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求助
陈小南睁开惺松睡眼,悠悠转醒。昨晚的宿醉让他头脑发麻,四肢发软,脑海里还残留着昨晚的碎影:“想被人爱吗?”那个少年蛊惑的声音仿佛还留在耳畔,萦绕不散。
他猛地想起后来发生的事,立马摸向自已身体,低眸看着。衣衫虽凌乱,但也没露出什么。路德新毛茸茸的脑袋还枕在他的腰腹上,脑袋下压着的是帕克给的金匕首。
还好,金匕首大部分被路德新遮住了,不太引人注意。
陈小南又闭眼缓神,在沙发上和路德新一起躺尸。
昨晚在酒精的麻醉下,实在太疯狂了。不过,除了沙发和衣服凌乱点外,应该也没做出过分的举动。要是真做出禽兽不如的事,他可就太罪过了。
心里不禁一阵羞耻。
“小南哥哥,你醒来了。”路德新揉揉睡眼,抬起头看向陈小南的脸。
陈小南心中又是一阵羞耻的浪潮打来,不知如何面对睡在自身腰腹上的少年,只好闭眼装睡。
路德新抬手,抚向陈小南的脸。
陈小南的脸“唰”地一红,眸子闭得越发紧了。
路德新顺着陈小南的身体蠕爬而上。夏季的衣服本来就薄,衣料与肌肤间的摩擦,引起皮肤上的颤栗。陈小南实在受不了这暧昧惊悸的感觉,陡然睁眼。
“都一晚上过去了,还脸红呀?”路德新攀附在他脸旁低声喃语。
陈小南抬手抓住那只在自己脸上不老实的手。他佯装生气,一手打掉黏在自己身上的小王八蛋。
路德新一个不注意从沙发上掉下去,金匕首连着也坠了下去。
“小南哥哥你好狠的心啊!”路德新摸摸自己的头,嘟嘴嗔怪。
陈小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他坐在沙发上,环顾了酒吧一圈。酒吧里冷冷清清,除了他和路德新两人,只有一个酒保在远处打扫。此时应该在白天,客人都没来。
还好还好,要是真睡一天一夜,那可就糗大了。他掏民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下午3:30”。他在心里唉叹一声,离睡一天一夜也差不远了。
“这把金匕首可要收好啊!”路德新从地上站起,捧宝贝似地把金匕首递给陈小南。
陈小南心中了然,立马翻身下沙发,整理好衣物,拿过匕首别在腰间,用上衣遮住。
“不能再耽搁了。”陈小南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都下午三点半了,表姐应该回来了。”边说边向门外走去。
路德新紧跟其后,问:“要我跟着去吗?”
陈小南瞥向身后的少年,身高未及自己,胆量倒挺大。
“不必了。家内私事,我是要自已面对的。”陈小南垂眸,掩住眼底的的落寞消寂,“况且,小鬼难缠,真要有那东西,我还要找不准时机,将匕首插入她的胸膛。”说罢,手不自禁摸向腰间。
“所以,”陈小南盯向路德新似海的蓝眸,笃定道:“我不想让你牵扯进来,如果你安好无事,我才彻底放心。”
陈小南好像看见路德新的蓝眸颤抖了一下,但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是一张灿烂的笑脸。
“好!”他抱住陈小南,“你说什么都好,万事皆安。”
日头逐渐西下,两人相拥的倒影在酒吧门口慢慢倾斜。
当陈小南回到家时,已是临近五点了。越是靠近家门时,心里不详的预感愈加浓烈。
阵阵菜香从门缝中钻出,似妖娆舞女缠绕鼻尖。肚子里发出“咕咕”鸣叫,悄然间想起从昨夜就没吃进一顿好饭,再加上昨夜就没吃进一顿好饭,再加上昨晚酒精麻醉。更是令胃内又饿又痛,胃酸愈发张牙舞爪肆虐。
“咣咣——”他敲向菜香扑鼻的家门。
王秋霞一打开门,便看见陈小南一张泛白少红的脸。
“小南,你可回家了!”王秋霞一把将他拉进屋内,按住他在饭桌前坐着。
桌上丰盛的菜肴勾起陈小南满腹馋虫,不禁咽了咽口水。
王秋霞给陈小南舀了碗饭,拿了双筷子放在他面前。她把手往围裙上蹭蹭,显然一副贤惠淑德范。
陈小南看着这一片家和温情,心里倒不知作何打算,只觉腰间匕首挨着皮肤,更加寒凉砭骨。
“小南,你先吃着,还有一道桂花鱼没好。”说完,她往厨房走去。
陈小南端起碗筷便开始风卷云涌,饿了一天一夜,吃了再说,总不会下毒给他吧,别还没驱完邪,自己便先就饿死了。
吃完了一碗饭,王秋霞才把做好的桂花鱼端上来。她嘴里哼着轻快小调,看来心情甚好。
陈小南却疑虑满头:“姐,你不疑惑我为什么一天一夜没回家吗?”
王秋霞在桌边坐定:“你不是有你的小男友吗?”
仿佛一盆冷水从他头上泼下,似是要把他那盆疑虑之火泼灭。但他还是问了出来:“姐,我昨晚回家,你不在家里。”
“我去见安拉了。”王秋霞的语调很平静,好似说一件平常小事,“我把她约出来见了一面,矛盾都和解了,她愿意和我在一起,离开那个家。”
但这段话在陈小南的耳朵里却不是小事,他把埋头苦干的脑袋猛然抬起:“姐,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她?她骗你骗得那么苦?”
“我还是放不下她。”王秋霞照样拣鱼夹肉,丝毫没有理会陈小南语气中的不可置信。
“姐……”陈小南于心不忍,“我怕你受到伤害。”
王秋霞咽下一块鱼肉,继而道:“她不会再伤害我了。”突然勾唇一笑,“她会一直在我身旁。”
陈小南一怔,脑海里闪过一个很恐惧的想法。连美味的桂花鱼也咽不下去,他张口问:“你是不是养小鬼了?”
王秋霞很快扒完最后几口饭,照常收桌子、洗碗,没有理会情绪突然激动的陈小南。
陈小南从来很少发有脾气,可这次他真的生气了。他摔下筷子,对王秋霞怒吼:“姐,为什么要执迷不悟?”
她没有应答,照常将碗筷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陈小南步步紧逼:“姐,爱情不是你唯一支柱。你有高学历、好家境还有好样貌。你为什么总纠结感情上的问题?独立自主,等自己功成名就时,总会遇见一个对的人。人生那么多彩,不只是这些事情,就算求助邪魔歪道,结果只会更惨!”
王秋霞只是嘟囔了一句:“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可是我知道,人生路那么长,不应该被情情爱爱所牵绊!你生来就有令有羡慕的家庭,温馨和睦的氛围,优越富裕的物质。生来就是别人羡慕的罗马公主,拥有那么多已经足够。为什么还要追求世上最难得的东西呢?人生总归有缺憾!”陈小南吼着吼着,竟发现自己的力气一霎那尽数泄去。他的眼底泛着泪光,他想到了很多。
他虽出身有钱人家,但家境比不上世代做生意的王家。他父亲亦是王秋霞父亲提拔起来的。王家在那一个省内,都可以称得上“豪门世家”。他们家只不过沾了王家的光罢了。王秋霞的父母对这个女儿更是宠爱无法,幼时任她哭闹,女儿想要星星,王总恨不得爬到天上给她摘下来。姑父姑母恩爱和睦,原以为按陈家的条件是配不上王家的。没想到,姑父年轻时,义无反顾地娶了姑母,这才从灰姑娘变公主。婚后也极少出现吵闹,一家子和和睦睦。
陈小南羡慕极了,和自己那个冰冰冷冷的家,形成刺眼强烈的对比。
最后,王秋霞退出王氏家族,不全怪是姑父姑母的错。也是王秋霞当年受到婚姻打击,精神委靡不振,她父母才让她退出,不想给她造成太大负担。毕竟,连感情难关都跨不过去的人,怎么扛得起豪门重任呢?
况且,“情”是最扰人的。想要得到真正的爱情,除了要经历时间的考验,还要考验三观与性格。人性多变,喜新厌旧、始乱终弃,是人的本性。要始终爱一个人,负责、顾家和克服人性弱点,是必须的。光这两点,已经是人间难求了。
他想起了自己和路德新,他都不抱有多大希望,得过且过吧。
“小南,”王秋霞洗完了碗筷,转身看向他,“你的感觉很灵,很会猜。”
“不过,”她话锋一转,眼里似水柔情,一副长姐关爱弟弟的模样,“离开家的一天一夜没休息好吧?快去洗澡睡觉吧!”她抬脸侧向了窗边。
夜幕如墨,只可惜今晚没有耀眼的星子。
陈小南下意识地摸摸腰间,只得憋气走向房间。
洗完热水澡,换好一套干净的t恤长裤,半和躺在床上。端详手中在灯下照耀得熠熠生辉的金匕首。
他不知怎么把匕首插入王秋霞的胸膛,不知结果又会如何。
他看向落地窗,窗外夜色深沉,连个月亮也不肯出来露面。他不想再思考下去,抱着匕首入眠。
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呜咽声吵醒。
断断续续的抽泣,烟似儿的飘渺。在这个不算宽阔的空间里,格外压仄不真切。
他坐起查看一圈,发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跪在他的床尾。
这个女人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他开灯下床,走近那个女人。
他不敢开大灯,只开了盏起夜灯,在昏暗的光线里,看清那个女人有一头深棕色卷发,身形也与那个女人相同。
“安拉!”他轻呼了一声。
那个女人抬头,凌乱的头发遮住她大半张脸,一只黑眼珠上翻的外凸眼球从头发后露出来。惨白的嘴,青白的下巴,整个身体轮廓模糊飘摇。
陈小南风过不干净的东西,他知道安拉已经死去。
他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反而觉得“她”需要他的帮助。
“她”的头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态往后转去,目光似乎要突破那道关闭的房门,看穿什么一样。
陈小南打开自己的房门,顺着那道幽怨的目光看去,最后停在那扇极具北欧风格的白色木门上。
那是表姐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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