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在正式受雇于诺斯拉家族时，前任保镖队长曾经向他展示过一个以人体为素材的艺术品来威吓他们这批新人。
当时酷拉皮卡便注意到了，能够将一个人的尸体处理干净的话，这间豪宅多半存在着用来处理不好见人事务的密室。而现在，这些密室的使用权已经被让渡给了他，且它们真正主人的其他权力也在逐渐被他收入手中。
为了方便处理血迹，也为了恐吓俘虏，现在酷拉皮卡所处的地下室用瓷砖铺满地面和墙面，并在四角和中心安装了高压喷头，这些设置能让房间里的血迹在十五分钟到一小时内清理干净。
金发少年那秀美精致的五官此刻冰冷得像一尊精心雕刻的石像，他面无表情地询问房间中心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请诚实回答我的问题，我相信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你藏在你情人那里的秘密我已经拿到了证据。”
“别瞎说了，我才不会随便相信你——”“唐令街道的废弃邮箱，是你出卖家族情报的中转点。”
“……我要钱，我要你为我准备足够离开这个城市的钱，还有没有牌照的越野车。”
走出地下室后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酷拉皮卡揉了揉额角，血的味道总让他神经紧张，这次又是一次大同小异的威逼利诱，用三百万戒尼换来那个皮查诺家族的小喽啰知道的全部真相，可这些情报却难以连成通畅的逻辑。
想要抓获小环的人来自神圣□□会，他在几年前听说过这个宗教，它在二十年前创立，虽然成立时间不长，却笼络了一批虔诚的信徒，在采访中露面的信徒对外声称他们秉持回归本性拥抱自然生活的朴素观念，但实际上似乎有国家在背后提供活动资金。这次为皮查诺提供的资金数目也很惊人。
两百亿戒尼只为得到一位少女吗……不对，刚刚那个人提过，联络他的人称呼小环为“钥匙”，这个钥匙，他们想用小环来“打开”什么东西吗？还是说钥匙这个词是神圣□□会教义里的特殊名词？
想到少女天真到稍嫌傻气的举止，酷拉皮卡蹙起眉头，那女孩在自己的能力上没有向他说谎，但她自己也不了解她那诡异的能力从何而来，要是她撒谎，那么到约定好的时间点置之不理就好，但现在对念一知半解的她要是少了他的帮助，一定会被能力连累，这种情况倒叫少年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据酷拉皮卡所说，你身上的气产生了变化，它们在你身周稳定地缠绕，就像你已经正常经历过半年到一年的修行一般。
“可我还是感觉好累，就像身体被掏空……”你打不起精神地说。
酷拉皮卡的同事凛仙受他所托来当你的老师，在开始接受念的学习时，你照他所说的试了一下水见式，水的味道变甜了，这表示你属于变化系。两周的授课下来，你已然习惯了时不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阿米巴原虫，只是控制它们却还不得要领，你用气供养着这些小小的气团存在，反映在身体上便是超时的睡眠和清醒时的疲惫。
虽然不大情愿，但你可以体验到小圆球的视角，它们的轨迹你还没法掌握，但切换视角你做的倒是很熟练，你在心里觉得这能力有点猥琐，很不太乐意使用。
“再对‘缠’和‘凝’熟练一段时间吧，能将它们收回去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浪费气了。”酷拉皮卡喝了一口咖啡，他又在整理要用的文件了。你竖起一根手指，指尖冒出一个小小的气泡。
“说起来我还没告诉酷拉皮卡呢，我做完水见式的水有草莓味哦。”你闲聊一般对他说。
酷拉皮卡嗯了一声算作回应，你凑到他身边，几乎要挨到他身上了。少年不动声色地往另一个方向移动了一点，和你拉开了距离。
你没有察觉到他的疏远，叽叽喳喳地开始念叨念的修行：“……就是说，今天凛仙先生说我的念量上升的幅度很令人惊讶，说我是个天才啦，还说念是人内心的渴望，要接受自己的念才能控制它们什么的，酷拉皮卡，我的修炼速度很快吗？我在念的修行上很有才能吗？”
见他没有反应，你瞪大了眼睛，问道：“酷拉皮卡为什么这次什么也不问，我上次用那个能力的时候是全程有记忆的哦。”
酷拉皮卡总算停止浏览文字，把注意力分给你了，隔着黑色的隐形眼镜，那双眸子清凉如水，他总是这样叫人难以开玩笑，但你已经习惯了和这样的酷拉皮卡相处，你好奇地和他对视，末了，酷拉皮卡轻轻呼出一口气。
“既然一开始选择了相信你，那么除非得到决定性的证据，我不会随意收回自己的信任，你别担心。”他说。
你大为感动地说：“酷拉皮卡，你人真好！！”语气十分真情实感，叫偏头盯着你的酷拉皮卡不自觉地动了动眉头。
“不过就算你问我，我也没法跟你解释那个力量是怎么回事啦。但我觉得你之前说的，是被动设置的念大概是不成立的，虽然没有道理，但我确实主动呼唤了那些生物。”你这才反应过来，“诶……所以那两个人算是我杀掉的吗？”
想了一会儿，你无甚所谓地说：“算了，反正他们也想把我卖掉。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那样的力量必须要在我和某个地方连接起来的时候才能用，好像得在我有非常强烈的渴望的时候才可以，第一次是因为超想炸车，第二次是因为想帮你吧……总之，不是平时能够随便调用的力量。”
你说了好一会儿，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我能想到的都说了，其实我以为你在我醒来以后就会来问我，我都把这些事憋了两星期多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睡觉了，晚安哦，酷拉皮卡。”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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