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叛乱”
“重大叛乱事件”,是京轴距今三十年前于中央区,以中央政府官员雅狄司为叛乱之首,联合外围区居住暴民为团伙发动,企图推翻当政的逆党制造。
在中央区居住民所看到的中央政府于三天之内镇压该逆党发布的最新公告得知,组织头目雅狄司因长期接触外围区贱民,导致其思想受之污染,在众贱民煽动下发动自称“维护外围区高等民众应享有与中央区民众同等权利”的自认为起义的叛乱。
叛乱发生的三天之内,据中央区民众回忆,中央区众多无辜居住民被迫席卷其中,导致无力反抗死亡。
而一直以来受众玩家欢迎的游戏制作师“飞鸟”,在叛乱被平反之后却再无音讯,因此中央区玩家怀疑“飞鸟”于该叛乱中被外围区贱民残害。
中央区居住民借以游行示威的方式,迫切希望中央政府下达将外围区所有贱民驱逐出京轴的命令,而中央政府最终给出的结果,便是当众将雅狄司极其同伙处以绞刑示众——警示心怀谋反之心的外围区居住民。
时隔三十年,“飞鸟”再次重归最大游戏发行平台“bf”,并携带一款全新模式游戏《猎人》。
游戏中的玩家并不知道,他们所面对的和即将迎来的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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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闯入地下车库原本只是受命查看并及时汇报此处情况的两个中年男人,临时起意以凭借两人之力得到白鸠队伍所知的情报效劳于他们的老大,遭该队伍成员双重夹击后,盯上了那支注入了奇怪液体的玻璃管,却导致它最终被损坏。
余哲夫本意是阻止小辫子男夺走犬型脑髓液,却造成了这东西的毁坏,他自责得甩了自己左脸一拳:“对不起我那一枪开得实在太蠢了。”
苏洱本就与他不合,气恼得指责他。
刚才摔到被安旅用枪为媒介拉起来的陆妟,他本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琢磨了一下,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看向走过来的白鸠。
白鸠虽然也面露遗憾,还是说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过于大意才让那两人有了可乘之机。没关系,我们有机会了再采集犬型脑髓液,游戏没有时间限制,而且‘离合辨识引擎’也不会长腿跟我们玩捉迷藏。”
白鸠的厉害,苏洱在缉查中心内务大楼已是见识过的,尽管老大的同僚翡警司武力值更厉害,但面貌温和的白鸠于她而言,是绝对要追随的大佬,也就收敛了脾气,站在安旅身旁生闷气。
就在那二人离开不久后,陈海和孙爻以及已经收集完毕食物和生活用品的玩家,由陈海操纵警务车载着众人从一号通道口寻到仓库门口。
他们似乎遇到了袭击,身上沾着不知谁的血迹,任命收集食物的二十名玩家仅剩下十人。
“我们汇合后遇到了附近游荡的几只怪形种袭击抱歉,没守住那十条人命。”
孙爻的脸色和他在内务大楼大厅所见那场屠戮时的表情一模一样,他盯着白鸠说出这句话,可又似乎不是对着眼前面容温秀但神情冷漠的年轻男子说的。
白鸠安慰:“他们的死亡并非没有意义,我们会将他们铭记于心的。”
“另外,我们在附近发现了另外一批玩家队伍。”
孙爻将自己坐在警务车副驾驶座,在车开进一号通道时所看到的不远处一堆人群,以及一个中年男子搀扶着小腿似乎受伤的同伴朝那群人走去的场面汇报后,才得知刚才在地下车库发生的事情。
“既然‘离合辨识引擎’暂时打不开了,那现在?”孙爻问。
站在白鸠周围脸色与孙爻一样流露本能惧意的那十名玩家看向他。
“我们先回基地,没有一级‘离合辨识引擎’的情报,其他玩家是不会得知运转它的方式的。”
白鸠从警司制服挂在腰侧的警用袋里夹出一卷不知什么皮制成的白黄纸卷,“这是我在缉查中心内务大楼中央控制室偶然发现的一号辨识器中的情报。”
众人凑上来看,白鸠却把纸卷揣进了警用袋:“请稍安勿躁,这里不宜久留,回到基地后我会向各位说明我所得知的情报。”
残存的那十人已是疲惫之态,纷纷爬上警务车后车室。
其余人负责将天然磁力晶体填充到警务车。由余哲夫带路,白鸠和翡榷跟着他来到那辆运货车的停放点。
翡榷绕着车打量了一圈,咂舌惊叹。
打开后车厢车门后,翡榷看到里面的枪械和木箱里的子弹后,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我记得这辆运货车。”
余哲夫好奇问:“运货车连着车里的东西都是三十年前的,翡警司那时候已经舍身贡献社会秩序了?”
“三十年前,一月三日,中央区发生重大型叛乱,负责缉捕叛乱头目,是我刚正式转入外务武装警司团第一次出勤执行的任务。”翡榷回忆起三十年前,从未有过的秩序混乱的那三天。
直至此刻,那场下了足足三天的暴雪里,无数裹着红色雪横七竖八摊得到处都是的尸体,依旧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
也就是那三天中,他亲爱的哥哥被注销了居民账号,认定为了死亡人员。
“三十年前那场‘叛乱’中,始作俑者雅狄司的同伙买通游戏乐园地下车库看守人员,将藏有枪械的运货车提前按照他们约定好的位置停放了在这里。”时隔三十年,翡榷已经能够以足够平静的语气将事实述说出来。
余哲夫疑惑:“可看这迹象,这些武器并没有被使用过。”
那么此种情况,必然表明与运货车有所关联的人发生了意外。
“叛乱的第一天,雅狄司党派的内部发生了变故。”翡榷似乎不愿意提及往事,简而言之地说,“那场变故是导致他们被镇压的直接原因。”
“翡警司,”余哲夫犹豫过后,还是想得到一个答案,“雅狄司统帅作为中央区居住民和中央政府官员,但他联合外围区居住民发动了那场叛乱,您认为他为什么会反叛中央政府?”
有关于中央政府官员雅狄司逆党之所以发动叛乱,余哲夫曾收集各种情报试图得知那位统帅的真实想法,即便他已经有自己几乎笃定的猜测。
这样问翡榷,他是想得到另外一个答案。
白鸠看向身旁这位年轻警司,同余哲夫一样,他也在好奇此人将会如何回答。
翡榷有点出神,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位额头上有一块烟头烫伤愈合后留下疤痕的中年男人。
那是一位并不称职的父亲。但是那位父亲的儿子却并不怨恨自己的父亲,反而将其视为荣耀。
“翡警司?”余哲夫不知翡榷此刻想到了什么,试探道:“刚才那个问题,当我说错话了吧。”
一个棕色瞳孔眼型却引人注目的年轻人在漫天大雪中蹒跚走远,翡榷记得那位父亲最后站在他身旁目送自己的儿子时,那样悲痛的神情,让他差点犯下于缉查中心更严重的错。
“也许是中央政府该改头换面了吧。”翡榷回神,“那是位值得人们尊敬的先生。”
但事实上,只有得他庇护过的外围区居住民将那位先生,以及那很久之前的另外一位来自中央区的先生铭记在心中。
翡榷对上白鸠的目光,道:“直至叛乱被镇压,这辆车也没有派上本该的用场,尽管它作为犯罪证据被呈上法庭,但因为雅狄司所犯罪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它的作用并不大,因此居住民并不会知道这辆运货车里面装着什么。白警司,你说‘飞鸟’先生怎么会知道这辆运货车,将它复刻到游戏世界里呢?”
“无可奉告。”白鸠移开视线,触摸手环,输入孙爻的游戏账号,输入文字信息发送,让他将警务车开过来。
他反问翡榷:“我只是一个普通玩家,翡警司的问题未免太刁钻了吧?你应该问的是‘飞鸟’,跟我白鸠有什么关系?”
翡榷:“”
“这大概只有‘飞鸟’先生才知道。”余哲夫道,“毕竟白警司与‘飞鸟’并没有什么关系。”
翡榷在余哲夫郑重其事说完这两句话后,看着白榆,哼笑一声,再不言语。
警务车贴地飞驰而来,中央区玩家看到专供猎人使用的运货车中的枪械后,纷纷沉下脸色,以至于将这些武器搬到警务车后车室就座后,座椅上一侧全为中央区玩家,一侧基本上都是外围区的玩家。
两者的界限泾渭分明,中间是摞了好几层的空间储物箱和装着子弹的木箱以及摆在箱子上的枪械。
因为座位数量有限,孙爻坐在余哲夫旁边,他透过箱子间的缝隙,与坐在对面的陈海相视一望,片晌,给他的同伴打了一个手语:“但愿目标尽早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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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务车平稳地飞行在已经瘫痪的空中列车轨道之上。
透过晶体挡风玻璃,可清晰的看到铁锈斑斑井然纵横的轨道皆然死寂,因坍塌而未摔下去的金属离合列车东倒西歪地挂在轨道上。
目光所及之处,皆惨然。
白鸠依旧驾驶这辆庞大的车辆,与前来游戏乐园时不同的是,驾驶室副座上多了一个不太要脸的“某物”。
“某物”翡榷原本被白鸠当着众人的面嫌弃不许跟他共处一室,而这位钢铁之躯的警司先生扒开自己的制服给他看身上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的纱布,并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摔倒后,铁面白鸠才亲自打开副驾驶车门,让他滚进去。
“哥哥,可以跟我说说话吗?我好困,你转移一下的我注意力,我现在不想睡死。”翡榷靠在椅背上,半闭着眼睛。
白鸠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既然困了,没必要硬撑。”
“但我要是睡着了,可能会睡很久,你叫不醒的。下车时怎么办?你背我?”
“那你就在车上睡着。”白鸠立马补充了句,“车我会开进大楼里,你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下车。”
翡榷委屈道:“哥哥忍心?”
“你是朵娇滴滴的花还是块宝玉?哪里值得我怜惜了?”
“”
没有听到回话,白鸠一转头,看到的是疲惫之态已经闭了眼的翡榷。他的语气轻柔了很多,道:“等回到基地,我帮你再包扎一下伤口。”
翡榷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似乎已经沉沉睡去。
警务车切换到行驶速度并不快的无人驾驶模式,按照副驾驶前挡风玻璃上目的地为缉查中心内务大楼的地图调换方向前进。
附近不见有怪形种出没,白鸠暂时不必警惕。他脱下自己的警司制服盖在翡榷身上时,手背触到他肩膀,染了一大片血。
“在中央政府的眼中,你们只不过维护他们统治之下的社会秩序而已,何必这么拼命呢?”他轻声道,“翡榷,你是傻吗?”
白鸠捏着翡榷肩头的衣服,用力一攥,红色的液体淌进他手掌里,看来伤口又裂开了。
即使有安旅那针新型愈合药剂,要彻底恢复还是得静坐修养。
他取出手巾擦了翡榷脸上的血渍,手心贴在他额头一试,果然烫手。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沉默片刻,白鸠注视着翡榷的睡容,道,“翡榷,你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无人可及。”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掌心的鲜红,伤口不在他身上,他却浑身不舒服,心脏因为忧虑的情绪跳得很快,恨不得自己承受翡榷身上的伤痛。
翡榷紧紧闭着眼睛,他的嘴角似乎翘了一下,是个稍纵即逝刻意掩盖的笑。
“我在那个实验室待了三十年,每一天度日如年,每天我都会想到你,但我不能因为自己这份自私的渴望,抛弃未知的希望回到你身边。”白鸠嘀咕道,“为了‘乐园’,我甘之如殆。”
他叹息一声:“翡榷,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将来有一天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为什么现在不能告诉我?”冰冷的质问猝不及防的传来。
白鸠听到翡榷的声音,抬头,对上一双犀利的目光,但他仔细一瞧,那双眼睛中,似乎别有一丝克制着的炽热。他心头一惊,不敢将脑海中的念头继续下去。
翡榷盯着白鸠,大概是因为他的眼神太不友好,他看着白鸠马上闪躲开自己的视线。
他承认自己只是闭上眼睛休息片刻,也庆幸自己逞强没有真的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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