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灵魂感知
“你到底想干什么？”洛基压低了声音说。
“我听说你很喜欢戏剧。”密涅瓦顾左右而言他，盯着癫狂的小丑和潜伏的蝙蝠侠说，“那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洛基谨慎地没有开口鄙夷，而是皱起眉仔细看了看小丑身上团团冒出的黑暗力量，若有所思地说，“这故事我只看了半截，我不好说。”
“你看出了什么？”密涅瓦转过脸来很期待地看着他，“我来地球的时日不久，还得仰仗你给我解说呢。”
洛基压抑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认真思索了起来：“这座叫哥谭的城市很不对劲，充斥着一种疯狂和偏执的氛围……这儿大概盛产疯子和恶人，和疯了的恶人。”
“九界里大概也有其他这样的地方吧。”密涅瓦笑着回答，“应该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哥谭确实与众不同。我知道那个蝙蝠侠，他是正义联盟的主心骨。”洛基阴郁地说，“是个见谁都仿佛对方欠了他钱一样的家伙，比斯塔克还多疑的超级英雄……可是听那个小丑的口气，他的出现似乎还是个阴谋，哈！”
黑暗也遮掩不住洛基那双写满机敏的眼睛里闪烁着的幸灾乐祸的光彩：“这座迷宫的墙上写满了这个‘猫头鹰法庭’的丰功伟绩……千百年来一直潜移默化地操控着这个城市，把疯狂和黑暗传播到每一个角落。”
“所以，被这座城市滋生的疯狂和黑暗吞噬，对他们来说是多么合适的代价呀。”密涅瓦微笑着说。
“我得说一句公道话，论残害同类，九界之中唯有你们人类才是第一。”洛基啧啧感叹着，抱起胳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在迷宫中心演出的小丑。
哥谭的疯狂和黑暗并不令这位诡计之神感到厌恶和畏惧——密涅瓦说的没错，他事不关己，这只是一出戏剧而已。
“猫头鹰法庭只是一群凡人。”密涅瓦对洛基的话不置可否，有些轻蔑地说，“没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力量，只能从操纵者变成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都起来，都起来！”小丑咧嘴狂笑着说，“蠢东西！为什么不说话？！别怕，小丑叔叔会对你们很好……”
洛基闻言狐疑地看了看那些跟保龄球瓶一样被小丑推推搡搡的猫头鹰法庭成员，皱起了眉头：“他是怎么做到的？这群人能掌控一座城市数百年，仰仗的肯定不单单只是权力和财富而已……”
密涅瓦闻言有些忍俊不禁，大约又想起了高兴的事，她拨了拨头发，愉悦地回答：“大概是因为‘罪的工价乃是死亡’吧。”
“看不出来你还信上帝。”洛基撇了撇嘴，他和他那个不学无术的哥哥不一样，可不会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典故。
若说刚刚他还不明白猫头鹰法庭为什么被一个精神病人一网打尽，现在洛基敢用他哥哥的锤子来打赌：绝对是密涅瓦做的手脚。
就是密涅瓦本人也没法昧着良心说这件事和她没关系……不过密涅瓦对此还是挺理直气壮的：猫头鹰法庭培养利爪的方式毫无人性可言，将那些凡人改造成不生不死的怪物，她可是光明正大地给了他们一个解脱！
眼下的状况还得追溯到一段时间之前，密涅瓦堂而皇之的扫荡了所有利爪开始。
猫头鹰法庭当然在利爪身上安装了大量监控和传感器，奈何密涅瓦唤起死灵的行为属于是一网打尽，不管是巡逻的、放哨的、躺在棺材里被冰冻着的，清醒的不清醒的，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她收入囊中。
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们的确通过监控看到了这个不知来由的白发女郎干的好事，但无所不能的法庭竟然束手无策了——对利爪下的指令如同泥牛入海再也没有回应，想要收回利爪，却也得先有利爪才行……这是个无解的死循环。
事实证明没有了利爪的猫头鹰比拔了毛的鸡还不如，想暗杀的高层活蹦乱跳地到处跑，想弄到手的财宝乖乖待在原地，猫头鹰们哪受过这委屈？
眼看着又要到黑暗之神大人联络自己祭司的时候了，法庭的成员们暗中焦虑了几天，终于坐不住了。
他们再次在自己的老巢猫头鹰迷宫里齐聚一堂，商量着该怎么办。被发现了存在事小，利爪被人抢光了这问题可就大了！
没了爪子的猫头鹰怎么操控哥谭的黑暗？是不是要联络全球性的猫头鹰议会？可是上头怪罪下来怎么说？说来说去，那个胆大包天的白发女人到底是谁啊？！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地下组织，猫头鹰法庭的组织结构可谓相当合理有序。他们在地宫中开会，也没有那种速战速决的焦躁习气，而是要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先观察再打探，先调查再取证，进行方案提出、可行性分析、战略制定、民主表决等等流程，这完美而严谨的行事方式才是猫头鹰法庭屹立不倒的根本原因！
于是他们奋斗了几天，除了隐隐约约搞明白了密涅瓦似乎是突然出现在哥谭的外地人之外一无所获。
当然，其实这也不用着急，反正猫头鹰法庭行事隐秘，即使利爪不在了，他们的隐秘踪迹也是不可能被……
小丑来了！！
直到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们被那个绿毛精神病的毒气放倒，他们还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该怎么做呢？该怎么做呢？”小丑咬着手指，焦虑地说，“杀了你们？可是你们这些臭鸟从来杀不干净，到了春天又会一窝一窝地出现，到时候蝙蝠侠又不会在意我了，苍白女士也会生我的气……”
他往地上一躺，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要你们都滚回去！滚出哥谭！”小丑像个撒泼打滚的孩子一样，做作地在地上蹬腿，“不然我永远不会被蝙蝠侠另眼相待了！”
“上帝不好吗？”密涅瓦听到洛基的话，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比永恒更加永恒，超越不朽的不朽，永远不必直面死亡的存在……谁不会为那样的力量而痴迷呢？”
“我已经是神了。”洛基挑起眉毛，面无表情地说，“阿斯加德神永生，只会战死而不会衰朽，甚至还能转世重生。所以，恕我不能理解‘你的’痴迷。”
“你哥哥若是死了，雷霆依旧存在于世间。即使是你死了，诡计和谎言也永远不会消失。”密涅瓦带着几分遗憾，几分感慨地说，“阿斯加德的诸神掌管着规则，可规则也同样束缚着你们……难道你们就不会向往真正的超脱和自由吗？”
“你什么意思？”洛基眯起了眼睛，轻声细语地说。他的表情褪去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此时阴晴不定的模样让人联想到蛰伏在草丛中的蛇类。
“你掌管神职的同时，也被神职所定义着。只是晋升神职、增强神力，你就能满足吗，洛基？”密涅瓦同样放轻了声音，语气蛊惑，“你是个真正的聪明人……为什么不抛弃过去的自己，升格成真正的唯一，让所有人仰望呢？”
洛基怦然心动！他想起自己身为诡计与谎言之神的过往经历——他总是忍不住说谎，沉溺于玩弄诡计，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认为他有着邪恶的本性。
洛基说服自己不和他们计较，但的确——他心意难平。
“别卖关子了。”洛基攥紧了手中那块裹尸布，做了个深呼吸压下自己汹涌的心潮，咬牙说道，“你只不过是个术士，怎么敢对神灵指指点点？”
“嗯。”密涅瓦不置可否地说，忽然抓住了洛基的手。洛基被那冰冷的手指惊得一激灵，睁大了眼睛瞪着她。
“你的灵魂里有……”他惊疑不定地说，“你想……”
“是啊，我想成为‘神’。”密涅瓦笑了起来，轻声说，“我想获得真正的不朽和永恒的自由。”
洛基没答话，依旧用一种表情管理失控的模式看着她，眉毛好看地蹙了起来。他的脸色连连变幻，最后定格在求证上：“……你真的能？”
“也许吧。”密涅瓦若有所思地松开手，看着小丑制造出的滚滚黑雾，撇了撇嘴，“前提是你能。”
“我不理解。”洛基失去了耐心，有些焦躁地说，“我能怎么做？”
躺在地上撒泼的小丑突然跳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始把猫头鹰们拖到一起，粗暴地拽下他们脸上的面具。
一张张大笑着的、或年轻或苍老，或雍容或疲惫的脸庞露了出来，嘴角狰狞地咧着，眼珠却惊恐地转个不停。
黑暗也同样开始笼罩在他们身上，渐渐盘旋着上升，像一只振翅的蝙蝠。
“让我们看完这个故事吧。”密涅瓦期待地看着脊背绷紧，进入了进攻状态的蝙蝠侠，“这一定会是个好故事的。”
“……”洛基舔了舔后槽牙，笑了一声，“你要是早点来了地球，何以是我背负这么多年的邪神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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