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蜘蛛与罗宾鸟
时间倒退回三天前。
正聚精会神地捣鼓一台新仪器的托尼听见ai管家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先生, 您有一位访客。”
“什么东西？我记得我今天没这种行程吧？”托尼抓了抓头发，不耐烦地说，“就说我没空。”
“这位托德先生自称是至尊法师与爱德华兹女士共同的魔法学徒。”ai管家补充了一句。
“杰森？”托尼支棱起来了，“让他进来。”
杰森刚踏进钢铁侠那大名鼎鼎的工作间, 就听到正戴着护目镜的托尼说道：“嘿, 杰森，你知道有什么咒语可以让一个东西从一个地方无视障碍地移动到另一个地方的吗？”
“奥姝图的跨维度咒语。”杰森不假思索地说, “传送门, 任意门，或者瞬间召唤。斯塔克先生，我来是想……”
“你快看看这个。”托尼得意地一把将杰森拽到了那张工作台前, 给他展示一个平台。
托尼小心地用魔力引导出了一小团黑暗能量，然后将它注入了桌面上一个结构复杂的装置中，然后将一颗螺栓放在了桌面末端。
接着, 托尼按下了按钮。一道闪光射向螺栓，它在光芒中原地消失, 然后出现在了桌子的这一端。托尼当即在空中胜利地挥挥拳, 关掉了装置, 然后转过身来问杰森：“你刚刚看见了什么，杰森？”
“你用掉了一个召唤仪式的全部能量, 把一颗螺栓从桌子这头移到了那头。”杰森客观地回答道，再次试图重启话题, “我听说你们去赫尔海姆……”
“不, 不，不。杰森，你只说了表面。”托尼摇了摇食指，语气昂扬地说, “这不是用奥姝图的传送咒语实现的传送，而是极性分子间弱作用力的实际应用！它和彩虹桥的原理类似，这是我用科学的方式解构魔法的初步成功。所以你刚刚看见了什么，杰森？”
托尼伸开双臂，语气沉醉：“你看见了一个全新的时代正在拉开序幕！”
“……哇。”杰森礼貌性地鼓了鼓掌，然后强行打断了他，“斯塔克先生，我想知道你们刚刚结束的行程中发生了什么。至尊法师封锁了纽约圣殿，王对此讳莫如深，我没有途径联系阿斯加德人，但……”
“呃，那个，我不太清楚。你还可以去问蝙蝠侠嘛。”托尼移开了目光，摆弄着那个传送装置，若无其事地说，“我听说神奇女侠在卢浮宫工作，你可以开个传送门去法国什么的。”
“哦，斯塔克先生，你承认你不如蝙蝠侠了吗？”杰森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耸了耸肩，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好吧，毕竟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也许也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我想找到答案的话可能确实得去趟哥谭……”
“杰森·托德！”托尼跳了起来，愤愤地说，“你不用激我——你明知道没有人比托尼·斯塔克更聪明。那只蝙蝠知道什么？他了解魔法吗？我还是个货真价实的法师呢，他知道的绝对不比我多！”
杰森挑起眉毛，好整以暇地看着托尼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连珠炮般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打算告诉你具体情况吗？因为说了也没用！更何况有些事情爱德华兹知道斯特兰奇却不知道，有些事情我知道但你不知道，有些事情他们知道但我不知道，我可不想随口说点什么惹一堆麻烦。”
“……不，我没想参与你们的计划。”杰森在听到那一串错综复杂的描述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有点担心他们。”
“嗯？”托尼转过身看着杰森，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个坏笑，“喔！怕自家大人走丢的宝宝。真抱歉，我对老蝙蝠的儿子怀有一些刻板印象，忘记了你也是个青少年……好了，好了，我和你讲。”
杰森这才把双手上的魔法伎俩收了回去。托尼言简意赅地讲了讲在海姆冥界截止到海拉出现前的事情，然后说道：“奥丁暗中嘱咐了索尔两兄弟务必阻止爱德华兹杀死芬里尔，但海拉不打算遂他的意。”
杰森镇定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
“目前看来，爱德华兹可能在被卷入空间裂缝后吞噬了芬里尔的神格以自保，但那种冲击让她的灵魂从身体里消失了。”托尼语气平板地说，“你的老师斯特兰奇大概是去找她的灵魂了，就是这样。”
杰森这下知道为什么索尔和洛基都火急火燎地回到阿斯加德，没在地球上留下了。
而蝙蝠侠和神奇女侠也同样——根据杰森留在哥谭的一些东西传回的信息判断，蝙蝠侠很好地利用了他目前身为失落的都市传说的特质，近期都不在哥谭。
更别提他从冥界归来之后，简直整日不见人影。夜翼不得不在哥谭和布鲁德海文之间两头跑，已经隐隐流露出一种撂挑子不干的意愿，近期夜巡的都是蝙蝠少女和蝙蝠女侠……
他那位本来就是个邪神的老师吞掉了另一个邪神的神格——这种大事足以让各个知情的观望势力再也坐不住。
再看看眼前戴着个护目镜捣鼓他的科学式魔法器具的钢铁侠，杰森不由得油然而生一种钦佩：“你怎么还有闲心干这个？”
“那我应该干什么？”托尼翻了个白眼说，“我又没有一个名唤奥丁或者宙斯的神王爸爸，当然也没资格跟一群古神去某个神秘居所开没完没了的讨论会议……还是像只蝙蝠一样去寻找那些隐居的法师？恕我直言，我看不出这么做的意义。”
“我的意思是，你需要做些准备。”杰森扬起眉毛说，“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这件事必然带来许多麻烦的后续。”
“你有时候说话真像蝙蝠侠。”托尼打了个响指，一杯咖啡一边疯狂泼溅一边朝他极速飞来，托尼惊险地接住了它，“我去！还不如小笨手呢！”
托尼把那只剩半杯的咖啡端在手里，然后对杰森说：“你不了解爱德华兹——呃——虽然我也不太了解——但你们现在都走到了一种‘不受控制的力量就是威胁’的误区里。”
“你那是什么表情？”托尼看见了杰森的表情，挑起眉毛，“我知道，我以前也同样认同这个观点……嗯哼，反浩克装甲，反万磁王装甲，我感觉现在有些人指望我做套反密涅瓦装甲什么的……但这里存在一个问题：爱德华兹的力量是不受控制的吗？”
托尼露出一个有点嘲讽的微笑，放下咖啡杯，做了个双手叠在一起假装是某种翼装生物在飞行的动作：“有人的观点是不受‘他’（托尼加强了音调）控制的力量就是威胁，考虑到某些外星友人在地球上做出的破坏，我得说这也没什么错……然而，爱德华兹出现至今，用她的力量造成过什么大破坏吗？”
“哥谭……”杰森才刚起了个头就停了下来。
托尼又喝了一口咖啡：“发现哪里不对了吧？如果你单纯用逻辑判断她做的事带来的结果，竟然都对地球有益……是，那种力量如果用来威胁人类恐怕是空前的危机，但天塌下来还有至尊法师顶着呢。”
“……虽然她第一眼看起来好像把‘我是幕后黑手’写在脸上了。”托尼嘀咕了一句，然后耸耸肩，“再说了，我能做些什么？魔法不像磁力风暴或者变身过后的绿色大块头那样容易看出威胁性，我觉得她被低估了。我可以理解想要那些抓住机会留个后手的人，但我不想浪费时间。”
他指了指工作台上的那个传送装置：“对人类来说，只有整体的力量提升才是出路。”
…………
杰森双手插兜，离开了斯塔克大厦。
其实他也没那么担心史蒂芬和密涅瓦……好吧，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是挺担心的。几个月的相处足以让杰森把与其说是导师，不如说更像是年长的朋友的两个法师纳入自己人的范围了，在骤然听闻他们身上出了意外之后感到担忧也是很自然的事。
但当他听斯塔克说此事是密涅瓦本人干的之后——虽然“没有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他无端地相信事情仍在密涅瓦的掌控之内，顿时放下了心。
他回纽约另有事情。
杰森在做了那个梦之后，对梦里的自己走上反英雄道路简直感同身受，且物伤其类。
但那个梦也同样暴露出了一个问题：杰森发现自己除了暴力之外，同样没有找到那条让哥谭变得更好的路。
杰森曾经觉得自己的道路是正确的，但在那个梦里，哥谭仍然没有被改变多少。
他控制了一些黒幚，发展势力，打压毒贩和军火商，但结局只是那些败类们像阴沟里的臭泥巴一样流淌到了别处。
而红头罩得到了什么？满身伤痕、满心愤怒，痛苦在他身上打下深可见骨的烙印，而他在疯狂和秩序之间，像行走在钢索上般摇摆。
杰森不想那样。
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他想起密涅瓦在长老会医院附近的公园草坪上把他松松抱在怀里时说的话：“你有能力复仇——你拥有着绝妙的天赋，更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心志。”
是的，他没有被愤怒和痛苦日夜折磨，理智才是他拥有的最好武器。
杰森冷静地想，他不知道黑暗多元宇宙会把小丑变成一个怎样的怪物，但他能改变催生出了这个怪物的土壤。
杰森干脆在路边停了下来，掏出了一台掌上电脑，翻阅起了美国东海岸的历史。
他在这些城市的发展史中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单从治安方面来说，某些东海岸城市一度和哥谭的风评不相上下，迈阿密、纽黑文、帝王城，甚至还有某段时期的纽约。
但现在，它们都没有哥谭那种令人闻之色变的名声。也许得益于州议会和国会对这些城市的大力治理，也许是因为哥谭这个仿佛被疯狂诅咒的城市实在是珠玉在前，同行衬托之下让这些同样民风淳朴的城市显得秩序井然。
哪怕是在中西部城市里以枪战闻名的芝加哥，其犯罪率也比哥谭低了三分之一左右，就更别说在纽约令人闻之色变的地狱厨房了，和哥谭的东部街区比起来简直像是天堂的后花园。
毕竟哥谭现在已经到了犯罪市场都接近饱和的离谱程度，正在实施犯罪和准备实施犯罪的罪犯简直需要排着队摇号上岗，一个城市的超级罪犯数量几乎能与整个地球其他位置的反派数目齐平。
按理说，东海岸有了哥谭这个城市楷模，其他犯罪率居高不下的城市只会踵武前贤，奋起直追，直到它们变成另一个哥谭才算完。
但眼下的情况显然并非如此：帝王城和迈阿密的犯罪率仍然居高不下，但也只是居高不下而已，既没有下降也不继续上升，而是微妙地维持在了恰好能让州议会捏着鼻子保持现状的程度上。
杰森若有所思地翻看着这些城市的新闻。终于，他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了原因——因为在东海岸除了哥谭以外的城市之中，盘踞着一个庞然大物：金并。
这位狡猾而凶狠的犯罪帝王将手伸到了整个东海岸，却被哥谭这只毒蝎子狠狠地蛰了一口。但金并的势力依旧遍布全美，他几乎建立了一座犯罪王国。
这个罪犯头目能将如此庞大的犯罪产业纳入囊中自然靠的不是暴力和恐惧——尽管它们同样重要，但暴力之中不会产生秩序，而金并的犯罪王国在与哥谭的同行对比之下，却称得上一句秩序井然。
他是怎么做到的？杰森眯起了眼睛，产生了去地狱厨房看一看的念头。
目前看来，纽约的地狱厨房同样是金并的产业，在那里也许他可以窥视到破解哥谭的无尽混乱这个死循环的方式。
但他还没来得及把想法付诸实践，就听到一阵呼啸的风声从他身后袭来，还有一个年轻的声音高喊着：“嘿，让一让，老兄！我不是说你——把你手里的自行车放下！”
杰森手中的掌上电脑突然被人劈手抢去，一架自行车被那个毛贼扔在了他面前。
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的杰森紧接着就看见一身红色紧身衣的蜘蛛侠飞荡着赶来，在电线杆和店铺招牌之间辗转腾挪，试图将躲进人流中的毛贼抓住。
杰森深吸了一口气，口袋中的魔宠蝙蝠飞上天空，他本人则拐入小巷中，借助着魔宠的视野，伸出手，在空气中缓缓画出两个圈。
蜘蛛侠眼睁睁地看着地上一个金色的圈一闪，那个先偷自行车后抢电脑的毛贼就咕咚一声掉了下去，然后另一个金色的圈圈旋转着出现，于是他惨叫着又从他头顶上掉了下来……掉进了蜘蛛侠怀里。
小偷沉默了。彼得也沉默了。围观了蜘蛛侠运用神秘技术擒获毛贼后将其公主抱全程的路人也陷入了沉默失语中。
几分钟后，杰森一腿支在小巷的墙上，接过蜘蛛侠抛过来的掌上电脑，随口说道：“谢了，蜘蛛侠。”
“我见过那个传送门！”蜘蛛侠激动地说，“你是个法师吗？你住在纽约圣殿吗？斯特兰奇先生和密涅瓦还好吗？”
“……你认识他们？”杰森语气微妙地说。
“认识……啊！你是杰森吗？”蜘蛛侠突然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密涅瓦之前告诉我说她……呃……给斯特兰奇先生找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学生，还问我这个年纪的男孩喜欢什么。”
他挠了挠头：“我早就想认识你了！但是每次我有空的时候密涅瓦都不在纽约圣殿，我又不好总去打扰你们……你喜欢我推荐的那几本漫画吗？”
“密涅瓦倒是挺喜欢的。”杰森嘀咕道。
他总算知道那些谜一样出现在房间里的漫画书到底是哪里来的了——完美符合青少年风靡的热点，一看就不是史蒂芬会关注的东西，而密涅瓦，她连一美元是几美分都没弄清楚。
“哈哈，难怪她还问过我后续剧情呢。”蜘蛛侠在面罩后笑了起来。接着，他的语气突然有些犹豫：“那个，杰森……你是在调查金并吗？”
蜘蛛侠挠了挠头，有些苦恼地开始组织语句：“抱歉，我不是有意看到你屏幕的……我的视力比较好。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而且又会魔法，但是金并……他……”
杰森收起电脑，双手插兜，沉默地看着蜘蛛侠，用眼神表示自己在听。
“怎么说呢？唉，我不知道……我有个朋友。”蜘蛛侠比比划划地说，“他也是个蒙面英雄，从出道以来就一直在和金并打交道。那是个特别危险的角色，一些合作对象和手下同样是能人异士，我不建议你单独和他对上。”
“我没有打算和他对上。”杰森干脆地说道，“我只是想调查他的产业链组织方式，这对我……嗯……对付另外一些人有参考意义。”
蜘蛛侠面罩上的白色眼睛一会放大一会缩小，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也同样危险，贸然调查可能会惊动他。嗯，我那个朋友手里有很多金并的资料，我可以替你问问他能不能……”
“谢谢。”杰森爽快地点头道谢，然后沉默了片刻，忍不住问道，“你说的那个朋友，是夜魔侠吗？”
蜘蛛侠倒吸了一口气。他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你知——你知道我认识他！是密涅瓦告诉你的吗？”
见杰森点头承认了，蜘蛛侠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声说道：“好吧，其实我说的那个朋友就是我自己。”
他们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会儿，杰森忍不住露出笑容开了个玩笑：“难道你就是那个独自对上金并的孤胆英雄？”
“只是侥幸，我觉得我几乎是失败了。”蜘蛛侠接着说道：“不过也没错，夜魔侠才是和金并对上最多次数的人，我有很多资料也是从他那儿得到的……密涅瓦是怎么和你说的？”
“只是随口提过一句生活在纽约的一些超级英雄，夜魔侠让她印象深刻。”杰森说，“她提过你们因为一次对付梦魇的事件而互相认识。”
“好吧，是那样没错。密涅瓦和斯特兰奇先生是你的老师吧？”蜘蛛侠说，“你想调查金并这件事告诉他们了吗？”
“没有。”杰森移开了目光，“呃……实际上，史蒂芬现在封锁了纽约圣殿，密涅瓦不在纽约，我没法联系上他们。”
蜘蛛侠再次倒吸一口冷气：“哦天啊，出什么事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杰森在蜘蛛侠如有实质的震惊目光下艰难地回答，“钢铁侠告诉我大概是他们的一次行动里……嗯……出了点岔子，总之现在他们解决麻烦去了。”
“上帝啊，你认识托尼·斯塔克！呃，我的意思是，那你有地方住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可以带你回家住！”蜘蛛侠热情地说，“我们可以睡一个房间，或者我睡地板也可以。但是不能告诉梅姨我的身份——既然我们都有秘密身份，你懂的。”
“不……不用了。你忘了，我会开传送门，我可以回卡玛泰姬。”杰森被那双变大变小的白色眼睛里流露出的热情震撼到产生了落荒而逃的冲动，他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个头罩上竟然读出了一种仿佛是一只金毛犬的表情。
“太酷了！”蜘蛛侠丝毫没有气馁，快活地说，“我们交换联系方式吧？回去我就把资料传一份给你。你在纽约的时候随时可以找我！如果密涅瓦和斯特兰奇先生回来了，告诉我一声好吗？”
………………
一道红色的弧线从天上倒着划过，仿佛一条笛卡尔叶形线。一条小巷里，蜘蛛侠从天而降，倒挂着对一个人影挥了挥手，面罩上的白色眼罩弯了起来：“嘿，杰森！”
“彼得。”杰森看着蜘蛛侠收回蛛丝，轻巧灵敏地跳到地上，对他笑了笑，“你来得可真快。”
“毕竟我抄了近道。”彼得麻利地换上便服，絮絮叨叨地说，“你去见过你的老师们了？应该没什么事吧？”
“我不好说。”杰森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如果不去细想那条尾巴的话确实没什么事……”
“你和他们说了你的打算吗？”彼得关心地问。
“说了。”杰森叹了口气，“他们说注意安全。”
“没了？”彼得等了半天没等到后文，不由得追问了一句。
杰森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实际上这句话还是史蒂芬说的，当时密涅瓦正摇着尾巴看他做饭，闻言只回答了一个单词：“去吧。”
……很难说过度保护和过度放任相比之下哪个对于杰森来说更好，不过让他自己来选的话，他选后者。
他戴上悬戒，画圈打开一个传送门，和彼得一起来到地狱厨房街区。彼得羡慕地看着那个金橙色传送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感叹道：“魔法真神奇。”
“是啊。”杰森嘀咕道，“的确很神奇。”
并不强烈的春日阳光照在他脸上，杰森摘下悬戒，突然回忆起擦肩而过时看见的那个打着巨大黑伞的中年男人。
够古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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