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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言


雷雨交加的深夜中,npc“hunter”机械式冰冷的声音继续播报:“游戏攻略程度指数成功升级为十。请幸存玩家务必遵循游戏规则第一条,并根据‘提示’收集‘情报’,找到通往真实世界的出口逃脱捕杀。”

        “这真的只是一场游戏吗?游戏的背景是什么?”

        那位原本可以在缉查中心内务大楼站守直至退休的哨兵,一边听着“hunter”全景式音效地播报,一边攀爬到堆积如坟冢的残垣顶上,凝神盯着远处两束愈行愈近的冷白色远光车灯,在紧接着望了遍四处可见的零散的人体“部件”后自言自语。

        就在刚才,这片区域经历了奇形怪状的狩猎者们对身为猎物的玩家们的捕猎,吞食。

        屠戮和逃亡过后,现在这里变得算为清净。

        哨兵因为苏醒过迟错过了一场刺激的追逐游戏,或者说这是他的幸运。

        暴雨袭击下他满身的血红色液体已被冲刷干净。

        自被缉查中心最高执掌者缉查总司那个地中海老家伙逼问效命于外务武装警司团的翡警司,其在工作时间擅自离岗之因与他有关——私自放行那位警司离去却不向缉查中心查勤处报备后,他这位薪水微薄的哨兵先一步被革职卷铺盖滚蛋了。

        换下那身哨兵制服穿上母亲亲手缝制的白色套装衣裤,他迫不及待地赶往游戏乐园目睹“飞鸟”真容的路上,一阵剧烈眩晕感却突袭至头脑。

        在漫长又仿佛瞬息的天旋地转后睁眼,从某一角落坍塌建筑下的缝隙间以及坑面汇聚的红色水泊里爬起来时,若非自称“hunter”的游戏npc其所言所语,他一定会因为视线范围内的血色场面认为末日降临了。

        “我不想死,就算这仅仅是一场游戏。”哨兵从脚边拎起一根被重力挤压折断后用于建筑的钢棍。

        根据他的判断,孤军奋战必定会成为狩猎者的夜宵,他得找到靠谱队友合作。

        “要是翡长官也同我一样是玩家就好了。”哨兵印象中的那位长官,要说为人,是个该正经时比所有人都要正经、该耍流氓比流氓还流氓的大老爷们;上班下班或者外出执勤时,总会跟他这个比较资深兼“飞鸟”忠实粉丝的游戏玩家闲聊几句。

        但最关键的一点是,那位长官的确是一名身手超凡武力值相当高的公职人员。

        言归正传,不知游戏世界中前方那辆仿照真实世界模拟的警务车内是些怎样的玩家。

        哨兵迅速在头脑中推算出那辆车接下来的行驶路径,攥着钢棍冲向横档在那车即将要经过的路径上,好几只异变模样离奇丑陋的怪形种群间。

        可视范围在深夜中变得窄小,清晰度愈渐降低。

        内务大楼与游戏乐园之间遍布断瓦残垣和残尸以及汇聚暗红色水面、但最为捷径的通道上,由高性能金属与电磁合成制造的大型悬浮警务车贴地疾驰。

        本来,这辆悬浮车可以在空中行驶,但是支撑其飞驰的“天然磁力晶体”并未提前填充完毕。

        于众多路面障碍物——错落堆积得建筑碎屑、随处可见的菱形金属机器——间漂移,需要驾驶员非常熟练的驾驶能力和敏捷的应变能力。

        驾驶室内暂时身为驾驶员的白鸠,在他脸上倒是看不出这辆车面对路障有多难操作。

        他没来得及擦干净脸上腥血,只是透过绽放、凋谢雨花的风挡玻璃盯视着前方道路。

        雨刷赶不上暴雨,风挡玻璃让他看见的东西模糊地变了形。

        真实世界中的京轴板块极少有像现在这样的滂沱大雨,因此制造商并未在雨刷上浪费时间。

        在游戏中,大概“hunter”觉得应该匹配一场暴雨才能烘托杀戮的氛围。

        “前面跟那群怪形种厮杀的只有一个人?”白鸠捕捉到前方道路的异样后立即摁下操作“扩视镜”的按钮。

        晶体风挡玻璃右侧的扩视屏幕上,随之闪现出一名成年男子手持一根钢棍混战于怪形种的包围中的画面。

        他继续操作驾驶系统台上控制“扩视镜”的按钮系统,屏幕上那男子的脸立即被放大。

        看清哨兵的容貌后,白鸠心里油然生出一个只有自己明白的小计谋。

        警务车驾驶室因全自动无人驾驶在追捕某些罪犯时,会被其特制的信号屏蔽器扰乱行驶轨迹而未被采用,因此半自动驾驶操作需要每一位警司人员专门学习。

        白鸠腹前,是整齐有序却繁杂的按钮和三横排操作拉杆的驾驶系统台,他按下其中一个按钮,后车室内壁上出现了通过扩视镜呈现的那名男子与怪形种战斗的投影。

        乘坐在后车室三十名年龄层次不平的玩家正襟危坐于两侧长椅上,看见投影内容的瞬间,头顶扩音器传来白鸠的声音:“预计十秒后营救此人,在我打开后车室车门后陈海和孙爻立即把他拉上车,其余人掩护他们。”

        玩家们下意识摩挲从缉查中心搜刮出来的枪械武器,虽然这些热兵|器在真实世界中已经被淘汰,但是对于从来没有摸过真枪实弹——京轴法律规定,凡居住于京轴板块除以捕猎为生的猎人外其余居住民不得使用枪械等兵器——的玩家们来说,即使是这些老古董,也够他们回到真实世界在未参与此次游戏的伙伴间炫耀很久了。

        扎马尾辫穿粉红裙子的女性玩家,她与坐在对面寸头的陈海和装置着智能机械眼球的孙爻对视,挑眉说:“你们俩,可别让老大失望。”

        此二人比白鸠年长将近二十八岁,身形上也都比他健壮,被这个叫苏洱的女性玩家不屑一顾的叮嘱后,相视一笑,对她竖起中指的同时起身,各自站到金属车门两旁。

        警务车加大长啸声的瞬息加速,它冲至正前方战地三米之处猛然偏右漂移绕过一堆建筑碎屑,闪驰到战地前面的瞬间车身倒退,急刹在包围着哨兵的怪形种一米之距的废墟地面。

        后车室金属门向右打开之时,一只梭子形长脸其上长满了嘴、扁长身形、毛发异变为尖长倒刺的猴子窜到车门边,整脸的牙齿磨刀般张合。

        几乎瞬间,门两边的陈海和孙爻同时狠踹一脚至它脸上。

        怪形种猴子后退踉跄之间拾起地上碎石块,摆出人类无法做到的扭曲姿势——它抓着碎石块的长臂向后弯曲拖到地面,裸露白骨的腰部以一百八十度往后扭转——在陈海和孙爻跳下车察觉到它接下来的攻击后,二人立即猛扑上前制止它。

        然而近在身边的另外几只怪形种预先挡在他们面前,张开獠牙血嘴。

        后车室的玩家们察觉到怪形种猴子的攻击时,已经闪躲不及,它蓄力扭回腰部的同时那条长臂甩起,碎石块如炸弹般冲进车室,距离车门最近的六名玩家瞬间被尖利石块击穿喉咙或者石块砸至脸和脑袋,血肉四处喷溅。

        “别愣着了!”穿粉色裙子的苏洱一脚踹醒身旁被吓懵的背着医疗包的男青年,顺手端起抱在怀里的枪械瞄准车门外那只怪猴子的脑袋,几声震耳朵的枪声之后,怪猴子脚跟前的废墟多了几个窟窿。

        车内其他玩家也立即着端起枪械扫射灵敏闪躲的怪猴子。

        陈海和孙爻此次不以主动进攻为战略目的,他二人既是少时玩伴也是退役士兵,十六岁时参入京轴陆军团,两年前他们参军满六十年后光荣而归。

        白鸠对他们的“命令”是,解救一条胳膊正在被一只大熊撕咬的陌生男子。

        二人对视一眼,多年来协作的默契即使不言也能理会对方意思——各自散开从两侧包抄那只大熊。

        然而二人迅速行动之际,一只与人同高的蜘蛛横冲直撞阻挡在陈海面前张开黑洞般的嘴。

        孙爻的余光中,他的伙伴眼看要被那只大家伙吞食,他却将发射弹手|枪枪口对准三点钟方向撕咬住那名陌生男子将他甩到半空的大熊——

        那是一只整个脑袋只有一张长满利齿的嘴、皮肉腐烂到生蛆的熊。

        智能机械眼球在深夜的视线并不比白昼差,孙爻的视线范围内,冷蓝色圆圈锁定大熊的脖子。

        雨声就着一声巨响,陈海从怪种蜘蛛嘴边窜溜到安全距离的同一时刻,那只生化似的熊被一颗小型金属螺旋炸弹击中脖子,它的脑袋立即爆炸,血浆和一条胳膊的皮肉组织混合成一朵鲜花绽开。

        “对不住了,回基地后我立即给你组装一支机械手臂。”孙爻大声说着,和窜溜过来的陈海对视一眼。

        双方都在扫视对方身上是否出现伤口,确认彼此果然完好无损后,二人左右架起因失去手臂的巨痛而五官抽搐的陌生男子。

        随着他们三人金属手环提示的“首次违反游戏规则首条,玩家生命值扣除三十”的机械男音,后车室幸存玩家终于用电磁离合手|枪击中了闪躲非常迅敏的怪种猴子的脑袋。

        在猴子的脑袋飞出去三米远后,陈海和孙爻立即将几近昏迷的哨兵拖进车室。

        车门关闭中警务车响起轰鸣声再次疾驰。

        后车室零碎的肢体组织已经被清理干净,车壁上的血痕来不及清理,哨兵残缺了一只手臂的肩膀还在有血液涌出,就职于中央区第一医院的实习生兼游戏玩家安旅立即上前给他包扎了伤口止血。

        哨兵不知该喜该忧。

        他原本的行动计划是,利用那群怪形种展示自己良好的身手,然后等他拦下警务车后,希望车上的玩家们看在他不会成为累赘的份上捎上他。

        结果是,事与愿违,但又好像只“违”了三分之一。

        “990001号玩家首次违反游戏规则首条,扣除生命值三十。”医护实习生安旅听到金属手环发出的警告声后表示无奈,他对打量着车内其他幸存玩家的陌生男子抱怨:“如果不是白哥大发慈悲捞你一条命,我就不会因为给你止血同你肢体接触违反游戏规则了,所以你欠我们仨四分之一条命。”

        他顺便指了下陈海和孙爻,后者二人相视一笑,并不言语。

        我可真是

        “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哨兵欲哭无泪,望着自己空空荡荡的右肩膀。

        他抬起左臂,噘嘴触碰了下金属机械智能手环,红色屏幕立马投影到他面前。

        “看来只有首次违反游戏规则才会有提示音,”哨兵道。他和其他玩家望着屏幕上生命值扣除六十,剩余六十的数字。

        孙爻察觉到这人对失去手臂的痛苦,道:“我是京轴陆军团退役士兵,孙爻。只要零件足够,给你组建一只机械手臂不成问题,何况这只是游戏,真实世界中你还是完好无损的。”

        但是断臂之痛即使在游戏中,哨兵所感觉到的也同真实世界那般逼真。

        他客客气气地道谢后说:“我叫陆妟,有幸认识各位。”

        -

        暴雨停歇。

        真实世界彼时的游戏乐园是狂欢与喝彩,在游戏世界的现时是废墟和零碎尸体。

        警务车缓刹到游戏乐园变成一堆破烂的金属门口,下车后,白鸠指挥众玩家——

        十人各自成两队,以游戏乐园为中心,向五十米内的商品售卖楼辐射搜集足够五百人三天内补给的食物,其余人与他进入游戏乐园地下车库。

        之所以大费周章来到游戏乐园搜集食物,是因其周围商品售卖楼有售卖“空间储物盒”。

        这是一种利用“异度空间开发技术”发明的便携式仓库盒,外部只有小型百宝箱大小,内部空间却有一间中央区普通居住室那么大。

        “游戏乐园地下车库?”当过哨兵的陆妟对白鸠后半句的指挥表示不解。

        他跳下后车室,看着两小队玩家一左一右朝向最近商品售卖楼前进而去,来到这个样貌和翡长官一样惹人喜欢,却比那位长官温秀的年轻男子身旁。

        身为哨兵过的敏锐直觉让他从此人身上感觉到一种与其容貌矛盾的气场,看来正是玩家们口中发话搭救他的“白哥”。

        面对这帮玩家的头头,陆妟谨慎地问:“你们到游戏乐园地下车库做什么?如果需要大型车辆,我知道缉查中心的一号仓库就有大型运输车。”

        “我们就是从缉查中心来的,你所说的仓库已经变成废墟了,里面的车也未能逃过浩劫,根本没法废物利用。”粉粉嫩嫩的苏洱故作神秘地解释,“至于去游戏乐园地下车库嘛,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着,她故意捏了捏陆妟还在滴着血滴的右肩,在他疼得龇牙咧嘴时笑道:“残疾人士,要不你在车上等我们?”

        白鸠却立即摇头,表情严肃地盯着陆妟说:“在我这里,残疾人士等同于储备粮。如果你做好了跟随我们的打算,最好别让自己成为累赘。”

        陆妟直视着一身警司制服的白鸠,下意识立正:“明白长官!”

        要是右臂还在,他肯定要恭恭敬敬地敬个礼。

        “白哥!我这里发现一个特殊玩家!”

        孙爻和陈海已经经过游戏乐园的烂大门,走了几步后,孙爻被脚下废墟空隙间伸出的一只手抓住脚踝,他低头,先是看到一个穿警司制服浑身是血的年轻男人,机械智能眼球蓝圆圈再锁定到这人肩膀的徽章。

        孙爻冲白鸠再次高喊的同时,指向自己脚下的建筑残骸:“跟你都是警司团出身的玩家,不过他来自外务武装警司团,而且,这个人现在快要死了!”

        “外务武装警司团?”苏洱表示疑惑,“那支以十七名精英组建的警司团由缉查总司直接统领,听说那个地中海老头对他们非常严格,平时除了补给身体能量和睡眠,余下时间都是为社会秩序服务的机器,怎么会有玩家出自那样一支警司团?”

        警务车这边的几个玩家再不言语,怀着好奇的心理跟在白鸠身后走过去。

        -

        同一时刻的真实世界,还处于疑惑状态的京轴居住民们齐齐望着到处可见的荧屏。

        刚才还在播映着不同游戏地点奇形怪状的动物们和游戏玩家厮杀的屏幕,突然之间被调整为同一画面——变为废墟的游戏乐园大门口内,几名游戏玩家低头看着地面的废墟间隙。

        缉查中心内务大楼的中央控制室内,除了下落不明的团长“r”,其余十六名外务武装警司双手背后,表情严肃,如十六尊石雕,呈一排站立于缉查总司身后。

        就座于中央控制台的警司人员凝神屏气,随时等候缉查总司发话。

        地中海老头身材干瘦,脸上的皱纹像被刻刀精心雕刻一般,连同整张脸上威严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另外除了缉查中心的职业警司人员,虚弱地靠在控制台前皮革沙发上一名中长黑发蓝眼瞳、面容精致,但脖子上缠着绷带的年轻男子也同其他人一样,面色凝重地盯在显示于控制台上方的大荧屏上。

        “确定他是外务武装警司团的公务人员?”荧屏上,一位背影清瘦同样穿警司制服的年轻男子,低头指着他脚下的废墟说,“我在稽查中心就职三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凝视着屏幕上那位男子的缉查总司三秒后说:“我在稽查中心就职一百年,至今没有关于这个年轻男性的任何印象。”

        老头的一双火眼金睛,是他身为曾经的外务武装警司团的团长时练就的。

        “他冒充警司人员,应该是在不明缘由的玩家们面前刻意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十六名外务武装警司团中,个头最高的男子表述出自己的猜测。

        “没错,就是他。”这名靠在皮革沙发上,穿着灰白色病服的男子目不转睛,蓝色眼瞳所呈现的目光淬着强烈的愤恨。

        他指着屏幕上那位年轻男子,咬牙切齿地说:“即使是他的背影,到我老死那时我也不会忘记就是这个败类。”

        空旷的中央控制室中,无人再发话。

        在荧屏上的播映内容变换为游戏世界中深夜游戏乐园附近某一栋商品售卖楼内,十名玩家将食品区域保质期足够长的食物装进“储物仓库盒”的内容后,所有人听到一声叹息。

        来自先前倒在缉查中心大门口的蓝眼瞳“醉鬼”。

        -

        “外务武装警司团不是个个身手不凡么,看来只针对人类罪犯,面对‘飞鸟’游戏世界中的狩猎者,也不过是无能为力的猎物。”建筑废墟凸出来的部分挡着苏洱和其他几个玩家的视线,她瞧白鸠回头不知往哪看了一眼,自己也回头望了望幽暗的废墟。

        除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仿佛被无数双眼睛在某处盯视着的不适感,便再无可疑之处。

        无人接上苏洱的话讨论。

        白鸠用脚拨开几块碎砖块,在这个奄奄一息的年轻警司身旁蹲了下来。

        他脱下白色手套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几个人预见他接下来危险的行为,立即制止,苏洱抢先一步高喊:“老大你要是跟这人发生肢体接触会违反游戏规则的!”

        “苏洱提醒得很对。”孙爻接而言之,“白哥,玩家生命值总值为一百二,每违反游戏规则第一条就会扣除三十,如果扣除为零你的处境会非常危险。”

        “不是接触三次才会得到惩罚么。”白鸠左手手掌贴在此人的颈动脉处,微弱的跳动传递到他掌心。他此时的心跳比平常快了两倍。

        意识处在清醒和模糊边缘的年轻警司似乎感觉到了自己脖颈动脉处温热的皮肤触感,他费劲力气抬起手臂,想要抓住那抹温度。

        勉强睁开眼,在他的幻觉中,他仿佛看见了一副久违的面孔。

        “”

        白鸠反握住年轻警司抓着自己手背的血手,在场玩家无人看得出来,他用了很大的劲道握着那只血手,大概是因为深夜雨后太冷,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可惜白鸠拒绝了禾盛也打算跟随他此次外出的决心,不然那个心思细腻的少年一定会看出,白鸠的表情和他先前所见“那位年轻警司”脸上“复杂的表情”如出一辙。

        在白鸠自己的智能手环和此人的智能手环机械声提示他们二人违反游戏规则的声音中,他解释说:“既然这个人来自外务武装警司团,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很好用的武器,带着他,之后寻找出口的线索时,我们不就有开路先锋了么。”

        白鸠在身后几人惊诧的目光中带上手套站起来,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们此时的内心活动——原来样貌温秀的人,不一定连他的内心也是温柔的。

        “安旅,你来看看这人救活的概率有多少?”白鸠对安旅招手道,“低于百分之三十,就当他已经死了。”

        被指名点姓的安旅指着自己的金属智能手环,抱怨:“老大,我生命值就剩九十了,要是逮谁救谁,苟到明儿都难,你忍心失去一个专业治疗师么?”

        白鸠不言,触摸自己的智能手环,在红色屏幕投影到他面前时,他问安旅的游戏账号,后者疑惑地告诉他,他在屏幕上操作几下后,对安旅说:“我的生命值给你一半。这是最后一次,之后不会为难你了。”

        “生命值还能这样用?”苏洱先是看了眼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面前屏幕上生命值一百二的安旅,接着和其他几人面面相觑。

        她问道:“老大,你怎么知道生命值可以投送给指定玩家这个游戏规则的?”

        白鸠指着智能手环回答:“请逐字阅读《猎人游戏规则》最后一条加红备注。”

        苏洱抬起左手,在自己面前的屏幕上用手指划动操作点击出《猎人游戏规则》,陈海和孙爻凑过来跟她一起逐、字、阅读。

        而陆妟好奇躺在废墟里的这名出自外务武装警司团的警司究竟是那十七名被称为“秩序机器”的中的哪一个,跟在安旅身后来到废墟空隙处。

        当陆妟看清楚那张极其熟悉的脸时,他因为震惊而差点摔下残垣。

        “老大,经过我初步判断,此人存活概率超过百分之三十。不过他身上的伤,似乎不是来自身为狩猎者的动物。因为如果是‘猎人’所为,那么我们见到的一定是一具零散的尸体。”安旅解开年轻警司身上的制服外衣,排列好随身携带的救援医用品后,开始了他专业的医术表演。

        白鸠不发话,只是神色平静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年轻警司。

        十分钟后,安旅从这位年轻警司的左右肩膀和胸膛正中位置处,取出了来自真实世界的子弹。

        包扎完毕伤口,他再次使用医用消毒液体清洗了自己染血的双手,直接用手指夹起脚跟前的其中一颗尖头子弹,回头递给白鸠看:“老大,这是外务武装警司团专用的子弹,我在缉查中心医务部兼职过一段时间,曾协同警司医师救治过一名被这种子弹击中的罪犯。将它收回的警司姐姐长得很漂亮,她告诉我这种子弹的来源后我一直记得。”

        怕是,这个外貌像只猫可爱的少年一直记得的,是那名警司姐姐。

        “所以,这人是被他自己的同僚开了三枪?”苏洱走过来,没注意到眉头紧拧着的陆妟。

        她看清楚年轻警司是她在空中列车等候台时主动搭讪却遭拒绝的居住民后,惊讶道:“我在空中列车等候台见过他,不过他那时看上去不像在执勤,反到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想到在这个游戏世界还能再次遇见。”

        “我也没想到”陆妟不出声地嘀咕,“翡长官,我能在这里‘巧遇’到你可是,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在众玩家沉思之余,白鸠再次强调说:“无论这个人在真实世界中发生了什么,在这场游戏世界里,于我而言,他只是一件很好用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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