,愿以命抵命。”

        “我让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一个人以为他在因为安义严的事生气,一个人以为他是真的不愿看自己,两个人僵持住,书房里头的温度一降再降。

        顾南召挣脱开小皇帝的束缚,再次把头埋下去,小皇帝便再次把人下巴掐住,在人耳畔低语。

        “顾南召啊顾南召……你的命可是孤的,你怎可以,自个就随意处置了呢,你就算是要死,也只能死在孤的手上。”语气很轻,轻到如羽抚身,令顾南召浑身寒毛竖起。

        他紧闭眼睛:“臣知所犯之事乃是死罪,任凭陛下处置。”

        “哈哈哈哈!”小皇帝怒极反笑,这个人,真就那么不愿理看自己一眼?

        “好!你要处置是吧!”小皇帝拎起顾南召的后衣领,把人拖出书房。“来人!来人啊!”

        德顺早就把勾戈殿里头的人打发了去,这回他听见小皇帝喊人,从殿外进来,反手将勾戈殿大门锁严实。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德顺跪下,不停给顾南召使眼色,顾将军啊,你就说几句软和话吧,陛下可不就不生气了。

        德顺的小动作,小皇帝尽收眼底。他把手里的人甩到一边,那人会说软话?“德顺,你现在是眼里越发没孤这个主子了!”

        德顺面露难受,小皇帝昨夜因为担心顾南召安危,目眩耳鸣一晚上,就是因为心里有他这个主子,才不想他做出什么悔不当初的事情。

        “陛下息怒啊,陛下,顾将军,顾将军,你说句话啊。”

        “臣,任凭陛下处置。”

        这人……就不能说点别的……

        小皇帝走动顾南召面前蹲下,拎着人耳朵,让人把头抬起来。后单手捧着人的脸,拇指不停在人脸庞上滑动。“哎……”这人,山火起来,却还有心思把安义严的尸首带回来,也不知道自个跑快一些,脸都熏黑了。

        顾南召见小皇帝良久不说话,慢慢睁开眼睛,小皇帝的眼神很复杂,他一时之间看不懂,挑起一双眼。

        “别气了……都是我的错。”

        才烧起多久的怒火?只顾南召这一眼,小皇帝的怒火便被他看灭,顾南召是小皇帝的怒火种,亦是他的绕指柔。

        “德顺,准备沐浴布膳。”小皇帝还带着余怒,但也让德顺送了口气。

        德顺下去忙活,小皇帝一把抓住顾南召的腰带把人提回寝殿,扔在地上。“看看你,脏成什么样?”

        顾南召跪好,悄悄看一眼自个身上是挺脏的。

        小皇帝就在寝殿里头继续处理后续安置东郊村民的事宜,德顺带着人进来,抬手请顾南召去屏风后头沐浴。

        顾南召也知小皇帝这会在忙,尽量不发出声响,午膳布好后,德顺也走了出去,把门带上。

        寝殿里头一时静下,只剩若有若无的水声响动与纸张摩擦的声音。

        水声一响,小皇帝就跟着呼吸一紧,翻动折子的手也跟着停住。

        “咳,你洗快一些,现在入秋了天凉,待会吃食都得凉了。”

        “好。”顾南召这一回应,带着鼻音。

        小皇帝端起茶盏喝下一口,脖子红的厉害。“东郊那边暂无伤亡,亏的你动作够快,迁走村民。”

        “德顺赈济司那边已经在准备东西,待会用过膳,你去郊外盯着一些。”

        “洛北你先还我,有些事情要让他去处理。”

        “你这几天先在宫里住着,将军府一时收拾不出来。”

        屏风那头没了回应。

        “顾南召?”第一声疑惑。

        “顾南召?”第二声试探。

        “顾南召?”第三岁患得患失。

        小皇帝绕去屏风那头,还好人只是睡着了。

        “南召哥哥……”第四声轻轻呢喃。

        小皇帝挤一把脸帕,一点点把人脸上的黑灰擦拭干净,小心翼翼的人捞出来,现在他连着指尖都是红的。

        替那人收拾妥当,直接扔上床榻,再脱去自个打湿的外袍,把那人揽在怀里轻轻擦拭着那人的发。

        “卿儿……”顾南召是跑着回王城的,又扛着安义严的尸首,现在累的一点也不想动,眼皮搭拢着睁不开。

        “嗯。”小皇帝手中动作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该放在哪。“醒了就起来用午膳。”

        顾南召翻个身,揽住小皇帝的腰。“白玉虾仁。”

        “那就饿着。”这人……沾上虾蟹不是起疹子就是昏过去,上次在刑部大牢昏过去一次,现在吵着要吃。

        看来小皇帝已经知道自个沾不得虾蟹的事,顾南召只好提起别的事:“定国公那边,卿儿准备怎得处置。”

        “按律处置。”

        “铁矿在西郊后山里头。”

        “嗯。我已经让洛北借着山火试着提炼铁矿,明日便能出分晓。”

        “那卿儿的封赏可准备好了?”招安者,连升四级,也够他做回镇南大将军。

        “哥哥可还真敢提,哥哥养着私兵,有几个脑袋都是不够砍的,现在还想着封赏。”

        “卿儿这话就说错了,我那私兵的另一半兵符,可是被卿儿收的好好的。”

        将军府后山埋着的盒子,顾南召的宝贝,便是私兵虎符。

        “嗯。”

        “孤内宫国后、贵妃、四妃的位置,可都还空着,哥哥可有兴趣?”今个做国后,明个做贵妃,一天换一个,内宫之位全让他做个遍才好。

        顾南召呼吸慢慢放缓,也不知道最后那一句,他是听了,还是忘记听。

        德顺掐着时间进来收拾东西,就见着两人相拥而眠,发丝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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