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黑心煤矿

而到处游走，打枪放铳的小衙内，则仿佛看到了现代春节晚会彩排，亦或者是“乡村大舞台，有才你就来”。
  沟底的鞑子不是傻瓜，迫不得已，只能熄灭用来救命的篝火，在瑟瑟发抖中，默默听着无数大明百姓的狂欢和庆祝。
  自己也来一段歌舞表演，热热身子？算了吧，山顶上的明军神枪手，会听声辩位。只要发出点大声响，一两多重的大号弹丸随后就到。
  虽然命中率不高，但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幸运观众。还是一动不动，做个安静的美男子熬到天亮吧。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春天里那个百花鲜……”
  在早上第一缕阳光照进沟底时，几乎快冻僵的鞑子投降了。当然是按照小衙内，半夜时的指示精神：缴枪不杀。
  一开始，各个营堡的军头们都不理解，为什么不砍下他们的脑壳换赏银？
  充分领会小衙内意思的候百户，给他们摆事实讲道理。现在朝廷穷的叮当响，个别九边卫所从万历中期，到现在一个铜板的饷银都没见过。
  此时河北京师一带，又被建奴打烂了，估计三五年之内，都翻不了身。咱们今后不要说人头赏，饷银能不能按时拿到都成问题。
  咱神木县遍地都是煤矿，原煤质量好、埋藏浅、易开采、储量多。我们不如吊着鞑子一条命，让他们当挖煤工人。如果朝廷能发人头赏了，再砍也不迟。
  候百户还把小衙内整理出来的，蜂窝煤、蜂窝煤炉和烟囱的图纸说明书，交给他们传阅。
  与其他穿越者不同，小衙内还图文并茂，重点介绍一种书桌形的，三段式蜂窝煤炉具。这是改革开放前，一些国营工矿企业，班组集体使用的炉具。
  它是用铁板做成现代书桌形式，分成三部分:中间烧煤散热，上面可以架锅做饭烧水；左右两边的上半部分，像书桌抽屉一样设置隔断，放置茶水或者饭食保温；下半部分有空档，可以把腿脚伸进去取暖。
  这种炉具虽然沉重一点，但好歹能移动，热能利用效率更高，适合冬季大家庭或者单位集体取暖使用，尤其适用于卫所军寨。
  别看军头们文化不高，基本的生活经验和经济头脑还是有的，一点就通了。大家一致推举侯百户当这个“大明神木煤矿董事长”。
  就这样，大明第一家煤矿有限公司，提前四百年，在陕西神木县诞生了。新生事物都是不完美的，它的主要缺点，就是没有工会组织，还是不折不扣的，滴着血和肮脏东西的“黑心煤矿”。
  周边卫所都错开日子，轮流去鞑子充当采煤工人的煤矿取煤，也省的自家兄弟大冬天挖煤了。这种免费劳动力多多益善，只要饿不死就行了。暴动？没马、没甲胄、没弓箭的鞑子跟绵羊没有区别。
  小衙内本人还是在胜利的黎明前病倒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给他刮痧、艾灸，喂食汤药和米粥。
  朦朦胧胧中，他好像看到年幼的大凤和二凤，给自己暖被窝。就是把小衙内像肉夹馍一样，紧紧裹在被窝中间，用自己的滚烫体温为他取暖。
  小衙内又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现代妻子，还有前几天惨死的秦小娥。他不停的在半梦半醒中与她们搭弓射箭，直到第三天上午，才被饿醒。
  在他发高烧的日子里，表叔尤世勇、杜老根和曹老三带着鞑子头领，去鞑子之前打下来的军寨，即这些天的临时营地成功劝降，收缴大量装备和物资。
  因为真正的恶战并不多，鞑子还活下来三百五十多人，但大部分战马因为受伤流血、骨折和冻饿，已经快不行了。看上去还算健康的，只剩下不到四百匹了。
  后半夜太冷，鞑子又把所有的布匹，全披在自己身上，导致原本只是头破血流的小伤战马，被冻成奄奄一息。
  因为人或者动物受伤流血后，如果不及时救治，在寒夜里体温流失特别快，还容易感染“破伤风”。
  这种战马理论上可以挽救回来，但需要花费一大笔钱。明末榆林卫一穷二白，还不如杀了吃肉省事。
  又因为鞑子入侵，很多农田遭到破坏，明年冬小麦的收成，估计要打骨折，严重的春荒不可避免，那些地主商人只会哄抬物价，不会开仓放粮的。
  尤世勇和侯百户，代表昏睡中的小衙内，与其他军头友好沟通后达成分赃协议：山谷里面不到四百匹的健康马和所有的鸟铳归自己，其他的甲胄、兵器、伤马统统留给他们。
  鞑子临时营地里的粮食、绵羊山羊和布匹，按出兵比例均分，其他全部物资归小衙内。因为这些财产的原主，几乎都遇难了。至于死鞑子的脑壳，全部都送给参战的军寨营堡，小衙内一个都不要。
  那些军头也眼馋健康好马、鞑子临时营地里的骆驼和驴骡。但现在自己的粮食都不够吃；大雪覆盖下，想获取普通草料也不是件容易事情；寒冬过后还有更严峻的春荒。
  考虑到自己一家老小、亲戚子侄、朝夕相处的士卒和几个相好婆姨，还是分马肉、分粮食、分布匹、分羊比较靠谱。
  他们也眼馋鞑子的精良鸟铳，但那东西口径大小不一，对后勤和人员训练的要求比较高。可这大冬天的，让兄弟们吃饱肚皮就不错了，还折腾个毛啊？
  况且黑火药在冬季烧煤烧柴的屋子里，搞不好就有可能爆燃。放在屋外，又容易受潮失效。算了吧，还是别整那些没用的。
  缴获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子流星；带钩儿的，带尖儿的，带刃儿的，带刺儿的，带峨眉针儿的，带锁链儿的，一样能守寨堡，还比较省心。快过年了，别给自己惹事了，安全第一。
  对了，那些鞑子身上的好皮袄和棉衣棉甲，已经被兄弟们扒下来穿上了，小衙内的人员一件都没抢，现在想吐出来平分都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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