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本以为救了丽贵人母子，敷衍了系统，最后又送走凌霄，能至少安生个一段日子。但不知是不是系统看我前几年过得甚是自在，居然没任何预兆的就跳出来给我整活。
隔天，我还未到平日起床的点，就宫人被喊醒。原因是丽贵人拖着还未出月子的孩子和自己虚弱的身体，在宫门外苦苦求见。
我还想赖床，便让霜儿去打发了她。谁知霜儿去了半天后又折回，说丽贵人怎么也不肯走，不顾产后虚弱的在坤宁宫外长跪不起。
……
这苦肉计也不知到底是丽贵人自己的发自肺腑，还是哪个缺德玩意教她的！
耗到了午膳时分，还是妥协了让人放她进来。
果然丽贵人刚一进来，系统就又发布了通知。
恭喜阁下！轻松完成上一直线任务！（撒花ヽ(°▽°)ノ）
新任务通知如下：您通过收养丽贵人儿子之后，手握皇室嫡长子！在今后抚育嫡长子的日子中，改观朝野对您的争议，更方便阁下以待来日！
我随意想了个理由回复道：“毕竟不是亲身的，哪有什么以待来日？来日他不是还得去找她亲妈？”
系统：您也可以选择今夜主动侍寝，积极怀上龙嗣！重获……呃……获得圣宠！
我：“呸！你休想。”
系统：抱歉！阁下必须二选一，否则系统将判定摆烂！一年后，阁下将在这个世界因病消陨！！
我：“……”
正打算再说什么，系统对话界面却已经消失了，这狗屁坑人系统居然还学会搞什么必选题了。
我没空继续吐槽，霜儿已经过来示意我丽贵人在偏厅等候了。一大早就不得安宁……
我认命的跟了出去。
“皇上曾吩咐过后宫众人不可随意来坤宁宫打搅。丽贵人好不容易得一子保全恩宠，今日这般，是要铁了心触皇上霉头吗？”我坐在首位端着茶杯装模作样，杯内实则是小厨房一早炖好了的小吊梨汤。
装杯的原因是霜儿说：没办法，这后宫中人往往就吃这一套。若是娘娘此刻捧着个小碗，颇没有那个气势。
旁边的婢女忍不住了掩着嘴偷笑，被霜儿一眼瞪过去吓得立刻低下了头。
能看得丽贵人出确实是虚弱不堪，一大早折腾着跪了许久，此刻面色些苍白，倒显出几分楚楚可怜。我给霜儿个眼色，她立即明白的送上了一杯温水。
她接过水杯饮尽后才一口气缓上来，卑微着道：“妾身知道娘娘素日清净怕吵，今日实在不是有意打搅娘娘的。但妾身如今已立于危地，只想求娘娘救救我的孩儿。”
我搞不懂：“你的孩子不是好好的吗？”
丽贵人说着要哭：“昨日储秀宫中的事情，想必娘娘也是知道的。但娘娘不知那消息并非来我自己人的口中。分明是有心之人故意透漏与我，目的就是算准了皇上不在宫中，我又是失势被禁之时，想将我与孩儿活活逼死……”
对她这个说法我倒是也不意外，只问她：“那又与本宫何干？救你一次，反倒被你讹上？”
丽贵人显然是料到我会这么个态度，继续哭着说：“妾身斗胆，想着娘娘既然慈悲，愿意救下这孩子的命，就是疼他的。且娘娘身居高位，若娘娘愿意……”
“打住。”我抬手示意她不用再说。
“我不愿意。”
话音刚落，系统再次响起：抱歉！阁下必须二选一，否则系统将判定摆烂！一年后，阁下将在这个世界因病消陨！！
我：……
这边丽贵人已经噗通跪了下来，泪眼婆娑的求着道：“娘娘就看在曾救了这孩子一命的缘分上，答应了吧。若日后娘娘有了子嗣，妾身定会将他带走，若娘娘将来还是无所出，娘娘愿意的话，妾身可以一辈子不出现在他面前！只求娘娘护他长大啊……妾身如今已经失了圣心，又是罪臣之女，恐难再护住他了……娘娘。”
“虽然你如今一时困顿，但你可知，没人会比你这个亲身母亲更疼爱他。而且我亦不得皇上的喜爱，未必就能护住他。”我看着这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母亲，坦诚的说出我的想法。
“妾身知道娘娘不愿意，但妾身已经别无他人可托了……只求娘娘成全！妾身就是即刻死了也愿意！”
……
看样子她竟是铁了心一般。虽然坤宁宫清净无争，但后宫从来就不是什么祥和之地，这也说得通。
要不要利用这个孩子自救呢？一开始还以为是强抢别人孩子的套路，如今看来，倒像是系统怕我继续摆烂，为我降低了难度一般。
我思虑再三，最后告诉丽贵人我需要再考虑考虑，让她先回去等我消息。
好吧，人还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使是在这个让我无望的世界里。
丽贵人没有半分犹豫的就答应了，抱着孩子抹着眼泪回了宫去。
霜儿叫退了宫人后走过来替我换了杯热茶，可能也是一时消化不了那么多事情，她问道：“娘娘为何改了主意？小阿哥大了以后，丽贵人她会如约定般做到现在说的一切吗？”
我笑笑道：“好霜儿，这世间人人都有私心的，我也不例外。”
霜儿却摇头：“娘娘莫要这般说自己，霜儿知道娘娘不是。”
我摸摸她的头，看着她征求道：“你去替我办件事？”
霜儿道：“娘娘请说，奴婢一定尽力办好。”
我点点头，附耳在她身边细细嘱咐着。
当天夜里霜儿还没回来，我左右睡不着，便去了院子里等着。身边守着的朝霞是没有陪我熬过夜的，在她偷偷打了第九十九下哈欠时，霜儿总算回来了。
“娘娘这里有我就够了，妹妹去歇着吧。”霜儿接过朝霞手中的披风，对着她道。
待朝霞走后，我坐在秋千上未起身，问道：“怎么样？”
霜儿走过来，靠在我膝前小声的说：“如娘娘所料，丽贵人在天色黑下来之时，确实去见了陛下，也并未带着小阿哥同去。”
我点点头继续问：“那丽贵人的神色如何？”
霜儿想了想说：“从咱们宫里出去便就不错，从养心殿出来后就更好了。”
我与丽贵人素无来往，仅仅是替她传来了太医，怎能让她死心塌地的信任？况且在外人眼中，我又一向是个幽居深宫不得宠没实权的皇后，她怎么会随意赌我能护住她的孩子，成为她的靠山。且即使护住了她的孩子，万一日后孩子不与她这个亲身母亲亲厚了，她又该如何自处？
所以我猜测，这背后可能是凌霄的主意。
丽贵人也定是得了什么许诺了，毕竟比起以后不知会如何的未来，当今天子的许诺可算实际的多。
但至少我知道凌霄不会害我，所以最终我还是答应了下来。吩咐丽贵人将孩子养到满月再送来，并且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私自进出坤宁宫探望孩子。
她自然是没有不应的，孩子刚一满月，便主动的送上了门来，一应的用品和乳娘也都随之送来。
我让霜儿替我看着打点，自己依旧睡懒觉、打麻将、吃美食、熬夜……
霜儿彻底忙飞了起来，白天除了料理坤宁宫大大小小事务，我的起居生活，还得兼顾小孩子的一切事宜。到了晚上摊上我这么个不爱早睡的主子，还总陪着一起熬夜。
终于两个月后，她一病不起……
太医来看了只说是近日累着了，好生休息休息，将养两天就无碍了。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由于我不太想管那个小娃娃，一接手就交给了霜儿照看。霜儿不仅分别在照顾我们俩，还时时注意让我不受小娃娃的半点打扰，所以反正就是格外的劳心劳力。
我想半天，最后与霜儿说把孩子交给丽贵人送来的乳娘照看就行。她们要什么供给，咱们尽量满足就行，不必事事亲力亲为，总归丽贵人不会安排不靠谱的人来照顾自己的儿子。
于是日子仿佛又过回了从前，坤宁宫依旧周而复始的过着简单重复的日子，只是我的活动范围稍有变小。
凌霄会偶尔来看看孩子，我自然躲着不见。他也似乎是想通看淡了，也不勉强。通常就是在庭院里站一会，看看孩子就走。江福海总是送来不少好东西，有小孩的，也有我这个监护人的。
日子过的快起来不显得，小孩子长得快，倒是挺明显的。第二年开春的时候，居然都会走路了。
我那日正觉得难得有一个好晴天，温度适宜。便命人搬了把躺椅，就着一条薄毯在院子里睡下了。睡到一半总觉得有人在摸我的手，力气忽大忽小的没个准头。我没了困倦睁开眼睛一看，有个胖乎乎的肉团子就站在我面前。
不得不说，这孩子长得还真挺像凌霄的……
我皱着眉头四处看了看，居然一个跟着的人都没有。这些下人难道是看他亲爹亲娘不在身边，我这个监护人又不上心，就轻慢了这个小娃娃？
“霜儿……”我回头冲屋里唤道。
小娃娃见我醒了也不走，依旧在一旁盯着我看，只是不敢再随意扒拉我的手了。
霜儿听见了声音匆匆跑了过来。一见这小娃娃在我身旁，立刻告罪道：“娘娘恕罪，定是看管阿哥的嬷嬷们懒惰了，竟让阿哥自己跑了出来，打搅到娘娘午睡了。”
我挥挥手道：“没什么，就是你去看看是不是得敲打敲打那几个婆子了。这小孩跑出来半天，也不见个人来寻。”
霜儿领命后，立刻抱着那个小娃娃向偏殿去了。这小孩倒是不认生，霜儿抱在怀里，他也不哭不闹的，任由她带走。
我午觉被搅醒，自是再睡不着了。于是回正厅里，招呼了几个宫女太监，备好茶水点心，一起搓麻将去了。
晚膳时，霜儿一边给我布菜，一边说已经发落了那几个偷懒的婆子，打算换上从咱们宫里挑出来的人照顾那个小娃娃。
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仍旧头也不抬的认真干饭。
直小太监来传话，说丽贵人有信传来。我挥挥手，示意霜儿去看着办。
结果没一会，霜儿满脸不解的回来了。我抬头看她皱着眉：“娘娘，丽贵人竟然是为那几个婆子求情的，她难道不应该是最生气的那个人吗？怎么会替对她儿子照料不周的下人求情？”
“嗯……”
我啃着鸡翅思考着，一个鸡翅啃完了也没想明白。只好对霜儿摇摇头，表示我也不懂。
霜儿问：“娘娘，那咱们怎么办？”
我又夹起一块酥肉放入嘴中，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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