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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雁绝殿中,冷香轻微,但今日却不似往常清净。

        秦苍烛跪在熟悉的位置上,扯开衣领伸长脖子展示给闵暮看。

        桃花眼溢出热泪,委委屈屈道:“陛下你看,这人下了多狠的手,一路过来我脖子还痛着,呜呜呜呜……”

        秦苍烛抹了把眼泪,方才掐自己真的有够痛的。

        他忍不住地吸吸鼻子,继续道:“陛下要给苍烛做主啊,苍烛和他无冤无仇,他一言不合就动了手,他就是嫉妒陛下看重苍烛了。”

        闵暮浅眸微动,秦苍烛皮肤白皙,脖间的淤痕更显深重,嘴角往下撇着,桃花眼委屈地瞧着自己,还不知羞地把衣领扯开到了肚子。

        上次还算有点恭敬之心,现在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住口。”

        秦苍烛还在用着嘶哑的声音哼哼唧唧,吵得闵暮头疼,只好出声制止。

        醇厚清冽的嗓音刺得秦苍烛一激灵,秦苍烛立马噤声,只眨着眼注视闵暮。

        “可有异议?”闵暮浅眸淡淡,瞥一眼江九疑。

        “回陛下,此人绝非秦苍烛,九疑才会动手。”江九疑面无愧色,一字一句道。

        秦苍烛背后一冷,趁皇帝没开口,赶紧转头插嘴道:“我看你就是爱说胡话,你已经嫉妒我到这种程度了吗?居然要要骗陛下说我不是秦苍烛。”

        秦苍烛瘪瘪嘴,又暗暗狠掐自己一把,泫然若泣道:“陛下,这人在寻昼殿就咒我是死人,现在还要造谣我不是秦苍烛,肯定是脑子不清醒了。”

        秦苍烛顶着闵暮毫无情绪的目光越说越心惊胆战,他在赌,赌闵暮作为一手揽权的帝王,不仅不会相信司天台,还早把所有人底细查的清清楚楚。

        而换魂不换身这种事,是查不出来的。

        闵暮冷眸一厉,带有肃杀之意的眸光掠过三人。

        许文竹自踏入雁绝殿就兢兢战战,不敢多言,此刻竟是直接跪下。

        殿中像是迎来大雪天,秦苍烛汗毛倒竖,听到身旁一声响动,江九疑已经膝盖一弯,跪地磕头。幸好秦苍烛本就一直跪着,倒是完美掩盖了自己的腿软,仍梗着脖子泪眼汪汪地看着闵暮

        “许文竹,江九疑动手在先,凭襟澜阁规矩处置,至于秦苍烛——”闵暮轻敲小几,收回目光,稍作沉吟道:“为求自保,倒也在理。”

        闵暮早从亲卫口中得知一切,想到那一脚,脸色就忍不住扭曲,是男人就都会觉得痛。

        看着殿中听了自己的话,就傻乎乎乐起来的少年,完全不像能下此毒脚的人。

        “微臣明白。”许文竹恭敬行礼道,余光一瞄秦苍烛,秦苍烛在殿中称得上是肆意妄为。

        他本以为秦苍烛活不过今日,还满心惧怕要连累襟澜阁,却不想陛下并未发怒,这让他不禁谨慎揣摩起秦苍烛的分量来。

        “苍烛就知道陛下最是明鉴。”秦苍烛嘴角忍不住地上扬,眉眼弯弯地看着闵暮。

        “无事便都退下。”闵暮没有理会秦苍烛,浅眸中闪过一丝思索,江九疑向来是聪明人,这次犯蠢太不合理。

        秦苍烛还有些遗憾,难得才能见美人一次,这就要走了,就是走也是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雁绝殿。

        说来也巧,秦满川急急忙忙感到,就见秦苍烛恋恋不舍地出了雁绝殿。

        秦苍烛领口还大开着,这会儿终于觉得冷了,赶紧把领口塞好。

        秦满川一眼就看到秦苍烛脖间的淤青,本就黑沉地脸色这下更胜锅底。

        “谁干的?”秦满川咬牙切齿道。

        “是他,莫名其妙地就来掐我。”看出秦满川的不对劲,秦苍烛满脸无辜,一指江九疑。

        秦满川二话不说,突然出手,掌风凛冽直击江九疑,江九疑听闻风动,迅速弯腰躲过一掌,并抽出腰间佩剑。

        长剑破空而来,秦满川闪身一避,对着江九疑当胸一脚,却被横剑拦下。

        力与力相角间,江九疑喘息道:“世子爷喜欢欺负盲人?”

        秦满川凤眸不耐,身形如电,秦苍烛只见几道虚影突刺,下一刻,长剑咣当落地。

        秦满川单腿摆动,又一次横扫袭来,江九疑青丝随风动,情急之下,跃身而起,就要擒住秦满川。

        秦满川却转身反手一掌,江九疑躲闪不及,硬生生受下这一掌,嘴角见红,却也顺势钳住秦满川手腕。

        秦满川内劲一出,震开江九疑,刚分开片刻,却又缠斗在一起。

        二人你来我往,扬起殿前一片尘土,秦苍烛早和夫子让到一旁,心中焦急,生怕秦满川受了伤。

        忽然,正想出拳的秦满川只觉腿骨剧痛,忍不住跪倒在地。

        江九疑也没好到哪里去,抬腿到一半,捂着肚子直吸冷气,踉踉跄跄,最后也轰然倒地。

        秦苍烛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正想上前扶起秦满川,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跪着。”闵暮从容迈步而出,负手在后,浅眸凌厉。

        秦苍烛伸出要扶人的手只好又悻悻收回来。

        “许文竹,带他出去。”闵暮觑了眼秦苍烛,冷声道。

        “陛下……”秦苍烛刚想求情的话被闵暮冷漠的双眸止住,堵在嗓子里。

        他心里着急,却被趋步靠近的许文竹大力扯住,不容拒绝地拽着离开。

        秦苍烛挣不开许文竹的手,就只能忧心忡忡地离开。

        一路不管秦苍烛问什么,许文竹都沉默以对。直到到了外城,许文竹才说了第一句话。

        “现下回襟澜阁,怕也赶不上择师礼了。”许文竹顿了顿,看了眼白玉牌才道:“你可有想选的夫子?”

        襟澜阁择师礼上,所有夫子都会出现,由夫子和学生双向选择,谁将入谁门下,若有没被选中的学生,便都由许文竹安排。

        “我就选大哥从前的夫子吧。”秦苍烛想了想,他也不认识哪个夫子,哪知道选谁,唯一知道的也只有这个了。

        许文竹欲言又止,最终轻叹道:“蒋夫子身体不好,若是蒋夫子不收,你便由听本夫子安排。”

        秦苍烛有些迟疑地点点头,害怕自己文盲气坏了夫子,不过转而一想,既然蒋夫子身体不好,大概也不会要自己了。

        太阳有些西沉了,许文竹话毕,便抬脚离去。

        秦苍烛不懂规矩却也知道宫内动武,必然是对陛下的大不敬,不知道秦满川会如何,心中忐忑,干脆在内城墙旁盘腿一坐,等人出来。

        但还没坐一会,就见玉琴独自一人匆匆出来。

        “小公子,我们先回去吧。”秦苍烛坐在墙角,一身红衣却十分显眼,玉琴不需多花力气就找到了。

        “大哥呢?”秦苍烛拍拍屁股起身,担心道。

        “世子爷还跪着呢。”玉琴稍稍靠近秦苍烛,低声道:“小公子不必担心,等回了侯府,宫里很快就会传来消息的。”

        “那好吧。”秦苍烛失望地发现,自己无法从玉琴脸上发现什么,只好安慰自己,若是有事,侯府会第一时间知道。

        回到侯府时,华灯初上,暮色已浓,初春的白日总是短一些,傍晚更是稍纵即逝。

        刘氏本是满怀欣喜在家等人回来,却不想只等回脖间带着淤青的秦苍烛。

        “怎么进一次宫就伤一次。”刘氏慌忙叫了墨画前来查看,那么脆弱的地方,生怕有什么暗伤。

        “娘亲,我欺负回去了。”秦苍烛乖顺又骄傲地抬头让墨画上药,问道:“宫里有来传大哥的消息吗?”

        “你大哥做什么了?他向来懂分寸。”刘氏很是紧张,却又因着秦满川向来不需要她操心略把焦虑放下。

        “大哥……可能是失了一点点分寸吧。”秦苍烛讪笑着,回想起秦满川给自己出气的英勇身影和陛下脸上冰冷的神情,大概可能,只失了一点点分寸。

        “到底怎么回事?”刘氏顿觉不妙,逼问道。

        秦苍烛挠挠头,只好全盘托出。见刘氏神色凝重,安慰道:“娘别担心,陛下很好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氏拦腰折断。

        “知鱼今日见谁了?”

        “大哥的师弟和夫子吧。”秦苍烛挠挠下巴,只想到这两人。

        “……罢了,等着吧。”刘氏微不可闻地叹息。

        皎月生寒,夜色浓稠,秦府用完饭后,秦满川才回来,准确的说,是被侍卫放在担架上抬回来的。

        “人已送到,卑职告退。”身穿银甲的侍卫抱拳道,面无情绪,并不多说。秦国公无暇顾及这几人,忙差人送了几位官兵出府。

        刘氏早蹲在秦满川身旁掐着帕子泣不成声,秦满川在殿前动武,她大概也能预料到皮肉之苦少不了,只是孩子在她眼前满身的血,她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娘,知鱼无碍。”秦满川有气无力道,他人趴在担架上,月白衫上染了血色,尤其是屁股的位置,满是鲜红。

        其实他说的也算是实话,陛下罚了笞刑,却只是想小惩大诫,虽说现在看起来伤得很重,过几日很快就会痊愈。

        刘氏捂着唇哭泣,身子有些瘫软,被秦国公扶起,栖霞和墨画等人不等命令,赶紧把秦满川送回房里,取了伤药。

        秦苍烛在刚看到秦满川时就愣住了,他从没见过那么多血,密集的恐惧升腾,闵暮那双浅眸在他脑中闪过,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血雾。

        他浑浑噩噩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地跟在栖霞身后进了屋的

        屋内安神香混合着血腥的味道,墨画和栖霞合作,很快就把秦满川小心地放到了软榻上,秦苍烛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看着栖霞和墨画剪开秦满川满是鲜血的衣袍,露出血肉模糊的身体。

        燃香和血液的味道不断刺激着秦苍烛,秦苍烛不忍地低下头,死死咬着唇,只觉胃中一片翻涌。终于,他再也忍耐不住,跑出门呕吐起来。

        门外清冷的空气灌入肺中,秦苍烛一手扶着廊柱,手指轻抖,脑中却逐渐清明,片刻,他深呼一口气,又跑回房中。

        “阿烛害怕,就别进来了。”秦满川面白如纸,听到脚步声艰难地睁开眼,就见刚跑出去的秦苍烛又跑回来了。

        墨画动作很快,秦苍烛再进来时,墨画已用一层薄被盖在秦满川身上。

        虽看不见了,秦苍烛还是膝盖一软,跪倒在秦满川床前。

        “大哥……大哥我错了……呜呜呜……”秦苍烛攀着床边,把头凑到秦满川头旁。

        眼看秦满川面无血色,热泪像溃了堤止不住:“我不该任性的……我不让大哥陪我去就好了……呜呜呜……都是我的错……”

        “阿烛没错,这样其实也好……”秦满川不知想到了什么,凤眸里掀起转瞬的嘲讽。

        他努力伸出手摸了摸秦苍烛的大脑袋,又低低笑道:“大哥还要谢阿烛,让大哥还能见一眼……”

        后半句秦满川声音极低,似乎是想说给自己听,就算是秦苍烛那么近也没听清。

        “好什么,一点都不好……”秦苍烛见秦满川还在笑,忍不住放心了些,止住了泪,嘟囔着埋怨道:“陛下不是让你跪过了吗,还要打你……”

        “大哥的确没事,江九疑领完笞刑,可还要回襟澜阁受鞭刑。”秦满川插嘴阻止了秦苍烛的埋怨,强颜欢笑道。

        “娘还在外面等呢,我喊娘进来看看你。”秦苍烛耷拉了桃花眼,看出秦满川身心俱疲,还是早点让刘氏看完他,让他早点休息吧。

        秦国公一直扶着刘氏候在外屋,见秦苍烛出来叫人,才进了屋,秦满川闭着眼,看起来很是疲惫,听人脚步声近了又强打精神睁开眼。

        刘氏很是心疼,不忍再打搅,叫了墨画彻夜守候,这才离开。

        “你明日进宫,带上玉琴和桃香,她们都是擅武之人,你带着娘才放心。”刘氏很是忧虑,明日秦苍烛还要进宫,万一这次又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好的。”秦苍烛其实还想带流云去,流云算是他的书童。但是上个学带三个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那还是过段时间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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